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隋唐時期;淮河流域;壽州窯;發展
[摘要]壽州窯是隋唐時期淮河流域著名的陶瓷生產基地,其產品種類豐富,產銷量巨大,滿足了民眾生產、生活的需要,也繁榮了市場。壽州窯的發展受益于隋唐時期國家的統一和發展經濟的有利政策,又得益于當地天然資源的優勢及交通運輸業的便利,因而能夠在競爭激烈的瓷器生產和貿易競爭中奪得商機,長盛不衰,成為唐代的“六大名窯”之一。
壽州窯是隋唐時期淮河流域著名的陶瓷生產基地,聞名遐邇,長盛不衰,生產的瓷器種類豐富,品位有別,滿足了時人生活的需要,活躍了古代商貿文化,促進了地區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近年來受到學人關注,研究成果頗豐。本文主要從宏觀角度出發,總觀隋唐時期壽州窯得以興盛的諸多因素,加以綜合剖析,藉此使我們深入了解壽州窯發展的一般性規律。
一、隋唐壽州窯概況
壽州窯是我國古代一處久負盛名的陶瓷燒造場所,在中國古代手工業發展史上有著重要的影響力,是唐代“六大名窯”之一。唐人陸羽《茶經》有載:“碗,越州上,鼎州、婺州次;岳州上,壽州、洪州次。……壽州瓷黃,茶色紫。”1960年以后經多次調查發現,壽州窯址主要分布在淮南市上窯鎮的管咀孜、余家溝、上窯鎮醫院住院部、外窯村、馬家崗、泉山、三座窯以及鳳陽縣武店區的臨泉寺、上劉莊、大劉莊等地,橫跨古壽、濠兩州,東西長約80公里,主要集中在高塘湖、窯河沿岸,淮河以北泥河沿岸也有巨量窯場存在。壽州窯始燒于南北朝,鼎盛于隋唐,消亡于宋金,燒造時間延續400余年。壽州瓷產品種類豐富,品位高低有別,產銷量巨大,豐富了人們的生活,滿足了淮河流域民眾生產生活的需要,繁榮了市場,促進了地區經濟的發展以及交通運輸業的發達。
隋代壽州窯產品種類較南北朝時期有所增加,器型主要有青釉蓮花紋瓷碗、青釉四系大盤口壺、青釉印花尊、喇叭口底足高足盤、青釉盤口壺、龍柄盤口壺、水盂、盞等。釉色以青釉為主。
唐代壽州窯產品類別出現了空前的豐富,釉色更加多樣,工藝技術水平明顯提高。目前掌握的大量資料表明,壽州窯的器物并非像以前人們所說的那樣,品種單調,素無紋飾。自隋朝開始,至唐及以后的五代、宋、金時期,壽州窯工匠燒制出了幾十個品種,各種器物造型多達上百種,有盞、瓷注、罐、缽、碗、高足盤、杯、瓶盞、執壺、豆、缽、盂、粉盒、洗、海棠碗、花口碟、騎馬俑、騎驢俑、省油燈、瓷人、動物(狗、馬、羊、怪獸等)、瓷枕、筷籠、印模、裝飾磚、獸首瓦當、龍形柄執壺,還有用于建筑的瓷板瓦、筒瓦、寶頂式構件、人物俑及大量的仿生彩繪陶器,品種異常豐富。
從功能上論,壽州窯產品可分為:實用器,如碗、盤、缽、杯、粉盒、罐、執壺、紡輪等;觀賞用的陳設瓷,如長頸瓶、印花扁壺、龍柄瓶等;明器,如塔式罐、茶爐、陶馬、人物俑等;文房用品,如多足硯、水盂、水注、洗、印盒等;樂器,如塤、鈴等。從質量上看有粗、細之分,粗瓷制品產量最大,多為實用器,以滿足大眾使用;細瓷制品數量較少,主要是面向社會中上層。從時代來看,壽州窯的產品也經歷了一個由品種單一向多元化發展的過程,北朝初創時期僅生產碗、杯、尊一類的青釉瓷,到隋代開始燒彩釉瓷和裝飾瓷。
