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鍵詞]邯鄲市;百家村墓群;漢代墓葬;發掘簡報
[摘要]2008年4月-10月,為配合邯鄲市人民路西延工程,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對工程涉及的百家村村西區域的1座漢代墓葬進行了發掘,獲得一批較為重要的考古資料,為進一步研究邯鄲地區漢代貴族墓葬結構、喪葬特點、等級制度及經濟文化發展狀況提供了實物資料。
2008年4月-10月,為配合邯鄲市人民路西延工程,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對工程所涉及的百家村村西區域的1座漢代墓葬進行了發掘。該墓葬位于后百家村村西約75米的臺地之上,向南100米為沁河(圖一)。此次發掘的這座墓葬屬于邯鄲市文物保護單位百家村墓群,編號為M6,現簡報如下。
一、墓葬形制
1、封土
發掘前墓葬地表的封土破壞嚴重。因水泥廠建廠時修建房屋和道路,對封土的北部和南部破壞很大。平面呈不規則圓形,殘存封土東西長14.5~17.5米,南北長17.5~18米,殘高為5.5~5.9米。經對封土北部的縱向解剖,判斷該封土應分三次夯筑而成。第一次夯土主要為黃褐色土摻雜少量黑灰土塊及紅褐色土塊的花土,主要存在于西部;第二次夯土主要為黃褐色土與大量白色土塊及黑灰色土塊的五花土,夯層厚度不均,內含大量礓石塊,包含有泥質灰陶器殘片;第三次夯土主要為黃褐色土摻雜黑灰色土塊,土質為粉末狀,致密,夯層質量較差。三次夯土特點是夯筑質量不高,夯層0.15~0.45米不等,夯窩不明顯。
2、墓葬結構
M6為土坑豎穴磚室墓,方向14°,由墓道、甬道、主室、西側室、埋藏坑組成(圖二)。
墓道位于主室東側,北高南低,呈斜坡狀通向墓室,殘長12.7米,北部開口處已遭,破壞。墓道中部寬于北部、南部,北部寬2.5米,中部寬2.7米,南部寬2.4米。墓道兩壁光滑規整,由上至下略內收。
甬道 位于主墓室東部,東接墓道。甬道自南向北有三道殘存墻基,殘高0.4~1.5米,北部和中部的墻基均為墓室內分割墓室墻基的延續,南部墻基與墓室內南墻相連,甬道底部為磚平鋪地面。甬道靠近墓道部分發現有圓木豎直排列痕跡,應為封閉墓室時使用,殘存墻基上有木板平鋪殘留痕跡。
主室 位于M6墓葬結構的中間位置。主室的北壁、東壁、南壁東側的上部均遭破壞,西壁和南壁西側保存了當時的原貌。平面呈長方形,墓口南北長8.2米,東西寬6.9米。墓室上有盜洞5個,其中最大的盜洞位于主墓室和西側室連接處,呈橢圓形,南北長2.5米,東西長1.5米;其余分布在西北角、西北部、東北角、東南角,均為圓形,直徑0.8~1.2米不等。墓室底部橫排錯縫平鋪一層磚,四壁順磚平砌錯縫砌起磚墻,磚墻殘高0.5~2.4米。距北壁2米、4.7米處分別有一道東西向磚墻,將墓室分割成北、中、南三個部分,兩道磚墻均殘高0.4米,寬0.3米。墓室磚墻之上并未起券,而是采用木板覆蓋其上,再在木板上填土。由于年代久遠,木材腐朽以及盜毀嚴重,墓室之上覆蓋的木板均已塌毀,僅在磚墻之上殘留有板灰痕跡,寬0.28~0.32米,厚0.04~0.08米,木板應為南北方向平鋪,由于墓室東西距離跨度較大,所以中間的兩道墻還可以起支撐木板的作用。
