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舒菲
(武漢科技大學文法與經濟學院,湖北武漢430081)
性別和諧視閾下的中國女性NGO多維角色解讀
李莉,舒菲
(武漢科技大學文法與經濟學院,湖北武漢430081)
和諧社會的主要基礎就是構建包括兩性在內的各主要社會階層之間的和諧關系。在我國國家與社會關系的變化發展中,女性NGO在其中所擔當的社會性別平等的倡導、公共服務與社會保障的補給、志愿服務的智力與資源供給、女性政治權力參與的表達、公共政策中的社會性別意識媒介以及女性現代精神生活的引導等方面的角色,對推動兩性發展,實現社會融合和社會穩定,調節社會矛盾,促進和諧社會中和諧性別關系的構建發揮了巨大作用。
女性NGO;和諧社會;角色
和諧社會是一個以人為本的社會,是一個可持續發展的社會。究其本質,和諧社會的主要基礎就是構建包括兩性在內的各主要社會階層之間的和諧關系。也就是說,在和諧社會構建過程中,社會性別關系是不能忽視的社會關系之一,而性別之間平等與否更是影響和諧社會目標達成的重要方面。改革開放以后,我國的社會性別關系在政治和市場等不同力量作用下呈現出不同的狀況和問題,而專門從事婦女問題的研究或為婦女提供服務的女性NGO(非政府組織)也不斷形成與發展。其對各方面關系與問題的推動、支持、救助、服務及倡導,為和諧社會中和諧性別關系的構建發揮了巨大作用。因此,研究當前中國女性NGO的社會角色對推動兩性發展,實現社會融合和社會穩定,調節社會矛盾,促進和諧社會的構建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兩性公平是社會公平的主要體現內容之一。公平作為社會意識形態的一種表現方式,是人們根據一定的標準,對既定社會中人與人之間各種關系的認識和評價,表示人與人之間關系上的無差別性。在近現代學者的公平理念里,社會公平既包括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公平,也包括權利、機會、規則和分配的公平。婦女作為人類社會中與男性相對應而又相區隔的一個社會群體,她們與男性群體相比,有著生理與心理方面的特殊區別。但她們在人格上,在政治權利、生存發展權利上與男性群體和社會成員應該是平等的,毫無尊卑貴賤之分的。但是中國的目前現實是仍普遍存在社會性別不平等,婦女地位仍然較低。根據全國婦聯的第二期中國婦女社會地位抽樣調查發現,①全國婦聯,國家統計局(2001)“第二期中國婦女社會地位抽樣調查─主要數據報告”。中國男女兩性社會地位總體差距和分層差距仍然存在,女性在就業、收入、教育、健康、參政和婚姻家庭等方面都處于不公平的地位。而中國的性別不平等與階層的不平等是相關聯和交叉的,并非獨立存在。例如:貧富懸殊、城鄉差異,這些差異中交織著性別待遇差距,換言之,貧與富有差異,貧困人群中男與女亦有差異??梢哉f社會性別不平等與其他社會不公同時并存,并橫跨所有議題,例如:社會性別概念被邊緣化,教育與就業的性別歧視,出生性別比例失調,農村婦女貧困及權利缺失,流動婦女權利侵犯,針對婦女的暴力等等。
社會機會的不平等、社會資源分配的不公平、社會性別角色分工的不合理等等這些因素,使女性NGO必然成為社會性別平等的倡導者?!胺铡迸c“倡導”,是國際上比較常見的對NGO類型或者功能的基本概括,如同NGO的兩條腿。根據“發聲與退出”(Voice and Exit)理論我們也可以發現,弱勢群體應該賦予兩個最基本的籌碼以供其去與強勢階層爭取應有的權益,這兩個最基本的籌碼便是“發聲”與“退出”。要么讓弱勢群體有發表自身不滿和要求的機會,要么讓弱勢群體有選擇退出轉而投向其他具有替代性的選擇。而女性NGO的產生就是其所代表的受損群體或者稱弱勢群體“發聲”的一種表現。在這幾十年間,中國女性NGO通過研究會、協會、報紙、網絡等組織方式,通過學術研討、教育培訓、宣傳報道等形式,不僅開展了兩性平等的啟蒙教育,即針對社會大眾發起性別啟蒙運動,倡導兩性平等的生活方式,推進婦女權益保障意識,提升公眾的性別意識;還進一步介入性別問題背后隱含的權利關系,從社會公共領域而不是家庭私人領域開展婦女問題的探討與思考,將婦女發展問題融合進社會發展和社會公平的制度改革中,擔當著女性利益的代言人和維護者角色。