壽州窯的胎色呈現有灰白胎、灰褐胎、黃褐胎、青灰胎,釉色有青釉、青黃釉、黃釉、醬釉、黑釉、窯變釉、綠彩釉等。胎質的厚薄粗細不一,因時代、器形、器類的不同而有所差別,建材類(磚、瓦當、筒瓦)、大型盛儲器(深腹壺、大型鼓腹罐、盤口壺)、筷籠等胎質較粗厚,生活用器的碗、缽、水盂、硯臺、筆洗、執壺、小直口罐、斂口缽等器壁較薄。隋代的瓷器中灰白胎占多數,青釉灰白胎瓷器制作規整,做工精細,胎質細密,而灰褐胎、青灰胎、紅褐胎器物較粗糙。唐代瓷片殘存較多,其中粗胎瓷數量豐富,但唐代瓷器中亦有不少胎質較細的,如生活用器的碗、水盂、盤、罐及部分瓷枕就非常細膩。裝飾技法有模印、剔花、刻劃、堆塑、貼花等,以刻劃紋為主,紋飾有動物紋、云龍紋、蓮花紋、弦紋、附加堆紋、植物、花卉、團菊、龍紋等。
胎釉成份:胎質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鋁以及三氧化二鐵;釉料主要成分為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鋁、氧化鈣、五氧化二磷。壽州窯黃釉瓷化學成分測定分析有兩組數據可供參考:DL-01胎質:二氧化硅66.51%,三氧化二鋁25.2%,三氧化二鐵3.48%;釉:二氧化硅61.21%,三氧化二鋁14.45%,氧化鈣14.52%,五氧化二磷1.33%。DL-02胎質:二氧化硅68.33%,三氧化二鋁24.3%,三氧化二鐵3.17%;釉:二氧化硅59.23%,三氧化二鋁14.06%,氧化鈣15.15%,五氧化二磷1.28%。黑釉瓷和黃釉瓷中釉料的礦物成分有微小差別,黑釉的釉料中三氧化二鐵的含量高于黃釉,而三氧化二鋁略低于黃釉。
燒造技術:1、窯爐結構:1998年3月,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與淮南市博物館聯合對淮南市泉山九十六工程處一處唐代窯址進行了科學發掘,該瓷窯順山勢由低向高處建造,先挖一斜坡基槽,然后用磚或磚坯砌窯爐的壁和券頂,窯底坡度為8度,東高為尾,西低為頭,殘存長17.1米,寬3.5米,是一座斜坡形龍窯,窯頭方向282度。窯尾結構簡單,沒有發現擋火阻煙設施。窯的券頂為單磚側立錯縫砌法。窯墻為單磚平砌,厚僅一磚之寬。斜坡窯床鋪砂,俗稱“軟底”。窯頭受破壞,結構不明。2、制作工藝:器物的胎坯用快輪拉坯成型,然后用慢輪制作和修整,器腹和足用木削修整,流、柄、系及一些動物玩具類多用手捏制。3、施釉:在胎坯半干時,先施白色護胎土,而后浸釉、蕩釉等。
二、促成隋唐壽州窯發展的有利因素
隋代的統一,結束了長期以來南北割據的局面,統治者的施政綱領、經濟決策得以在全國范圍內貫徹執行,穩定發展的社會環境有力地促進了陶瓷手工業的進步。唐代則是我國封建社會發展的繁盛時期,隨著經濟、文化的發達,制瓷手工業也相應地呈現出大發展的局面。全國各地燒造瓷器的瓷窯如雨后春筍般出現,制瓷工藝技術與造型裝飾藝術不斷創新和提高,陶瓷器在社會各階層人士的日常生活中日益受到喜愛和廣泛應用,在國內外商業貿易和中外友好交往中,瓷器已成為大宗商品或饋贈禮品。可以說,唐朝的制瓷業掀開了我國陶瓷史上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的新篇章。壽州窯借助全國穩定發展的東風,把握商機,大規模開發、研燒各類瓷器產品,瓷器銷路市場也已打開,沿淮水陸交通便利,舟車所到之處均有壽州瓷的買賣交易活動,使壽州窯的生產貿易達到空前的繁榮和活躍。
1、隋唐時期統一穩定的政治局面及有利的經濟決策
