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城鄉統籌的要素價格動態變化與均衡分析

摘要：對要素價格的靜態與動態均衡分析，提出要素價格的動態變化主要由稀缺規律與集聚經濟支配，其變化形成要素區域流動的內因。在現實中，要素對流與整合的內生機制表現為價格配置主體與政府調控引導相結合，我們應該根據要素流動的路徑來完善政府宏觀調控，促進城鄉之間統籌、和諧發展。

關鍵詞：城鄉統籌；要素流動；要素價格；均衡價格

中圖分類號：F714.1 文獻標識碼：A

Analysis of the Dynamic Changes and Equilibrium of Factors Price Based on Balancing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YI Xu-dong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Trade， Xihua University， Chengdu 610039，China）

Abstract:Through analyzing the static and dynamic equilibrium factor of the factors price， the paper puts forward the law of scarcity and the cluster economic dominates the dynamic changes of factors price， its change makes the internal factors of flow. In reality， the mechanism of the factors integration is the performance about the price configuration and government regulation. We should perfect the government macro-control， according to factors flow path， and promote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areas.

Key words:balance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the flow of factors; the factors price; prices equilibrium

要素流動是一個內容廣泛并為人們關注的問題，其實質為要素或資源的合理配置，是理論經濟學討論的重要課題之一。近年來，關于要素市場、要素價格、要素分配以及要素在國際間的流動等都有相當充分的討論，但是運用區域經濟學的理論和方法，結合當前我國統籌城鄉發展的實際，探討如何充分發揮市場作為資源配置的基礎作用、促進城鄉經濟諧調發展的視角則相對較少。研究城鄉要素流動過程中要素價格的動態變化及均衡，通過對影響要素價格動態變化的因素分析，指出統籌城鄉發展的實質在于調控區域要素的有序流動，根據要素流動的機制與路徑來完善政府宏觀調控，有利于促進城鄉要素有序地流動，促進區域內部城鄉之間的合理、和諧發展。

我國當前正處在城市化加速的過程中，城鄉差距有不斷擴大的趨勢。為了避免這種趨勢擴大，各地均在研究統籌城鄉發展這一新課題。關于統籌城鄉發展有不同的定義，不同的定義各有側重。但統籌城鄉發展的實質內容到底是什么？統籌城鄉發展的實質即為調控要素的有序流動，就是政府運用調控手段，在一定的政策取向下，實現要素城鄉之間有序對流，完成城鄉要素的充分融合，最終實現城鄉一體化。統籌城鄉發展的重點地區在西部，西部地區要素流動依據要素價格尋優推進，加速了區域分化，形成不利于城鄉和諧發展的馬太效應。

在區域經濟發展初期，由于內在和外在的因素，使要素不斷流向區域中心。極化效應形成以后，優勢區位將得到不斷強化，區域中心的優勢發展因素不斷得到累積。但是我們知道，區域中心在累積優勢的同時，不利于區域發展的各種因素同時也在不斷累積。根據邊際遞減規律，勞動力、資本等要素隨著數量的增加，其收益逐漸遞減。雖然，區域中心或城市的勞動力收益——工資相對于區域腹地或農村仍有一定優勢，但這種優勢正在逐漸喪失，到城市化后期或者逆城市化階段，區域中心的勞動力工資已經不具備優勢。資本的收益與勞動力工資的變化相似，但是由于區域中心長期是信息、技術和創新中心，其資本的收益下降相對于勞動力來說要緩慢［1］。

一、要素流動的理論綜述與評價

最早研究要素流動是國際貿易中的絕對優勢和相對優勢理論等，從國與國之間的商品貿易與要素流動角度探討國際分工與合作。赫克歇爾和俄林提出的要素稟賦理論是指國與國之間，要素流動是受到限制的，有許多條件制約，而貿易的流動相對于要素流動來說受到的約束相對較小，可以假設為自由流動。這種情況類似于一國之內的區域之間，當要素流動受到約束時，其區域要素差將對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因為一國之內區域之間要素流動并不是完全自由的，要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包括來自距離、制度、文化與心理等。越是經濟不發達的區域，要素流動受到的約束就越強。

