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的社會發展理論:一種宏大敘事

摘要本文從后工業時代的社會情境入手，首先分析了馬克思社會發展理論所要解決的總命題，即按物的交往方式如何被按人的交往方式所取代，其次闡述了實現這一總命題所要借助的兩種途徑，即資本這種否定的破壞性力量和無產階級這種肯定性的破壞力量，最后說明了馬克思社會發展理論的歸宿問題，認為馬克思的社會發展理論是一種科學的宏大敘述。

關鍵詞社會發展宏大敘事無產階級資產階級

中圖分類號：A81文獻標識碼：A

Marx's Theory of Social Development: A Grand Narrative

ZHOU Bo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Guangxi 530004)

AbstractThis article from the post-industrial era of social context to start， the first analysis of the Marxist theory of social development must be resolved in the total proposition that by physical way of communication to be by people's communication methods are replaced， then elaborated to achieve this general proposition to be With the two ways that this negative destructive forces of capital and the proletariat， the destruction of such a positive force， and finally describes the fate of Marx's theory of social development issues， that Marx's social development theory is a grand narrative of science .

Keywordssocial development：grand narrative；proletariat；bourgeois

宏大敘事是后現代主義借用的歷史概念，但賦予它新意，以表達一種反傳統、反邏各斯、反權威的理論傾向，從理論形態上看，宏大敘述是指涉革命的，因為它往往觸及到對既定社會制度和社會形態的解構，因而任何關于解放的理論都是宏大敘事的。從這個意義上看，馬克思社會發展理論也是一種宏大敘事，因為馬克思的社會發展理論本質上是一種偉大的解放哲學，它不僅有啟蒙性的，更有革命性的。正如馬克思強調的那樣：“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變革舊社會、創造新社會，是馬克思社會發展理論的核心要素，馬克思既要解釋社會歷史的發展，也要找出實現社會更替的物質承擔者。

1 總命題：按物的交往方式被按人的交往方式所取代

馬克思一生的思想雖然有一些理論變化和跳躍，但總體上存在一個基本不變的主題，即按物的交往方式被按人的交往方式所取代，這就是馬克思社會發展理論的總命題。馬克思認為人類社會先后依次經歷人的依賴關系、物的依賴關系、自由全面發展這三種形態：“人的依賴關系（起初完全是自然發生的），是最初的社會形態，在這種形態下，人的生產能力只是在狹窄的范圍內和孤立的地點上發展著。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是第二大形態，在這種形態下，才形成普遍的社會物質交換，全面的關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體系。建立在個人全面發展和他們共同的社會生產能力成為他們的社會財富這一基礎上的自由個性，是第三個階段。第二個階段為第三個階段創造條件。”

1.1 自由平等公正的原初關系到人的依賴關系

從原初的意義上看，人類是生而自由、平等與公正的，只是因為后來人類將各種社會符號加在身上，才會呈現出不平等的現象。馬克思通過考察原始部落的方式，深入研究了原始社會的分工、交換、家庭等問題，發現原始社會實行的是一種原始共產主義制度，原始人由于無力抵抗自然界的侵襲，因而必須依靠集體的力量才能夠保存單個個體，所以他們需要相互協作，共同努力才能取得各種物質生產資料，同時還需要公平地分配各種生產資料，這是一個缺乏主體性意識、依賴他人的社會。

1.2 人的依賴關系到物的依賴關系

隨著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生產資料的集中化開始從國家往私人方向轉移，大資本家以及由此形成的資產階級開始接管社會統治和控制的功能。資產階級打破了以往社會形態的地域封閉性，并創造出了前所未有的“世界歷史”的宏大版圖。它一手創造出來的資本，具有無孔不入的滲透作用，任何堅硬的堡壘都能被輕易穿破。資本既打破一切，也物化一切，因此整個社會呈現出普遍異化的現象。同時，隨著社會交換和商品流通的擴大和加快，“在交換價值上，人的社會關系轉化為物的社會關系；人的能力轉化為物的能力。”

1.3 物的依賴關系到人的自由全面發展

資本自身帶來了人的分裂（機器狀態下的人）、社會的分裂（兩大陣營），這說明了物的依賴關系下的社會，是一種扭曲的交往方式，因而還會有一個更高級的社會形式。隨著無產階級革命運動的興起，必然會實現物的依賴關系到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同時促使資本主義被共產主義取代。自由全面發展的社會將超越從前諸形態，將人從各種依賴關系中解放出來，將真正屬人的言語交還給人，這是一個真正實現人類自由平等的必然的社會。

2 實現途徑：兩種破壞性的實踐力量

馬克思的社會發展理論導向自由人聯合體，因此實現自由王國的途徑尤為重要。從現實性上看，它的擔負者是無產階級，這是一股強大的、積極的肯定力量。同時，馬克思在深入研究資本主義內部生產方式后發現，資產階級一直在生產著自我毀滅的另一種物質力量，即資本，它構筑了整個資本主義社會，也不斷給這個社會埋下烈性炸藥。無產階級與資本，是實現總命題的兩種破壞性的實踐力量。這恰好印證了馬克思的精彩論述：“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

