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得有這樣一首小詩:“散步時/我走直路/兒子卻故意/把路走彎/我說/把路走直/就是捷徑/兒子說/把路走彎/路就延長。”這使我想到,我們課堂上的朗讀,其實就是引導學生在語言文字中“散步”。教師過多的“功利”,以及急切地追求“直路”,讓我們的學生對朗讀失去了興趣,失去了領略一路風景的機會。所以,我們的朗讀不能一味地為了走“直路”“為朗讀而朗讀”,而是應該將朗讀之路延長,深度融合文本,立足于課文體裁、語言特色和感情特點等文本個性,不僅注意朗讀形式的多樣化,同時還重視朗讀內涵的豐富,摒棄“淺表朗讀”,追求語言與精神同構的“意義朗讀”。
一、語言精神同構——意義朗讀的起跑線
學生才是意義朗讀的主體,學生的閱讀需求、閱讀期待才是意義朗讀的起點,如果不尊重學生主體,那再精彩的朗讀指導也只是“一廂情愿”的事情。
讓學生真正從心底產生愿意朗讀的需求,需要學生對文本內涵的共鳴,從這個層面來講,讓學生的語言與精神同構,實現意義建構的過程,是學生意義朗讀的起跑線。
如執教《黃鶴樓送別》這課時,為了讓學生愿意讀,愛讀,教者做了以下的嘗試:先出示了一幅畫面,展現在眼前的是浩浩蕩蕩的江水和那即將消失在水天相接處的孤帆,教者一番話撥動了孩子們的心弦:“此刻,你就是站在江邊的大詩人李白,你的好朋友孟浩然從此與你分別了,你們不能在一起談古論今、吟詩作賦了,不能在一起痛飲美酒、暢敘友情了,你久久地站立在江邊,望著那一葉孤帆消失在藍天的盡頭,心底想對老朋友說些什么呢?”學生們略作思考,便舉起了手,有的說:“孟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愿你早日歸來,我們重敘友情。”有的說:“老朋友,你孤身遠行,一路上要多保重呀!”……這時候教者順水推舟:“此刻,你就通過吟誦詩歌來表達這份情感吧!”學生個個爭著朗讀,而且讀得投入。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效果呢?原因就是學生語言與精神同構后,生成了新的言語作品,這就是意義建構后的成果,在這樣的佳境下,學生的朗讀就是發自內心的一種需求,成為他們表達情感的一種方式,甚至到達了一種“不讀不快”的理想狀態。
二、思維參與——意義朗讀的必經路
多樣的朗讀形式雖然能夠激發學生閱讀的需求和興趣,但這些都屬于外在的刺激,有些課上一味玩花架子,只注重讀的形式,不注重讀的實質,只要學生“熟讀”,不要學生“精思”,結果造成了“表層朗讀”的假閱讀現象。曾聽一老師上《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可謂書聲瑯瑯:“一打怎樣?”“二打?”“三打?”“結果?”……串聯一遍又一遍讀的就是這樣一些毫無思維力度的梳理情節的問題,完全不顧學生的前期經驗和認知水平,學生閉著眼睛都能回答,讀時哪里還用得著“思”?沒有思維的參與又何來的探究、對話?對文章詞句的理解、人物個性品質的體會等關鍵問題也不甚了了,這樣的朗讀其實就是毫無生命特征的“表層閱讀”現象。
如果沒有思維參與的過程,“讀八遍”跟“讀一遍”沒有什么實質的區別。有了思維的參與,每一次朗讀都是一次學生語言與精神同構的過程。荀子在《勸學》中指出,讀書應“誦數以貫之,思索以通之”。讀和思是兩種最基本的感悟方式。只思不讀無處感悟,只讀不思無法感悟。只有既讀又思,即古人所說的“口誦心惟”,才會有所感、有所悟。讀中思考,使學生將語言文字與自己的精神世界同構,生成新的言語作品,這是意義朗讀的“必經之路”。
“閱讀是學生的個性化行為……應讓學生在主動積極的思維和情感活動中,加深理解和體驗,有所感悟和思考。”我們可以指導學生用“邊讀書,邊批注”的方法來一番細嚼慢咽,把“口誦”、“心誦”、“筆誦”融為一體,讓學生從粗到細、由淺入深,吃透詞和句,理解詞句里含著的意思,品出文章的妙處,讀得有滋有味、有樂趣。
三、引領指導——意義朗讀的催化劑
“意義朗讀”就是要讓學生把書讀到心坎上。教師要善于把“外”的東西引向“內”來。只有教師“真引導”,學生才能“真讀書”。于永正老師“讀八遍”的導向,是建立在已經成功引導和激發出學生閱讀動機的基礎上的。老師恰到好處的引導與激發,是學生“意義朗讀”的催化劑。
蘇教版四(下)《第一朵杏花》中有竺可楨與小男孩的一段對話寫得很精彩,但不少學生在朗讀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其中的精彩,原來這一段對話中沒有提示語,人物語言是人物思想性格、情感心境的直接表白,課文中的人物語言一般都有表示語氣或情態方面的提示語。可是,對于文中沒有提示語的人物語言,要做到準確、有感情地朗讀就有一定的難度。于是老師就讓學生揣摩說話人的神態、語氣和動作,作為提示語添加在旁邊,這段對話在孩子們的解讀中就變成了這樣:
孩子:(急切地,邊跑邊喊)竺爺爺!竺爺爺!