隋朝的建立,結束了兩晉以來將近300年的分裂動亂局面,封建經濟得到恢復和發展。隋朝賦役制度的調整,以庸代役,使國家對農民的人身控制有所放松,農民、工匠得以有更多的時間從事農業、手工業生產。在這樣的歷史條件下,制瓷業相應地發展壯大,在河北賈壁,河南安陽、鞏縣、滎陽,山東淄博、曲阜等地,均發現了隋代初具規模的瓷窯作坊遺址,安陽、鞏縣瓷窯還創燒了白瓷,在江南地區的湖南湘陰、江西豐城、安徽淮南等地,也都發現了隋代興起的瓷窯。隋代制瓷地域的擴大,白瓷的創燒,揭開了我國陶瓷史大發展的序幕。
唐王朝建立后,經過武德、貞觀兩代的“休養生息”,經濟、文化、手工業迅速發展。唐朝推行的納資代役辦法及雇匠的使用,反映了手工業勞動者對封建國家人身依附的放松,這是一大進步,有利于手工業者專心從事生產活動。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各地瓷窯作坊陸續興起,蓬勃發展,這是唐代制瓷業進步的首要標志。目前發現的分布于全國各地的唐代瓷窯遺址有50余處,數量比隋代大大增加。
在隋唐時期封建國家統一的形勢下,統治者重視開發淮河流域的交通事業,并逐漸加大開發力度,這為淮河流域的手工業發展帶來了契機。壽州窯抓住了這個時代機遇,乘勢而上,研發新產品,革新舊技術,提高工藝水平,加大生產力度,開拓市場局面,增加市場供給,擴大市場影響力,因而生產技術不斷進步,生產規模日益壯大,整個壽州窯燒造區呈現了一片繁榮的景象。
2、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
(1)蘊藏豐富的瓷土、釉料資源
淮南的陶瓷資源頗為豐富,尤其是大通區的上窯鎮附近區域,蘊藏著豐富的瓷土礦。早在南北朝時期,上窯粘土就因用來制造壽州瓷而得到開發利用,壽州瓷器的胎料、釉料也是就近取材,化妝土原料是當地出產的“焦寶石”。據《懷遠縣志》記載:“縣南六十里以近洛河,兩峰迤邐,下有煤窯,土人斫石燒灰,博泥為填,燒造盆盎等器……。又產赤白堊土,涂釉者取焉。”直至明初,上窯人還在利用烏鴉山、洞山、吳家牌坊等地的粘土、山釉,燒造陶缸及其他陶制品。上世紀50年代末,在大通、洞山、八公山等地發現了粘土,后被大通碗廠、市陶瓷廠、八公山耐火材料廠開發利用;60年代初,又分別在謝家集、八公山、上窯等地發現粘土、長石、紫砂頁巖等礦藏,被淮南瓷器廠、鳳臺鍋碗廠、上窯缸廠開發利用。
粘土是陶瓷生產的主要原料,根據其含雜質(鐵、鈦)的多少,結合燒成后的顏色情況,又分為硬質粘土、軟質粘土和陶用粘土。硬質粘土開采的均為B4槽煤層底板的鋁土頁巖;軟質粘土(紫木節)埋藏在煤層露頭風化帶,距地表24~30米,主要分布在謝家集、八公山等地,儲量在100萬噸以上;陶用粘土含鐵量較高,埋藏在煤層與碳質頁巖及過渡石灰巖的風化露頭帶,主要分布在上窯等地,儲量約7000萬噸。陶用粘土采用露天開采,是唐代壽州瓷和明代陶缸的主要原料,至今上窯南槽礦點仍在開采。
長石是陶瓷生產的主要熔劑性原料,礦點分布在翟家洼。
在釉料中,山釉屬自然釉,分布在上窯的洞山和姜家大山,含玻璃質成分較高,光亮易落,耐酸、耐凍,儲量約500萬噸。灣釉即窯河土,儲量大,分布在窯河,是陶缸生產的主要釉料,年開采量約500噸。
(2)湖泊密集,水源充沛
瓷器的生產離不開充足的水源。從窯址的調查來看,壽州窯在淮南境內主要分布在三大水源附近,即高塘湖、窯河、泥河。豐富的水利資源,不僅解決了窯場生產的日常用水,而且有利于壽州窯產品的運輸、外銷以及對外的技術交流。
