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鍵詞]新疆;波馬土墩墓;金銀器;年代;族屬
[摘要]1997年,新疆昭蘇縣一座被破壞的土墩墓出土了一批精美的金銀器、瑪瑙器、玻璃器和絲織品等,當時的調查報告和其后的研究多認為該墓葬為西突厥遺存。本文通過對墓葬形制、葬俗以及出土遺物的形態和風格的研究,認為該墓葬應屬于公元1-5世紀的游牧民族遺存。據文獻記載,烏孫于公元前2世紀至公元5世紀活躍在以伊犁河流域為中心的廣大區域。據此,該墓葬當屬烏孫較晚階段遺存。
1997年10月,新疆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昭蘇縣波馬農場內的一座土墩墓出土了一批精美的文物,包括金銀器、瑪瑙器、玻璃器和絲織品等。波馬位于昭蘇縣西南100公里處,地屬天山西段北麓的山前草原地帶,東依木札特河,西臨納林果勒河,北靠伊犁河的主要支流特克斯河。這里土壤肥沃,水草豐美,植被茂盛,是一處理想的天然牧場。歷史上的北方游牧民族如塞、月氏、烏孫、悅般、柔然、噘噠、突厥等均曾活動于此,他們都有可能是波馬出土的這批遺物的主人。這批文物的出土引起考古界的廣泛關注,先后有學者對其年代和族屬進行了研究。但到目前為止,有關認識一直存在爭議。本文擬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就其年代和族屬問題再作探討。
一、墓葬及出土物概況
據調查,墓葬地表的土墩呈圓丘形,底徑20余米,高出地面約2米。在其左右還有兩座大型土墩墓,相隔約30米,沿東南一西北方向一線排列。該墓因修筑公路遭到嚴重破壞,出土遺物也遭到哄搶,當時追回金器、銀器、鐵器、瑪瑙器、玻璃器、絲織品等遺物70余件。2001年初,再次追回金杯、金指套、金套袖等金質文物9件翻。現將兩次追回的出土遺物簡介如下:
(一)金器
1、鑲嵌紅寶石金面具 編號97XZPC:1。面具以鼻梁為中線分成兩半,各半先錘揲成人面形,拋光后用小釘鉚合焊接而成。面具呈方圓形,臉部寬闊,濃眉大眼,長鼻梁,八字胡,胡角微上翹,耳鬢至下頜有絡腮須。眉、睛、胡、須等部位均用金片鉚接在面具上,金片上皆鑲嵌有紅寶石,但大多已經殘失。高17厘米,寬16.5厘米,重245.5克(圖一)。
2、鑲嵌紅寶石寶相花金蓋罐 編號97XZPC:2。侈口,束頸,溜肩,球形腹,圈足。圓形蓋上模壓7朵寶相花,花心各鑲一顆滴水形寶石,均佚失。蓋中心原有提梁,已佚失,尚存4個鉚孔。蓋沿有一圈長方形凹槽,共25格,槽內鑲寶石,亦佚失。肩部飾一圈辮線紋,其下一周圓圈紋,再下飾一周三葉形紋,在圓圈紋和三葉形紋內鑲嵌紅寶石,部分散佚。肩部原有耳,已佚,有4個鉚孔。罐底圈足外侈,焊接于器身之上,外緣飾一周連珠紋。通高14厘米,口徑7厘米,腹徑12.3厘米,底徑5,7厘米,重489克(圖二)。
3、鑲嵌紅瑪瑙虎柄金杯 編號97XZPC:3。斂口,外卷沿,鼓腹,平底。通身模壓出菱形格,格內焊接寶石座,座內鑲紅瑪瑙,部分佚失。頸腹部上有虎形柄,虎頭寬圓,體形修長,四肢健壯,虎身鏨刻虎斑紋。器底有凸起的同心圓紋,圓心內錘出八瓣花紋。通高16厘米,口徑8,8厘米,腹徑10,5厘米,底徑7厘米,重725克(圖三)。
