引言 盡管時光已經過去了30多年,可是只要提起《紅燈記》,人人的腦海里立刻會閃現出李鐵梅那穿著一件藍底白花小夾襖,甩著一條大辮子的剛毅身影。劉長瑜就是李鐵梅的扮演者。
劉長瑜的第一個丈夫,是她在戲劇學校時的同事,當時戀愛就是戀愛,從沒有想到過要結婚。而且劉長瑜曾寫過字據,保證25歲前不結婚。在她看來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演員早結婚會影響自己的事業。
但到了1967年,她還是結婚了。因為那時劇團里鋪天蓋地貼滿了她的大字報,說她是文化部的黑尖子,修正主義的黑苗子,她需要有精神上的支柱。結婚后劉長瑜才知道丈夫夜里咳嗽得厲害。這咳嗽聲不對啊?劉長瑜勸他到醫院里去看看怎么回事,丈夫不以為然。直到有一天,劉長瑜去上班了,他自己在家感覺像是煤氣中毒了,才去醫院看病。大夫看他又黃又瘦,便問了句:“你還有哪里不舒服?”他說:“咳嗽。”醫生為他做了X光透視,這才發生,他肺上長了個東西,便馬上將他轉到阜外醫院。等醫院診斷書出來后,劉長瑜才知道,是瘤子,得開刀。
開刀以后,癌細胞迅速擴散,長滿了肺部……絕望中,為了能救活丈夫,劉長瑜四處求取秘方,心想也許民間的祖傳秘方能醫治好愛人的病。但歷盡千辛萬苦,卻都沒見什么效果。
1967年4月12日那天,丈夫不行了,趕緊送到醫院,沒幾個小時,呼吸已經沒有了,瞳孔在慢慢放大。在丈夫彌留之際,她說:“你放心地去吧,你該做的都做了,你不用擔心我。”說完就放聲痛哭。直到第二天,她才回過神來,頓時覺得天塌地陷,沒有了依靠,沒有了知音。她很久都不能習慣這種情況,失魂落魄,哭了一場又一場。
沒過幾個月,就有人開始給劉長瑜介紹對象,各種各樣的人擁上來,有會說6國語的才子,有身居要職的官員,有名門顯貴的子弟……還有那一堆堆的求愛信。劉長瑜不想一天到晚陷在這些糾纏之中,更不想為此鬧得滿城風雨。她覺得演員的名聲是最重要的,她決不想去攀高枝給自己帶來污點。她想,你們能了解我什么,你們看到的只不過是我的舞臺形象而已,怎么會知道我內心真實的世界呢?
她回絕了所有的追求者,自己閉門思考了整整一個星期,她決定選擇一個彼此了解的人。她的同事當中有一個武打演員,也是武打戲的編導,叫白繼云,劉長瑜覺得他人品好、身體好,和大家的關系也好,他會成為她值得信任的志同道合的伴侶,他們平時就是很好的同事。這時正好有人送給她兩張話劇票,她在請白繼云去看話劇時對他說:“我現在亂糟糟的,事情太多了,我想我需要一個人和我互補。作為一個主要演員,我需要一個普通演員來不斷地提醒我、補充我。所以我選擇你做我的伴侶,使我不受干擾地全心地投入藝術。”1968年,他們結婚了。那年正是劉長瑜遭難的時候,白繼云處處關心她安慰她,使劉長瑜在忍辱負重之際,還能有一個為她遮風避雨的港灣。劉長瑜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和幸福。
粉碎“四人幫”以后,白繼云在藝術上給了她巨大的幫助。上世紀70年代末,劉長瑜開始排演一部又一部京劇。她每刻畫一個人物形象,都是白繼云幫她分析劇本、修改臺詞,替她設計動作。他們廢寢忘食,天天在一起琢磨動作、人物的表情、技巧的安排等等。
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劉長瑜有過喜、有過樂,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悲哀。她在香港的舅媽曾批評她說:“你的眼神不好,有一種憤怒,你不應該這樣。”勸她與人為善,多替別人著想。劉長瑜接受了舅媽的意見。她覺得過去有些事是自己無風三尺浪地在瞎折騰,所以才會有時心情不好,做事過激,出口傷人。她要改掉這一切,寬容地待人處世。此后,她一直保持一顆平常心,像普通人一樣地生活,平易近人地對待自己周圍的每一個人。很多人都覺得劉長瑜變了,她不像過去那樣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應該怎么做才怎么做了。
(摘自《新聞信息報》 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