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新課程標準》中明確提出:“中學生要多角度地觀察生活,發現生活的豐富多彩,捕捉事物的特征。寫作要感情真摯,力求表達自己對自然、社會、人生的獨特感受和真切體驗。”但事實上,職高學生因思想認識水平與語言表達能力等方面的不足,在真實反映自己對生活的觀察和體驗過程中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音符。
一、真實的世俗心態與立意高遠、正確之間的矛盾
《中學語文教學》曾對一篇高考作文進行評分測試,結果最高打32分(滿分40分),最低打17分,上下相差15分。原因是文章奉勸考生別考文史、考古等冷門專業,而應選擇經貿、金融等“香餑餑”。貶低者認為該文主題違背了職業無貴賤尊卑之分的社會主義職業觀;偏愛者以為該文文筆老成,語言精煉,而就業觀不能強求一律。雙方各執一詞,莫衷一是。顯然,該考生表達了自己真實的心態,因為世俗的價值取向就是如此。然而,我們常說立意要高遠,又怎能只盯眼前利益?學生寫作,立意還是符合正統原則為好。所謂“正統”,不妨理解為:
第一,跳出“小我”,站在祖國、人民利益的高度上。現在獨生子女較多,家庭中養成的任性、自私、孤漠性格會滋長他們以自我為中心的不良意識,這種意識會自覺或不自覺地反映到作文中來。《心愿》一題,三分之一同學的心愿是盡早畢業,進一所等級和待遇都屬上層的幼兒園工作。寫了父母的苦苦期望,自己的擔憂及企望。如果這種心愿能與關心學前教育的發展融合起來,自可欣喜。但是一般同學直言不諱地寫道:如果進不了理想的幼兒園,我沒有了美好前途。盡管這不能歸咎于學生的品性,但也說明寓道于文的必要性。常言道,“志當存高遠”,學生應有崇高的人生理想,正確的價值觀念,寬闊的胸襟,自覺地把“小我”融入“大我”之中,使其作文主題顯得超拔、悠遠。
第二,用真善美的原則鑒別是非。世態萬象撲朔迷離,色彩斑雜,許多似是而非的東西需要人們仔細鑒別。中學生的心智還不夠成熟,不少職高學生對事物的辨別還缺乏深度和準度,一不小心有可能走人誤區。《我的母親》,寫母親每天給“我”做好吃的,不讓“我”干一點家務活,并事事遷就“我”。相當一部分同學把這種不正常的溺愛視作可歌的母愛。《禮物》,一些同學的觀念純粹是“禮重情義重,禮輕情義薄”。有的作文中還存在對不正當手段賺錢表示佩服等等畸見,這些都反映學生在是非問題上的模糊認識。
少數同學喜寫社會陰暗面。《街頭一幕》寫一人被車撞倒地,眾人圍觀,無人相助,從而感喟世風的涼薄;《送禮》寫家人給領導數次送禮,終遂心愿,由此悟出無禮不成事的所謂道理。確實,社會上丑陋是客觀存在的,無法也無需諱飾。所以即使寫社會的消極面,也應抱著正義必定戰勝邪惡的信心,就像魯迅先生的文章一樣,給人“療治的希望”,“顯出若干亮色”。學生應多看看樂觀的一面,光明的一面,多寫贊頌性的主題。如純真的同學情,無私的師生情,感人的親子情,還有那些無私奉獻、助人為樂、廉潔奉公、刻苦進取、堅忍不拔等高尚品質,這不僅對寫作本身,而且對青少年的身心發展也有一定的裨益。
二、生活經歷寡淺與題材要求新穎、豐富之間的矛盾
有的學生寫老師,顛來倒去就是幾個老掉牙的材料:深夜改作業,幫助解決疑難問題,生病送醫院;寫“上學路上”,不是扶小孩起來就是幫老人提東西,或者是撿錢包。幾乎從小學寫到高中,可謂經久耐用。客觀上,學生過的是從家到學校的直線生活,社會接觸面狹窄,人生閱歷淺顯,故而寫作時只能胡編瞎造。生活閱歷少一方面是客觀狀況,另一方面又是主觀懶惰。事實上,“生活中到處都有美,對我們的眼睛來說只是缺少發現”。所以,要使題材新穎、豐富,首要的是關心生活,做生活的有心人。葉圣陶曾說過:“寫作的根源在于自身的生活,脫離生活,寫作就無從談起。”生活是寫作取之不盡的礦藏。學生應注意觀察生活中的點滴小事和微妙變化,可能正是這些“小事”會烘托出一個絕佳的主題。學生平常接觸最多的是同學、家人、老師,看似相處得平淡無奇,其實只要打開塵封的記憶閘門,細細搜索,一朵朵“小浪花”會竟相涌來:和諧的歡心,被關愛的感動,矛盾的苦悶,被誤解的委屈,構成了一幕幕鮮活的人生之劇。譬如,路遇父親貌似冷淡卻在拐彎處終于回過了頭;我嫌母親嘮叨,終于沖她呵斥了一聲,看著母親欲言又止的痛苦神情,才明白那嘮叨是如此可愛……一旦學生多與人交往,以一顆愛心對待社會,做生活的朋友,生活就會饋贈他豐厚生動的素材。因此,學生最好能養成寫日記或周記的習慣,有的好素材會因時間久遠湮沒無跡,成為遺珠之憾。
