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向型漢英詞典的字母詞收錄、釋義、排序問題——兼評《新時代漢英大詞典》和《新世紀漢英大詞典》

吳建平 謝 君

一、引 言

近年來，字母詞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漢語交際中，成為人們交際語匯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據教育部、國家語委公布的中國語言生活綠皮書——《中國語言生活狀況報告》（2006）統計，字母詞已占漢語詞語總數的9%；《中國語言生活狀況報告》（2007）再度指出，2007年度從10.07億字語料的基礎上提取的254個新詞語中，13個為字母詞。可見字母詞走進中國人的日常生活勢不可當。但是目前字母詞的使用主要存在兩個問題：一是群眾知曉度問題，二是字母詞的規范使用問題。鄒玉華等（2006）曾就字母詞的知曉度做過調查，發現：（1）大部分字母詞在漢語中有一定知曉度，與日常生活關系較密切的字母詞知曉度較高，專業性較強的字母詞知曉度較低；（2）職業和教育程度影響字母詞的知曉度：字母詞職業群體知曉度由高到低的排列為信息技術人員、媒體采編人員、教師、學生、政府工作人員；教育程度和字母詞知曉度成正比。可見字母詞在群眾中的知曉度分布不均，有待改善。字母詞在漢語中的大量涌現也帶來了許多使用混亂的現象，比如“Internet”、“Internet網”和“因特網”并用，“BB機”和“BP機”并用，“C.T.”和“CT”并用等。字母詞如此眾多的“變體”亟需厘清、定形，以使漢語有序、健康發展。要提高字母詞在群眾中的認知度并規范其使用，除了可以由政府發布相關的語言文字規范法規之外，最有效的途徑當屬規定性詞典對字母詞的規范收錄。

我們知道，詞典的一大功能是教導功能（didactic function）。詞典不僅可以成為一種語言的詞庫，“還可以提供語詞意義和用法指南，改善文化內與文化間的交際，提高語言交際的質量和水平”（雍和明2001）。規定性詞典以科學的方法精心編纂，其對字母詞進行收錄，不但可以起到規范字母詞形、音、用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可以純潔語言，并保證語內語際的交流順利進行。本文通過分析國內內向型漢英詞典對字母詞的收錄情況，對字母詞收錄、釋義、排序等問題的規范進行探討，以期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

二、字母詞的種類

要探討內向型漢英詞典對字母詞的收錄，首先要弄清什么是字母詞。根據百度百科，字母詞是“由拉丁字母（包括漢語拼音字母）、希臘字母等西文字母構成的或由它們與符號、數字或漢字混合構成的詞。字母詞既包括外來詞，也包括國內社會利用西文字母創造的詞。對于直接采用外文或漢語拼音進行替換，與原漢字形式相比沒有任何詞義或語言效果變化的詞語，就像‘我的key（鑰匙）在哪里？’、‘我ài你’等語句中顯示的那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字母詞’。”在《中國語言生活狀況報告》（2006）綠皮書中，國家語委第一次給典型的字母詞下了清晰的定義：所謂典型字母詞，指的是在兩個方面都具備一定條件的字母詞。一是形式上要典型，要符合四個條件：（1）與漢字組合；（2）讀字母名稱音；（3）形體大寫；（4）縮略。四個條件都具備，是形式上最典型的字母詞，如“CT機”；符合上述三個或兩個條件的，是比較典型的字母詞；只符合上述一個條件的，是不典型的字母詞；上述一個條件也不符合的，不是字母詞，例如“copy”就不是字母詞。二是語言運用上要典型。要能夠作為“語言詞”。最典型的語言詞要符合三個條件：（1）具有較強的概括性，指的往往是一類事物，而非專指某一個事物；（2）具有一定的公眾性，是使用該語言的大多數成員所掌握詞語的一部分；（3）在公眾傳播中具有較高的使用頻率。如字母詞中的“T恤衫、卡拉OK、IT”，符合上述三個條件，是比較典型的語言詞，因而也是典型的字母詞。