要素流動是非均衡的，發達地區與落后地區、中心與外圍、城市與農村等異質區域要素流動在不同時期強度不同，由此導致區域差距或城鄉差距的產生甚至達到極致。關于城鄉要素流動與非均衡發展的主要理論有：（1）法國經濟學家佩魯的增長極理論。增長總是被極化，增長極作為能動的創新企業聚集的結果能產生前向與后向效應，并通過傳播機制推動整個經濟的增長。（2）繆爾達爾的循環累積因果論。經濟發展過程在空間上并不是同時產生和均勻擴散的，而是從一些條件較好的地區開始，一旦這些區域由于初始優勢而比其他區域超前發展，則由于既得優勢，這些區域就通過累積因果過程，不斷積累有利因素繼續超前發展，從而進一步強化和加劇區域間的不平衡。在市場機制的作用下，回流效應遠大于擴散效應。（3）弗里德曼的中心——外圍論。中心區發展條件較優越，經濟效益較高，處于支配地位，而外圍區發展條件較差，經濟效益較低，處于被支配地位。因此，經濟發展必然伴隨著各生產要素從外圍區向中心區的凈轉移。該理論對制定區域發展政策具有指導意義，但其關于二元區域結構隨經濟進入持續增長階段而消失的觀點是值得商榷的［2］。

以上理論說明了要素在國際或區域之間的流動是源于資源的合理配置，是非常具有意義的并有顯著的經濟效益。同時說明了不同時期要素流動的方向與強度會發生變化，要素流動總表現為非均衡的特點，并對區域之間及城鄉之間經濟發展產生重要影響。但是理論沒有解決要素流動的內生機制到底是什么？如何實現要素有序流動促進城鄉和諧發展？以及微觀經濟學中的要素價格理論與現實中要素流動之間的矛盾？根據經濟學邊際理論，要素流出將會導致該區域要素價格上漲從而實現均衡，但現實中要素流出對于落后地區是個長期過程，均衡始終難以出現。

二、影響要素價格動態變化的因素分析

城鄉要素價格的動態均衡是由于要素在城鄉之間流動而引起的。同一區域內部，城鄉之間要素生產率的差異形成要素價格的差異，導致城鄉之間要素遵循價格由低——高的流動，這種流動必然改變不同地區的要素密度或者要素稟賦，從而改變原有因生產率差異而形成新的要素價格均衡，導致要素價格出現新的動態變化［3］。我們認為，要素流動首先影響的是區域要素稟賦或區域要素密度的變化，來自兩個方向：一是流入導致要素密度增加，二是流入導致要素密度減少。由此，區域要素密度的變化會伴隨著兩種效應，即邊際產量遞減規律和集聚報酬遞增規律，兩種規律同時作用形成區域要素價格發生新的動態變化。

（一） 要素流動中的邊際遞減規律

邊際產量遞減規律是現代經濟學中較經典的、普遍的規律。即在生產技術沒有發生重大變化的情況下，在短期中可以把生產要素分為固定生產要素和可變生產要素。當固定生產要素不變而可變生產要素增加時，產量的變動分為三個階段。起初隨著可變生產要素增加，由于固定生產要素得到充分利用，邊際產量（即增加的產量）遞增，總產量以遞增的速度增加。然后，隨著固定生產要素接近于充公利用，可變生產要素增加引起的產量的增加仍可以是正數，但增長率遞減，這時總產量仍在增加，但速度是遞減的。最后，當生產要素得到充分利用時，可變生產要素的增加反而會使邊際產量小于零，總產量絕對減少。