4、鑲嵌紅寶石包金劍鞘 編號97XZPC:5。僅殘存劍鞘外的包金部分。內側素面。外側邊緣焊兩道金珠點紋,中間鑲嵌三列寶石,寶石間的空白處飾有金珠焊成的三角形和菱形圖案。殘長21.4厘米,寬4.3~5.8厘米,重66克。
5、包金劍鞘 編號97XZPC:7。已殘,用一整塊素面金箔包裹木鞘,對縫焊接。殘長13.5厘米,重167克。
6、鑲嵌紅寶石金戒指 編號97XZPC:6。戒面橢圓,內鑲紅寶石,周飾兩圈連珠紋。戒指周身飾細小金珠構成的三角形紋。與戒面相對的底面亦有寶石座,黃豆粒大小,寶石已佚。長徑2.1厘米,短徑1.5厘米,重16.5克(圖四)。
7、金帶飾 編號97XZPC:8。已殘,由兩塊長方形金板套鉚而成,合頁狀。背面光素,正面鏤鑿長方形空格。通長7.4厘米,寬3厘米,重28克。
8、金飾件,計41件,分2型。
A型
38件,編號97XZPC:28。闊葉形,中脊壓出縱向凹棱,邊緣鑿4個孔。長2.7厘米,寬2.2厘米。
B型3件,花卉形,又可分2式。
Ⅰ式1件,編號97XZPC:9。上部雙環并扣,中部三片三角形花瓣,外側兩瓣花下各掛一圓形金葉。通體鑲嵌滴水形、彎月形、心形紅寶石。長5.5厘米,寬3.5厘米,重2.5克。
Ⅱ式2件,編號97XZPC:9-10。上部為對稱卷云紋,中部為三片三角形花瓣,瓣尖各掛一圓形金葉。通長6.5厘米,寬5.3厘米,重3克。
9、金杯 1件。侈口,束頸,淺腹,平底。口沿鑲金質辮線紋一圈。腹部鑲三列紅寶石,現僅存20顆。腹部焊有環形把手,其上有鑲嵌紅寶石的墊指板。底部鑲飾一圈辮線紋。高4厘米,口徑8厘米。
10、金指 套3件,長6~7厘米,直徑2~2.6厘米。
11、掐絲金帶 2節。以八道辮線組成一塊帶板,彼此扣環連綴。長9厘米,寬3.1厘米。
12、金套袖 1件。以金片錘揲、焊接而成。通長35厘米,口徑12~15厘米。
(二)銀器
1、錯金銀瓶編號97XZPC:4。圓唇,侈口,束頸,鼓腹,平底。頸部錯金一周,寬2厘米。錯金的上下沿各有一圈連珠點紋,中間飾四瓣菱花圖案。錯金以外部分為素面。上腹部有耳,佚失,僅存鉚接耳與腹的銅片。通高17.2厘米,口徑7.4厘米,頸徑6.8厘米,腹徑10.8厘米,底徑5.5厘米,重544克(圖五)。
2、銀飾件編號97XZPC:29。碎成十幾塊殘片,有鉚孔和殘存的鉚釘。
(三)鐵器、織物、瑪瑙器及玻璃器
1、鐵器
鐵甲編號97XZPC:30。為鎖子連環甲殘片,長4.5厘米,寬4厘米。
鐵箭鏃3件,編號97XZPC:31-33。三翼,有鋌,銹蝕嚴重,長4~7厘米。
2、織物
云氣動物紋錦3件,編號97XZPC:12-14。質地厚實,絲線粗細不勻。在深褐色地上以紅、黃、綠色顯示縱向連續的曲波形云氣紋,中間穿插雙角、四足、長尾的動物紋。3件殘錦的長、寬依次為:20厘米,19厘米;13厘米,12厘米;7.4厘米,5厘米。
綴金珠繡織物殘片
編號97XZPC:15。由兩片織物拼接而成,一片為紅色菱紋綺,殘長約25厘米,寬13厘米。另一片為褐色絹,殘長約10厘米,寬約11厘米。
