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都市小說中生態美的缺失與重構

摘要：由生態學和美學相交叉而形成的新學科——生態美學，把文學批評的視野擴展到生態學的領域，為文學研究提供了一種全新的美學范式和考察視角。透過生態美學這一視角，以邱華棟的都市小說為例，著重考察“新生代”都市小說創作中所體現的生態美問題：一是在表現了物化都市對自然的遠離及對人的自然本性的異化之后，試圖通過特定主題及獨特的藝術表現手法，努力探尋都市社會的自然生態之美。二是在揭示了物化都市中人們始終處于空虛、失落、漂泊、流浪的精神狀態之后，試圖重構審美文化的價值形態，倡導生態關懷和人文關懷，從而構建起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以及人自身和諧共生的精神生態之美。

關鍵詞：“新生代”都市小說；生態美；缺失；重構；邱華棟

中圖分類號：I206.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11)03－0098－05

近一百年來眾多優秀的現代漢語文學的寫作背景都是傳統的農業社會和農村生活，“下一個可以代表中國文學發展階段和水平的，必將是以城市為背景的，寫出了現代中國人的精神處境的作家。”Ⅲ盡管20世紀80年代以來，出現了具有城市生活氣息和趣味的文學作品，如市井文化小說和城市改革小說，但由于它們在總體上沒有超越“城鄉矛盾”和“城鄉文化沖突”的思想范疇，還多少帶有一些文化反思和尋根的意味，因此，都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具有現代意識和現代品格的都市小說。直到80年代末，王朔“痞子”式的價值立場和話語方式的出現，才標志著城市真正進入中心話語體系，真正的都市小說也才由此產生。進入90年代，以邱華棟為代表的“新生代”都市小說家，以他們獨特而豐富的創作實績占據了文壇的一席之地，并逐漸成為當代文學新的增長點，從而開創了中國當代文學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時期——20世紀90年代都市小說的寫作時代。陳曉明曾說：“就當代中國的城市小說而言，王朔和邱華棟或許是兩個真正具有城市感覺的人。”因此，要考察20世紀90年代的都市小說，很有必要首先對邱華棟的都市小說加以審視，這樣就可以達到窺一斑而見全豹的效果。

一、以生態美學為考察視角

人類邁入21世紀以來，全球生態環境問題愈發嚴重，使得人類當前生存的最大威脅，已經不再是20世紀上半葉以來的核戰爭的威脅，而是更具影響力和破壞性的全球范圍內的生態危機。“我們這個時代的主題，也已經不再是‘戰爭與革命’，而是伴隨著‘和平與發展’共生的‘環境與發展’”。然而，生態危機不僅僅是“天災”，不僅僅是由于自然界本身的緣故而向人類發出的失衡訊號；更是“人禍”，更是由于人類自身的活動而導致的人與自然之間出現嚴重的裂痕。“從某種意義上說，21世紀將是生態科學的世紀，也是生態文化的世紀。”近年來，不少美學家對這一問題表現出了深切的憂慮和極大的關注。在客觀評價傳統實踐美學的基礎上，將生態學和美學有機結合，促成生態美學的產生，試圖從根源上解決生態危機。

從傳統的實踐美學角度看，美是人類在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過程中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的創造過程及其結果。傳統觀念對美的理解往往過分強調人的主體性地位和力量，片面地追求作為主體的人類在征服作為客體的自然過程中的“無限主體”、“絕對自我”。然而，處于主客體關系中的人與自然之間是無法建立自由、美好的審美關系的，這種主客體的對立狀態必然會導致二者的非美狀態和非美關系。生態美學認為，美是人與自然之間的一種生態審美關系。人與自然都具有主體性地位，二者的審美關系是平等共生的主體間性關系。這樣，就從根本上改變了人與自然的主客對立關系，恢復了人與自然的同一性、共生性。只有在主體間性關系中的人與自然之間才能建立起真正自由、美好的審美關系，從而達到理想的審美境界。這既是一種美學轉型的嘗試，對解決當下美學研究所存在的問題和文學研究中開拓新思維具有積極意義；同時，也有助于反思人類的行為，反思人類與自然的關系，從而建立起一種生態意識。

生態學是研究生物(包括人類)與其生存環境相互關系的一門自然學科，美學是研究人與現實審美關系的一門哲學學科，這兩門學科在研究人與自然、人與環境的關系問題上，找到了特殊的結合點，最終促成了生態美學的產生。生態美學在傳統的審美內容中增加了生態因素，是生態學和美學相交叉形成的一門新學科。生態美學主要關注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對人類的生存環境進行自然美學的探討，二是對人類的生存狀態進行哲學美學的思考。作為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結合的生態美學，在本質上是一種世界觀，一種生態的世界觀。可以說，生態美學就是生態世界觀在美學上的延伸和運用。生態美學最基本的特點，就在于它是一種包含生態維度的美學。