其次要善于想象,悉心體味,寫出獨特的“這一個”。想象的另一層含義就是對文題的深入思索,要避免寫“大路貨”,力求寫出獨特的“這一個”來。《不尋常的考試》僅僅是文化課考試嗎? 《禮物》一定是有形的常規的物品嗎?《讓座》只是汽車上給老人、抱小孩的婦女讓座嗎?《愛的奉獻》就是為困難戶捐款捐物?貧乏的生活經驗很容易誘使學生共同“撞車”,唯有依靠想象,才能彌補因生活經歷的寡淺而帶來的雷同缺陷,構制出讓人耳目一新的佳作。
另外,也可以適當移花接木。因為不是所有的命題都接近學生的實際,有的可能與學生的生活經驗相去甚遠。這時不妨伸出借鑒之手。一方面是借鑒生活,把外地發生的事移到本地,把幾個人各自的事合在一個人身上,用魯迅的話來說是“雜取種種,合成一個”。另一方面是借報刊上的社會新聞,摘錄一點新人新事新風尚,說不定具有較高的寫作價值。如《山溝里的新鮮事》一文就是根據一則新聞寫成的,敘述在傳宗觀念十分深厚的小山村,一女戶主動放棄二胎指標,從而帶動全村計劃生育工作的開展,反映了偏僻農村可喜的生育觀念變化。這樣的“借鑒”實際上是一次創造,需要對素材進行改造、取舍、整合,使之化為自身的生活積累。故而對外來題材不能機械照搬,否則會破綻百出,貽笑眾人。
三、表達平淡與語言要求流暢、生動之間的矛盾
詞匯貧乏,句子枯燥,句與句之間銜接不緊密,句式平板,修辭陳舊,是職高學生文面的通病。有時一個絕妙的題材會因表達技巧的拙劣而味同嚼蠟,索然寡味。語言這東西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一蹴而就,需要長期艱苦努力的訓練。學生可從以下四個方面人手。
第一,多背誦,多揣摩課文。據說茅盾能背誦整套《紅樓夢》。如果說背誦是蓄源的話,寫作就是泉流。杜甫不是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嗎?教師應強調背誦的重要性,督促學生多背一點形神兼美的課文,膾炙人口的古詩詞。背得多了寫作時自然而然活化出來,豐富筆頭。課文是學生學語言的極好范本,如若精揣細摩,反復咀嚼,必定受益。
第二,常練筆。俗話說:“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學生也應“筆不離手”,寫得多了,筆端自然活泛。練筆的內容最好是描寫。作文寫不生動的一個重要因素是概括性語句太多,如“天氣冷極了”究竟怎樣的“冷”,叫人無從感知。如果能寫成“風刮在臉上像針刺一般,火辣辣的疼,枯枝嗚嗚的哀嗚,似乎在企求著寒風的寬容;人突然都變胖了,還縮著脖,弓著腰,袖著手”,這樣就具體形象了。觀察要仔細,涉筆要廣泛,人物、風景、場景均可付諸筆墨。誠如鄧拓所言,寫作要像農民撿糞一樣,不拘什么都撿起來。
第三,培養感情。感情貌似與語言無關涉,其實關系不小。一個寡情少義的人,其筆下的山水是靜止滯板的,人物是空洞干癟的,難以感染讀者。而真正從內心動了情感,語言會隨之鮮活起來,文章自然也生動起來了。巴金在談《家》的創作經過時說:“我仿佛在跟一些人一同受苦一同在魔爪下面掙扎,我陪著那些可愛的年輕生命歡笑,也陪著他們哀哭,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去,我好像在挖開我的記憶的墳墓,我又看見了曾經使我心靈激動過的一切。”作家的經驗告訴我們語言是需要情感來滋潤的。從某種程度上,有無真實的情感是決定文章成敗的關鍵。
第四,寫自己熟悉的題材。如果有好幾個題材可供選擇,一般要選親身經歷的、記憶較深刻的,以利于駕輕就熟便于發揮,語言可能會因內容的熟稔隨意驅遣,通暢無礙。
職高學生作文能力的提高是一項艱巨復雜的任務,并不是朝夕之間可一蹴而就的,需要我們語文老師不斷改進傳統的作文教學策略、方法,如果我們能充分激發學生的寫作興趣,組織學生廣泛閱讀,積累知識,引導學生將寫作與生活有機結合,充分運用賞識教育,學生的作文現狀必將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