綠皮書中指出，典型字母詞與非典型字母詞并不是簡單的二元對立，而是一個連續系統。典型字母詞不一定具備上述所有條件，但具備的條件越多就越典型。例如“IC卡、VIP貴賓卡”，符合所有的條件，是最典型的字母詞；而“GDP、NBA、WTO”，雖不符合“非專指某一事物”和“與漢字組合”這兩個條件，但符合其他條件，因此也劃歸在典型字母詞之內（對此類字母詞，我們將其視為特殊典型字母詞，下文還要對其進一步論述）。

就目前出現在漢語交際中的字母詞來看，主要存在如下幾種形式：

（1）全部由拉丁字母（包括英文字母、拼音字母）組成的詞。可細分為三類：第一類是純英文字母組成的詞（也就是上述的特殊典型字母詞），如“VCD、DVD、BBS、MBA、ECFA”等；第二類是漢語語詞的拼音首字母縮寫形式，如“HSK”（“漢語水平考試”的首字母縮略式）、“WSK”（“外語水平考試”的首字母縮略式）、“GB”（“國標”的首字母縮略式）、“RMB”（“人民幣”的首字母縮略式）等；第三類是英文字母結合拼音字母構成的詞，如“BTV”（北京電視臺）、“GDTV”（廣東電視臺）等。

（2）西漢混合詞，即由拉丁字母或希臘字母和漢字相結合構成的詞。又可細分為三類：第一類來源于西文詞，如“AA制、X光、β射線、PH值”等；第二類是以“N”為代表的含有“漢語創造性”的字母詞（李敏2006），這類詞既非來源于西文詞，也無漢語拼音的理據，如“A股、B股、H股”；第三類是以表形字母結合漢字構成的詞，如“S形彎道、U形槽、T型人才（知識廣博又有研究深度的人才）、X型人才（多學科的交叉型人才）”等。

（3）由拉丁字母與數字相結合構成的詞，如“MP3、MP4、3G技術、F－12戰斗機”等。

三、內向型漢英詞典對字母詞的收錄

目前國內詞典對字母詞的收錄多見于漢語語文詞典和專門的字母詞詞典。而內向型漢英詞典對字母詞小規模的收錄則始于吳景榮、程鎮球主編的《新時代漢英大詞典》（商務印書館2000年版，以下簡稱《新時代》），進一步壯大則見于惠宇主編的《新世紀漢英大詞典》（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3年版，以下簡稱《新世紀》）。前者在詞典正文后以一頁的篇幅收錄了“西文字母開始的詞語”共54條；后者在附錄里收錄了“常見字母詞”560余條，數量是前者的10余倍。而在這兩本大詞典之前的內向型漢英詞典都只零散地收錄了一些字母詞，不但數量少，無法滿足查閱需要，而且在正文中也沒有一席之地，都只附于漢字打頭的詞目下，如“X光”收錄在“愛”字下屬的“愛克斯光”（沈孟纓2001）。從《新時代》和《新世紀》對字母詞的收錄可以看出，內向型漢英詞典的編纂者開始重視對字母詞的收錄。

內向型漢英詞典對字母詞的收錄是必要的。首先，字母詞的數量隨著全球化的加深不斷增長，已經成為新詞新語的主力軍。詞典作為記錄語言和規范語言使用的工具理應順應形勢，收錄字母詞；其次，相當一部分字母詞屬于準漢語詞，是漢語兼收并蓄、創新發展的產物。因此，不收錄這部分字母詞的漢英詞典是不完整的；第三，雖然國內已有專門的字母詞詞典，例如劉涌泉編寫的《字母詞詞典》（2001）和沈孟纓編寫的《實用字母詞詞典》（2002），但是如果詞典用戶對字母詞的查詢需求不大，那么未必愿意購置這樣的專門詞典，反倒是收錄了字母詞的普通語文詞典更受歡迎。