西側室位于主室的西南部。平面呈長方形,西側略窄,東西長6.1米,西邊寬2.4米,東邊寬2.6米,深4.4米。底部呈人字紋狀平鋪一層磚。西、南、北壁均順磚平砌錯縫砌起磚墻,磚墻高2米,其上蓋有木板,現僅殘存板灰痕跡。在西側室西南角和西北角各發現兩排腳窩,腳窩上下間距0.16~0.4米,深0.12~0.16米,應為當時修建時方便上下使用的。腳窩痕跡至磚墻附近消失,同時在四壁之上發現明顯的工具修整痕跡。
埋藏坑 在M6封土清理完之后,發現主室正南5米處存在一個長方形遺跡,由于與墓葬不相連,所以當時定為一處遺跡現象。經發掘,發現其建造方法、出土物品與M6相關,所以定為M6的埋藏坑(圖三)。
埋藏坑平面呈長方形,方向95°,東邊一部分已被破壞,現存的西壁、南壁西部、北壁西部保存了當時的面貌。埋藏坑深4.1~5.1米,東西長7.9米,南北寬1.65米。底部橫排錯縫平鋪一層磚,四壁順磚平砌錯縫砌起磚墻,磚墻殘高1~1.1米,寬0.2米。磚墻之上蓋有木板,但毀朽嚴重,板灰痕跡不明顯。埋藏坑西壁、東壁及四角均有腳窩出現,但是排列、大小不規則,應為當時修建埋藏坑時方便上下使用。
M6破壞嚴重,又距沁河較近,地下水位較高,隨葬器物均遭到侵蝕毀壞,僅剩部分陶器、青銅器、車馬飾件、石片等。隨葬器物主要分布在主墓室北部、中部及西側室,少量發現于埋藏坑內。
二、隨葬器物
出土隨葬器物可分為陶器、銅器、車馬飾件、兵器,共194件。
1、陶器
陶壺6件。可分為2型。
A型2件,出土于埋藏坑。泥質灰陶,表面涂有白粉,彩繪不可辨識。直口,沿面較厚,頸部較細,溜肩,圈足。標本M6埋:8,口徑9.6厘米,腹徑18厘米,底徑10厘米,高28厘米(圖四,1)。
B型4件。泥質灰陶,表面涂有白粉,頸部有紅黑色彩繪,部分可辨識。略顯盤口,頸部較粗,圓鼓腹,腹部兩側各置獸面鋪首一個,圈足;鋪首為穿孔環形鼻,出土時有銜環,已損壞,同時還有彩繪銜環。標本M6:69,近腹部可辨彩繪為兩圈三角紋,口徑13.6厘米,腹徑26.8厘米,底徑12.8厘米,高34.4厘米(圖四,2)。標本M6:70,沿部飾有可辨彩繪為一圈倒三角紋,近腹部飾有可辨彩繪為兩圈三角紋。口徑17.6厘米,腹徑33,6厘米,底徑16.4厘米,高41.6厘米(圖四,3)。
2、銅器
博山爐1件。標本M6埋:1,僅存豆形爐。子口內斂,折壁圓腹,空心高柄。腹壁飾粗凸弦紋兩周。口徑6厘米,殘高7.8厘米(圖四,5)。
連弧紋銅鏡 1件。標本M6埋:2,僅存大半。圓形鈕,圓形鈕座,外飾一圈內向連弧紋,最外一圈飾有文字符號,因銹蝕不可辨。直徑8.4厘米,厚0.2厘米。
環形飾 1件。標本M6埋:3,上為菱形尖首,中為寬帶狀圓環,下為穿孔雙足。通高5.2厘米(圖四,6)。
刷柄 1件。標本M6埋:4,前端呈煙斗狀,細長實心直柄,尾端穿孔。長12.4厘米(圖四,4)。
銅盆 2件。大口,寬折沿,淺腹,平底,素面。標本M6埋:7,口徑24厘米,底徑10.8厘米,高6.8厘米(圖五,1)。另1件出土于M6墓室,僅存口沿,底部破壞殆盡。
蹄形案足 4件。標本M6:22,呈動物蹄足樣,表面鎏金。長13.4厘米,寬4.1厘米,厚1.6厘米(圖五,2)。
灶 1件。標本M6:24,灶上設一個灶孔,由灶身、甑、釜組成。長11厘米,寬7.8厘米,高2.8厘米(圖五,3)。
