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語吳城方言的結構助詞“個”

摘 要：吳城鎮是一座有著兩千多年歷史的古鎮，舊有“小南昌”之稱。吳城方言屬贛語昌都片。該方言的結構助詞“個”可一分為四，即“個1”“個2”個3”“個4”，它們分別是狀語標記、狀態詞標記、轉指標記、定語標記。本文討論了結構助詞“個”的意義和用法。

關鍵詞：贛語 吳城方言 結構助詞

結構助詞常用在詞語之間，表示修飾與被修飾、限制與被限制、補充與被補充的關系。贛語吳城方言的結構助詞有：個、子、哩、得。它們都讀輕聲，不能單說單用。根據帶“個”的格式在句法結構中充當句法成分的能力，“個”可以分為“個1”“個2”“個3”“個4”四類。其中，“個1”是狀語標記，“個2”是狀態詞標記，“個3”是轉指標記，“個4”是定語標記。形容詞重疊式的后綴“子”“哩”是狀態詞標記。“得”是補語標記。

石毓智（2002）曾從多角度論證了量詞、指示代詞和結構助詞三者之間的關系，指出：在近代漢語和廣大南方方言中存在著一種類型學研究價值的現象：普通量詞虛化為結構助詞。很多語言的定語標記都來自指示代詞，量詞向結構助詞的發展必須經過指示代詞這一中間階段。筆者認同這一結論。按照這一觀點推斷，贛語吳城方言的近指代詞[ko213]、量詞[ko35]、結構助詞[ko0]實際上是同一個東西，它們有著共同的來源。吳城方言的結構助詞[ko0]是由量詞[ko35]經近指代詞[ko213]虛化而來的。從語音形式上看，它們聲、韻全同唯聲調有別。為了表述方便，筆者在書面上把吳城方言的近指代詞記作“箇”，量詞記作“個”、結構助詞記作“個”。限于篇幅，本文僅討論結構助詞“個”的意義和用法。

一、狀語標記“個1”

（一）“個1”的分布

“個1”附著在副詞性成分后，一般出現在以下五種語言環境中：

1.副詞+個1+謂詞

（1）渠對人家硬無須話得，相當個1客氣他對別人那就不用說，非常地客氣。

（2）今日我特別個1高興今天我特別地高興。

（3）細個子拿得爾帶，我越加個1放心小孩拿給你撫養，我更加地放心。

（4）有什哩事爾只管話，我會盡量個1滿足爾有什么事情你盡管說，我會盡量地滿足您。

（5）渠平白無故個1拿人家鍛罵之一餐他無緣無故地把別人罵了一頓。

能夠進入這一格式中的副詞有選擇性限制，不能是單音節的，多為雙音節的。雙音節副詞有以下一些：比較、非常、格外、分外、更加、特別、盡量、十分、相當、越加、略微（表程度的副詞）、反復、經常、一再、再三（表重復、連續的副詞）、盡量、通盤、通通（表范圍的副詞）、明明、確實（表肯定、否定、估量的副詞）、暗暗、趕快、偷偷、自然、特事特地、勁事故意（表情貌、方式的副詞）。還有一些是多音節副詞，主要是四字格形式，如：接接連連連續不斷、不警不覺不知不覺、自咕自然自然而然。在“副詞+個1+謂詞”式中，“個1”在句中起著突出、強調前面副詞的作用，可以略去不說。“個1”后的動詞可以是簡單形式也可以是復雜形式，“個1”后的形容詞只能是簡單形式。

2.形容詞+個1+動詞

（6）隨便個1看下子隨便地看一下。

（7）老實個1話，生崽還不如似生女[#61604;in213]老實說，生兒子還不如生女兒。

（8）渠痛快個1答應之我他爽快地答應了我。

這一格式中的形容詞數量有限，多具有副詞的特點。這里的形容詞一般是雙音節的，后面的“個1”可省略，直接修飾動詞，如：“隨便看下子|老實話|拼命做”。

3.重疊數量詞+個1+動詞

（9）書要一隻字一隻字個1讀書要一個字一個字地讀。

（10）事要一樣一樣個1做事要一件一件地做。

（11）紙等渠一張張個1撕巴之紙被他一張張地撕掉了。

這里的重疊數量詞包括數量名+數量名、數量+數量、數量+量三種情形。前兩種也可以說成“數量名個1+數量名個1”“數量個1+數量個1”，如：“書要一隻字個1一隻字個1讀|事要一樣個1一樣個1做”。這里的“個1”在句中起著強調數量詞和舒緩全句語氣的作用，均可省略。

