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致使移動結構的語法整合生成機制

周道鳳

英語致使移動結構是英語中的一個基本結構，也是外語學習者應當掌握的一個基本句式，然而卻未能為中國學習者很好地掌握。本研究從語法整合的角度，分析其生成過程中的概念和語言整合操作，剖析其生成機制，旨在深入地認知和把握該結構。

一、語致使移動結構

致使移動概念是語言中普遍存在的一個語義范疇，表因某人做了某事或某事發生而導致另一人或物發生位置移動的語義。致使移動結構是現實世界中致使移動事件在語言中的映現或概念化，是致使移動事件的語言表達。

致使移動結構是英語中的一個基本結構，也是外語學習者應當掌握的一個基本結構。然而，筆者曾在一項讓100名英語專業研究生對30個英語致使移動句進行翻譯的調研中，卻發現他們對該結構的理解難度較大，翻譯的錯誤率較高，尤其是對一些非規約性表達的理解和翻譯有明顯偏差。為什么具有較高英語水平的學生尚不能很好地認知和把握該結構？造成他們理解和翻譯困難的根源何在？這種非常規表達是如何建構和生成的？我們從認知語言學語法整合的角度，闡釋該結構的意義建構及其句法生成過程中的認知操作，剖析其生成機制，以深入認知和理解該結構。

二、語法整合理論對英語致使移動結構的生成機制闡釋

Fauconnier認為當我們進行思維時，迫于語法、語境和文化的壓力，普遍的認知結構體，即心理空間，被建立、組織和聯系起來。每一個心理空間代表一個概念域，其組織結構來自語境和現有的心理模式。心理空間觀認為概念化不是靜態的，而是不同映射、范疇和空間結構在特定情境下在線的動態的激活和意義建構。映射是基于兩個輸入空間之間的相似之處，由來自兩個輸入空間的跨空間映現標示出來。根據Fauconnier 和Turner兩個概念域的跨空間映射常常產生一個新的特殊空間，即整合空間。兩個輸入空間的成分和組織結構有選擇性地投射到整合空間，整合空間結構部分地繼承了兩個輸入空間結構，同時獲得輸入空間所不具備的突生結構。Fauconnier 和Turner認為“整合是語法構建的一個核心過程”。通過這個過程，概念、結構和語義之間的整合效應簡化了語言編碼的復雜表征，同時也提高了運用效率，大大減輕了大腦的負荷量，這就是他們的語法整合觀。根據這一觀點，很多句式結構的生成都是語法整合的結果。以英語致使移動句“He trotted the horse into the stable.”為例，該句在生成過程中整合了以下方面的內容：他所施予的物理運動、他所實施行為的方式、他所移動的物體、物體的運動、物體的運動方式、物體原有的方位及物體運動的方向等。若要分別清楚地表征每一個細節內容，可以說“The horse was not in the stable. He made the horse trot. The horse trotted. The horse ran into the stable.”。這種表征方式雖很清楚，但現實交際不允許，一是不經濟，二是大腦的記憶力有限。英語致使移動結構就是對致使移動事件的集約性表征。

Mandelblit進一步發展了他們提出的語法整合觀，認為語法整合是概念整合的一種，語法整合操作實質上是語言形式組合背后隱含的概念操作，涉及語言和概念兩個層面的整合操作。其主要思想是：一個感知的復雜事件的概念表征可與句式的抽象表征整合在一起,事件結構的參與角色、語義謂詞分別與句式的語義角色、動詞空缺形成映射，在整合空間生成句子。語法句式作為整合框架，使得復雜事件能用語言表征為簡單句式。語言整合標記概念整合操作，通過概念整合一個豐富而又復雜的事件被表征為一個緊湊的事件圖式。

三、語法整合對英語致使移動句的生成機制闡釋

Mandelblit指出，兩個輸入空間之間的映射和整合操作涉及兩個不同層面：概念-語義層面和語言-音位層面。概念整合促使句子生成中語言層面的整合，語言整合又促使句子理解中概念層面的整合。所感知的事件與整合句式之間由于潛在的語義關系形成部分映射，所感知的事件空間中只有部分信息經映射、壓縮而整合進句式結構，在整合空間中通過語言形式表達出來。致使移動事件結構含三個語義謂詞：表致事行為的謂詞、表客體移動的謂詞、表兩事件之間致使關系的謂詞。致使事件結構中的語義謂詞與整合句式中的動詞空缺之間不同的映射生成了不同類型的句子。按照這種整合操作，英語致使移動句式包括以下六種類型的句子：

在英語詞匯中，有些動詞如“put”、“throw”等本身包含致使移動義，它們典型地用在致使移動構式[NP V NP’PP ]中，如： She put the phone on the desk.；He threw the ball into the basket.。以句5為例，該句整合了整個致使移動事件：她作用于電話，因而導致電話移動到桌上。其中，所感知事件的三個語義謂詞：表致事行為的謂詞，表客體移動的謂詞、表兩者間的致使關系的謂詞都映射到動詞“put”中，即實箭頭1、2、3都同時映射到輸入空間2的動詞中，并在整合空間得以顯性表征。

在句(7)The audience laughed the poor guy off the stage.和(8)He sneezed the napkin off the table.中動詞“laugh”、“sneeze” 只突顯了所感知事件中表致事行為的語義謂詞，隱含了表受事移動和兩次事件致使關系的謂詞。因此，只有致事行為謂詞映射到輸入空間2的動詞空缺上，并在整合空間得以顯性表征。

句(9)Mary trotted the horse into the stable.和(10)Tom sped the toy car around the Christmas tree.中的動詞“trot”、“speed”只突顯了所感知事件中客體移動的謂詞，故只有表客體移動的謂詞映射到輸入空間2的動詞空缺，并在整合空間得以顯性表征。

句(11)He let the tank into the compound.和(12) Sam helped her into the car.中的動詞“let”、“help”只突顯了表致事的某一行為和客體移動之間的致使關系謂詞，故只有表致使關系的謂詞與輸入空間2的動詞空缺形成映射，并在整合空間得以顯性表征。

四、結語

由以上分析可知，致使移動句，不管是規約性還是非規約性表達，都是所感知的致使移動事件結構與致使移動句式之間在概念-語義層面和語言-音位層面的映射和整合操作的結果，其認知操作過程是相似的。理解了其生成過程中的認知整合操作就更好地認知和把握該結構。

[1]Fauconnier G Mental Spaces [M].Cambridge Mass: MIT Press/New York: CUP, 1985/1994.

[2]Fauonnier G & Turner M Conceptual Projection and Middle Spaces, Technical Report No. 9401. San Diego: Department of Cognitive Scienc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1994.

[3]Fauconnier, G. & Turner M Blending As a Central Process of Grammar, In A. Goldberg (ed.) Conceptual structure, discourse and language, Stanford: CSLI, 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