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中共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的成員結構及其對政策的影響
——以八屆中央委員會軍人委員為視角的考察

岳 奎

（華中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湖北 武漢430079）

淺析中共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的成員結構及其對政策的影響
——以八屆中央委員會軍人委員為視角的考察

岳 奎

（華中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湖北 武漢430079）

以軍人委員為考察點，對中共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的成員結構進行了分析，認為軍人出生的中央委員在第八屆委員會中占據著極其重要的位置。由于軍人的特殊地位、身份和閱歷，形成了自己特有的群體品格和群體意識。正是因為這些軍人出生的中央委員特有的群體品格和群體意識，使他們不可避免的對中共第八屆中央委員會制定的路線、方針、政策及其貫徹執行產生了重要影響。

第八屆中央委員會；成員；結構；軍人

一

黨的第八屆中央委員會是新中國成立后選舉產生的第一屆中央委員會。因此，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的產生受到了全黨上下和國內外的廣泛關注。黨中央對這次選舉工作也格外重視，把選舉工作作為八大籌備的“三大工程”之一來抓，毛澤東親自為代表人選定調子，他說：“現在，很多很有用的人才是在抗日戰爭時期培養出來的，這就是所謂‘三八式’的干部。他們是我們現在工作的很重要的基礎，沒有他們不行。但是這部分干部人數很多，如果要安排，這屆中委的名額就要增加到好幾百人。所以這次就不考慮安排了。”①也就是，這次進入中央委員會的委員一般都是“三八式”以前的同志。同時，中央也確定了充分發揚民主，先由各代表團提名，再送中央集體討論的選舉方針。可以說，參加八大的代表們大多都是資歷比較老、經驗豐富，在自己所在界別中享有較高威望的老黨員。特別是軍人代表，更是軍星閃耀，都是為中國的革命事業做出了重要貢獻的革命家。總的看來，第八屆中央委員會中的軍人具有以下特點。

1.代表具有廣泛性

出席“八大”的代表一共有1133人，包括候補代表107人。其中，軍隊的正式代表有114名，參加地方選舉的正式代表15名，正式代表共計有129人，加上候補代表11名，一共是140人，占到“八大”總代表人數的12%。軍隊代表雖然在“八大”總代表中屬于少數，但是卻具有廣泛的代表性，代表涉及到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各個軍種、軍區和部分軍隊院校。

2.在中央委員中占據重要地位

軍人代表雖然在總代表中占據少數地位，但是在第八屆中央委員中卻占據重要位置，并且，進入中央委員的軍人，都是身經百戰，戰功顯赫的革命家。

（1）人數多

“八大”代表中的軍人雖然一共只有140人，占“八大”代表總人數的十分之一強。但是進入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的軍人卻高達31位，②占第八屆中央委員總人數的近三分之一，這是一個很高的比例。如果算上有革命經歷的毛澤東、鄧小平，包括在白區工作多年的劉少奇，早期領導革命、后來輔助毛澤東的進行革命工作的周恩來等革命家，這個比例會更高。軍人在中央委員中的高比例，無疑會對黨的決策和政策的執行產生重要影響。

所以，在瑞士買荷蘭豬，必須成雙成對地購買。而且，一對荷蘭豬中，如果有一只不幸先離世，主人還要為活著的那只重新配對。于是，在瑞士就出現了荷蘭豬租賃業務，主人可以為失去伙伴的荷蘭豬租賃一位新朋友。這項法律的保護對象還涵蓋其他需要社群生活的動物，比如貓和金魚等。此外，這項法律還規定，想養狗的人必須先接受一系列課程培訓，合格后方能擁有自己的動物伙伴。這真是小動物們的福音呀！

（2）軍銜高

第八屆中央委員會31位軍人委員中，全部是上將及其以上軍銜，其中元帥10人，大將10人，上將11人，包含了全部元帥、大將以及部分上將。入選的11位上將，都是上將中的杰出代表，既為革命事業立下戰功，又在黨和政府機構中居于要職。比如，宋任窮上將，時任解放軍總干部副部長；肖克上將，時任國防部副部長和訓練總監部部長；鄧華上將，副總參謀長和沈陽軍區司令員；劉亞樓上將，時任空軍司令員；王震上將，時任副總參謀長、國務院農墾部部長，等等。

（3）界別全

八屆中央委員會31位軍人委員中，分別來自四總部、各軍種、軍區和地方。其中，四總部21人，軍兵種4人，軍區3人，地方3人，代表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各個界別，涵蓋了所有軍種。

（4）職務高

第八屆中央委員會31位軍人委員掌控了國家全部國防力量，有的還在政府中占據要職。10位元帥中，都是國防委員會副主席，其中，朱德身兼國家副主席，彭德懷兼任國務院副總理和國防部部長，林彪兼任國務院副總理，劉伯承兼任軍事學院院長、政委，賀龍兼任國務院副總理和國家體委主任，陳毅兼任國務院副總理，羅榮桓兼任總政治部主任、總干部部長。大將當中粟裕為總參謀長，陳賡為副總參謀長，黃克誠為國防部副部長、總后勤部部長兼政委，肖勁光為國防部副部長、海軍司令員，譚政為國防部副部長、總政治部副主任，羅瑞卿為公安軍司令員兼政委，王樹聲為國防部副部長、總軍械部部長，許光達為裝甲兵司令員，等等。