4.時間名詞/處所名詞+個1+動詞

（12）毛伢子一日到夜個1吵得要死嬰兒一天到晚地吵得要命。

（13）染屋里爺長年四季個1不落屋，一徑哩在外頭賺錢你爸爸長年沒在家里，一直在外面賺錢。

（14）渠間[kan35]三間四個1會來看我他每隔一段時間會來看我。

（15）東西落巴之，渠[ts#688;at2]間屋個1尋東西丟了，他滿屋地找。

這類時間名詞或處所名詞多為并列關系的四字格，如：整[kien213]日整夜、天光白日大白天、冇日冇夜不分白天黑夜、三朝兩日三天兩天；經常、時時刻刻每時每刻、捩[liet2]話捩起事先未作安排而臨時（決定）、挨家挨戶、樓上樓下，也可以是非并列結構的四字格，如：一日滔天整整一天、清時蠻早早晨很早的時候。這一格式中的“個1”在句中起著強調事件發生的時間、處所以及舒緩全句語氣的作用，可以省略。

5.擬聲詞+個1+動詞

（16）水fa21聲個1一下倒下來之水嘩的一聲潑下來了。

（17）繩子tsa#61487;2聲個1一下斷巴之繩子tsa#61487;2的一聲斷了。

這一格式中，“個1”前的擬聲詞多為單音節的，單音節擬聲詞后面一般要帶上“聲”字。該格式中的“個1”處可作短暫的邏輯停頓，以突出事物在變化過程中所發出聲響的作用，也可省略，比如上兩句可以說成“水fa21聲一下倒下來之|繩子tsa#61487;2聲一下斷巴之”。

（二）“個1”的語法特點

上面列舉了“個1”出現的五種語境，為稱說方便，我們把“個1”前的副詞性成分記作F，F與“個1”的組合是“F個1”。“F個1”具有以下幾個特點：（1）不能單說；（2）只能作狀語；（3）不能修飾名詞性成分。“F個1”結構中的“個1”可以省略，省略后不會影響句子的基本意義。“個1”的主要作用是突顯F，使F更具有描寫性。同時，“個1”在句中也起著舒緩語氣的作用。

二、狀態詞標記“個2”

“個2”是狀態詞標記。這里的狀態詞也稱之為狀態形容詞、形容詞的復雜形式、形容詞的生動形式。吳城方言帶“個2”的狀態詞可分為甲、乙兩個類型共38種格式。若以A、B、C表示詞根，X、Y、Z表示詞綴，則有如下類別：

甲類狀態詞（后可帶“個2”，例中“個2”略去）

1）AA子

淡淡子|奸奸子|咸咸子|甜甜子|軟軟子|苦苦子|壯壯子|暗暗子

2）AA哩

偷偷哩|死死哩|兇兇哩|生生哩|紅紅哩|空空哩|胖胖哩

3）AXX（子）

死板板子|齊嶄嶄子|圓滾滾子|好生生子|干癟癟子|慢拖拖子

4）AXX（哩）

兇巴巴哩|急沖沖哩|懶洋洋哩|黑壓壓哩|響當當哩|花蹦蹦哩

5）XA

磽[t#61694;#688;ieu21]硬|溜[liu21]軟|繃[pu#61518;21]緊|飄[p#688;ieu21]輕|#61518;et2實|pie21腥