1.內向型漢英詞典應收錄的字母詞

是否所有的字母詞內向型漢英詞典都需要照單全收呢？答案是否定的。首先，漢英詞典只是普通語文詞典，不是專門的字母詞詞典，因此所收錄的字母詞應為常用且典型的字母詞；專用名詞（地名、人名、組織機構名、企業名等）或專業名詞（限于各行各業自行定義和使用的詞匯）應少收。像BTV（北京電視臺）、GDTV（廣東電視臺）等這樣的字母詞，屬專用名詞，且根據國家語委對字母詞的定義又屬非典型字母詞，漢英詞典應少收或不收。其次，漢英詞典最基本的編纂原則之一是所收詞必須為漢語詞，因此內向型漢英詞典收錄的字母詞最好都是漢語詞匯。那么字母詞是不是漢語詞呢？劉涌泉（2002）把字母詞定名為“漢語字母詞”，等于承認了所有字母詞都為漢語詞匯。劉涌泉的理由是“英、法、德、俄等語言中都是由字母構成的詞，因而不會有字母詞這個術語；而漢語不同，絕大部分詞是由漢字構成，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由字母構成的純字母詞，或帶字母的詞。因此，字母詞只是中文中特有的術語……”。劉涌泉“字母詞是中文中特有的術語”這一提法是正確的。正如他所說，英、法、德、俄的語言都是由字母構成詞，再用字母詞來指稱這些國家的文字實在是多此一舉，因此字母詞這個術語只能指在漢語交際中以純字母或夾雜著字母或數字的形式出現的這么一種特殊詞匯。但是單憑“字母詞是中文中特有的術語”就將字母詞和漢語詞劃等號，并籠統地以“漢語字母詞”來指稱所有的字母詞實有草率之嫌。胡明揚（2002）就認為只有像“GB”（Guobiao“國標”）和“HSK”（Hanyu Shuiping Kaoshi“漢語水平考試”）這樣的詞才能稱為“漢語字母詞”，而像“WTO”（World Trade Organization“世界貿易組織”）、“CD”（Compact Disk“光盤”）這樣的外文縮略語“只能說是原裝外文縮略語”。胡明揚對漢語字母詞和外文縮略語的區分是值得重視的，因為當我們判斷一個詞是否是漢語成分，形式上一般取決于兩個條件：一個是讀音，一個是書寫。雖然“書寫形式不僅僅是個文字字形問題，而且是一種語言的語音系統在書面上的反映。漢語的成分必須具有漢語的語音結構”（楊錫彭2007：173），但是我們認為，諸如“CD、DNA、DVD、ECFA、MBA、NBA、WTO”這類英語縮略語詞，因為它們頻繁出現在漢語交際中，已為大眾普遍接受，知曉度、規范度和簡潔度都很高，參照國家語委的綠皮書，我們將其視為特殊典型字母詞。不過，此類詞收錄時要小心謹慎，務必以知曉度、規范度和簡潔度來仔細衡量。

漢語語詞的拼音首字母縮略形式雖然讀音上是按英文字母讀，但實質上是拼音字母而非英文字母的組合。拼音字母和英文字母都采用了拉丁字母，所以這類縮略語和英文縮略語看起來一樣，但實際上本質是不同的。“大家心目中還承認這是漢語拼音字母，而更主要的是意思完全是漢語的意思。”（胡明揚2002）楊錫彭（2007：170）則認為這類詞“只是特定的標記符號而已”。我們認為，“HSK、RMB、GB”之類的拼音首字母縮略形式是漢語創新發展的產物，應歸入準漢語詞。

英文字母和漢字組合而成的漢外混合詞屬于準漢語詞（楊錫彭2007：176）。以“X光”為例，“X”為英文字母，且發音為［eks］，不是漢語語音結構的讀音，因此該部分不是漢語符號，整個詞只可定性為漢外混合。將其稱作準漢語詞，主要是因為這類漢外混合詞，尤其是英文字母在前、漢字在后的字母詞多為偏正結構，英文部分修飾漢字部分，起到“別義”的作用，符合漢語詞的構詞法。如果今后能用漢語拼音的發音規則給此類混合詞的英文字母部分定音，那么這類詞很有可能轉變為正式的漢語詞，比如“愛克斯光”就已經成為漢語詞。

