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以大量鮮活的事例,介紹了作者努力當一名新時代的“衛道士”的實踐,說明記者在這方面是可以大有作為的。作者20多年的新聞實踐,具有一定的借鑒價值,可以給人一些思考和啟發。
關鍵詞:新聞眼光;社會責任感;記者的價值
中圖分類號:G2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1)03-0117-02
2010年11月下旬,《光明日報》刊登了“從手寫漢字看文化傳承”的系列報道。漢字書寫中的問題,再次引起社會廣泛關注。光明日報履行了自己的社會責任,我也為此感到欣慰。
這里,之所以用了“再次”二字,是因為這并不是《光明日報》第一次關注漢字書寫問題,我本人就曾在《光明日報》上發表過這方面的報道和言論。早在20多年前,我就對大學生的漢字書寫能力問題表示過憂慮,并在《光明日報》二版頭條的位置做過報道。2008年7月7日,《光明日報》刊發了我采寫的報道《中國人寫漢字不該“慘不忍睹”》,引起廣泛的社會關注,五六十家網站和報刊做了轉載,許多讀者就此發表評論,有人專門給記者寫信、寄資料發表感想,有人甚至對自己的書寫水平進行了反省。為此,我又于7月18日寫出了后續報道《“沒有任何理由不寫好漢字!”》,再次引起社會關注。2009年2月12日,我又就此寫了一篇“光明時評”《且慢告別紙和筆》,針對電腦的普及所帶來的新問題,鮮明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這篇言論,又被許多報刊、網站轉載,還在《光明日報》年度好新聞評比中獲獎。但是,我感到僅僅有這些社會反響還不夠,還應該繼續努力,為提高全民族的書寫水平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貢獻。2010年年初,在寧夏政協九屆三次會議上,我作為自治區政協委員向大會提交了一份提案,內容就是希望在教師和公務員中開展書法達標和書法競賽活動。而我此前就此采訪過的寧夏文聯主席、寧夏書法家協會副主席鄭歌平也提出了重視書法的提案。我的提案立即引起當地媒體的重視?!秾幭娜請蟆吩趫蟮乐蟹Q我與鄭歌平“不謀而合”,“呼喚書法重歸生活”。報道中引述了我以往報道中的話,還特別點到:“莊電一沒有提供電子提案,特意提交了手寫提案?!睅讉€月后,自治區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含公務員局)給我寄來答復,稱贊我的提案很好,決定采納。這讓我十分高興:我又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事后,曾有人問我:你是怎么發現這個問題的?為何要為此做了這么多文章?也有人問我:你是如何練就自己的新聞眼光、發現那么多問題并且做出自己的獨家報道的?
我回答:并不是我比別人高明,我也沒有先見之明,但我確實是始終帶著社會責任感來觀察社會、反映問題、針砭時弊的。如果說有什么秘密武器的話,我的秘密武器就是社會責任感!
南唐宰相馮延巳在《謁金門》詞中寫道:“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币粫r成為人人贊賞的名句,南唐中主李璟對此有點“嫉妒”,問他:“‘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風“吹皺一池春水”,是一種自然現象,與一般人沒有多大關系,但詞人觀察到了,就寫成了流傳后世的詩句。對于記者來說,也應具備這種細致入微的觀察能力,因為所有的社會問題都與記者有關。作為一個巨輪塔尖上的璟望者,記者有責任嘹望一切,并把自己觀察到的、需要全船注意的、急需解決的問題告訴人們,從而撥正航向、抓住時機、避免失誤、減少損失,這是記者的社會責任,也是社會賦予記者的神圣使命。我想當一個新時代的“衛道士”:我以敏感的神經觀察社會、以挑剔的視角發現問題、以憂國憂民的情懷訴諸筆端,只要是愚昧落后的、有違公共道德的、不利于健康發展的、影響和諧進步的,一經發現,我就要采寫。對假惡丑,我始終充滿著憤恨??匆姴豁樠鄣氖?,就要說三道四,就想管一管。一篇不行,我就寫第二篇、第三篇,使出渾身解數,一直到自己能力用盡、問題徹底解決為止。相反,對社會中的真善美,我則盡力給予歌頌和弘揚。