在要素流動過程中，假設其它因素不變，僅僅從要素流入與流出導致的稀缺與充裕變化時，要素的邊際產量遞減規律是客觀存在的，而且主要表現在上述的三個階段中的第二個階段，即邊際產量遞減階段。因為區域中不管城市或者鄉村，初始時各要素間比例呈基本平衡狀態，不存在哪個要素極其缺乏或者哪個要素極其充裕，因為這種平衡是基于長期的自然形成，不存在因固定要素得到充分利用而使新增要素注入形成邊際產量遞增，即上述的第一階段。當然第三個階段也不會存在，因為要素的使用是理性，可變要素邊際為負的情況下，要素注入會提前終止。因此，要素流動過程中，要素的邊際產量遞減規律是客觀存在的，即在其它因素不變的前提下（技術不變、其它要素不流動、要素呈均質），要素流動注入（如城市）將導致因可變要素變得充裕而邊際產量遞減，要素流出（如鄉村）將因可變要素稀缺而邊際產量遞增。

（二） 要素流動中的報酬遞增規律

規模報酬(Returns to scale)是指在其他條件不變（規模報酬的前提是技術水平不變，要素投入同質）的情況下，各種生產要素按相同比例變化時所帶來的產量變化。企業的規模報酬變化可以分規模報酬遞增、規模報酬不變和規模報酬遞減三種情況。產量增加的比例大于生產要素增加的比例，這種情形叫做規模報酬遞增；若產量增加的比例等于要素增加的比例，則為規模報酬不變；若若產量增加的比例小于要素增加的比例，則為規模報酬遞減。

要素流動過程中，要素報酬遞增也是一個普遍規律，因為各要素數量增加會產生集聚經濟、規模經濟和外部經濟，各要素之間的合作、競爭、相互學習的關系使要素報酬遞增成為主要表現形式。集聚經濟是指各種要素和產業及各種經濟活動在空間上集中產生的經濟效果以及吸引生產要素向一定地區靠近的向心力，是導致城市形成和不斷擴大的基本因素。區域經濟學認為集聚效果產生經濟集聚，集聚效果是指在社會經濟活動中，有關生產和服務職能在地域上集中產生的經濟和社會效果，都強調規模經濟以及外部經濟是實現的基本途徑。集聚經濟或集聚效果通過規模經濟與外部經濟產生了集聚，集聚經濟包括企業規模經濟、產業規模擴大以及地方規模的形成。當然，我們也不能忽視要素數量的集聚可能導致要素質的變化，不同要素之間或者同一類要素之間，因數量的擴大會形成新的競爭關系或者合作關系，競爭加強會使要素的質得到提高，合作加強使要素之間相互協作和學習，同樣提高了要素的質。最后，要素集聚導致的要素報酬遞增并不是加速遞增，而是呈遞減的速度增加，即斜率遞減的一條向上的拋物線。最后，過度集聚產生集聚不經濟，導致擴散發生。

三、要素價格的動態變化模型及決定

要素價格的靜態均衡是指不考慮要素流動的情況下，要素在區域內部數量相對穩定，依據微觀經濟學中的完全競爭市場與非完全競爭市場中的要素均衡。要素價格的靜態決定是依據利潤最大化原則，即MRP=MFC，廠商的均衡條件為：W=VMP=MRF=AFC=MFC。(邊際產量MP：marginal production，邊際產量價值VMP：value of marginal production，邊際收益產量MRP：marginal revenue production，要素的邊際成本MFC：marginal factor cost)［4］。

城鄉要素價格的動態變化，主要影響因素為流入與流出導致要素密度的變化，由此而帶來要素價格的動態決定。本文假定要素是均質的，其它條件不變，僅考慮因要素流入與流出導致的要素價格發生的動態變化。如圖1的S1曲線所示，勞動力價格隨著數量的增加呈下降的趨勢。根據要素的邊際報酬遞減規律，以勞動力流動為例，若勞動力從A區流入B區，A區將因勞動力流出而導致稀缺，不考慮其它因素，僅僅考慮稀缺的原因，要素流出將引起A區勞動力邊際報酬遞增，從而勞動力價格上升，而B區因勞動力流入而導致邊際報酬遞減，引起勞動力價格下降。要素的流動最終產生要素的空間集聚，在某一地區的集聚又強化了該地區的區位優勢，從而進一步吸引要素集聚。要素空間集聚產生的直接原因是要素獲取規模經濟以及外部經濟從而實現利潤最大化原則，即要素集聚產生了集聚經濟。要素集聚體現報酬遞增規律，即要素價格隨著要素的集聚而上升，隨著要素的擴散而下降的特點。如圖1的S2曲線所示，勞動力價格將隨著數量的增加而呈上升的趨勢，與要素的稀缺規律恰恰相反。將兩條曲線反映在同一坐標中，形成要素總的供給曲線S。如圖1，最初集聚規律導致要素價格迅速增加，而稀缺規律導致要素價格較慢下降，最終要素供給曲線S呈上升趨勢。隨著要素數量的上升，曲線S1呈斜率遞減式上升，而曲線S2呈斜率遞增式下降，導致曲線S逐步上升，最后到達最高點后下降。

