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下的謎團與溫情

摘要：被媒體稱做“華語第一諜戰巨制”的商業大片《風聲》，伴隨著諜戰題材電視劇“肆無忌憚”地“侵蝕”熒屏，可謂異軍突起殺出重圍，第一次以諜戰題材大制作電影，殺向了大銀幕。相比較類似電視劇的諜戰故事情節，華麗而又不失嚴肅的影片《風聲》在給觀眾們奉獻了一輪輪沸騰奢華的視聽特效的同時，也制造了一個又一個更大的謎團。

關鍵詞：謎團；溫情；驚悚；《風聲》

電影《風聲》一舉囊括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女主角、最佳改編劇本、最佳美術、最佳造型和最佳視覺效果六項提名。影片的敘事背景主要安排在1942年10月10日汪偽政權舉行的一場盛大的國民政府慶典上，但是，接連幾個軍政要員的意外遇刺事件，讓當時身為國民政府特務處處長的王田香（王志文飾）坐立不安，電影的敘事線索便由此展開了。在一次對女刺客（劉威葳飾）的酷刑拷打中，他得知代號為“老鬼”的地下黨已經混入了剿匪司令部，立功心切的王田香立刻向日本皇軍特務機關長武田（黃曉明飾）作了匯報，兩人隨即在裘莊精心布下了一個圈套，試圖通過放出的假消息逼老鬼出現，在所有被懷疑的對象中，有司令的侍從官白小年（蘇有朋飾）、軍機處處長金生火（英達飾）、剿匪大隊隊長吳志國（張涵予飾）、譯電組組長李寧玉（李冰冰飾）以及行政收發專員顧曉夢（周迅飾）。在不斷的懷疑與縝密排查中，武田與王田香不擇手段又軟硬兼施，然而故事的發展卻越來越出乎意料，一個又一個高潮相繼到來。

一、環環緊扣，迷霧重生

被媒體稱做“華語第一諜戰巨制”的商業大片《風聲》，在諜戰題材電視劇“肆無忌憚”地“侵蝕”熒屏時，可謂異軍突起，第一次以諜戰題材大制作電影，殺向了大銀幕。相比較類似電視劇的諜戰故事情節，華麗而又不失嚴肅的影片《風聲》給觀眾奉獻了一輪輪沸騰奢華的視聽特效的同時，也制造了一個比一個大的謎團。

《風聲》在開頭的片段就營造出了一種緊張的氣氛。CG特效的中國版圖與英文字母、阿拉伯數字一起構筑起層層動蕩不安的氛圍，而長達2分3秒的長時間移動鏡頭——戰機穿過厚重的云層俯瞰整個中華大地時，大地偏偏又不是清晰可見的，總是給人以混亂感，也剛好隱喻著當時社會黑暗混沌的現況。似乎是河流，又似乎是電流，最終交匯成影片的片名《風聲》。鏡頭繼續上移，歡囂喧鬧的街道、燈火通明的長街也絲毫不能掩蓋整個社會的不安與一觸即發的時局。人物葉劍波的出場——一半的臉始終隱藏在黑暗里，本應該是燈紅酒綠、人聲鼎沸的餐廳，卻空曠得讓人不安，只有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那么引人注意。這種人物的出場從一開始就奠定了整部電影的基調——半明半暗，迷霧重重。一系列暗殺的開始，正是愛恨情仇的開始，是信仰與力量的開始。而白衣女人跌倒的身影，正契合了后面她被嚴刑拷打的場景，她被拷打、被狗咬仍然不屈服，但是最后她屈服了，因為特務處處長請出了一位六爺。這里，導演并沒有告訴我們六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讓她招供的，但是隨后的一些小細節——瞑目的雙眼，擦拭地板的血跡，沾染鮮血的書，這一切都讓我們毛骨悚然，讓我們對這一酷刑的殘酷程度不由有了“無邊無際”的設想。在影片接下來的敘述中，我們知道吳志國也遭受了這一酷刑，當面對導演這一次直接的酷刑展示，面對吳志國的痛苦時，我們也仿佛感同身受，因此對他的敬佩之情也就更深了一層，對當初為建設新中國而流血的英雄們的敬仰也更深了一層。這里還值得一提的就是吳剛飾演的六爺的角色，他精通中醫筋脈學，但他并沒有用它來造福廣大人民群眾，反而成為反動分子們的劊子手。他在反動分子面前點頭哈腰，在面對曾經的隊長、現在的犯人吳志國的時候，他假笑著說得罪，卻毫不猶豫地把針刺進吳志國的身體。短短的兩次出場，就演出了這樣一類人：一副中國人的打扮，卻毫無民族感，用中醫的方法折磨同胞；滿臉假笑，見人點頭哈腰，典型的奴才相。六爺所代表的，正是不折不扣的舊中國式的敗類。