2.1 資本：否定的破壞力量

資本是資產階級存在的證明書。雖然資產階級創造出了比以往歷史總和還要巨大的社會生產力，但它自身沒有辦法解決資本積累的矛盾，這必然會導致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對立，引發埋葬自己的革命烈火。而共產主義必勝、資本主義必亡，就來源于資本的內在邏輯，因為資本能夠不斷增殖自身力量，就連它的創造者資產階級都無法控制，資本使世界不斷物化，并趨于分裂、破碎，人也一樣的處于精神分裂和破碎中，最后，人類必然會否定這種社會形態，將它炸毀并重新建構另一個屬人的新社會。正如馬克思指出的那樣：“資產階級的生產關系和交換關系，資產階級的所有制關系，這個曾經放佛用法術創造出來了如此龐大的生產資料和交換手段的現代資產階級社會，現在像一個魔法師一樣不能再支配自己用法術呼喚出來的魔鬼了。”

資本作為一種否定性的破壞力量，其中之一是因為它的不斷自我增殖造成了人類社會的普遍物化，引發了人對自身存在的矛盾，這種矛盾反過來又會促使人對社會的否定，即自己埋葬自己。物化的結果是把人同自身分割，人不再成為一個完整的生命個體，而是被閹割了，物的方面得到發展，而人的方面受到壓抑。類的普遍精神病正是資本帶給社會的否定形式。馬克思說：“從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資本主義占有方式，從而資本主義的私有制，是對個人的、以自己勞動為基礎的私有制的第一個否定。但資本主義生產由于自然過程的必然性，造成了對自身的否定。”

2.2 無產階級：肯定的破壞力量

在資本主義社會里，通過商品的異化造成了人本身的自我異化、人類勞動的異化、人的類本質的異化、人與人社會交往關系的異化，這種非人的現實束縛了人追求美好生活、自由全面發展的本性，因此馬克思旗幟鮮明地提出要采用階級斗爭的暴力革命方式奪取政權，以實現社會的發展和進步，而不是借助各種實驗、妥協和改良主義。即馬克思認為要使按物的交往方式被按人的交往方式所取代這個總命題從抽象變成現實，必須要借助于階級斗爭這種破壞性的物質力量，這就指明了無產階級的歷史使命：“這個階級的歷史使命是推翻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最后消滅階級。這個階級就是無產階級。”

馬克思將無產階級插入到資本主義社會中，讓它起到肯定的破壞力量：“他們（筆者注：無產階級）的戰斗口號應該是：‘不斷革命。’”在馬克思的文本中，到處都是破壞力量。要加速資本主義的死亡時間，需要一種烈性催化劑，即革命的無產階級，他們是社會的力比多力量，革命欲望強烈，現在隱忍不發，但會隨時爆炸。因此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里指出：“整個社會日益分裂為兩大敵對的陣營，分裂為兩大相互直接對立的階級：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階級對抗，是促進社會發展的肯定性力量。

3 社會發展理論的歸宿：一種科學的宏大敘事

敘事，指涉到對歷史在時間上的重新安排。馬克思對于資產階級理論家所聲稱的資本主義永恒，或當代的福山視域里的“歷史的終結”，是十分痛恨的。對此，馬克思展開現代性批判的先聲，并提出了一個宏大敘事的主題：革命――解放，以重新還原人的真實本質，馬克思要終結資本主義的丑惡，終結資本這個罪惡之源，并進入共產主義社會。

3.1 超越父權制和原始公有制

首先，馬克思的社會發展理論是要超越父權制和原始公有制，因為父權制象征著壓迫、壓抑，而原始公有制的社會生產力又極其低下。超越父權制，象征著自由、公平、平等的重新復歸；恢復超越于原始公有制的努力，也就是恢復母權制的權威，以及重新實現博愛，母權制是博愛的最佳體現。在字面意義上，父權制和母權制沒有誰優于誰的問題，只要能適應現階段生產力水平、促進社會發展就好。但馬克思是要通過解構父權制去挖掘其新意，揭示、呈現其革命性的深刻內涵。現階段我們生活在一個父權制的社會里，這是一種控制人、消解人革命精神的東西，所以要反對這些東西。

3.2 重現自由全面的發展

在資本主義社會，人的存在方式遭到遮蔽。馬克思堅持用社會關系理解人，將人放到社會框架中，就看清了資本主義社會對人的限制，這與自由是相違背的。因而馬克思用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作為共產主義的特征與條件。只要有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在，人必定不能自由。人處處受限定和制約。所以自由的人在這種社會關系下是不可能的，共產主義就是要打破這種限制與束縛的，這種自由全面發展的社會又是人類社會應有之義，是一種“必然性”。

3.3 單向度的社會：共產主義

馬爾庫塞認為資本主義是趨向于單向度社會的，這里也借用這一術語，認為共產主義同樣是趨向于“單向度”的社會的，因為共產主義所追求的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確是馬克思理論中的一個終極目標和歸宿。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所造成的物化的痛苦過程，從個人陣痛，擴展到社會劇痛，因而潛藏著革命的無限潛能。馬克思看到了破碎的、暫時的、分裂的社會，要尋找一個完整的、永恒的屬人王國，以超越現階段不自由、不平等的社會現實，即其目標是“聯合起來的個人對全部生產力的占有，終結私有制”。馬克思的社會發展理論，是一種邏輯漸進、發展、跳躍的外化形態，它基于抽象的思辨基礎，承認一種內在的動力，是一種宏大的學說體系；但馬克思又將實踐的人引入到社會發展中，從而形成了能夠囊括一切人類現象的社會發展理論，并成功地解釋了過去，展望了未來，因而它更是一種科學，它像一個幽靈一樣纏繞著每一個處于資本時代的人。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第2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第2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3]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