結合要素的需求曲線D，要素價格最初的均衡在E1，對應著均衡的數量與價格。隨著經濟的發展，要素需求曲線不斷向右移，如圖1中曲線D2，與要素供給曲線S相交于E2點，形成新的要素數量與要素價格。對比E2和E1兩點，均衡價格提高而數量增加。但是隨著經濟的進一步發展，需求曲線繼續右移，將會出現數量增加而要素價格下降的趨勢。其原因主要是要素流動過程中稀缺規律開始起主導作用而集聚經濟影響開始降低。

四、現實中要素流動的路徑與調控

城鄉要素流動的機制是復雜的，并不是單一由要素生產率或要素報酬來決定，要素流動的社會成本、心理成本等因素都將增加要素流動成本，政府調控也將增加或減少流動成本。如果我們忽略社會、心理成本，將其它成本定為政府調控而引發的，要素流動的內生機制為市場價格為主體與政府調控引導相結合的產物。

具體來分析要素城鄉流動的原因，我們往往發現要素的流動遵循這樣一個脈絡：要素稟賦-優勢區位-政府調控。要素具有顯著的區域特點，在不同空間內要素稟賦存在較大的差異，在同一空間內各種要素的數量稀缺程度也不一樣，由此導致要素價格的區域差異。這種區域差異形成要素區域流動的最初動力，要素流動的最初形式總是表現為要素由密集的區域流向稀缺的區域，正如水總是從高處流向低處是源于勢差引起的，這是要素流動的初始階段。然而，區域間差異是顯著的，由于技術的變化，有些區域會因為某種隨機的因素如技術變革形成優勢區位。在優勢區位，要素生產率、要素報酬相對較高，并吸引著相關要素集聚。這種集聚又因要素的集聚效果使要素生產率進一步提高，優勢區位的優勢得到進一步強化。此為要素流動的第二階段變化，因要素生產率的差異主導著要素價格形成流動。當然我們很難說是要素流動形成了優勢區位的還是優勢區位出現導致了要素流動，二者都有可能。有時也會因為某種社會原因導致要素流向某一區域，要素集聚效果的發揮使這一區域形成原來并不存在的優勢區位。最后，政策調控為要素流動的第三個階段。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區域之間既是競爭又是合作的關系。區域政府圍繞獲得更多的價值收益在吸引、擁有、控制和轉化區域要素資源，占領和控制市場等方面與其他區域所進行的競爭在區際關系中表現為主要關系。政府調控可能增加或減少要素流動的成本，從而改變原有要素流動的方向，成為影響要素流動的另一個重要變量。

如何有效地利用區域經濟政策調控要素的有序流動，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優化產業結構和空間布局，促進城鄉經濟協調發展，保障我國和諧社會的初步形成，是各級政府的重要目標之一。我們應該根據要素價格的動態變化及流動的內生機制，根據政策調控的目標，適時的合理轉換調控手段，真正實現城鄉統籌、和諧發展之目的。

參考文獻：

［1］ 朱希偉.偏好、技術與工業化［J］．經濟研究，2004(11):96-100.

［2］杜肯堂，戴士根.區域經濟管理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50-53.

［3］郝壽義，安虎森.區域經濟學［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1999：25-31.

［4］梁小民.微觀經濟學［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63-65.

（責任編輯：陳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