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建立個人收入賬戶制度的思考

隨著改革開放的成功，紅利收入源源不斷地惠及個人，我國的個人收入正在快速增長，但也產生了一些透明度低下的問題。2010年3月14日，十一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表決通過的政府工作報告，共修改了15處。其中，在政府工作報告第二部分“著力保障和改善民生，促進社會和諧進步”中“改革收入分配制度”一段，把“堅決打擊取締非法收入，規范灰色收入”，改為了“保護合法收入，調節過高收入，取締非法收入”。“灰色收入”幾個字不見了，在2010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刪除了“灰色收入”提法。事實上，這并不是灰色收入不存在，而是僅僅用灰色收入并不能完全準確表達這類收入的實際含義。

一、個人收入信息失真的危害

個人收入信息失真不僅影響政府調節經濟職能的發揮和國家有關經濟政策的制定，也使個人所得稅失去據實征收的基礎，導致國家稅收大量流失。

1.增加腐敗的保護色。

個人收入信息不透明正好印驗了“渾水摸魚”，在這種狀況下，個人收入得不到有效約束，個人意志成為主導，部門利益、小集團利益就會凌駕國家利益之上，改革開放30余年的歷史給予了充分的證明，巨大的個人收入差距成為了鐵的注釋。風起云涌，火仗風勢，在小集團利益主導下，國家的法律得不到完整的貫徹，導致經濟犯罪活動猖獗，擾亂市場經濟秩序。虛假個人收入信息是獲取非法利益的掩體，虛假個人收入信息也給了不法分子以可乘之機，給貪污腐化、行賄受賄等違法犯罪行為提供了溫床，敗壞了黨風和社會風氣。

2.影響政府調節經濟職能的發揮和國家有關經濟政策的制定。

個人收入信息是最重要、最基礎的經濟信息，是國家分析經濟形勢，制訂經濟政策的依據。我國實行的是有計劃的市場經濟，這一模式規定了國家行政機構對經濟的干預責任。國家要想了解國民經濟的運行情況，正確地運用經濟手段，調控市場，就必須詳細地掌握包括個人收入信息的所有重要的經濟信息。因此，虛假個人收入信息的存在必然妨礙國家經濟政策的制定，影響國家調控經濟職能的發揮。

3.導致國家稅收大量流失。

個人收入信息的虛假會影響各項稅款的正確計算、繳納。直接影響個人所得稅的計算、稅款計算和繳納的錯誤率提高，偷逃稅現象更加嚴重，從而造成大量稅收及其他資產的流失。有資料表明，目前，全國征收的個人所得稅占各項稅收的比例只有7.3%，占居民總收入的比例只有2.5%。通過與其他國家比較分析，結論是，我國個人所得稅偷逃十分嚴重。

4.增加國家的相關成本。

不論是影響國家政策、稅收大量流失，還是導致腐敗，都是我們要反對的。個人收入信息失真，致使政府與市場都出現了失靈，公共決策失誤、政府工作低效率以及政府部門擴張，“尋租活動泛濫”則成了當前中國政府失靈的首要標志。為此，國家面對增大政府的管理成本和管理難度，只能被動應戰，強化預算、管理、審查、評價、分析等環節，來發現、查處、監管，這樣必然導致政府管理的難度加大，政府管理成本上升。

5.破壞和諧社會建設。

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是一個過程，全面推進信息化也是一個過程，兩者相輔相成，有機結合。和諧社會構建，首推信息化，才能促進公平、公正、公開的社會風尚，是心靈內在融合和諧，只有心和，才有言和及行和。社會公平是和諧社會的基礎。社會公平指社會不同階層、群體都能夠公平地獲得各種權利和機會，包括信息公平。在信息社會中，信息在人們的工作和生活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信息資源的獲得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人們的社會、經濟地位。個人收入信息屬于重要的信息，個人收入信息不透明，信息屏蔽，已經形成嚴重的“信息孤島”與“信息欺詐”。這種結果必然導致出現嚴重的社會矛盾，社會不滿情緒嚴重積累。如若處理不當，就會產生社會動蕩，破壞和諧社會的建設。

綜上所述，當前中國的收入分配已到了不得不改革的關鍵時期。黨的十七大報告提出“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處理好效率和公平的關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現在收入改革出現的最基本問題是：必須讓個人收入信息準確、全面地反映出來。然而，我們的改革如何進行？筆者提出建立個人收入賬戶制度，使最基本的個人收入成為收入改革堅實的起點，動員各類參與者積極投身收入改革。

二、建立個人收入賬戶制度的對策

個人收入信息的不透明，不但成為了滋生腐敗的土壤，也造成了個人所得稅的大量流失。因此，不論從收入信息質量、對反腐倡廉起重要的基礎性作用出發，還是對個人收入進行科學、公正調節，我們都必須正確反映個人收入信息，建立個人收入賬戶制度就成為必然的選項。