“富昌”錦殘片編號97XZPC:16。黃色地上顯示紅、綠及深褐色花紋。花紋以橫向云氣紋為主,其間穿插各種形態的動物紋和“富”、“昌”字紋。殘長36厘米,寬18厘米(圖六)。
另外還有卷草紋錦2件、方紋綾殘片2件、菱紋綺殘片1件、絹6件。
3、瑪瑙器殘片編號97XZPC:34。為杯或碗的圈足部分。
4、玻璃器殘片編號97XZPC:35。為杯或碗的口沿部分。
二、年代及族屬的再探討
昭蘇波馬發現的這座土墩墓,沒有出土表明年代或族屬的文字資料,所以年代與族屬就成為研究這批文物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一)關于年代
1、墓葬提供的線索
波馬土墩墓雖然遭到破壞,但在墓中仍發現人骨和殉葬的馬骨,表明這是一座土葬墓。這種土墩土葬墓在新疆伊犁河流域、昭蘇草原地帶有著廣泛分布,在與昭蘇毗鄰的哈薩克斯坦和吉爾吉斯斯坦境內也大量存在。前蘇聯考古工作者對上述地區土墩墓曾做過細致的調查和研究。20世紀60年代初,我國新疆考古工作者對伊犁河流域土墩墓也做了大量調查工作,并試掘了昭蘇縣境內的幾處土墩墓。中俄考古工作者通過對土墩土葬墓的研究,一致認為:伊犁河流域的土墩墓為公元前1世紀至公元5世紀的遺存。
2、文物造型和風格提供的線索
波馬出土金蓋罐的花葉形垂飾、金質辮線紋和金劍鞘的裝飾圖案,均與阿富汗北部西波爾甘古墓出土的大夏金器裝飾風格類似,西波爾甘古墓的時代為公元初。鑲嵌紅瑪瑙虎柄金杯的風格異于中原,1982年在南俄羅斯出土過一件1-2世紀的銀器,其虎形柄與波馬虎柄風格相近。包金劍鞘與1912年在波爾塔瓦市瑪拉亞·排萊西其比那村土的包金劍鞘風格相近,后者時代為4-5世紀。鑲嵌紅寶石金面具在伊犁河流域尚屬首見,但在吉爾吉斯斯坦伏龍芝地區早年曾經出土過一件制作工藝、風格都極為相似的金面具,時代為4-5世紀。金戒指與哈薩克斯坦西部列貝德沃卡古墓出土的3-5世紀鎏金銀戒指裝飾風格接近,均在戒面鑲紅寶石,空白處用金珠鑲嵌成三角形紋和連珠紋。哈薩克南部阿克塔什一號墓中發現兩件黃金飾件,造型雖與波馬金飾不同,但裝飾風格完全一致,時代為3世紀。
波馬出土的絲織物對于辨析墓葬及出土物的年代具有一定作用。云氣動物紋錦的圖案風格雖然與吐魯番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北朝織錦風格相似,但后者僵化、生硬的風格與前者較為明朗、生動的風格不同。趙豐對云氣動物紋錦有深入研究,他認為:“(云氣動物紋錦的)年代一般在漢與北朝之間,但又以東漢與魏晉為主……在北朝雖也有少量云氣動物紋錦,卻已是僵化的圖案,與興盛時期的圖案風格相去甚遠。”從圖案風格看,波馬出土絲織品的年代應早于北朝時期。
以上通過對墓葬形制、遺物造型和風格的比較研究,基本可以斷定這批文物的年代范圍為1-5世紀。
(二)關于族屬
伊犁河流域土墩墓的流行時間,應為公元前1世紀至公元5世紀。這一時期,生活在伊犁河流域的月氏、烏孫、悅般、柔然等族都曾采用土墩墓的埋葬形式。