淮南市全境位于淮河流域,最大的地表水為淮河。淮河由陸家溝口人市境風臺縣,流至永幸河閘口分流為二,北道北上轉東環九里灣進入潘集區,南道(又名超河)東流至皮家路人八公山區,南北河道至鄧家崗匯流,由大通區洛河灣橫壩孜出境。境內流長87公里,其中市區流長51公里。市境內的淮河支流有東淝河、窯河、泥黑河、架河、西淝河,湖泊有高塘湖、胡大澗、石澗湖、瓦埠湖、城北湖、花家湖、焦崗湖等。現在的淮南市水域面積有375平方公里,占總面積的17.65%。
(3)林木茂密,燃料充裕
隋唐時期,壽州窯瓷器生產所用燃料為當地砍伐的木柴。江淮地區自古以來就水網密布,森林植被茂密。東漢末年王粲的《從軍詩》對此有過具體的描述,應該是一篇實錄。《從軍詩》共5首,其中第5首是寫由鄴城行軍到譙郡途中的所見,當時的鄴城在今河南安陽市,譙郡治所在今安徽亳縣。詩中說:“悠悠涉荒路,靡靡我心愁,四望無煙火,但見林與丘。城郭生荊棘,蹊經無所曲。”戰爭毀滅了城郭和鄉村,只能見到顯眼的森林和山丘,而森林是因為在戰亂之時人們無暇砍伐,故王粲得以見到。由于我國南方開發較晚,森林的破壞也較遲,東晉以后南方丘陵山地的林木開始被較多地采伐,但因雨量多,氣溫高,植被自我更生能力強,林木被砍伐后隨即天然更新。“在中晚唐時,蘇州、湖州、越州、長沙、豫章、揚州等地的森林資源仍十分豐富。”“材干筋革,出自江淮。”可見,隋唐時期的淮南地區氣候溫暖,水源充足,森林植被生長茂密,木材生產量巨大,從而為壽州窯場的長期燒造源源不斷地供應著燃料物資。
3、四通八達的水陸交通網絡
壽州窯依托淮水而興,一座座窯址像是一顆顆明珠點綴在淮河之濱,淮水成了壽州窯生存發展的生命之源。壽州瓷得益于淮水之利,從而能夠運銷于淮水兩岸,大江南北。淮河流域在隋唐統一的版圖中,地處全國之中,是南北交流的沖要地區。淮河流域東面地接大海,直接與海上交通接軌,是通向沿海地區和海外經濟、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淮河流域又襟連兩京和關中平原,成為全國各地向兩京轉送物資的必經之地。隋唐時期,淮河流域已開發運河沿線、淮西琵琶溝、淮南雞鳴崗、沂泗水系等骨干水系工程。其一,隋代疏浚了連接黃河與淮河的通濟渠。“汴河,自隋大業初,疏通濟渠,引黃河通淮,至唐,改名廣濟。”其二,邗溝的開鑿與疏浚。隋代在開鑿通濟渠的同時,又調發淮南諸郡“丁夫十余萬”,開鑿邗溝,“自山陽(今江蘇淮安)至于揚子(今揚州市)入江,三百余里。”在淮水南北交通路線中,除上述五大骨干水運系統外,東西之間800多公里的沿淮兩岸還匯入很多支流,其中不乏名水大川,如濉、渙、汝、小汝、蘄、淝(后稱西淝河)、肥(后稱東淝河)、濠、洛、渦等水。這些天然河流所在之地都開發了舟楫之利,旁及兩淮大地上無數溝、涇、湖、陂、塘等,大水、小水縱橫交錯,轉相連接,溝通了流域內各州縣的航運。“隋唐時期,兩淮流域交通開發還有一個重要特點,即水陸運道兼修。例如修造通濟渠、邗溝水道時,沿途陸路馳道同時修成。”壽州瓷通過淮河及其支流水系以及陸路運銷到全國各地。
如今全國各地的主要博物館均收藏有壽州窯瓷器,在上海博物館、南京博物院、廣東省博物館、河南博物院、揚州博物館的陳列中都有展示。“香港收藏家一次捐贈給廣州南越王墓博物館的200件瓷枕中就有10件是壽州窯產品。”收藏比較集中的有安徽省博物館、揚州博物館、合肥市文管處、淮北市博物館、蚌埠市博物館、壽縣博物館等數十家收藏機構,主要分布在長江中下游和淮河沿岸地區。
建國以來,在考古發掘中出土數量最多的是1999年淮北柳孜大運河發掘的數百件壽州窯瓷器。1983年,正值揚州舊城改造的起步時期,在國家文物局舉辦的揚州古陶瓷鑒定培訓班學習的學員們,曾在文昌閣地段的地下施工工地撿到數量可觀的壽州窯瓷器殘件。此外,合肥隋代開皇三年墓、開皇六年墓㈣、壽縣官亭街都有壽州瓷器出土,在蕪湖、桐城、六安、巢湖、長豐大柿園等地的一些唐墓中也有壽州瓷器出土。
