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紀朱子學文獻英譯概況考察

張奇智

（福建工程學院 外語系，福建 福州 350108）

19世紀朱子學文獻英譯概況考察

張奇智

（福建工程學院 外語系，福建 福州 350108）

19世紀30年代以來，朱熹著述開始被譯成英文，傳播到西方國家，并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但朱子學文獻的英文譯文或譯本為數甚少，且朱熹最重要的著作《朱子全書》尚未被全部譯成英文。這顯然與朱熹在世界哲學史上的重要地位不符。此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中國翻譯家嘗試將朱熹著述譯成英文。因此，在中國加強典籍外譯工作的今天，有必要加強朱子學文獻的翻譯與出版工作。

朱子學文獻；英譯；演變規律

朱熹無疑是繼孔子、孟子之后中國最偉大的儒學大師。他所創立的朱子學是中國儒學的新發展，對中國及其他國家或地區的文化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早在明清之際，朱熹的理學思想與著述就直接或間接地通過來華西方傳教士的中西文翻譯活動傳播到西方世界。19世紀上半葉，朱熹著述開始被譯成英文、德文、法文等西方文字［1］（P360～362），使得朱子學在英語世界中越傳越廣，朱子學的影響幾乎擴大到全世界。

有不少論文或論著對朱子學文獻的翻譯與影響展開了考察與探討。然而，或許是受文獻史料與語言工具等因素的限制，過往對朱子學文獻的英譯情況的論述不甚詳盡。在充分搜集并利用各種直接與間接文獻的基礎上，筆者嘗試對19世紀朱子學文獻英譯的情況進行考察。

一、裨治文與朱子學文獻的首次英譯

有學者認為，近代第一個把朱熹論述摘譯成英文的人是裨治文（Elijah Coleman Bridgman）。他于1849年在《中國叢報》第18期上發表《中國宇宙觀》（“Notice of Chinese Cosmogony：formation of the visible universe，heaven，earth，the sun，moon，stars，man，beasts，and selected from the‘Complete Works’of Chu Hi，of the Sung dynasty”），把《朱子全書》中關于宇宙、天地、日月以及人畜的某些章節譯成英文［1］（P360）。著名美籍華裔哲學史家、朱子學專家陳榮捷亦認為：“朱子著述之翻譯，以《朱子全書》為中心。最早從事者為裨治文（E.C.Bridgman）。彼于一八四九年采取《朱子全書》關于宇宙、天地、日月、星辰、人物、鳥獸若干語，譯成英文。”［2］（P273）

但在查考原典文獻之后我們發現，這篇譯文其實發表在1849年7月出版的《中國叢報》第18卷第7期（第342～347頁）。該譯文的英文篇名是“Notices of Chinese Cosmogony”，可回譯成《中國的宇宙起源論——〈朱子全書〉選譯》。

這篇《中國的宇宙起源論》（“Notices of Chinese Cosmogony”）其實并非裨治文翻譯的第一種朱熹著述。朱熹曾與其弟子劉清之合編了《小學》一書，其版本眾多，常見六卷本分為內篇（卷一至卷四，分別為立教、明倫、敬身、稽古）與外篇（卷五、卷六，分別為嘉言、善行）。早在1836年，裨治文就開始將其譯成英文，題名為“Seaou He?，or Primary Lessons”，后來分5部分連載于《中國叢報》第5卷第2期（第81～87頁）、第5卷第6期（第305～316頁）、第6卷第4期（第185～188頁）、第6卷第8期（第393～396頁）與第6卷第12期（第562～568頁），但各部分的英文題名各異。對此，陳榮捷亦有所提及，但他堅持認為《小學》只是朱熹的編纂成果，雖然反映了其思想觀點，卻不是朱熹本人的著述［2］（P274）。

據裨治文在《小學》第一部分譯文前的介紹文字，他將其《小學》英文譯文分為Book I與Book I［3］（P82）。Book I即《小學》內篇四卷，而Book II則對應《小學》外篇兩卷。

除翻譯《小學》，節譯《朱子全書》之外，裨治文還曾將清人高愈所撰《朱子傳》譯成英文，發表在1849年4月出版的《中國叢報》第18卷第4期上（第187～206頁）。這是第一部英文版朱熹傳記，對西方人了解朱熹很有幫助。

二、麥格基與第一個朱子學文獻英文節譯本

在裨治文之后，麥格基（T.McClatchie）將《朱子全書》卷49關于“理”、“氣”的論述譯成英文，題名《儒家宇宙起源論》（“Confucian Cosmogony——A Translation of Section Forty－nine of‘the Complete Works’of the Philosopher Choo Foo Tze”），1874年在上海出版。［1］（P360～361）陳榮捷亦稱：“一八七四年，Thom McClatchie譯《朱子全書》卷四十九‘理’、‘氣’為英文。”并在腳注中注明，Thom McClatchie譯本的英文書名為“Confucian Cosmogony.A Translation of Section Forty－nine of the‘Complete Works’of the Philosopher Choo－Foo－Tze”。［2］（P274）