20多年來,我就是懷著這種社會責任感來當記者的。
在我采寫的這類稿件中,有的題材很小且都是我從生活中觀察到的:看見有些人在城市大街上燒紙,我感覺這是污染環境、糟蹋財富、宣揚迷信,與現代文明格格不入,為此,我不僅寫過《大街上燒紙,這樣祭奠親人不文明》、《可否文明祭祀?》等多篇報道,而且向自治區政協提交了提案。有關部門對我的提案很重視,采取了有效的治理措施。后來,自治區政協還把我的這份提案評為優秀提案,自治區九屆政協第三次大會的提案工作報告中,用了較長的篇幅提到這份提案?,F在,這種不文明行為已大為減少。同樣的,我對正月初五“倒窮土”的陋習大聲說“不”,寫出了《初五“倒窮土”的陋習不該再延續下去了》;對個別人乘車不講公共道德,我采寫了《一個由個人衛生引出的公德話題》;針對會場上的種種不文明行為,我寫了《“會場文明”:不該成為問題的問題》、《提倡會場文明:關系你我他》、《手機、傳呼機淪為攪亂會場的罪魁禍首?》。針對商品的虛假包裝、過度包裝和“一次性”用品的泛濫,我寫了《虛假包裝失誠信》、《商品包裝,有多少是恰如其分》、《過度包裝糟蹋社會財富》、《商品包裝豈能用“障眼法”》、《“用完就扔”:不該成為時尚》、《莫把“一次性”當時尚》。其中,《“用完就扔”:不該成為時尚》還被中宣部評為主題宣傳好新聞一等獎。就在我的有關稿件刊發幾個月后,國務院下發了“限塑令”。在飛機上“享用”“豐富”的午餐,我發現多種包裝材料,寫出了《客機上能否少制造點垃圾?》(獲光明日報年度好新聞二等獎)、《航空食品能否再簡單、再實惠些?》,引起廣泛共鳴,也引起民航部門的重視。“燎干”,是一些地方延續上千年的習俗,我也是在下鄉采訪時偶然發現的。雖是舊俗也從沒有提出過異議,但在我看來,它不僅有迷信色彩、火災隱患,而且對生態環境構成不小的破壞,所以,我發出了改改這個舊習俗的呼聲,得到當地的積極響應?,F在,“燎干”得到有效遏制,而我的報道也在全國性環保好新聞評比中獲了獎。在甘肅省敦煌市博物館,我了解到參觀博物館的人很少,與參觀其它景點反差很大,就采寫了《旅游不要冷落了博物館》。而看到寧夏展覽館一條剪彩的紅綢剪了接、接了剪、剪了再接,多次使用,我則給予充分肯定。看到有的捐贈活動簡樸務實、不擺花架子,我也不吝筆墨、大加贊揚。我因此采寫的《不落俗套的捐贈儀式》也受到廣泛稱贊。
我也發現過許多重大題材、并且毫不顧忌地做出了報道。一個時期以來,某些地區以過度讓利、廉價賣地、減免稅收等手段招商引資,導致一場曠日持久的優惠政策大戰。這種優惠政策大戰,有越權行為,有的損傷了國家利益、全局利益,我為此采寫了《優惠政策大戰可以休矣!》、《剎剎亂定優惠政策風》、《注意“只給政策不給錢”的背面》、《清理優惠政策,維護全局利益》等多篇稿件。針對迎來送往中存在的問題,我采寫了《迎來送往:基層難堪事》、《西北這么窮,為什么還要這么鋪張?》、《迎來送往:莫搞庸俗化》。針對輪流坐莊的行會、片會泛濫成災問題,我先后采寫了《該控制一下行會、片會了!》、《輪流做東會,輪到幾時休?》、《會議都“貨真價實”嗎?》《莫往會議里“注水”》、《擠干會議的水分》、《會議開支有譜沒譜?》、《也該關注一下會議質量問題》等多篇旗幟鮮明、針砭時弊的稿件。退耕還林是國家在西部省區推行的生態工程,備受關注。在工程還有兩年就要結束的時刻,我深入退耕還林地區采訪寫出長篇通訊《退耕還林:補貼到期之后怎么辦》,對國家延續政策、避免重蹈覆轍,提出了建設性意見,引起中央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有關補貼因此再延續8年,老百姓也因此舒展了眉頭。我的這篇報道也獲得了關注森林獎一等獎。針對青少年體質下降問題,我采寫了長篇報道《誰該對青少年體質下降負責?》,引起廣泛關注。