6）XXA

淤淤青|t#61694;iu35 t#61694;iu35圓|鮮鮮紅|冰冰冷|乜乜爛|老[lau21]老早

7）X咕XA

飷咕飷淡|乜咕乜爛|浸咕浸甜|丫咕丫苦|磽咕磽硬

8）X咕搭A

鱔咕搭黃|鮮咕搭紅|墨咕搭黑形容很黑

9）XAXA

巴干巴干|p#688;t5涼p#688;it5涼|tin35清tin35清|tu#61518;35軟tu#61518;35軟

10）AABB

拗拗捩捩|涼涼快快|順順扯扯|開開闊闊|勤勤力力|善善懦懦

11）AAXX

棚棚ka#61518;213 ka#61518;0纏繞不清|瘦瘦ma#61487;5 ma#61487;2形容人很瘦

12）XXAA

fit5 fit2形容辦事不踏實|tit5 tit2懂懂懵懵懂懂|t#61694;i21 t#61694;i0抓抓

13）A哩AB

糊哩糊涂|土哩土氣|老哩老氣|小哩小氣|神哩神氣|古哩古怪

14）A是AB

熨是熨帖形容修飾得很整潔；安排得很妥帖

15）A搭AB

撇搭撇脫（言談、舉止、風格）灑脫，爽快

16）ABAC

急忙急火|細聲細氣|提七提八|掐生掐死|鬼頭鬼腦|狹手狹腳

17）ACBC

天晏地晏形容時間很晚|死哭活哭

18）AXBX

lie44 tu#61518;0 tie35 tu#61518;0 形容衣著不整潔

19）ABCD

勤抓苦奔|強打死要|粗頭蠻腦|勞心費力|強橫霸道|翻蔸絕滅

20）A咕BC

冰咕鐵冷|墨咕黢黑黑乎乎的樣子|作咕正經很認真、很正經的樣子

21）AXYZ

血污哩辣血淋淋的樣子|烏毛丁咚指漆黑一團|麻哩極k#688;et2形容表面不光滑

22）ABXY

烏焦巴t#61694;iu#61518;21形容很黑|硬頭乒乓形容做事不知變通，不靈活

23）XYAB

xa#61518;24精鬼瘦形容人特別瘦|#61694;ie44丫鬼叫形容大聲喧嘩（貶義）

24）A咕搭B

彎咕搭[t#61694;iu35]（物體、道路等）彎彎曲曲

25）AB搭C

xe21皮搭臉|糊盆搭勺指殘羹剩飯混在一塊|#61660;纏死搭賴不停地糾纏

26）A搭BC

正搭八氣正兒八經|鬼搭眼花形容眼睛看東西模糊不清

27）AB不C

六親不認|寸步不離|坐徛不安|四手不動|殘缺不全

28）A不BC

文不加點形容文思敏捷|財不露白形容在人前不露出自己的財物

29）ABXC

烏紫#61518;au21青|面紅kuat5赤滿臉通紅的樣子|鬼頭ta#61518;35腦

30）A巴BC

汗巴水流形容汗水很多

31）AB巴C

嚇死巴人很難看；很難為情；形容臟極了；（某種情勢）讓人感到十分害怕

32）XABC

k#688;uat5天大晴|烹天大臭指臭得無法忍受|雁膽屁臭形容臭氣腥味很濃

乙類狀態詞

33）“f+形容詞+個2”式

（f代表“好、蠻、惡、相當”一類的程度副詞）如：好力練能干個2|蠻年輕個2|惡大方個2|相當包義講義氣個2。

34）“多音節擬聲詞+個2”式 如：劈劈啪啪個2|咕嚕咕嚕個2|（一張嘴巴）t#61694;#688;it5 t#61694;#688;it2 k#688;uat5 k#688;uat2個2|t#61694;#688;in21 t#61694;#688;in0 哐哐個2（響）。

1）—4），是狀態詞標記“子個2”或“哩個2”連用的格式，其中AXX也可以直接與“個2”組合，構成“AXX個2”式。5）～9）式中，XA是基式，XXA、X咕XA、X咕搭A、XAXA是XA通過重疊等手段派生出來的格式。10）～18）是重疊式四字格狀態詞，19）～32）是非重疊式四字格狀態詞，33）～34）是狀態詞的另外兩種特殊情形。

由上可知，同樣是作為狀態詞的標記，“子”“哩”的使用范圍比“個2”要小得多，“子”“哩”僅作單音重疊狀態詞標記，“個2”可作除此之外的其它狀態詞標記。AXX式除單用外，還有兩種組合形式，即在加“子”尾或“哩”尾后再與“個2”組合，構成“AXX子個2”或“AXX哩個2”格式；或者直接與“個2”組合，構成“AXX個2”格式。