1.建立個人收入賬戶制度的重要性。

個人收入是最重要的經濟信息，需要有一定的透明度。由于現行收入的多元性與有意隱蔽性，現在幾乎每個有收入的人都在銀行開設了若干個賬戶（最多的超過二十個），不同銀行的不同賬戶正在收集著個人的不同收入。在這種狀況下，不但稅務部門無法準確核定個人收入，而且即使是家庭成員，也無法徹底清查家庭其他成員的個人收入。個人收入賬戶如此混亂，要真正全面搞清了個人收入實屬不易，尤其是對高收入個人更甚。個人收入統計數據的混亂影響深遠，微觀個人收入與宏觀個人收入統計數據出現混亂就成為一種必然。我國實行的是有計劃的市場經濟，最重要的經濟數據出了問題，政府的干預政策就肯定要部分失效。

2.建立個人收入信息歸集模式。

關于個人收入信息的歸集制度體現在個人所得稅制度中，繳納個人所得稅的基礎是個人收入信息。對個人收入信息的社會化核定制度的模式已經設計有三：一是個人申報制，在這種制度下，個人所得稅的征收基本上靠單位代征與個人申報相結合，個人忠誠是基礎；二是社會中介代理制，可以建立稅務事務所或個人收入事務所來進行代理，用專家理財、第三方核定，來確定個人收入；三是建立個人收入賬戶制度，全部個人收入只能進入該賬戶。從我國的實踐來看，個人申報制效果最差；代理制幾乎成為擺設。隨著個人收入來源的增加與提高，如何正確確定個人收入，是個人收入信息真實完整的關鍵，也是國家進行個人所得稅征管的最大難點。為了避免爭執，正確執行國家稅收政策，節約社會信息成本，確保95%以上的個人所得稅被依法征收，建立個人收入賬戶制度應該是最簡單、最有效、最節約成本的信息歸集模式。

3.要頒布個人收入賬戶專項法規性條例。

建立個人收入賬戶制度的宗旨是，整肅個人收入秩序，將個人收入全部進入個人賬戶，增加個人收入全面核定的可信度。這件事涉及到數以億計個人，政府必須高度重視。為此目的，國家應該進行相應法規立項研究。個人所得稅稅制不完善：一是實行分類稅制不能綜合計算個人收入并加以有效調節；二是現行稅率不公平，勞動所得的邊際稅率高于非勞動所得；三是有關稅源控制、代扣代繳的制度尚不健全。因此，應該對《個人所得稅法》進行修訂，同時，盡快制定并頒布《個人收入賬戶管理條例》，規范個人賬戶操作。其中，三個重要問題必須有十分清晰的規定：一是認定個人收入的范疇，不論什么“顏色”（含人情饋贈）的個人收入都應該進入該賬戶，不允許任何個人收入出現在這個賬戶之外。同時，對“人情往來”的實物收入（包括禮品）進行估價申報；二是規定該賬戶屬于終身免費賬戶，是憑個人身份證開設的唯一實名個人收入賬戶；三是該賬戶要設計合理的運行程序，可以規定轉入賬戶的全部都屬于個人收入，其他業務不得在此賬戶中操作。

4.要配套建立官員收入公開制。

我國現在已經建立了《官員財產申報制》。這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制度，讓掌握公共權力的政府官員置于一個相對透明的機制之中，從而達到廉政的目的。理論分析認為，《官員財產申報制》是從結果來約束官員腐敗，而隨著個人收入賬戶的建立，也給建立從源頭控制腐敗提供了基礎條件，因此建議：可以與《官員財產申報度》配套，建立《官員收入公開制》。把官員們的全部收入(工資、住房、工資外收入、福利待遇、變相個人消費以及人情往來等方式各色收入)全部納入核定范圍，并且每年定期公布，作為對官員考評的主要依據。這樣做的結果，不但個人收入信息相對完整，即使是對腐敗官員進行司法清算時，也因為個人收入歷史信息清晰、完整，有效減少爭議，便于準確執法。

5.要嚴肅責任。

對個人賬戶要進行嚴格監管，才能真正有效運行個人收入賬戶。這就需要建立嚴格的問責制，用制度約束相關法人與責任人的行為。這個問責制必須包括的內容有：一是個人收入賬戶開設的唯一性，應該責成人民銀行參照企業法人的賬戶管理辦法，進行個人收入賬戶管理制度設計，并就具體運行機制進行謀劃，避免出現混亂；二是強化單位對個人收入的發放管理，住房、工資外收入和職工福利待遇上的差異，尋租等方式獲取的灰色收入，要規定單位法人把所有的個人收入（哪怕是一分錢）全部轉入唯一的個人收入賬戶；三是嚴格執行免費制，現有消息披露，銀監會正在研究每個公民一個終身免費銀行賬戶制度，這應該結合個人收入賬戶統籌設計；四是打擊個人收入不入個人收入賬的行為，可以按照《反洗錢法》、《刑法》，對個人收入不進個人收入賬戶的行為進行嚴厲打擊，結合相關法規，重罰責任個人（經濟、司法）成為唯一的選擇。五是對責任人進行嚴肅處理。對于收入不入個人收入賬戶的具體責任人，要從從業資格是否合格審查為起點，追究經濟責任、行政責任與法律責任，至少應該把責任個人列為本行業禁入者；對于責任法人，則必須追究法人代表的法律責任，以及附帶民事責任。

（作者單位：江西省稅務干部學校、江西廣播電視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