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程
(中國國家博物館,北京 100006)
□歷 史
中國共產黨早期的聯邦制主張和民族自決權思想
周靖程
(中國國家博物館,北京 100006)
囿于國內、國際環境的制約,出于消除國內軍閥割據,實現各民族平等和解放的現實考慮,中國共產黨早期承認“民族自決權”,主張采用“聯邦制”作為國家建構模式。雖然這種主張和思想與中國歷史傳統以及現實國情相悖,其理論層面尚十分膚淺,但這畢竟是對當時國困民弱、南北分立的一種愛國反應,是為消除內亂的一種道路選擇,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而正是由于其理論的不成熟,使得聯邦制與民族自決權漸漸退出中共的話語層面與思想層面,為單一制統一國家下的民族區域自治的國家建構形式所取代。
中國共產黨早期;聯邦制;民族自決權
國家結構形式是“在國家機構體系內縱向配置國家權力行使并規范其運用程序的制度模式”[1],即單一制與聯邦制兩種集權與分權的中央、地方的權力分配方式。清末以來,大廈將傾,國運陸沉,無論是為了免遭帝國主義欺凌,要求實現國家富強的改良派與革命派,抑或是出于自救目的的清政府紛紛對國家結構形式發表不同的主張。特別是辛亥革命后,有關聯邦制與單一制的爭論開始甚囂塵上,二者隨著國內環境的變遷而此消彼長,交相輝映,但總體而言,聯邦制的主張稍占上風。中國共產黨建立之初也就此進行了深入思考,受制于國際、國內環境的影響,他們更愿意采取聯邦制和民族自決權作為國家建構和實現民族平等的模式。
早期中共領導人大都是從民族、民主主義者轉變而來的,面對軍閥混戰,民生凋敝的時局,他們無論從理論上還是從感情上更傾向于接受聯邦制作為建國模式,以解民眾于倒懸,實現國家統一和民主共和政治。
首先,聯邦制是消兵彌亂,促進國家統一的有效途徑。1920年6月,湖南各界人士發起驅除軍閥張敬堯的運動取得勝利。7月22日,譚延闿發表“還政于民”、“湘人自治”的通電,表示要“順應民情”,實行民治,“采民選省長制,以維湘局”,各省開始競相效仿,聯省自治的呼聲悄然興起。毛澤東對“湘人自治”極為擁護,認為“不論是湖南人,或非湖南人,凡是立意妨害湖南全體人民自決的,自然都是湖南的仇敵”[2]。相較毛澤東的激進,李大釗認為聯邦制不但能消兵彌亂,促進地方民主自治,而且“聯邦絕非與統一相背而馳,且為達于統一之捷徑也”[3]。正是由于南北軍閥各自無法統一彼此,兵戎不斷,“各省對于中央,也都是不肯服從,那蒙藏邊域,不是說自主,就是說自治。依我看來,非行聯治主義,不能改造一個新中國”[4]。
其次,聯邦制可以促成民主政治的實現。李大釗認為“聯邦就是一國有一個聯合政府,具有最高的主權,統治涉及聯邦境內各邦共同的利益,至于那各邦自治領域以內的事,仍歸各邦自決,聯合政府不去干涉”[5]。陳獨秀更進一步指出實行地方自治的程序和辦法,“鄉間的地方自治,從一村一鎮著手,不可急急去辦那一鄉的自治;城市的地方自治,要按著街道馬路或是警察的分區,分做許多小自治區域,先從這小區域著手,不可急急去辦那城市自治”[6]。他們認為這樣就可以避免中央權力過分集中,保證地方民主政治的發展。
再次,聯邦制與民族自決權是反抗帝國主義侵略,實現各民族解放的基礎。李大釗指出:“今后中國的漢、滿、蒙、回、藏五大族,不能把其他四族作那一族的隸屬”[7]。這些進步知識分子大都反對民族壓迫,要求實現民族平等,而民族平等的實現不但要反對大漢族主義的民族歧視、本民族的階級壓迫,還要反對帝國主義殖民勢力的侵略。針對辛亥革命后,各帝國主義國家趁中國政局不穩,把侵略魔爪伸向蒙、藏、新等地區,邊疆危機日益加劇的困局,李大釗、陳獨秀等人一時為美國總統威爾遜“十四點綱領”所標榜的“民主”、“和平”與“公正”所迷惑,認為不但要對內實現民族平等,最重要的是擺脫帝國主義壓迫,實現各民族真正獨立,其途徑便是聯邦與民族自決。