生態美學把文學批評的視野擴展到生態學的領域，為文學研究提供了一種全新的美學范式和考察視角，即尊重一切生命的存在規律，在拯救人類靈魂的高度與深度做出審美觀照，從而實現自然生態與精神生態在一個統一的地球生物圈內的互動。

二、“新生代”都市小說中自然生態美的缺失與重構

在“新生代”都市小說中，鮮見對自然景觀的描述，都市繁盛的物質景觀成為主要場景。都市被描繪成一個吞噬人的自然本性的“巨型怪物”，有悖于生態美學中的生態整體主義原則。生態整體主義原則的核心觀點就是“生態平等”，也就是主張在整個生態系統中包括人類在內的萬物都自有其價值而處于平等地位。“新生代”都市小說家，一方面表現了物化都市對自然的遠離及對人的自然本性的異化；另一方面，又試圖通過特定主題及獨特的藝術表現手法，努力探尋著都市社會中的自然生態之美。

自然生態之美，主要表現為一種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之美，與傳統的自然條件和社會關系總和的典型環境不同，它以生態為立足點，著重強調人與自然之間平等共生、和諧共處的審美關系。然而，在“新生代”都市小說文本中，有大量篇幅描述都市特有的、反自然的景觀，即都市的物質性景觀以及大量的“物”的符號，這些物與人之間構成反生態平衡的非美的關系。正如新生代作家在創作宣言中所言：“首先，城市給人們一種物的感覺，城市的物質是城市人必須面對的，在這個方向上它似乎給予了一種現成的寫作背景。”他們往往熱衷于將作為城市表征的物化形態當作城市的本真存在來描寫，并深刻地認識到：“城市沒有內心，城市只有外表(物質)，這就是城市的本質。”無疑，“新生代”都市小說對城市的物質性書寫，暴露了人類對于自然的遠離，從而導致了其自然生態美的缺失。邱華棟的都市小說，充分體現了當今消費文化盛行下的都市的時代特點。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人們對于商品、物質、金錢等充滿了強烈的欲望，物質享樂成為普遍的價值追求，金錢、商品、物質、消費、欲望必然成為90年代都市小說敘事話語中具有標志性意義的符號。盡管這些都市特征在以往的中國文學作品中也多有描寫和表現，但是，由于這些都市書寫對象是在20世紀90年代中國社會的轉型期這樣一個大的時代背景之下大規模地集體上演，而且是在以不同于以往傳統經濟理念的商品經濟理念為主導意識的都市時空里發生的，因此，在本質上它具有全新的內涵和意義，并最終成為20世紀90年代都市小說文本的敘事表征。因此，可以說，這種物質性的話語是獨屬于20世紀90年代都市小說的。