一直以來,政府被認為是凌駕于社會各利益團體之上的、以普遍利益的形式而出現的公共權力。實際上公共服務的提供主體除了政府,還有非政府組織和公民。因為公共物品的供給實際上是一個公共選擇的過程。公共物品是非排他性和非競爭性的物品。這種物品與私益物品的重要區別在于,它無法解決“搭便車(free rider)”的問題,也即免費消費的問題。所以,企業廠商一般沒有動力投入于公共物品的供給。然而由于政府“理性經濟人”的緣故,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公共物品領域的雙邊壟斷、信息不對稱和預算最大化問題。[1](p45)“市場不能”與“政府無能”為非政府組織發揮作用提供了空間。美國經濟學家伯頓·韋斯布羅德認為,NGO在提供集體物品方面具有專門性和靈活性,它提供的數量取決于政府對公民的多樣性需求的滿足程度。在其他條件恒定的情況下,公民對于政府提供的公共物品越不滿意,NGO的數量就越多;對于特定的政府供給,公民需求的差異越大,NGO的供給就越大。同樣,保持條件不變,公民需求的同質性越高,不滿意的需求就越少,NGO的數量也越少。[2]這一理論清晰地說明了NGO與政府在公共物品供給方面存在相互替代關系,也說明了NGO能夠成為公共服務和公共物品的提供主體。
具體來說,在我國社會發展中,女性NGO具有填補國家福利職能和市場公益職能缺失的特性,特別是在社會保障與社會救助領域尤其如此。在我國,作為最初以國家為主導實施社會分配機制的社會保障制度,在當前社會的急劇轉型過程中,在政府自身的財政能力已經遠遠不能實現對國民的福利承諾時,僅靠政府來構筑社會救助安全體系網也無疑是遠遠不夠的,也是不現實的。事實說明,社會保障和社會救助的全面覆蓋不僅需要從政府方面尋求推動力,更需要從社會方面尋求推動力。單純憑借政府的力量,已不可能解決眾多復雜的社會問題,因而只能實行“社會事業社會辦”的社會化政策和方法。隨著國家與社會的日益分離,政府不再直接涉足社會生活的各個角落,它在退讓中主動賦予了社會組織一定的管理職能,實現它們對政府的“角色替代”,中國女性NGO的出現昭示出在社會保障和社會救助領域中政府、社會、社區和個人責任共同促進個人福祉狀態的多元主義格局。
現在,我國很多服務型的女性NGO組織,通過為廣大基層勞動女性和城鎮下崗女工提供專業咨詢和技能培訓、利用國內外資源幫助城鄉貧困女性群體脫貧、為女性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和就業機會等,擴大了社會保障的覆蓋面,改善了女性弱勢群體的生活處境,減輕了國家和企業的負擔,擴大了社會參與,維護了社會公平。同時女性NGO對于處于弱勢的女性群體的教育作用也非常明顯,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中斷了貧困的代際傳遞。有越來越多的女性NGO意識到教育對改善女性在社會機會的獲得、社會職業分工的改善和社會向上流動中的重要性,她們在教育中注重提高婦女的文化知識構成,關注婦女接受更高層次教育、培訓的比例;注重提高婦女的生產技能,減少婦女失業,強調不僅提供失業保障,而且要提供就業保障;她們在服務中不僅關注婦女就業數量,而且關注就業質量;不僅關注婦女的職業收入保障,而且關注家庭津貼保障;不僅關注婦女的生活保障,而且關注婦女的健康保障。