環環緊扣、謎團重生、扣人心弦，該片最大的特點從開始便已經表現出來了。

二、信仰與犧牲，殘酷與溫情

電影《風聲》里主要人物的出場安排是串聯在一起的，隨著武田命令的下達，特效電波的傳達，鏡頭也隨之移動，接連一長串的跟鏡頭，記錄著聰明干練的收發員顧小夢，把收到的電報遞交給道貌岸然的譯電組組長李寧玉，隨后遞交給有著典型的公職人員形象的處長金生火手上，面貌冷峻的隊長吳志國恰好在一旁，眉目清秀的侍從官白小年接過文件順便打開看了一眼，最后把文件放置在司令的抽屜里，這一長串動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目了然之余，使觀眾對電影中人物的形象性格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導演獨具匠心地安排著每一個人物的出場，使每個劇中人都有了“被牽扯”進來的理由，而每個人物外在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又與后來故事情節的曲折發展之間形成了戲劇化的矛盾對比，這也是整部影片扣人心弦的一個亮點。

作為富家女的顧小夢第二次出場帶著一點兒紙醉金迷的味道，放肆地跳舞，無節制地喝酒，隨口說話，好像她是空有美貌的花瓶。而李寧玉靜坐在一角，滿臉憂傷地喝酒，這樣的兩個人是一種沖突，但是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卻又是毋庸置疑的。車上顧小夢的嘔吐引來白小年的掩鼻，毫不掩飾其嫌棄之情，而李寧玉卻關懷地看著她，再后來顧小夢和吳志國起沖突時，她毅然攔在顧小夢身前，哪怕在場的幾位男士都躲到了一邊，再到故事的后來，大家為到底誰是老鬼而爾虞我詐、互相揭短時，顧小夢與李寧玉之間仍是幾分防備、幾分心疼，李寧玉說要去揭發顧小夢的那一場戲，兩個人的臉一直在半明半暗間，總是看不清雙方的臉。鏡頭在兩個人的側臉間來回搖動，大部分時候顧小夢的臉都在暗區，這樣的鏡頭既暗示著顧小夢的身份，也是對兩個人現在這份情意受到撼動的一種遺憾吧。感情并不只是存在于她們兩人中間，即便是手法變態的日本軍官武田，也有自己的傷，他因為自己的祖父是逃兵而一直自卑，這種自卑演化成要追求自己的成功，所以他不擇手段，既可以下跪，也可以在別人說到他心傷時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拼命。即便是審訊手法極其殘忍的處長王田香也半夜站在顧小夢門口，塞給她一盒日本點心，而且在對她用刑的時候，也意外地表現出了一點兒仁慈，后來在顧小夢被迫受殘酷的“繩刑”時，他本能地側過了臉，甚至喊出了停。

作為片中的另一個英雄人物，吳志國在開頭的出場并不能算是生動鮮明，給觀眾的感覺只是一個陰沉粗獷的軍人，甚至在我們還不知道到底誰是老鬼的時候，他和顧小夢的沖突只能給觀眾留下一個只知道打仗的硬漢形象。但是當他在夜色籠罩的陽臺上用渾厚的嗓音高唱一段《空城計》的時候，這個人的身上頓時有了一股子灑脫的英雄氣概。而他唱著這段京劇的時候便已下定要犧牲自己的決心了。在隨后的故事里，他和顧小夢爭相出頭承認自己是老鬼，因此遭受各種酷刑，這個時候我們想起前面的那場沖突，不由感慨到導演的良苦用心，編劇的精彩構思。這種前后大相徑庭的事實反差告訴我們：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要全面地進行了解。而片中兩位英雄人物勇于犧牲的共產主義大無畏精神也值得所有觀眾銘記。

藝術的生命在于創新，內容和形式的創新永遠是藝術永葆活力的最有效途徑。該片也可作為一部國慶獻禮片，影片匠心獨運地選用了特定的歷史時間作背景題材，擯棄了奢華的場面和內容的空洞，大膽“敞亮”了不同人物的內在性格，走出了一條在懸疑情節中展開故事情節的創新路線，最終在殘酷驚悚的情節安排中仍不免要回歸于溫情。盡管有人犧牲了，但是信仰依舊，只要信仰還在，那么美好總有一天會來臨。正如顧小夢所說：“我身在煉獄留下這份記錄，只希望家人和玉姐能原諒我此刻的決定，但我堅信你們終會明白我的心情，我親愛的人，我對你們如此無情，只因民族已到存亡之際，我輩只能奮不顧身，挽救于萬一，我的肉體即將隕滅，靈魂將于你們同在，敵人不會了解，老鬼、老槍不是個人，而是一種精神、一種信仰。”這也暗含著中華民族不屈不撓的信仰，一定會戰勝所有的困難和陰謀，最終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的愿望。這也許正是導演想借助于這部片子所傳達出來的深層意蘊。

（作者單位：成都理工大學廣播影視學院）

本欄責編：文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