截至目前,安英新、于志勇等多數研究者認為波馬土墩墓及出土物屬于西突厥遺存1151。王炳華則認為“昭蘇草原上廣泛存在的土墩墓,時代不可能晚到西突厥王國時期”,進而做出了波馬土墩墓及其出土物應屬活躍于4世紀末至5世紀中的悅般遺存的推論1161。由于文獻記載和實物資料的缺乏,我們將避開探討悅般說這一推論。下面主要對西突厥說做一回應。
首先,根據上文的分析,波馬金銀器大體應屬于1-5、世紀的遺存。據史料記載,552-562年之間,突厥伊利可汗土門之弟室點密率領十萬大軍西征,相繼攻占了包括伊犁河流域的西域各地。576年室點密死后,其子玷厥自號達頭可汗,于583年與東突厥正式分裂。《新唐書·突厥傳下》載:“西突厥……達頭可汗……始與東突厥分烏孫故地有之,東即突厥,西雷翥侮,南疏勒,北瀚海。”由此可知,西突厥占據伊犁河流域是6世紀中期以后的事,晚于波馬金銀器的年代。
其次,從考古發現看,突厥墓多為石板或石堆墓,采用火葬的埋葬形式。在內蒙古境內陰山以北丘陵草原地帶,從巴彥淖爾市到錫林郭勒盟分布著大量石板墓。這些墓均用石塊砌出邊框,框內平鋪石板或填以沙土、石塊。邊框兩端略寬,中間為內弧形。石板下就是生土,一般只出土少量炭灰、燒過的人骨和殉葬的動物骨骼,很少有隨葬品。墓前一般立石人像、石柱和石碑。新疆發現過較多突厥石板或石堆墓,尤以阿勒泰地區最為集中。石板墓是用石板砌成石棺,埋于地下,四周是用石塊或石板直插地下形成的圍墻,墓葬與圍墻間的空隙填以石塊或石片。有的墓前立有石像,圍墻較大的,所立石像也較多。石堆墓是用石塊砌成圓形石堆,墓前立石人像,外砌石墻。昭蘇縣東特克斯河支流小洪那海發現一尊石人像,胸前至腿部刻粟特文字,辨識出:“Muxan可汗之孫,像神一樣的……Nri可汗”、“持有王國二十一年”等字樣。表明這些立有石人像的墓確為突厥墓葬。
有關突厥的特殊葬制和葬俗在文獻中亦有記載。《周書》載:“葬訖,于墓所立石建標,其石多少依平生所殺人數,又以祭之羊馬頭,盡懸掛于標上。”《隋書》載:“置尸馬上而焚之,取灰而葬,表木為塋,立屋其中,圖畫死者形儀及其生時所經戰陣之狀,嘗殺一人則立一石,有至千百者。”
根據考古發現和文獻記載,我們可以歸納出突厥墓的特征:(1)實行火葬;(2)以石板砌出墓框或在墓頂堆出石堆,有的在墓葬外砌筑圍墻;(3)墓前立石人像、石碑或殺人石。波馬土墩墓與突厥墓葬全然異趣,應屬兩種不同風格的遺存。
再者,波馬金銀器與已知突厥金銀器的造型、風格大不相同。俄羅斯境內出土的突厥金銀器是很好的比較資料。阿爾泰地區庫賴草原和烏爾蘇爾河沿岸的雅赫塔3號墓出土一件突厥銀罐,侈口,鼓腹,腹上有環狀把手,肩部有明顯折棱。圖瓦共和國蒙根·塔杰突厥墓出土了一件銀罐,形制與之完全相同。位于米努辛斯克盆地西部的科比內2號墓出土了兩件鏨花金罐,造型與上述兩件銀罐基本相同,唯在環狀把手上多出一個墊指板。該墓還出土一件折肩金杯,除沒有把手外,形制與金罐無甚差別。新疆溫宿縣包孜東墓葬群,根據墓葬形制和出土的突厥魯尼文,可定為突厥遺存。已發掘的第41號墓出土完整器物565件,其中陶器15件,器型有帶流圜底器、盂、盤、單耳罐、帶流罐、單耳杯、鴨形壺等。這批陶器同上述國外出土的突厥金銀器一樣,都存在折肩這一特征。孫機認為折肩罐“應是突厥特有的、獨具民族色彩的器型”。波馬金銀器均無折肩,多為溜肩,與突厥金銀器是兩種不同風格的遺存。