如果說,以往的組織服務目標與內容主要局限在婚姻家庭方面,現在的NGO組織則進入了更廣泛的發展領域,在社會保障與社會救助中更加注重女性的社會參與、女性教育、女性就業、女性健康等綜合社會指標。[3]女性NGO在社會保障與社會救助中參與的另外一層重要意義在于,她們的服務與救濟活動使現代的社會保障制度更加注重性別平等方面的權利救濟與權利保障,她們為消除性別隔離和角色沖突帶來的物質和精神壓力,共盡保障義務,共享保障權利,體現男女雙方的價值感與成就感,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志愿服務是自愿、無償地服務他人和社會的行為。志愿者是指任何志愿貢獻個人的時間、精力、金錢及精神,在不謀求任何物質報酬的情況下,從事社會公益與社會服務事業,為改進社會和推動社會進步而提供服務的人或者組織。自發性、自愿性、利他性、公益性和非經濟性為公民志愿行為的基本特性。
女性NGO之所以能提供公共服務,就在于她能達到一種“志愿供給”,也就是主要是通過志愿行動來支持公共產品的供給。組織活動的志愿性是女性NGO區別于政府和市場的重要特性,她們的許多活動開展都依賴于義工和志愿者。例如有許多的研究型婦女組織成員,都是高校的教師兼職在開展工作,她們拿出自己的時間、精力甚至金錢,以一個知識分子的責任感和教師的職業精神為動力,無私地為女性的權益保護、社會的性別平等與共同進步進行奔走和呼喊;而有些服務型婦女組織,其大多數的社會服務工作,包括心理咨詢、家庭暴力救助、社區教育、下崗培訓等,都是因為大量社會志愿者的參與才能持續地開展與實施。
作為社會志愿服務的供給者,女性NGO的優勢主要體現在:一是貼近女性群體。這種貼近不僅是地理意義上的貼近,深入社會基層和偏遠地區,更是一種社會意義上的貼近,公益性目標決定了她們有著改善女性作為弱勢群體的生活和生存狀況的激情和動力,她們了解女性作為弱勢群體的疾苦和需求,同女性群體之間很少有心理距離,從而能科學地作出決策、高效率地開展工作,給予女性群體更多的關注。二是善于溝通。許多經濟學家認為,志愿行動之所以產生是因為志愿者的利他主義情結促使他們關心該公共產品的受益者。而女性NGO的志愿供給由于少了利益集團的利用,她們不僅更能接近服務對象的利益,開展活動時更為主動積極,較政府更為專注于涉及女性發展的公共問題,體現被服務對象的要求和意愿,還在于她所缺乏的政治野心,使之易于同政府達成默契,獲得政府的支持。因而她們既可以深入社會,向女性及社會大眾宣傳和普及國家的政策和法律,教育和動員民眾,使他們認識到自己的權利和義務,還可以作為民眾、政府之間一條重要的紐帶,傳達民情,去影響政府決策。三是能整合和高效配置資源。女性NGO以志愿求公益,代表了一種社會公信力。女性NGO是在謀求經濟公平和社會正義、維護整個社會整體利益乃至全人類共同利益的旗幟下開展活動,這使她們成為一種道義性社會組織力量。她們通常通過呼吁、宣傳和辯論等各種形式體現基層婦女的愿望,反映她們的需要和要求。這種公益精神無形中避免了由于自私自利而導致的社會治理低效率高成本的產生,降低了社會投入成本。因此,女性NGO的發展由于其志愿性與公益性增加了資源運用的透明度和合理性,能夠充分利用社會閑置或未能利用的各種資源,為社會提供優質的服務。
一個和諧的社會必然是人權得到充分保障的社會。而和諧問題的本質就是人權問題,也就是關于人的權利問題。一般來說,人權可分為平等權利、公民和政治權利以及經濟、社會和文化權利。[4]和諧社會目標的實現,則絕對離不開女性這一重要而又特殊的社會群體的權利參與及體現。如果說性別平等是保障女性人權的前提,那么女性的政治權利則是女性人權的重要體現。