（一）甲類狀態詞

甲類狀態詞與“個2”組合后，在句中經常作謂語、補語，還可以作狀語，特定條件下可以作主語和賓語。下面舉例說明：

謂語：屋里頭冷冷靜靜個2。|渠話起事來總是細聲細氣個2他說話總是輕言細語的。|一雙手冰咕鐵冷個2形容極冷，快滴子去加件衣裳。|身上淤[#61518;e21]青淤青個2。|昨日夜里門大打挲[sa21]開個2（門、窗等）敞開著，應得幸虧賊冇進來。|渠上課干巴巴哩個2他講課（語言）枯燥乏味。

補語：箇隻鄉巴佬一身衣裳穿得土哩土氣個2。|爾今日郎個又來得天晏地晏個2，到哪里竄死收魂去之哦？|一些子東西壓得化化爛爛個2形容物體擠壓得粉碎。|衣裳穿得lie44 tu#61518;0 tie35 tu#61518;0個2（衣著）不整潔，幾難看，快滴子拿扣子扣正來。|冷天冬天一到，渠就拿細個子包得完完團團個2嚴嚴實實。|樓上打得lit2天lat2 地個2形容撞擊、敲打等的聲音響、震動大，不曉得在做什哩鬼。

狀語：撇撇脫脫個2話爽快地說，爾到底去還是不去？|渠每日都是t#61694;i213 t#61694;i0 tse213 tse0形容說話不正經、不實在，愛耍弄人個2過日子。|老人家老人一拐一蹺瘸子走路的樣子個2走來之。|要話就正搭八氣個2話正兒八經地說。

主語：結結賴賴個2，不像話。|欺皮顏臉個2形容嬉皮笑臉，很不嚴肅的樣子，要不得。

賓語：渠做起事來總歡喜查高問底個2他做事喜歡徹底弄清事情的原委。|渠歡喜彭七彭八個2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故意夸大事實。

以上例句中的“個2”都可省略。甲類狀態詞作主語時，謂語多用否定形式，至少含有否定性意義。作賓語時，謂語中心詞一般是心理動詞。

（二）乙類狀態詞

乙類狀態詞與“個2”組合后，在句中經常作謂語、補語，還可以作狀語。下面舉例說明。

謂語：考試題目惡很容易個2。|渠有時間有時候也蠻聽話個2。|許隻女人一日到夜嘁嘁嚼嚼個2那女人整天嘮嘮叨叨的。

補語：渠長是長得蠻客氣個2，就是不上相她長得很漂亮的，就是相片照出來不太好看。|肚子餓得#680;it2 #680;it2 ku21 ku0個2叫肚子里咕嚕咕嚕直響。|扁擔壓得#680;it2 #331;a35 #680;it2 #331;a35個2響扁擔壓得咯吱咯吱直響。

狀語：細貓牯miau21 u21 miau21 u21個2叫小貓咪嗚咪嗚地叫。|鍋里個水ku21 lu0 ku21 lu0個2開之鍋咕嘟咕嘟的開起來。

需要指出的是，“f+形容詞+個2”式在句中不能作狀語。以上例句中的“個2”都可省略。

三、轉指標記“個3”

“個3”附著在體詞性成分或謂詞性成分后面，使它前面成分的意義發生變化。體詞性成分本指事物，加“個3”后轉指另一類事物；謂詞性成分本指動作、性狀等，加“個3”后也轉指事物。我們把具有這一語義功能的“個3”稱為轉指標記。“個3”與所附的短語組合后，語法功能同名詞，不能受副詞修飾，能受數量詞修飾，可以單說，可以作主語、賓語。下面舉例說明：