邱華棟筆下的北京，是以聳立的高樓大廈和飛馳的名牌汽車等構成的物化世界，“整個城市也許并不是他們的敵人，只是一個祭壇，在這個祭壇上，物是惟一被崇拜的宗教，人們為了物而將自己毫無保留地獻給了這個祭壇。”邱華棟“處理的是城市的繁殖與增長過程，以及都市人的追逐與尋找，并由此引來的焦慮和狂喜。城市不是背景，不是對象，它本身就是命運，就是主角，并以一種類似于物神本身的形象存在于大眾的視野當中。”文本層面對于“物”的空前關注與強化，喻示了現實都市生活中“物”對于生存空間以及對于人的主宰和占領。這些都市的物質景觀既是外在的它者，同時又以主體身份吞噬著人的自然本性。《環境戲劇人》中，“我”是一個環境戲劇論者，以真實的城市的物質環境構成著“我”每一部作品的重要元素，物質環境是“我”戲劇故事的推動因和決定因。不惟如此，“我”在小說中的現實尋找也是以一個物質場景轉到另一個物質場景來展開的，最終構成一個更大的環境戲劇。在這里，都市的物質環境取代了人的自然本性，成為主宰人物命運的決定性力量。物化都市對人的感性生命和靈魂造成了異化、扭曲，“人不再感到他是自己的力量和豐富感情以及品質的主動擁有者，他感到自己只是一個貧乏的‘物’，依賴于自身以外的力量，他向這些力量投射出他生存的實質。”顯然，“新生代”都市小說所描繪的物化都市景觀已經失去了標舉現代化、構筑都市人幸福生活的意義，轉而成為造成人性異化的根源。然而，“新生代”都市小說家通過對自然生態美的有限探索，試圖在人類個體與自然之間建立起平等共生、和諧共處的審美關系。在“新生代”作家筆下，許多人物都是以生命的代價、淋漓的鮮血來反抗著物的擠壓。《公關人》中，w先生以自己的死亡拒絕了被都市異化的命運，以極端的方式維護了人的尊嚴。《環境戲劇人》中的林格，在《風葬》中以隨風而去完成了自身生命對于物化都市的超越。另外，一些“新生代”都市小說采用一種酒神狂歡式的感性宣泄，以極度放縱的人生姿態把人的主體性暫時從物的奴役中解放出來。20世紀以來興起的現代派藝術(含搖滾、先鋒在內)往往以反常規、非理性和顛覆為手段來反抗工業化社會的秩序和工具理性，它是人的主體性的大釋放，是對壓抑人性的社會體制的挑戰，目的是“力圖以文藝對人生意義的新解說，來填補都市被物化、異化后遺留下來的巨大精神空白”。于是，搖滾音樂、先鋒藝術、午夜狂歡便成了都市小說家筆下人物的主要存在狀態和反抗方式。在《城市中的馬群》中，“我”遇上的所有都市人都處于一種被壓抑的變態之中，惟有一支云游四方的“死亡”搖樂隊，他們彈奏著重金屬音樂，樂觀清醒地想要征服世界。《環境戲劇人》敘述的是一個先鋒的、帶有行為藝術特色的環境戲劇團體的故事，“我”所欣賞的藝術家就是現代派的都會詩人波德萊爾。此外，一些“新生代”小說家，通過對物化都市進行“陌生化”書寫，以一種陌生化效果對抗物化都市，從而復歸人的生命本源。這種“陌生化”的表現手法，是感覺化敘述與情緒性文本對于小說故事性的僭越，使“新生代”都市小說所寫的不是“眼睛所看到的城市”而是“心靈感覺到的城市”。正如邱華棟所說：“現在我更關注的是大廈里的思想與靈魂，更深地關注在大廈里走動的心靈。我要表現這些都市焦慮的靈魂。”“新生代”都市小說家對物化都市所進行的“陌生化”寫作，源于包括都市小說家在內的都市人對都市的陌生化感覺。《手上的星光》中，雖然“我”已經到北京好幾年了，但依然不熟悉這座城市，“我現在依然感到這座帶給我激情和夢想的城市是如此陌生”，“有時我甚至疑心我來到了某個外星城市”。正如李潔非所說：“今天的城市，隨時浮現著一道道陌生的風景”。人們愈靠近城市，城市就愈不真實。高度物質化、理性化的現代都市日漸失去其“客觀的現實性，它不是一個等待主體去把握的對象，它自己就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主體，在極端的情況下，置身于都市空間內的人反倒成為吸附在這個巨大主體身上的細微的存在，乃至于只是這個巨大主體的感覺器官。”“新生代”都市小說家對物化都市的陌生化書寫，既是人的心靈、主體意識遭受異化的一種表現，同時，也是抗拒人性異化的一種心理圖式，是都市人內心焦慮不安的一種主觀顯現。

三、“新生代”都市小說中精神生態美的缺失與重構

工業文明社會的工具理性原則引發了人類與自然的對抗和沖突，自然僅被視為人類發展的資源，成為人類占有和征服的對象。同時，彌漫于都市中的物質主義、金錢至上、道德淪喪、價值崩潰等，嚴重扭曲了人們美好、純潔的靈魂，使人類處于空虛、失落、漂泊、流浪的精神狀態。因此，只有重構審美文化的價值形態，倡導生態關懷和人文關懷，才能使長期以來飽受壓抑的人性主體恢復生命的本來面貌，從而構建起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以及人自身和諧共生的精神生態之美，營造起幸福的精神家園，實現詩意地棲居于大地至上的美好愿望。

作為一種高級精神活動的文學創作，主要為了表現人物形象的精神世界和情感狀態。而精神生態美，以生態為立足點，著重強調人的精神的自由和獨立，并借此理性地把握世界，從而保持人類應有的智慧和才能，維護精神的平衡、心靈的純潔、信仰的純真、情感的豐富。與傳統的現代都市社會中，人們被異化的生存遭遇促成了其相同或相似的生存體驗和精神狀態。“這些交臂而過的、來自各階級和各等級的成千上萬的人，……他們彼此匆匆擦肩而過，好像彼此毫不相干一樣，……每個人在追逐個人利益時的那種可怕的冷漠，那種不關心他人的獨往獨來就愈讓人難受，愈使人受到傷害。”在人潮洶涌的都市，冷漠的面孔、焦慮的眼神隨處可見，人們的興趣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對物質利益的追逐，人與人之間便疏遠、冷淡。然而，在實現了物質利益之后，又必然陷入精神的空虛與失落之中。正如《環境戲劇人》的主人公所說的：“我必須要進入一個新的社會階層，在這樣一個社會迅速分層的時期，我必須要過上舒適的生活，我想這是我和許多年輕人的想法。可每一次出入大飯店，我心中總是有更強烈的失落感，因為那里已經沒有一件東西會真正屬于我。“此外，漂泊與流浪也是都市人普遍的一種精神狀態。“我總是到處流浪，從不老呆在一個地方。”“在路上”是美國“垮掉派”作家凱魯亞克在其小說《在路上》中創造的一個特定的文學意象，特指人在精神上處于流浪和漂泊的狀態。“新生代”都市小說塑造了大量的都市流浪者，邱華棟都市小說中的“新式移民”，就是都市流浪者的典型代表。他們從某個黯淡的異鄉闖入繁華的大都市，并漸漸適應了都市的游戲規則，然而他們始終處于社會的邊緣地帶。他們像無根的浮萍一樣漂浮在都市中，此岸的無家可歸感使他們深深地陷入一種“在路上”的漂泊感和零余感。《環境戲劇人》中的“我總是覺得我像是一粒灰塵一樣飄浮在這座城市的上空。”《手上的星光》中的林薇像“手上的星光”一般游移不定：“在路上，沒有家。”《沙盤城市》中的林家琪也做著同樣的自我認定：“我永遠在路上，我是街頭流浪人。”