（5）資格老

第八屆中央委員會31位軍人委員中，從資歷上看，都屬于老資格的軍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經歷了黨的軍隊從創建到新中國成立的重要戰事。他們或親手創建了共產黨的軍隊，或出生入死為民族的獨立和新中國的成立立下赫赫戰功。其中，紅軍時期紅軍總部的有3人、紅一方面軍的有17人、紅二方面軍的有4人、紅四方面軍的有5人；抗戰時期八路軍總部的有7人、115師的有5人、120師的有4人、129師的有6人、晉察冀軍區的有3人、新四軍的有5人；解放戰爭時期，解放軍總部的有5人、第一野戰軍的有3人、第二野戰軍的有5人、第三野戰軍的有3人、第四野戰軍的有9人。可以說，這31位中央委員，或把自己的畢生精力獻給了黨的軍隊事業，或把自己的青春熱血揮灑在戰場上，是一批與人民軍隊共生死、同成長的革命家，在軍隊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3.年齡結構合理

第八屆中央委員會31位中央委員中，最年長的為70歲，最年輕的是40歲，年齡結構合理，老、中、青呈梯隊排列。最年長的朱德元帥被稱為“紅軍之父”，1909考入云南陸軍講武堂，同年加入中國同盟會，后參加辛亥革命，1913年后在滇軍任營長、副團長、團長、旅長，曾參加護國、護法戰爭，可以說是從舊式軍隊的基層干起的。1922年赴德國留學，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25年又到蘇聯學習軍事，接受國際軍隊建設理論的熏陶，具有國際視野。隨后，他又在南昌創辦國民革命軍第三軍軍官教育團，參加領導八一南昌起義，任起義軍第九軍副軍長，參與創立了中國工農革命軍（后改稱紅軍）第四軍；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歷任中國工農革命軍第四軍軍長，中國工農紅軍第一軍團軍團長，第一方面軍總司令，中國工農紅軍總司令，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抗日戰爭時期，任中央軍委副主席，八路軍總指揮；解放戰爭時期，任中央軍委副主席，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建國后，歷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副主席，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中華人民共和國副主席，國防委員會副主席等職。可以說，無論從資歷、職位、功勛、貢獻等方面來看，朱德元帥都堪稱軍隊的元老級人物，是黨的軍隊的象征。最年輕的肖華大將，出身于“少共國際師”，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任紅四軍軍委青年委員，第10師30團政治委員，紅一軍團政治部青年部部長，紅軍總政治部青年部部長，少共國際師政治委員，紅一軍團第二師政委等職；抗日戰爭期間，任八路軍115師政治部副主任，343旅政委，八路軍東進抗日挺進縱隊司令員兼政委，魯西軍區政委，115師政治部主任兼山東軍區政治部主任；解放戰爭時期，任遼東軍區司令員兼政委，中共遼東省委書記，南滿軍區副司令員兼副政委，東北野戰軍第一兵團政委，第四野戰軍特種兵司令員等職；新中國成立后，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政治委員，總政治部副主任，可謂年富力強，精力充沛。

4.籍貫相對集中

從籍貫上看，第八屆中央委員會31位軍人中央委員主要集中在江南的湖南、四川和湖北三省。湖南籍最多，有13人，他們組成了共和國開國將帥最壯觀、最耀眼的陣容；四川其次，有5人；湖北第三，有4人，這三省人數占到總人數的71%。如果以長江為界，江南各省共計27人，籍貫相對來說比較集中。共和國將軍出江南，主要是因為這些地區是黨領導革命的發源地，是紅軍誕生的集中地區，這些紅軍戰士經歷革命的洗禮，逐漸成長為中國革命的中堅力量。

二

經過分析可以看出，第八屆中央委員會中的軍人具有人數多、資格老、職務高、權位重等特點，加之他們作為軍人特有的群體品格和群體意識，無疑會使八屆中央委員會時期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的制定、執行不可避免地烙下軍人特有的“痕跡”。

1.突顯的軍人群體品格影響八屆中央的政策

軍人委員在第八屆中央委員會占將近三分之一的人數，并且所有第八屆中央委員都是在革命戰爭環境下成長起來的。職業軍人具有自己特有的群體品格，那就是嚴格的紀律性和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特別是成長在革命戰爭年代的委員們，戰爭環境鑄造了他們特有的軍人情操，培養了他們對上級的絕對忠誠和絕對服從的群體品格以及靠命令的方式執行命令、指示的職業品性。因此，這些在和平時期占據黨政要職的中央委員們基于職業鍛鑄的品格特性，在執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時，往往是以命令的形式、軍人的作風無條件的貫徹和執行。他們在發布政策、貫徹指示、下發文件的時候也往往以命令的形式加以傳達和推行，也正是這種特有的群體品格，使他們在接受黨中央的方針政策、文件精神、號召指示時，都會不遺余力，義無反顧，貫徹執行；對不符合實際的決策、指示在通常情況下也不會進行合理規避。所以，當黨的“八大”判斷國內的主要矛盾是“人民對經濟文化迅速發展的需要同當前經濟文化部不能滿足人民需要狀況之間的矛盾”時，他們欣然接受；當毛主席號召全黨、全民“大躍進”，反對右傾，反對資產階級當權派的時候，他們很快就認可了這種做法。這種盲目服從和接受的做法，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職業軍人的群體品格影響的結果，也是軍人的職業品格在和平發展時期進行經濟社會建設中的具體體現，也是職業軍人群體品格的真實流露。

