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聽了不少同課異構的課堂教學,面對同一文本,由于施教者解讀角度不同,所以教學設計和風格呈現出相異的模式。不過,筆者覺得有的課聽來讓人如舟行碧波,輕松自如;有的聽來則如負重登山,艱難苦澀。如何會產生如此洞天之別呢?經過比較發現,切入點的選擇正是重要原因之一。
教學時,合宜的切人模式具有牽一發而動全身之效,那么課堂教學的最佳切入點該怎樣尋找呢?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人手。
一、解讀文章題目
寫作時我們要求學生要善于出題,俗話說:題好一半文。其實不但寫作要具有題目意識,課堂教學的切入也不妨多關注一下題目。題目就是文章的眼睛、文章的構思,情感的抒發等都會在題目中隱現出來。如果善于審讀題目,那么對課堂教學的切人無疑是非常有效的做法。
魯迅的散文《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題目把文章寫作的對象分作兩部分,其一是百草園,其二是三味書屋。回憶的重心在這里,敘寫視角有空間和時間的轉移。他的另一篇散文《阿長與<山海經>》,題目蘊含信息更是集中。阿長是魯迅對兒時保姆的一種稱呼,語含貶義。而《山海經》是我國第一部描述山川、物產、風俗、民情的大型的地理著作,又是我國第一部神話傳說大匯編。一個“與”字將一個普通人和一部古典名著放在了并列的位置上了。這分明是一種贊揚之情啊。阿長是怎樣一個人?她到底做了什么?作者竟然將她和一部古典名著等量齊觀?題目非常匠心,我們一字也不能忽視。以此作為課堂教學的切入點可以說是簡省高效。
二、發現矛盾之處
文本的矛盾處指的是文中那些在語言表達上出現的對立處。看起來對立,其實是作者有意而為之的,是和整個文章的氣息相貫通的,是辯證的統一。你需要思考的是作者為什么要用看似矛盾的語言來表述這樣的話。文章的構思,內容的豐富,情感的騰挪都會進入你的思考領地。抓住文章的矛盾處可以說是抓住了人文的關鍵。
魯迅先生的《社戲》一文最后這樣寫:“一直到現在,我實在再沒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戲了。”
那夜的戲好看嗎?通過閱讀小說,我們知道那夜的戲充滿了遺憾:首先是近臺沒有空,只得遠遠的看;接著就是雙喜說的那個有名的鐵頭老生,白日里可以翻八十四個筋斗,夜里也沒有看到;再是最愿意看的蛇精和套了黃衣跳老虎也是等了多時不見影子;后來實在有些困倦,托桂生去買豆漿也沒有買到;最后是最怕的老旦坐下來哼唱不休。總而言之,那夜的戲確實不好看。可是如此讓人失望的戲,為什么魯迅在結尾處還要說再也看不到這樣好的戲了呢?戲不精彩,精彩的是和看戲相關的人。阿發所說的偷自家的豆無不表現出了平橋村人純樸無私的人情,還有六一公公對被人偷豆表現出的感激更是凸顯了這種人情的純樸。
教學張曉風的散文《行道樹》的時候,文章最后一句話是這樣寫的:立在城市的飛塵里,我們是一列憂愁而又快樂的樹。這樣的句子可以說是解讀行道樹形象的關節之點。為什么這樣說呢?它憂愁的感情因何而起?它的快樂又是因何而生?
文本中的矛盾處,看似有悖常理常情,但是細究下來就會發現它往往是作者的匠心所在,它有時昭示著人物個性特征的豐富性、立體感,有時又隱著作者行文的主旨。在課堂教學的切入點上如果我們善于抓住矛盾處,質疑、探究,對話的寬度和廣度就會增強。
三、抓住關節之點
何謂關節之點呢?我們說是那些起關鍵性作用的環節。作者構思文章的時候往往立片言以居要。我們在教學文章時就要力求找到那些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居要之言。這些居要之言能夠集中揭示中心,關涉作者情感,塑造人物形象。是文章的神經中樞或信息節點,具有發散和貫通文章的作用。
學習楊絳先生的散文《老王》時,文章最后一句話“幾年過去了,我漸漸明白:那是一個幸運的人對一個不幸者的愧怍。”應是學習本文的極好抓手。你自然會思考,不幸者的不幸在哪里?不幸者是怎樣一個人?楊絳是一個幸運的人嗎?聯系時代背景,答案是否定的。她不是多次幫助老王這個人嗎?她的愧怍因何而生呢?一個句子牽引出了對整篇文章思路的關注主題的探究拷問。
筆者發現,關節之點的句子大多體現在文章的起始句、主旨句、過渡句、總結句上。找出這樣的句子,可以說是找到了課堂教學的最佳切入點,它可以使你的教學思路清晰明了,教學緊密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