毛澤東曾懷著世界主義的理想指出:“固應該有人在中國做事,更應該有人在世界做事。如幫助俄國完成他的社會革命;幫助朝鮮獨立;幫助南洋獨立;幫助蒙古、新疆、西藏、青海自治自決,都是很要緊的”[8]。李大釗也對聯邦與自決充滿信心,認為“聯治主義,能夠保持他們的個性自由,不受他方的侵犯;各個地方、國家、民族間又和個人間一樣,有他們的共性,這聯治主義又能夠完成他們的共性,結成一種平等的組織,達他們互助的目的”,并且斷言“現在的世界已是聯邦的世界,將來的聯邦必是世界的聯邦”[9]。這一時期的共同特點,就是他們對于維持世界秩序、處理各國之間關系的“民族自決”原則過于理想化,盲目崇信“自決”的力量與聯邦論的世界潮流,以為“在這曙光中,多少個性的屈枉、人生的悲慘、人類的罪惡,都可望像春冰遇著烈日一般,消滅漸凈。多少歷史上遺留的偶象,如那皇帝、軍閥、貴族、資本主義、軍國主義,也都像估葉經了秋風一樣,飛落在地”[10]。
“1919年2月至1920年8月間,早期信仰馬克思主義的先進青年逐步完成了從民主主義者向共產主義者的轉變,成為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11]由于政治信仰的轉變,他們目睹不斷惡化的國內環境,對聯邦制和民族自決的認識又有了新的發展,并且自“二大”開始把其寫入黨的綱領文件,成為中共對時局的主張。
首先,要靠自己的力量實現真正的民族自決與解放。巴黎和會外交的失敗,各帝國主義國家無視中國為戰勝國的國際地位,肆意踐踏其主權的做法,使威爾遜的“十四點綱領”變成了赤裸裸的強權謊言,國人莫不為之憤慨。陳獨秀指出:“巴黎的和會,各國都重在本國的權利,什么公理,什么永久和平,什么威爾遜總統十四條宣言,都成了一文不值的空話”[12]。毛澤東更是對威爾遜深惡痛絕,直言“日本欲伸足西伯利亞,不得不有所示好,故首先提議承認。朝鮮呼號獨立,死了多少人民,亂了多少地方,和會只是不理。好個民族自決!我以為直是不要臉!”[13]既然“強權”已經戰勝了“公理”,“民族自決”不過是協約國之間協調利益,重新確定殖民范圍的幌子,共產主義者也逐漸明白了要實現真正的民族解放,只能靠自己的自決,砸碎強權世界建立的秩序枷鎖。李大釗認為“我們應該信賴民族自決的力量,去解決一切糾紛,不可再蹈從前‘以夷制夷’的覆轍”[14]。毛澤東認為“各種對抗強權的根本主義,為‘平民主義’。宗教的強權,文學的強權,政治的強權,國際的強權,絲毫沒有存在的余地。都要借平民主義的高呼,將他打倒”[15]。他們已經開始用社會主義革命的思維方式來解讀中國的民族主義,認識到只有自求解放才是國家的出路。
其次,推翻軍閥割據之爭是實現聯邦制的前提。“聯省自治”是20世紀初國人對國家建構模式的一種探索,本包含兩層意思,即“一是容許各省自治,自己制定省憲,依照省憲自組省政府,統治本省;二是由各省選派代表,組織聯省會議,制定聯省憲法,完成國家統一”[16]。自湖南首倡以來,“聯省自治”得到全國大部分地區的積極響應,各省紛紛討論,制定省憲草案,章太炎、胡適等人也對此積極支持,希望能夠做到真正的“還政于民”,結束紛爭,實現聯邦制的民主共和。在南北無法統一,各省紛爭不斷的情況下,“聯省自治”確實是一條不錯的道路選擇,可以息干戈,立民主,早期共產主義者對此也深信不疑。然而事實是,“聯省自治”不過是各省軍閥借以擁兵自重,實現自治,甚至擴張勢力、互爭雄長的理論武器。眼見以“聯省自治”實現民主政治與統一的設想變成了“聯督自治”的虛妄幻想,早期共產主義者也逐漸轉變態度,認識到只有廢除軍閥專制才能實現真正的聯邦自治與統一。陳獨秀早在1919年“聯省自治”方興未艾之際就認識到,“就是那理由充足有歷史習慣根據的各省地方分治,在軍閥特殊勢力未鏟除以前,也沒有主張的價值。