在我國,目前已經形成了以憲法為基礎,以婦女權益保障法為主體,包括國家各種單行法律法規、地方性法規和政府各部門行政法規在內的一整套保護婦女權益和促進男女平等的法律體系,即《憲法》、《刑法》、《民法》、《婚姻法》、《兒童婦女權益保障法》等等。為了使保障女性權利的法律得到切實的實施和遵守,而不至于淪為“一紙空文”,我國也設立了保障婦女權益得到執行的各種條件。例如在我國,為了切實保障婦女擔任公職的權利,政府專門作出規定,強調在錄用、招聘、晉升、獎勵、培養以及職稱評定、福利保障等方面,保護婦女的合法權益。但是同時我們也發現,婦女的政治權利與社會的發展總體趨勢和水平相比,還遠遠沒有達到社會和諧的程度,侵害婦女參政權的事件時有發生。例如隨著經濟體制的改革與政府行政管理方式的改變,在一些地方影響到婦女參政人數、比例等,出現了彈性或軟性目標管理;在一些政府部門選拔和任用干部時還存在著同等條件擇男不擇女等現象,影響了婦女參政;在高層決策領導崗位以及經濟管理決策部門中的女性比例仍相對偏低。在權力結構的內部,女性的總體比例均為10%以下,而且絕大多數是副職領導,在正職領導崗位上的女性不到1%;由于受傳統男權觀念的影響,一部分婦女參與決策意識較差,缺乏開拓進取精神和參與競爭的自信心;在社會輿論方面,傳統觀念對女性角色的認同也存在一些消極因素,制約了婦女的發展。這些顯性的、隱性的、反向的幾種形式反映出來的社會現實,不僅使女性發展越來越邊緣化,還造成女性發展的“玻璃天花板”現象,同時也造成提升女性的社會參與能力的障礙。
我國現有的婦女組織的存在,對有效推進婦女的政治權利參與正在發揮越來越大的作用。作為全國性的婦女組織,全國婦聯在培養、推薦婦女人才這方面開展了大量的工作。例如成立婦女人才信息網絡,多渠道推薦婦女人才。自1991年以來,各級婦聯建立了婦女人才庫,利用其完善的組織網絡,發揮與各界婦女密切聯系的優勢,收集女后備干部的信息和資料,積極向政府有關部門推薦,有的已得到任用。廣西壯族自治區縣以上婦聯在1992年至1997年的五年中,共向各級政府推薦女干部1710人,被任用714人。另外有更多的院校研究中心與婦女培訓機構在不斷加強培養與宣傳的力度,全面提高婦女素質。她們發揮自己的輿論宣傳、社會動員以及政策建議的角色與功能,不斷擴大培訓基地和培訓人員,舉辦以提高婦女領導藝術、領導能力和管理水平為目的的各種形式學習班、培訓班和研討班,增強了女干部的自強和主動參與意識。另外有越來越多的婦女組織注重通過培養自己的代表在政府制定有關的政策和規劃時提出建議權。存在于各種婦女組織體系內的人大女代表和政協女委員積極參政議政,行使自己的權利,在維護婦女權益、女性就業、女大學生分配等方面提出了許多議案和建議,切實推動對女性群體的保護與關注。只有切實保障以女性為代表的特殊群體的人權,使每一個公民、尤其是女性真正地具有、獲得作為人的尊嚴和權利,我們的國家才能被界定為文明而現代的國家,才是真正的和諧社會。
公共政策是公共權力機關為一定的目標而進行的社會資源的配置和社會價值的分配。公共政策作為對社會公共利益權威性的調節、控制和分配,一旦形成,就具有一定的權威性、強制性、持續性,會對一代乃至幾代人的生活方式和命運產生深刻影響。當我們用性別意識的眼光來審視公共政策會發現,長期以來,在婦女發展問題上,公共決策層潛在地存在著一個認識的誤區,那就是婦女問題是一個單獨的問題,關于婦女這一特殊群體的特殊問題,應該交由相關人士或婦女組織來解決。正是由于這種認識誤區的存在,我們看到了一個非常矛盾的現象:一方面,黨和政府對推進男女平等問題非常重視。1990年至2000年,政府制定了男女平等的基本國策,頒布了《婦女權益保障法》,制定和實施了《婦女發展綱要》,加強和完善了政府婦女工作機構。但另一方面,不少地方和部門又把婦女發展與社會發展割裂開來,在不同領域的公共政策如農業、教育、文化政策等,都產生了社會性別視角的缺位問題,使一項原本不具有性別歧視的政策產生對女性不公正的負面效果,從而影響和諧社會的構建。如在有關部門制定的全面建設小康社會評價指標體系中,性別與發展這一最一般、最普遍的問題被忽略了,女性的地位、現狀和發展問題被無差別地納入各種經濟、社會和區域指標中,納入“人均”與“家庭”指標中而隱形化,甚至消失了。這種矛盾現象,或說缺乏性別視角和性別敏感的政策方案,客觀上可能導致一項原本不具有性別歧視的政策對女性發展的不公平,這種不公平是決策者始料不及的。而在操作實施層面的被虛化,使婦女發展的諸多問題難以得到系統的、實質性的和可持續的解決。