竺爺爺:(忙迎出門,好奇地問)什么事情呀?
孩子:(滿臉興奮地)竺爺爺,杏花開啦!
竺爺爺:(充滿興趣地)什么時候?
孩子:(很高興地)剛才!
竺爺爺:(急切地)是第一朵嗎?
孩子:(自信而認真地)是!
這一設計不僅有效地幫助學生體會到了人物的思想性格,使學生能準確把握人物的情感心境,還體現了朗讀與積詞、造句等方面的有機滲透。當學生帶著自己“改編”的課文再進行朗讀的時候,不僅興趣盎然,而且充滿情感。
必要的評價和適時的示范有時候也能很好地發揮點撥引領的作用,能在激發學生的朗讀興趣的同時,引導學生進行“意義朗讀”。有些教師在朗讀指導中不敢指出學生的缺點,總是鼓勵“讀得好”,對學生讀不好的地方,不敢范讀,生怕“搶”了學生的主體性。
在追求意義朗讀時,要留夠時間讓學生調動各種感官,讀出感覺,讀出味道,讀出情趣。并通過評議、點撥甚至示范強化讀的激勵、診斷和調節功能。這就能使學生的朗讀不停留在表層,而進入“意義朗讀”的深層境界。
四、拓展融合——意義朗讀的活力素
必要的拓展能夠激發學生的閱讀興趣,能豐厚學生的閱讀情感儲備,使意義朗讀充滿生命活力。
筆者在上《荷花》這篇課文時,嘗試把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中的有關內容融進了朗讀教學中,讓朱自清的語言來豐富、提升課文的語言。在兩篇文章的融合朗讀中更好地實現“悟文品字”,讓學生同時感受到葉圣陶、朱自清兩位語言大師的語言魅力,為意義朗讀注入了活力元素。
讓學生用上《荷塘月色》里的“羞澀、裊娜”甚至自己的創造來形容課文描寫的這些“才開的”、“全開的”、“沒開的”不同姿態的荷花,荷花不是更見風致了?這該是多么美妙的品味感悟啊!這種融合式的朗讀可以使朗讀從淺層次的狀態轉入到美的熏陶中去,轉入到美的體悟中去。
五、重組整合——意義朗讀的新天地
有時文章比較長,為了使朗讀時表達的情感更集中、更完善,這時候必要的重組整合顯得很重要,能為意義朗讀開辟一塊新天地。
例如蘇教版六(下)《理想的風箏》中為了使劉老師的形象在學生的朗讀中更為豐滿,更為形象,老師將課文的語言文字進行了重組整合:
師:讓我們把記憶的鏡頭拉得更近些!再次來讀讀這幾個感人的細節。
(整合課文內容出示)
生:(采用男女生合作讀的方式)
每年春天,劉老師都會親手制作起各式各樣的風箏,那時候,他一定會覺得幸福而充實;(做風箏)
他決不肯親手失去把風箏放上藍天的快樂,他仰望白云,注視著那青黑的小燕子在風中翱翔盤旋,臉上漾出甜蜜的笑,那時候,他一定覺得幸福而充實;(放風箏)
他故意撒脫手,任風箏自由飛走,當他拄著拐杖,氣喘吁吁地追到風箏的時候,臉上現出得意和滿足的神氣,那時候,他一定覺得幸福而充實。(追風箏)
這樣的整合還有利于學生朗讀時情感的層層推進,許多教師采用的回環往復讀的形式其實與這樣的設計有“異曲同工”之妙。
(作者單位:南京市游府西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