當然,我發現并采寫更多的還是題材不大不小的,涉及的內容也很廣泛。如:《領導人的講話稿該由誰寫?》、《這些講話稿怎么有點八股味?》、《社會募捐不能過多過濫》、《鄉鎮文化站不能變成空殼》、《企業怎能經得起如此騷擾?》、《能否少出點洋相?》(針對在公開場合說錯話、讀錯字現象)、《這里公路收費站多且亂》、《愚昧消費:農民自背的包袱》、《厚葬是一種愚昧消費》、《這樣的愚昧消費該管一管》、《高校收費應充分考慮生源區域因素》、《副縣長也需要配秘書?》、《引黃灌區入不敷出的水價該動一動了!》、《“大馬拉小車”問題不能再拖下去了》、《莫讓評獎變了味》、《變味的“獎”有害》、《理事,您常理事嗎?》《如此“政績”要不得!》、《該留下什么樣的“政績”?》、《也該給“摸獎”定個譜》、《查查“出書”、“入典”、“評獎”中的“貓膩”》、《這樣的“名人錄”有何價值?》、《短期行為:社會發展的最大隱患》、《發“熱”是一種病態》、《浮躁:急功近利幼稚病》、《“下海熱”該降溫了》、《全民經商是國之不幸》、《“辦班”該規范了》、《家庭“方城大戰”也要節制》、《學校創收不能瞄準學生的口袋》、《是是非非話收費》、《要銀子不要林子,如此開店不足取》、《版面費,收不得!》、《人才流動應合理有序》、《影視帝王后妃熱何時降溫?》、《出版無人看的書,干啥?》、《讓文物“活”起來》、《讓文物保護法“硬”起來》、《警惕對文物的“建設性破壞”》、《店名何必對“皇”、“王”一往情深》、《取名當隨時代》、《解脫大學校長》、《機關工作也要講效益》、《推諉扯皮:機關工作的頑癥》、《農家子弟求學:一個沉重的話題》、《地界迎送何時了?》、《迎送何必到邊界?》、《能否讓建筑物“壽終正寢”?》《領導干部任期還應有“下限”》、《解決“老大難”,不能都等著“老大”》、《剎一剎圖書過度奢華風》、《不能讓“小動作”隨意“動作”》、《文藝演出不該忽略創作人員》、《應酬過多非好事》、《不要念念不忘自己的級別》……這里舉的例子很多,但也只是我這類稿件中的一小部分,其中有我20多年前采寫的,也有最近剛剛寫成的。之所以舉了這么多的例子,是想說明:我一直是堅持這么做的,而且關注的領域十分廣闊。從這些題目中,可以看出我是“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對許多值得關注的問題我都給予了關注,只要能夠出手的我都要“一試身手”。20多年,我一直這樣睜大眼睛觀察、樂此不疲地采寫。睜大眼睛觀察、靜下心來思考、深思熟慮后動筆,占用了我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但我從沒有為此后悔過。也許有人會認為我管得太寬、手伸得太長、甚至有點杞人憂天、自作多情:一個小小的記者,誰讓你管那么多事?何必要自我“逞能”?這些是你該管的嗎?你能管得了嗎?也許,像我這樣愛“管閑事”的記者真的不多。但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在“管閑事”,從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一向認為:記者的能力固然很有限,但“位卑未敢忘憂國”,有多大的力就使多大的力!對“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我會關注;對“昨夜西風凋碧樹”、“春江水暖”我也會感知。我認為所有與國家利益、人民利益有關的事都與自己息息相關,我都應該關注、都應該有所作為、有所貢獻,這種工作狀態也讓我很充實、很享受。當一個社會文明的“衛道士”,讓我發現了許多新聞線索、寫出了許多獨家新聞,我也有很多收獲,嘗到了別人沒有嘗到的樂趣,看到了工作的意義和自身的價值。當然,我的探索還是膚淺的、初步的,也有很多疏漏,有些問題抓得不一定準、反映得也不一定深刻、也不是特別及時,還有很多重要問題我沒能反映出來、給出答案,這也正是我今后的努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