鈁 1件。標本M6:25,略殘。方形直口,粗頸,腹壁呈四面棱形,方形高圈足,肩部兩側置銜環耳各一,器身任意一處橫截面都呈正方形。口部邊長2.1厘米,腹部邊長3.1厘米,底部邊長2.3厘米,高6.2厘米(圖五,4)。
燈 2件。直口,方唇,淺腹,平底。標本M6:26,盤徑2厘米,高3.6厘米(圖五,5)。
鍾 1件。標本M6:30,略顯盤口,頸部粗短,圓腹,圈足,肩部兩側各置銜環耳一個。口徑2厘米,腹徑3.6厘米,底徑2.3厘米,高4.8厘米(圖五,6)。
3、車馬飾件
環形馬飾
1件。標本M6:1,一大一小兩個銅環相連,表面均飾有紋飾,大環為變形蟬紋。大環直徑3.9厘米,小環直徑2.8厘米(圖六,1)。
泡飾 22件。形似蘑菇狀,內置橫擋,或短錐狀鉚釘。標本M6:12,直徑為1.5厘米(圖六,4)。
蓋弓帽 12件,分2型。
A型 4件。長筒形,前端橫扭,頂部花瓣狀,管身末端側出一鉤。通體鎏金。標本M6:46,通長3.6厘米,頂徑2.6厘米,末徑0.6厘米(圖六,2)。
B型 8件。長筒形,前端略有收分,頂部平而呈圓形。管身末端側出一鉤。通體鎏金。標本M6:55,通長2.4厘米,頂徑1厘米,末徑0.5厘米(圖六,3)。
車軎 3件。中空,前端略成圓餅狀,施車轄,后端呈圓筒形,表面飾箍形凸棱,通體鎏金。標本M6:57,通長1.9厘米,頂徑1.2厘米,底徑1.8厘米(圖六,5)。
當盧 18件,分2型。
A型 16件。標本M6:6,面板呈桃形,素面,鎏金,背面有乳突兩個,穿孔。長4.9厘米(圖六,7)。
B型2件。標本M6:37,面板呈葉形,鎏金,頂部附加花紋。背后有乳突兩個,穿孔。長12.5厘米(圖六,8)。
獸面形笠轂3件,形制相同。標本M6:56,獸面泡狀,獸面五官特征清晰明顯,頂端置長方形短柄,通體鎏金。通長2,1厘米(圖六,6)。
杠箍 1件。標本M6:66。圓筒形,中空,內有殘斷木頭,中部鼓起棱狀一周。長10.4厘米(圖六,9)。
馬鑣 10件,分3型。
A型 6件。標本M6:15,槳葉形,通體鎏金,中部有穿孔兩個。長8.6厘米(圖七,2)。
B型 3件。標本M6:47,S形,通體鎏金,中部有穿孔兩個,兩端附加有簡單紋飾。長8.3厘米(圖七,3)。
C型 1件。標本M6:21,S形,殘,通體鎏金,僅殘存一個穿孔,端部附加飾有變形云紋。殘長4.9厘米(圖七,4)。
4、兵器
“卜”字形鐵戟2件,只有前伸的直刺和旁出的橫枝,為了加固戟,在中間加裝有青銅秘帽。卡必在戟的側面通過胡上的穿被縛緊,頂端被銅帽卡住,不易脫落。銅帽內有殘斷的木頭,未見完整的木柲。標本M6:67,長40.8厘米,寬17.6厘米(圖七,1)。
三、結語
M6為土坑豎穴墓,木棺之外為磚框、木蓋頂結構,形制類似槨室,是由土坑墓向磚室墓發展過程中承上啟下的過渡階段,區別于西漢早期土坑墓和興起于王莽時期的拱券頂式磚室墓。這類墓葬在邯鄲附近多有發現,與邯鄲附近的邢臺南郊的木蓋磚框墓室相近似,由此可以推斷M6的年代應為西漢中期,最晚至王莽時期。
從出土器物看,陶器僅見壺一類,未見其它類型陶器;大量的鎏金車馬器、銅器均為明器,做工精美;“卜”字形鐵戟與滿城漢墓中出土的鐵戟相同,由此推斷M6的墓主人身份應該為貴族。
[責任編輯:張金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