（一）體詞性成分+個3（+名詞）

（18）灶飯里廚房里個4碗讓渠放得許里，飯桌上個3收起來。（飯桌上個3=飯桌上的碗，作主語）

（19）就字來話，渠個3比爾個3寫得硬是要平整些。（渠個3=他的字，作主語；爾個3=你的字，作介詞賓語）

（二）謂詞性成分+個3（+名詞）

（20）哪塊布好看些？紅個3比黑個3好看些。（紅個3=紅的布，作主語；黑個3=黑的布，作介詞賓語）

（21）舊個3不去新個3不來。（舊個3=舊的東西，作主語；新個3=新的東西，作主語）

（22）（片子）換過一隻好看滴子個3。（好看滴子個3=好看點兒的電影片，作賓語）

（23）不去新疆個3就算之，去個3交兩千塊錢。（不去新疆個3=不去新疆的人，作主語；去個3=去新疆的人，作主語）

（24）箇隻題目會做個3舉手。（會做個3=會做的人，作小句主語）

（25）許隻戴眼鏡子個3是我老師。（許隻戴眼鏡子個3=那個戴眼鏡的人，作主語）

（26）爺跟爾話個3，爾要記記得得放得心里。（爺跟爾話個3=父親跟你說的話，作主語）

由上可知，表示轉指的“個3”后面都省略了中心語，這個中心語完全可以根據上下文的意思將它補足。為什么要省略它呢？不外乎以下兩個原因：第一，這個中心語在上文中已經出現過，為避免重復而省略；第二，這個中心語雖然在前面沒有出現過，但它是說者與聽者雙方都明白的。

四、定語標記“個4”

“個4”是定語標記，其分布環境主要有以下幾種情形：

（一）名詞/代名詞+個4+名詞

（27）老王個4書好多，小李個4書好少。

（28）鄱陽湖個4草特指藜蒿，南京人個4寶。

（29）箇條凳子（個4）腳松之，要跟渠加個櫼[t#61694;in21]木片楔子。

（30）缸里個4水都結之凌冰。

例（29）的“個4”可以省略，理由是其后的中心語“腳”具有不可讓渡性，這里的“腳”是“凳子”的重要組成部分，只屬于這個“凳子”。

（二）數量短語+個4+名詞

（31）渠做之千十萬回極言數量之多個4齷齪事。

（32）幾日子個4時間就虧巴之一萬多塊（錢）。

（三）動詞/動詞短語+個4+名詞

（33）爾去個4日子記得跟我話一句。

（34）箇團子背風向陽，是做屋個4好地方。

（35）今日k#688;uat5天大晴，t#61581;#61487;5真是出門個4好天今天天氣晴朗，的確是出行的好天氣。

（36）爾買個4衣裳惡好看。

（37）我吃個4苦就是三日三夜都話不完。

（四）形容詞+個4+名詞

（38）渠歡喜客氣個4細個子他喜歡漂亮的小孩兒。

（39）洗澡用麻麻熱子個4水就要得。

（五）其他+個4+名詞

（40）爾屋娘是隻善善懦懦個4人你媽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41）渠是隻口快心直性情直爽，有話就說個4人。

（42）爾嫂子是一隻尖尖鉆鉆[tson35]挑剔；愛占小便宜個4人，吃不得一滴子虧個。

（43）老師今日教我唱之一隻惡好聽個4歌子我們今天唱了一支很好聽的歌曲。

（44）一沰lin35 lin0 lu#61518;35 lu#61518;0個4鼻涕搭過嘴搭在嘴唇上。

（45）我好像聽到哪里有嘩嘩個4流水個4聲氣我似乎聽到哪兒有嘩嘩的流水聲。

（46）p#688;a#331;21 p#688;a#331;21個4鑼響拿我吵醒之鏜鏜的鑼聲把我驚醒了。

在第一種情形中，所修飾的中心語如果是不可讓渡的，定語標記則可以省略。如：“我個4爺”，這里的“爺”具有唯一性，只屬于“我”，不可轉讓，因為“我”和“爺”關系密切，所以中間可以省略定語標記，說成“我爺”。同理，“我個4崽”可以說成“我崽”。而“我個4帽子”則不然，因為“帽子”是物品，是可以轉讓的，帽子由誰持有便是誰的帽子。“我”和“帽子”之間的關系較為松散，所以為了強調其領屬關系，“我個4帽子”中的定語標記不能省略，即不能說成“我帽子”。數量短語修飾名詞時，“個4”可以省略，具體原因目前尚不清楚，待日后再做繼續研究。第（三）（四）（五）三種情形中的“個4”均不能省略。

如何看待吳城方言結構助詞“個1”“個2”“個3”“個4”四者之間的關系呢？筆者認為，從語法功能上說，“個1”“個2”“個3”“個4”具有一定的互補性。“個1”只用作狀語，“個4”只用作定語，“個3”只用作主語或賓語，“個2”較為特殊，經常用作謂語、補語。

（本文系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項目“江西吳城方言研究”[2007042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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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萍 浙江寧波 寧波大學人文與傳媒學院 315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