特別需要一提的是漢外混合詞中的一類特殊詞，即表形字母與漢字組合構成的詞。嚴格地說這類詞只能算是形式上的漢外混合詞，究其實質和其他漢外混合詞是完全不同的。此類詞的英文部分實際上是通過與其所指對象具有相似形狀的字母來表達意義的。這個形狀是客觀存在的，不因民族和文化背景的不同而不同。例如，英語民族中S形的管道和漢族中S形的管道形狀都是一樣的。S與其所指稱對象的關系（即物體的形狀）是寫實或模仿的關系，而不是“通過某種法規指稱其客體，該法規通常是一般觀念的聯想”（丁爾蘇1994）。皮爾斯是這樣劃分符號的（王寅2003）：

其中“象似符是通過寫實或模仿來表征其對象，它與所指對象之間的聯系依托的是屬性上的某種相似性，如照片、圖像、雕塑等；標記符與所指稱對象之間則不像象似符那樣存在模擬關系，它們之間只是一種因果關系或時空連接關系，如路標、指針、指示代詞、專有名詞等；代碼符同所指稱對象之間的聯系完全是約定俗成的，自然語言和各種標記系統基本上都是該符號的代表”（李明2008）。根據皮爾斯對符號的劃分，我們很容易發現，“S形彎道、U形槽、T型人才”等詞中的字母部分性質為象似符，而非代碼符。因此這類混合詞事實上是由象似符結合代碼符（漢字）構成的，即由非語言符號結合語言符號構成，也只能算作準漢語詞。

由數字、拉丁字母結合漢字組成的詞和漢外混合詞一樣，都是語碼混合現象，也可歸入準漢語詞。

屬于準漢語詞的字母詞對豐富漢語詞匯，推動漢語的發展起著積極的作用。內向型漢英詞典，除了收錄地道的漢語詞之外，應該以開放的心態接納這些漢語家族的新成員；對于仍屬外語詞的特殊典型字母詞（擬另文專門探討），在收錄時要嚴格按照知曉度、規范度和簡潔度來衡量，謹慎收錄。

2.《新時代》對字母詞的收錄

《新時代》是國內第一本嘗試以附錄集中收錄字母詞的內向型漢英詞典。雖然沒有任何先例可以借鑒，但是《新時代》對字母詞的收錄標準和處理方法還是有可圈可點之處的。第一，《新時代》收錄的“以西文開頭的詞語”全部都是準漢語詞。第二，《新時代》將這些“西文字母開頭的詞語”集中收錄在正文的最后，一方面肯定了這些特殊詞語在漢語中的地位，另一方面有效地避免了將這些詞語和正文中漢語詞混合編排時會遇上的令人極其頭痛的排序問題，例如字母詞該排在其他漢語詞條的前面還是后面，是單獨立目還是附在中心詞下作為釋義項等。

但是，《新時代》對字母詞的收錄也存在著明顯的不足。首先，《新時代》的字母詞收錄部分冠以“西文字母開頭的詞語”的名號，卻只收以英文字母和希臘字母開頭的字母詞，而沒收漢語拼音首字母縮略語。漢語拼音字母是拉丁字母，也屬于西文字母，漏收這部分字母詞實屬不該。其次，收詞數量太少，難以滿足查詢需要。這可能和初次嘗試收錄字母詞有關。

3.《新世紀》對字母詞的收錄

與《新時代》做法不同，《新世紀》以“常見字母詞”為名，將字母詞收錄在附錄中。收詞數量大大增加，且覆蓋面廣，涉及金融、醫療、電子信息、教育等各個領域，比《新時代》更進了一步。但必須看到，《新世紀》的收詞還存在著一些問題。