實際上,當我們用性別意識的眼光來審視公共政策的制定與實施影響時會發現,公共政策所解決的社會問題與男性問題、女性問題是密切關聯的,是一個隱性的因果鏈,相互之間是可以轉化的。例如環境問題、土地問題和資源問題背后的深刻原因之一是人口危機,因此計劃生育政策也就成為我國長期堅持的一項基本國策。如果進一步追問人口危機又是如何形成時,我們就會看到,假如在我國廣大農村地區,婦女不以多生孩子特別是以生男孩作為自身地位的保障,人口出生數量就不可能像今天這樣膨脹??梢哉f,人口危機背后的深刻誘因是男女不平等,是重男輕女,是千百年傳承的男尊女卑,以及今天社會轉型過程中婦女權益受損害的擠壓所致。所以,影響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根本原因之一,在于婦女發展中存在著問題。只有堅決落實男女平等的基本國策,促進中國婦女特別是中國農村婦女的發展,才有可能長期有效地解決生態和資源問題。
因此,在經濟發展目標達成的追求之外,在國家層面上積極尋求蘊涵社會性別意識的政策制度安排以及相關法律規范的完善,將性別意識納入決策主流是尤為必要和迫切的,也是構建和諧社會中和諧性別關系需要探尋的非常重要的途徑之一,是致力于改造社會性別等級這一長期目標中所必不可少的一環。[5]我國的女性NGO在推動性別平等的社會環境和公共政策中的性別意識構建起到了重要的介入作用。她們在立法和公共政策的倡導可以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作為推動社會性別平等的專家或代表,積極參與相關立法和公共政策的制定過程。第二,作為女性群體的代言人,表達她們的利益訴求和政策主張,努力在立法和公共政策過程中謀求實現更廣泛的社會公正。第三,通過媒體和社會輿論配合,關注相關立法和公共政策的實施過程及其效果,倡導和影響政策結果的公益性和普惠性。第四,可以以公眾參與的形式直接介入政策實施過程,成為政策的監督者甚至執行者,積極影響公共政策效果。[6]另外她們還能運用其專業化能力,對長期性的政策持續地進行研究與分析,發展公共政策,影響政府決策。由于我國許多的女性NGO兼研究、培訓、服務于一體,對國際社會影響下傳遞的社會性別知識和社會發展理論等具有一定的認識接納能力和知識傳播能力,因此她們在很多社會議題上能以專家水平和身份,了解問題背后的專業內容知識,并代表著涉及女性發展與社會發展的各種不同問題的專業工作方向。因此,女性NGO在特定的領域內可以增強公共決策的社會性別意識敏感度,在推動社會性別意識納入決策主流化方面具有隱性的也是不可忽視的作用和影響。
伴隨著中國現代化的發展進程,我國的婦女群體也開始步入現代化的社會生活。作為現代女性,有越來越多的“她們”開始關注于自我發展與完善,開始注重個性解放和精神獨立,開始提升生活的質量與社會幸福感。特別是在社會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女性群體由于具有不同的職業與身份,在女性內部已經分化出引人注目的強勢群體與弱勢群體。