2.鮮明的軍人群體意識影響八屆中央的政策

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的委員都是“三八式”的干部，他們大多出生在民族危亡之際，成長在殘酷的戰爭環境中，既見證過中華民族危亡時的苦難，也親歷過中國共產黨人帶領中國人民艱苦奮斗，最終贏得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艱辛和不易。因此，他們對新中國有著特殊的感情，對人民有著特別的情結，他們國家至上的觀念也非常強烈。特別是對這些軍人委員們而言，在他們眼中，新中國是靠無數將士出生入死，用真刀真槍、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正是他們這種特有的革命經歷沉淀了他們濃厚的主權觀念和政權來之不易的思想，進而形成強烈的政權意識和危機意識。這種特有的群體意識導致他們在潛意識里，對國家性質、政權的安危有一種強烈的責任感和危機感，特別是他們在戰場親歷過一幕幕流血沖突，親眼目睹過上級或下屬為國家獨立和新中國的誕生而做出的種種生死別離，更使他們有責任、有義務保衛來之不易的國家政權，不容半點侵犯和變質。因此，這些中央委員們在制定和討論黨的重大路線、方針、政策時不可避免的將殘酷戰爭環境下形成的群體意識表征出來。此外，由于他們是實現民族獨立的直接參與者和新中國的直接締造人，他們對“落后就要挨打”有著深切的感受，對早日實現國家、民族的繁榮富強有著更加深切的向往，這種群體意識在和平時期一方面會表征為對和平的向往、對國家和民族的深深熱愛和眷戀，另一方面會表征為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強烈關注；對那些反對黨的領導、反對社會主義的言行相對而言會更加敏感和警惕，在反應上也會相對更加強烈。因此，當黨進行糾“左”的時候，一旦出現不利于黨執政的聲音，立刻就會變成“反右傾”，并且進行了擴大化，以至于發展為后來的“以階級斗爭為綱”。后者則往往表現為時不我待，爭分奪秒，想很快改變中國落后的面貌，使中華民族早日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的急切心情。所以，當人民公社化運動、大煉鋼鐵、“趕英超美”等實踐和口號盛行的時候，他們通常會選擇支持或者沉默，以了卻早日建成社會主義強國的愿望。

三

鑒于八屆中央委員會軍人委員的實際情況和特點，他們對八大政策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人民公社化運動、“大躍進”、反右擴大化，以及“調整、鞏固、充實、提高”方針和階級斗爭擴大化，等等，這些都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他們特有的群體品質和群體意識的痕跡；同時，在推動文化大革命和發動文化大革命上，他們同樣負有重要責任。同樣，在那個火熱的時代里，在國內發生嚴重經濟困難、國際上遭到戰爭威脅和巨大壓力（資本主義國家對我國長期封鎖禁運，蘇聯撕毀合同、撤銷援助）的環境中，這種特有的群體意識和群體品格，又充分體現出團結一致，領導全國各族人民獨立自主、自力更生，頂住壓力，戰勝困難的英雄品格，并取得了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巨大成就。比如：1966年同1956年相比，全國工業固定資產按原價計算，增長了三倍。到1965年已經實現原油的全部自給。電子工業、石油化工、原子能、航天等一批新興工業逐步建設起來，初步改善了工業布局，形成有相當規模和一定技術水平的工業體系。鐵路、公路、水運、航空、郵電等事業都有較大發展；全國除西藏外，各省、市、自治區都有了鐵路，寧夏、青海、新疆等第一次通了火車。農業基本建設和技術改造大規模展開，并逐步收到成效。教育事業有很大發展，高等院校畢業生近140萬人。科學技術工作取得比較突出的成果，國防科學技術的進展最為顯著；1964年10月16日，成功地爆炸第一顆原子彈，有力地打破了超級大國的核壟斷和核訛詐，提高了我國的國際地位；導彈和人造衛星的研制也取得突破性進展；1965年，在世界上首次人工合成結晶牛胰島素，等等。總之，八屆中央委員會的軍人委員對黨的八屆中央委員會的影響是巨大的，無論是其路線、方針、政策的制定還是執行，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注釋

①毛澤東：《毛澤東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93頁。

② 為便于考察，本文所應用的中央委員的人數，以八屆一中全會后公布的名單為考察對象，后來因其他原因增減的人員名單未計。

教育部“紀念建黨九十周年”專項課題資助項目（10JDJNJD123）

責任編輯 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