因為軍閥不鏟除,無論名義上是南北分立,或是各省地方分治,那實質上都是‘藩鎮割據’,和地方分權人民自治的精神,隔得太遠”[17]。李大釗也指出,“聯省自治或聯邦制度,作為制度本身不一定就不好,然而像現在這樣有督軍在各地實行割據的情況之下,要想直接實行這種辦法那是行不通的。首先在中央必須備有強大的兵力,然后依靠這種力量削弱各省督軍的武裝,與此同時還要承認縣的自治權力并不斷發展這種權力,這才是上策”[18]。毛澤東更是主張,“今后要義,消極方面,莫如廢督裁兵;積極方面,莫如建設民治。以現狀觀察,中國二十年內無望民治之總建設。在此期內,湖南最好保境自治,劃湖南為桃源,不知以外尚有他省,亦不知尚有中央政府,自處如一百年前北美諸州中之一州”[19]。這時,中國共產黨已經建立,并且有了自己的組織原則和行動綱領,數年間亂象橫生的凋弊時局已使他們感受到了切膚之痛,從而逐漸完成了從“聯省自治”式的聯邦到消除軍閥再行聯邦的思想轉變。
再次,“本部”的單一制與“疆部”的聯邦制。中共一大主要忙于建黨事宜,對未來的國家建構模式尚未展開深入討論,直到中共二大才對此發表了明確的主張。當時,黨的領導人陳獨秀依據各地經濟生產方式和語言風俗習慣的差異,把中國分為“本部”和“疆部”。“本部”即包括東三省在內的廣大漢人居住地區,“疆部”是指蒙、回、藏等少數民族生活的地區,包括西藏、新疆、青海、內蒙古及“外蒙”等地區。由于二者之間的差異較大,再加上國內軍閥割據的專制獨裁還沒有消除,受列寧“民族自決權”思想的影響,陳獨秀認為“本部”與“疆部”不宜采用統一的制度,前者應實行單一制,后者則和“本部”實行聯邦制。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宣言對此分析道,“民國的歷史,若以十年來武人政治所演出的割據現象便主張劃省為邦,以遂其各霸一方的野心而美其名曰地方分權或聯省自治,這是完全沒有理由的;因為十年來,一切政權業已完全分于各省武人之手,若再主張分權,只有省稱為國,督軍稱為王了。所以聯邦的原則在中國本部各省是不能采用的。至于蒙古、西藏、新疆等處則不然,這些地方不獨在歷史上為異種民族久遠聚居的區域,而且在經濟上與中國本部各省根本不同,因為中國本部的經濟生活,已由小農業、手工業漸進于資本主義生產制的幼稚時代,而蒙古、西藏、新疆等處則還處在游牧的原始狀態之中,以這些不同的經濟生活的異種民族,而強其統一于中國本部還不能統一的武人政治之下,結果只有擴大軍閥的地盤,阻礙蒙古等民族自決自治的進步,并且于本部人民沒有絲毫利益。所以中國人民應當反對割據式的聯省自治和大一統的武力統一,首先推翻一切軍閥,由人民統一中國本部,建立一個真正民主共和國;同時依經濟不同的原則,一方面免除軍閥勢力的膨脹,一方面又應尊重邊疆人民的自主,促成蒙古、西藏、回疆三自治邦,再聯合成為中華聯邦共和國,才是真正民主主義的統一”[20]。
自中國共產黨成立以后,李大釗一直主持領導北方工作,是最早關注和支持內蒙古革命的中共領導人之一。李大釗認為聯邦主義是行平民政治的前提,繼而才可以實現個性解放與大同團結,“譬如中國的國旗,一色分裂為五色,固然可以說他是分裂,但是這五個顏色排列在一面國旗上,很有秩序,代表漢、滿、蒙、回、藏五族,成了一個新組織,也可以說是聯合”[21],而“中蒙兩民族間的自由聯合,兄弟似的協和輯睦,早已建立在中山先生所領導的中國國民黨的民族主義,與蒙古國民黨所領導的蒙古民族解放運動的歸趨一致的一點”[22]。只有先行“五族”的聯邦,其后才可以實現真正的民族解放與團結。其他共產黨人,如瞿秋白、肖楚女等也都持此意見,承認民族自決權。
囿于國內、國際環境的制約,出于消除國內軍閥割據,實現各民族平等和解放的現實考慮,中國共產黨早期承認“民族自決權”,主張采用“聯邦制”作為國家建構模式。