在人的生命活動中，精神與物質之間、諸精神因素之間，無不存在著生態關系。作為具有強烈自我意識的個體，其精神是自由的、獨立的，體現了人類生命的自由意志和自由境界。如此這般朗照著的大地，乃是第一個“家園”天使。“家園意識”是生態美學的內在范疇，是對現代都市人居無定所的現實生存狀態和漂泊、流浪的精神狀態的一種反思，體現了對人類的生命體驗、生存現狀和發展前景的人文關懷。面對現代都市對人造成的精神擠壓，“新生代”都市小說首先嘗試的是一種精神救贖，以期使人類的靈魂得以安放這種對精神家園的渴望，主要是通過文本中的“尋找”模式實現的。正如邱華棟所說：“以中國當代的城市為背景，以我的尋找為主題，尋找的目的是要把僵死的靈魂驚醒”。由于人們無法在都市中實現尋找的目的，于是便產生了“出走”與“逃離”的強烈愿望，開始了一場返源之旅：《樂隊》里的主唱莫豐，在失去了女朋友、解散了樂隊之后，從容地踏上了一條遠行的航船；《高速公路上的嘎浪士》里的“我”，在失去了所有財產后加入了滑板嘎浪士的隊伍，在充滿激情的生命游走中完全釋放了自己；《環境戲劇人》中的胡克，在意識到“這座城市以它某種不容更改的法則在修改和破壞一切”的時候，決定前往“愛達荷”去尋找青春的最后寄存地……可以說，邱華棟對這些“離家出走”的都市人寄予了強烈的烏托邦幻想，因為，這些人物“出走”或“逃離”的努力最終并沒有實現預期的目的：莫豐坐在船上，他在想“我已經具有信心來組建一個成熟的樂隊了”，“板上的風越來越大，他從風里感到了冷”，而“遠航在未來的線上，明天、明天，明天會怎樣呢?”莫豐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迷茫的他并不能看清自己的未來，因而“出走”或“逃離”的理想最終只是一場虛妄。“出走”或“逃離”僅僅意味著情緒的暫時釋放，在突圍失敗之后，人們還是要退回到原來的都市生活，依然要面對理想與愛情被撕得粉碎的現實，“出走”的人在轉了一圈之后只得重新回到原點，對精神家園的尋找也因此失去了成功的可能和實際的意義。

現代都市人注重對物質的追求和各種欲望的滿足，卻也因此喪失了精神坐標和美好的精神家園。追求真正屬于人的體驗、屬于人的自由、屬于人的快樂，應當是生態美學的核心所在、精髓所在。因此，使人類皈依自然、詩意地棲居于大地之上，是生態美學的首要目標。現代人的生存危機在于人與自然、生存及其意義的本體性斷裂。所以，回歸自然、重建人與其生存之根的聯系，成為“新生代”都市小說超越時空界限、實現現代人詩意地棲居的重要審美追求。“回歸”與簡單、機械的“倒退”無關，它是要把已經走到極致而無路可走的現代社會引上一個極富生機和活力的嶄新開端，通過明確人的生存理念、調整人與自然的關系、挖掘人的生存智慧、糾正人在世界中的錯誤地位等一系列努力，達到實現人類長久、健康的發展目的。“回歸”是參照“原點”，為現代人提供一個全新的發展基礎，“借著這個基礎，我們能在技術世界內而又不受它損害地存在著”，即實現人類在大地之上詩意地棲居。

總之，生態美學為傳統的文學批評打開了一個全新的視野，為文學研究提供了一種全新的思維領域和美學范式。透過生態美學這一視角，從自然生態美和精神生態美兩方面去考察“新生代”作家所創作的都市小說，能夠獲得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全新生態認知和審美結論，為現代人回歸自然、實現詩意地棲居于大地之上提供了可供借鑒的審美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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