4、準確的市場定位
壽州窯是一處商業運作的大型瓷器生產基地。作為商品生產的內在要求,其一,要有廣闊的市場空間,銷路要好;其二,追求利潤的最大化應為其根本動力;其三,準確的市場定位是其生存發展的關鍵。從窯場大量的瓷器碎片可以看出,粗瓷的生產量最大,壽州窯追求的客戶是以普通百姓為主,以滿足廣大下層群眾的需要為其生產目標。從傳世品來看,也有不少精細產品,這些應是為滿足社會中上階層的使用、把玩、饋贈、喪葬用品而燒制的。隋唐時期,南北名窯林立,南方有“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的越窯青瓷,北方則有“類銀”、“類雪”的邢窯白瓷,它們的產品充斥南北市場,占據了瓷器生產和銷售的大半江山。壽州窯的窯主們在看到市場競爭巨大壓力的同時,審時度勢,客觀準確地分析市場形勢,找準市場方向,瞄準消費群體,謀求市場出路,提高生產效益。因而,準確定位市場出路,是壽州窯能夠生存發展壯大,盛燒不衰的關鍵所在。
5、與南北名窯、姊妹窯場燒造技術的互動交流
隋唐時期,陶瓷燒造業蓬勃興起,全國各地相繼出現了許多知名窯口,據統計約有50余處,主要有:河北的磁州窯、定窯、邢窯,山西的渾源窯、平定窯、交城窯,山東的磁村窯,河南的鞏縣窯、密縣窯、登封窯、郟縣窯、魯山窯、禹縣窯,陜西的耀州窯、玉華宮窯’,安徽的壽州窯、蕭縣窯,四川的邛崍窯、成都窯、灌縣窯,浙江的上虞窯、寧波窯、永嘉窯、余姚窯、臨海窯、黃巖窯、溫州窯、婺州窯、象山窯、鄞州窯,福建的南安窯、同安窯,江西的豐城窯、白滸窯、九江窯,湖南的長沙窯、湘陰窯,廣東的潮州窯,廣西的藤縣窯等。眾多瓷窯的存在,佐證了隋唐時期瓷器手工業的大發展。
由于封建社會的長期穩定統一,南北燒瓷技術的互動交流,傳統文化和審美情趣的一致性在瓷器生產中得到生動體現,隋唐瓷器在種類、釉色、工藝技術和裝飾藝術方面都具有了相似性。如長沙窯生產的四系盤口壺,在安陽窯亦大量存在,在壽州窯也是主流產品;四川邛崍窯生產的省油燈,在壽州窯也大量燒制,河北邢窯也燒制;龍柄長頸壺在壽州窯、邢窯均有燒造。為了滿足人們日常生活中對瓷器的喜愛和追求,壽州窯的陶瓷工匠們努力鉆研,改進生產技術,加強借鑒學習,兼容并包,終使壽州窯瓷器的品種和造型日益豐富多彩。如生活中經常使用的餐具、茶具、酒具、盛儲器皿等有碗、盤、碟、洗、罐(封一,1-3)、瓶、盆、壺(封一,4)、杯、缽(封一,5)等,器形多樣,層出不窮,數量與日俱增,其中以碗、盤、壺、罐最多;室內衛生、睡臥用具有唾盂、枕(封一,6)、熏爐、奩、盒;文房用具有硯滴、硯、水盂;玩具與樂器有人物或飛禽走獸瓷塑、塤、口哨、鈴鐺;還有作為陪葬明器的人物俑、動物俑等。總之,凡涉及人們日常生活應用的瓷器,已初步達到應有盡有的程度。
三、結語
隋唐時期的國家統一、社會穩定使經濟、文化都取得了空前的發展,商業興盛,手工業生產活躍,貿易發達。壽州窯一方面受益于國家發展經濟的有利政策,一方面又得益于天然資源的優勢及交通運輸業發展的成果,審時度勢,把握市場脈搏,準確定位消費客戶,因而能夠在競爭激烈的瓷器生產和貿易競爭中奪得商機,長盛不衰。壽州窯的產品滿足了當時社會發展的需要,豐富了人民的生活,推動了社會生產的發展,不愧為當時的“六大名窯”之一。

[責任編輯:許潞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