以上從遺存年代、墓制葬俗和遺物風格造型三個方面,指出了波馬金銀器并不屬于西突厥遺存。
那么,誰是波馬土墩墓的真正主人呢?據波馬土墩墓和出土遺物年代為1-5世紀的判斷,這一時期生活在伊犁河流域的主要民族應該是烏孫。
史載,烏孫“本與大月氏俱在祁連、敦煌間”。王炳華等人認為:“漢以前,月氏與烏孫分居于河西走廊東西兩端,西為烏孫,東為月氏,二者當大致以今張掖至酒泉間為界。”至烏孫王難兜靡時期,“大月氏攻殺難兜靡,奪其地,人民亡走匈奴”。烏孫在西漢初為月氏滅國,領土盡被月氏所占。難兜靡之子昆莫為匈奴單于所收養,“及壯,以其父民眾與昆莫,使將兵,數有功”。此時,月氏因被匈奴所破,西遷至伊犁河流域的塞之故地。故史書載:“月氏已為匈奴所破,西擊塞王。塞王南走遠徙,月氏居其地。”匈奴老上單于時期(公元前174-前161年),烏孫王昆莫又在匈奴扶持下,“擊破大月氏,大月氏徙西臣大夏,而烏孫昆莫居之,故烏孫民有塞種、大月氏種云。”烏孫擊走大月氏后,遷居伊犁河流域,其“東與匈奴、西北與康居、西與大宛、南與城郭諸國相接”。從今天的行政區劃來看,其邊界“東境以瑪納斯河為界;北境以塔爾巴哈臺山迤西直至巴爾喀什湖;西部到巴爾喀什湖及其以南穿過楚河、塔拉斯河中游,向東直至納林河、克孜勒蘇河上游;南境包有焉耆以西的天山中草原”。5世紀初,柔然崛起,烏孫被迫南遷蔥嶺。由此可知,從公元前2世紀至公元5世紀,烏孫一直生活在伊犁河流域,統治著以伊犁河流域為中心的廣大地區。
根據中俄兩國考古工作者對楚河流域、伊犁河流域烏孫墓葬的考察與研究,可總結出幾點烏孫墓葬的特征:(1)采用土葬;(2)地面堆建圓丘形土冢,三五個或十幾個成鏈狀排列,封土外砌有石圈;(3)墓室為豎穴土坑;(4)殉葬馬、羊、狗等。波馬土墩墓雖遭到破壞,但從地表殘存土墩,墓葬中出土人骨、馬骨來看,十分符合烏孫墓葬的特征。昭蘇縣東南約70公里的薩勒臥堡村發現兩座烏孫墓,其中一座出土了一件陶罐,微侈口,圓圈唇,束頸,溜肩,鼓腹,造型與波馬鑲紅寶石金蓋罐極為相似。昭蘇縣夏臺烏孫墓出土的金戒指(圖七)與波馬出土的金戒指風格相近,均以金珠構成的三角紋為主題紋飾。波馬出土的虎柄金杯、三翼鐵鏃與夏臺烏孫墓出土的石杯、三翼骨鏃雖質地不同,但形狀、風格很相似,可見其文化性質應該大致相同。
三、結語
通過前蘇聯和我國新疆考古工作者的努力,可以基本上斷定伊犁河流域土墩墓建造的年代范圍為公元前1世紀至公元5世紀,波馬土墩墓當屬這一時期的遺存。通過對墓葬出土遺物造型、風格的比較研究,我們進一步推測其年代范圍為1-5世紀之較晚階段。
這一時期,生活在伊犁河流域的民族主要是烏孫,西突厥汗國要遲到6世紀中期以后才開始活動在這一區域。此外,從墓葬形制、葬俗以及器物造型、裝飾風格來看,這類土墩墓與突厥墓葬表現出明顯的差異,但與烏孫墓葬的特征較為相似。因此,波馬土墩墓及其遺物應當屬于烏孫遺存。

[責任編輯:張金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