學者王小波曾經將女性群體劃分為五個層次:上層是管理者階層、企業家階層、專業技術人員階層;上中層是女白領、記者、演員及其他自由職業者等;中層是“粉領”(包括中小學教師、幼兒園老師、護士、秘書、服務員等)、職業太太;下中層是女工人、女農民及非正規就業者(如保姆等);下層是下崗未再就業的女性、女性失業者、性工作者等。[7]其中,下中層與下層是跌入弱勢群體的婦女,她們普遍年齡大,學歷低,社會機會不多,社會資源有限,缺乏職業競爭力。對她們而言,生存是壓倒一切的問題。而強勢群體主要是上層、上中層、中層,是那些在社會分化流動中憑借自身實力和已有資源占據較高社會位置者,她們大多具有較高的學歷、能力、社會資源或社會關系,擁有高收入與高職業層次,追求事業發展或自我價值的實現。按照馬斯洛的需求理論,對于這些女性而言,生存已經不是問題,自我發展、社會認同、價值肯定等才是生活的更高目標,她們是一群從家庭空間走向公共空間、從群體本位走向個體本位的女性,因而,她們的女性價值觀念也是現代的、“時尚”的。
如果說前述具有社會保障和社會救助功能的女性NGO主要是關注弱勢女性群體的社會需求,那么在我們的現實社會生活中,也有越來越多的服務型或聯誼型的女性NGO,她們在滿足強勢女性群體的精神需求、情感需求、消費需求以及心理需求等方面開始發揮重要的作用。這些組織以協會、俱樂部、沙龍等形式為主,主要是為這些強勢的婦女群體提供交流、合作以及情感聯誼的渠道,使具有同等職業、同等身份或者處于同一階層的女性在組織中得到相互的認同、支持與互助。例如在我國大多數城市已經建立有女企業家協會、女記者協會、女檢查官女法官協會、高校女教師協會、婦女干部協會等,她們基本上都以交流與合作、聯系與溝通為主要目的,通過定期與不定期的學習、考察、講座、交流等活動,建設女性相互交流、提高素質、互相幫助、互相啟發、彼此鼓勵、加強合作的重要平臺;同時通過一些信息交流、權益維護、教育培訓等工作,搭建女性與政府和社會進行溝通的重要橋梁和紐帶,實現女性的社會價值,使這些精英女性得到在現代社會工作中的認同與肯定。
另外還有一些女性NGO組織,更為注重女性的身心保健、娛樂休閑、時尚消費等現代生活方式,她們就像女性身邊的健康保健專家、權威的醫學專家、健身專家,心理專家、護膚美容專家、服飾專家,為她們提供實用的生活信息,如化妝美容、飲食及健康、怎樣處理人際關系、如何緩解工作壓力、加薪升職的技巧等等,這些都是現代都市女性生活和工作必需的信息。通過倡導健康、快樂、美麗的理念,注重女性的自我感覺與身心發展,實現女性的自我發展與完善,成為她們精神需求的平臺。例如有的女性網站,涵蓋的內容從物質生活到文化生活,從工作狀況到心理感受,從生活質量到消費狀況,從購物方式到消費安全等等,不僅符合了女性的高層次需求,同時表達了對女性的人文關懷,鼓勵和幫助了女性以科學健康的方式關愛自己,提升和完善自己,達到身心和諧快樂的自我最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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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13.68;C912.2
A
1003-8477(2011)06-0038-04
李莉(1974—),女,武漢科技大學文法與經濟學院副教授,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博士后,碩士生導師。舒菲(1984—),女,武漢科技大學文法與經濟學院碩士研究生。
2007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婦女非政府組織在構建和諧社會中的角色和作用研究”。批準號:07CSH013
責任編輯 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