第一，《新世紀》在字母詞附錄里收錄了大量的純英文字母構成的詞，如“ABC、APC、BOT、BPS、FA、GUI、MOF、PPA、SKD、TDM、UA”等。上文已經探討過，這類字母詞屬于外語詞，但是可以視為特殊漢語字母詞，收錄時務必以知曉度、規范度和簡潔度來仔細衡量，謹慎收錄，而不應有詞必錄。顯然，《新世紀》在這方面似有收錄過濫之嫌，其做法值得商榷。

第二，《新世紀》既然收錄的是“常用字母詞”，卻不見“卡拉OK、維他命C、3G技術”等以漢字或數字開頭的常見字母詞。縱觀《新世紀》收錄的字母詞，都是以西文字母開頭的。

第三，《新世紀》收錄了“Delete鍵、End鍵、Enter鍵、Home鍵、Insert鍵、Page Down 鍵、Page Up 鍵、Scroll Lock 鍵、Shift鍵”。這些詞是不是字母詞呢？比照國家語委對字母詞的規定，我們可以看到：上述這些詞雖然由字母和漢字結合構成，但形體不大寫，字母部分不縮略，是完整的英文單詞；不讀字母名稱音，而是按英文單詞發音；專指電腦鍵盤按鍵名，并非漢語社會大多數成員都能掌握的詞。因此，這些詞很難算得上字母詞。

第四，對于表形字母與漢字結合構成的詞，《新世紀》的收錄有些失衡。周其煥（2004）指出，字母形態表達意義有間接和直接之分，詞典宜選用間接取形借喻引申和寓意較深者，對直接取形、簡明易懂者不必詳列。而《新世紀》收錄了“S形連接、S形彎道、S形下水管”和“V形槽、V形齒輪、V形皮帶、V字領”等，卻沒有收錄諸如“X型人才”、“T型人才”這種既借形表義更借喻引申的詞。前者字母部分都是以形直接取義，如此詳列意義不大，收錄其中一兩個即可說明問題，而后者不但以形表義而且借形隱喻，更值得收錄。

四、內向型漢英詞典中字母詞的釋義

1.內向型漢英詞典中字母詞釋義的主要類型

1）外語字母和漢字組合而成的漢外混合字母詞（可以是外語字母開頭，也可以是漢字開頭。例如“β射線、X光、CT機、IC卡、PH值、卡拉OK、維他命C”）的釋義＝外文字母＋外文對應詞／外文對應詞語（例如“β射線＝βray，X光＝X ray，CT機＝CT scanner，IC卡＝IC card，PH 值＝pouvoir hydrogène，卡拉OK＝karaoke。維他命C＝vitamin C”。注：“／”代表“或者”）。

2）漢語語詞的拼音首字母縮寫形式（例如“GB、HSK、WSK、RMB”）的釋義＝漢語拼音全拼形式＋漢語對應詞 （例如GB＝Guóbiāo國標，HSK＝ HànyǔShǔipíng Kǎoshì漢語水平考試，WSK＝WàiyǔShǔipíng Kǎoshì外語水平考試，RMB＝Rénmín Bì人民幣）。

3）以表形字母結合漢語詞構成的字母詞（例如“S形彎道、U形槽、T型人才、X型人才、Y形管”）的釋義＝表形字母＋外文對應詞／外文對應詞語［例如S形彎道＝S pipe，Y形管＝Y pipe，U形槽＝U gutter，T 型人才＝T type talents（who have a wide range of knowledge and a depth of research），X型人才＝X type talents（who have a wide range of interdisciplinary knowledge）］。

4）由外語字母與數字相結合構成的字母詞（例如MP3、3G技術、F－12戰斗機等）的釋義＝外文對應詞語＋漢語解釋［例如3G技術＝3rd－generation technology（指支持高速數據傳輸的蜂窩移動通訊技術），F－12戰斗機＝F－12fighter（美國生產的F系列戰斗機之一種）］。