在上引文獻中，兩位學者提供的麥格基譯本的英文書名并不相同。查閱原書發現，該譯本英文書名確實如陳榮捷所言，叫做“Confucian Cosmogony.A Translation of Selection Forty－nine of the‘Complete Works’of the Philosopher Choo－Foo－Tze”。由麥格基譯本的版權頁可知，該譯本是1874年由美華書館（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在上海、特呂布納公司（Trübner and Co.）在倫敦同時出版的。

該譯本的卷首附有“朱熹生平概略（Life of Choo－Foo－Tze）”與“導論（Introduction）”。由“朱熹生平概略”最后一段文字可以知道，這篇短文乃是縮編自《中國叢報》第18卷第4期上刊登的清人高愈原著、裨治文翻譯的《朱子傳》英文譯文“Memoir of he Philosopher Chú”。“導論”則以圖文并茂的形式簡要介紹了朱熹的氣、無極、太極等宇宙觀。

該譯本正文則以中英文對照的形式向讀者呈現了《朱子全書》第四十九卷中與“理”、“氣”相關的論述，一頁中文、一頁英文，中文在前、英文在后。書中所附《朱子全書》中文正文前明確指出，麥格基進行翻譯活動所據的底本為“淵鑒齋御纂朱子全書”卷四十九。譯文正文包括“理氣·總論（Fate and Air.——The General Treatise）”、“太極（The Great Extreme）”、“天地（Heaven and Earth）”與“陰陽·五行·時令（Light and Darkness.——The Five Elements.——The Seasons）”等四部分，譯文之后為“注釋（Notes）”，最后則為“訂正（Errata）”。

麥格基《儒家宇宙起源論》（“Confucian Cosmogony”）是朱子學文獻的第一種英文節譯本，在朱子學文獻西傳史上理當占有一席之地。可惜的是，該譯本錯誤不少［1］（P361），水平不高，因此不受西方漢學家的重視［4］（P145）。

三、結語

20世紀以來，還有5名譯者完成了總共7種朱子學文獻的英譯。這些譯者分別為卜道成、陳榮捷、丹尼爾·加德納、阿倫·惠騰邦和伊沛霞。他們的努力有力地推動了朱子學文獻的西傳。

縱觀朱子學文獻的英譯，我們發現，雖然朱熹是中外公認的理學大師，其思想與著述在中國乃至全世界都有著巨大的影響，但在英語世界里，朱子學文獻的英文譯文或譯本為數甚少。盡管《近思錄》、《續近思錄》與《家禮》均有英文全譯本問世，但朱熹最重要的著作《朱子全書》卻尚未被全部譯成英文。這顯然與朱熹在世界哲學史上的重要地位不相符合。此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中國翻譯家嘗試將朱熹著述譯成英文，至少漢英對照《大中華文庫》尚未將朱熹著述包含在內。因此，在中國加強典籍外譯工作的今天，我們有必要加強朱子學文獻的翻譯與出版工作，努力將更多的朱子學文獻更好地推向國外。

［1］林金水.福建對外文化交流史［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997.

［2］陳榮捷.朱學論集［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

［3］Bridgman，Eliza J.Gillett.The Pioneer of American Missions in China：The Life and Labors of Elijah Coleman Bridgman［M］.New York：Anson D.F.Randolph，1864.

［4］吳成平.上海名人辭典（1840～1998）［Z］.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1.

Study on the Translation of ZHU ZI Ideology Literature in 19th Century

ZHANG Qi－zh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Fuj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Fuzhou Fujian 350108）

Since the 1830s，the book of ZHU Xi began to be translated to English and spread to western countries，which have produced certain impact.However，there are very few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the literatures about Zhu’s research in Chinese，even his most important work Zhu Xi’s Collected Works has not been translated into English completely，which is apparently inconsistent with his important position in the world philosophy.Besides，there is no translator who has ever had this try so far.Therefore，it is rather necessary for to do more translation and publication of Zhu’s literatures on the background of enhancing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classics.

Zhu Zi ideology literature；translation；evolution law

H315.9

A

1673－1395（2011）11－0083－02

2011-09 -09

福建省教育科學“十一五”規劃資助金資助項目（FJB10－126）

張奇智（1976－），男，福建平和人，講師，主要從事英語教學理論研究。

責任編輯 強 琛 E－mail：qiangchen42＠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