5）完全由縮略的外文首字母相結合構成的特殊典型字母詞（例如“VCD、DVD、BBS、MBA”等）的釋義＝全拼寫的外文對應詞語＋漢譯名 （例如VCD＝video compact disc激光視盤，DVD＝digital video disc數字激光視盤，BBS＝bulletin board system／bulletin board service電子公告牌系統／電子公告牌服務，MBA＝Master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工商管理碩士）。

2.《新時代》對字母詞的釋義

《新時代》對字母詞的釋義存在著明顯的不足。《新時代》承擔了本該由漢語詞典承擔的釋義任務。例如，“A種股票”其釋義為：（shortened as A 股）A－share，renminbi－valued share issued for Chinese natural and artificial persons only and purchased or sold domestically。其實，只需釋作“（shortened as A 股）A－share”即可。

3.《新世紀》對字母詞的釋義

《新世紀》在漢語語詞的拼音字母縮略形式的釋義處理方面也存在問題。以“GB”和“HSK”為例。首先，《新世紀》僅提供了完 整 的 漢 語 拼 音 拼 寫，即 “Guobiao”和 “HànYǔ Shǔipíng Kǎoshì”，卻沒有提供英文釋義。《新世紀》的這種做法至少存在兩個問題：（1）無法為漢譯英工作者的積極產出提供任何幫助；（2）體例前后不一致：只給后者的拼音標了音調，卻沒給前者的拼音標調。

五、內向型漢英詞典中字母詞的排序

有關字母詞排序方面的論述不多，不過我們認為，沈孟瓔（2001）談及的一種排序法就比較科學：“單字母在先，雙字母、多字母位后；雙字母依第二個字母次序排列；多字母再依第三個字母排列，以此類推；當所有字母都完全一樣時，則依其后的第一個漢字的拼音字母音序排列。”雖然沈孟瓔沒有提及若遇到數字該如何排序，但是我們認為數字應優先于字母。

《新世紀》是這樣給所收字母詞排序的：以希臘字母開頭的字母詞排在前，以拉丁字母開頭的字母詞排在后；以拉丁字母開頭的詞，根據英文字母順序排序，第一個字母相同的，就依第二個字母次序排列，如果第二個是數字，則數字優先于字母；第二個字母相同的，就依第三個字母次序排列，依此類推；若所有字母相同，就按其后第一個漢字的音序排列，依此類推。依此排序，以A字母開頭的字母詞為例，我們看到的順序是A5紙－AA制－AAAA級旅游區－ABC武器－ABO血型系統－AB卷－A型血－A股。這種排序法本身沒有什么錯，但查閱起來著實不太方便，不符合人們的認知習慣。例如“A型血”、“A股”這些看起來比較簡單的詞都排到了后面，而“AAAA級旅游區”和“ABC武器”卻排到了前面。最糟糕的是，由于字母詞作為附錄收錄，《新世紀》在凡例中對這部分的排序法沒有任何交代，用戶查找時只能自行摸索規律，必然要浪費不少時間。

我們認為，排序可以按照本節上述第一段中提出的處理辦法。這樣一來，上面例舉的以A字母打頭的字母詞可這樣排序：A5紙－A股－A型血－AA制－AB卷－ABC武器－ABO血型系統－AAAA級旅游區。這種排序法查詢起來顯然方便多了。

六、結 語

內向型漢英詞典收錄字母詞是大勢所趨，但內向型漢英詞典對字母詞的收錄在定名、收詞、釋義、排序等各方面都應十分謹慎。通過對《新時代》和《新世紀》兩部詞典字母詞收錄情況的分析，我們可以發現，內向型漢英詞典編纂者固然可以參考字母詞詞典和漢語語文詞典來明確所收字母詞的種類，但仍應根據內向型漢英詞典自身的特點做進一步的修訂和編纂。我們相信，隨著人們對字母詞認識的加深，內向型漢英詞典的字母詞收錄、釋義、排序等會更加規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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