首先,清末以來國內地方自治思潮的影響。在聯邦制與單一制,集權與分權的長時期爭論中,雖然二者的觀點不同,但其目的都是一致的,即為了消除軍閥割據與專制基因,早日實現國家統一與民主共和。袁世凱出任中華民國大總統后,大權獨攬,倒行逆施,辛亥革命以來的民主政治被蠶食殆盡。但中央實力的孱弱,以及行專制所激起的民憤,使貌似強大的北洋政府在袁世凱死后日漸分崩離析,各派軍閥混戰不休,國家安無寧日,統一變得遙遙無期。在這種情況下,“聯省自治”的呼聲無疑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在自清末到民初這一段歷史過程中,不少參與鼓吹地方分權思想與聯省運動的學者和知識分子,他們的動機與抱負,均極為光明純正,他們也有著高度的愛國家愛民族的熱誠。尤其是有關聯省自治運動的倡議,在時間上頗能代表五四運動后,國民在政治上自覺的現象”[23]。南北分立混戰,彼此無法統一的時局使創立之初的共產黨人認識到如果強行以武力統一,勢必會導致各派軍閥漸行漸遠,分離傾向日益加劇。受限于自身力量的弱小,他們自然對廢督裁兵、“聯省自治”的統一途徑十分歡迎。只不過后來隨著“聯省自治”之名變成“聯督自治”之實,早期中共領導人才逐漸認識到“封建式軍閥不消滅,行中央集權制,便造成袁世凱式的皇帝總統;行地方分權制,便造成一班武人割據的諸侯”[24],繼而又發展成為“本部”實行單一制與“疆部”實行聯邦制的國家建構設想。但即便是到了1926年,中共仍在《關于最近全國政治情形與黨的發展的報告》中強調:“國民政府欲統一西南諸省,不得不略采聯邦形式。因為在現時軍人割據慣例未消泯以前,若堅持嚴格的統一過急,只有逼迫這些人遠離國民政府”[25]。
其次,打倒國內軍閥實現民族平等的現實考慮。中國共產黨建立之初就把實現民族平等作為奮斗目標,即“對外反抗侵略主義的列強加于我人之壓迫,對內解除我人加于殖民地弱小民族(如蒙古、西藏)之壓迫”[26]。正是為避免武人割據擴展至邊疆少數民族地區,使其深受軍閥壓迫之害,早期中共領導人才把“民族自決權”和聯邦制的國家建構模式作為處理民族問題的原則。李大釗指出,“承認中國以內各民族之自決權,于反對帝國主義及軍閥之革命獲得勝利以后,當組織自由統一的(各民族自由聯合的)中華民國”[27]。然而在當時的語境和思想框架下,這種“自由統一”的自決權除了主要是指反對帝國主義及軍閥的殖民壓迫外,還有各民族有權決定自己的命運,甚至獨立的含義。1923年,中國共產黨在《對于目前實際問題之計劃》中指出,“在國家組織之原則上,凡經濟狀況不同民族歷史不同言語不同的人民,至多也只能采用自由聯邦制,很難適用單一國之政制;在中國政象之事實上,我們更應該尊重民族自決的精神,不應該強制經濟狀況不同民族歷史不同言語不同之人民和我們同受帝國主義侵略及軍閥統治的痛苦;因此我們不但應該消極的承認蒙古獨立,并且應該積極的幫助他們推倒王公及上級喇嘛之特權,創造他們經濟的及文化的基礎,達到蒙古人民真正獨立自治之客觀的可能”[28]。
再次,對國內少數民族缺乏認識和師從蘇俄的雙重影響。當威爾遜的“十四點綱領”變成各帝國主義國家協同侵略的謊言后,早期共產主義者轉而師從蘇俄,對列寧所倡導的“民族自決權”頗為認同。列寧認為,“所謂民族自決權就是民族脫離異族集體的國家分離,就是組織獨立的民族國家”[29]。并且相信“聯邦制是各民族勞動者走向完全統一的過渡形式”[30]。但是,列寧的聯邦制主張和有獨立分離權的“民族自決權”思想是建立在本國少數民族眾多,為其擺脫沙皇專制壓迫的現實考慮基礎上形成的,它并不一定適合中國的國情。另外,列寧在十月革命前是主張單一制的,而且對“民族自決權”的自由分離權也曾加以注釋,“民族自決權只是一種政治意義上的獨立權,即在政治上從壓迫民族自由分離的權利,具體說來,這種政治民主要求,就是有鼓動分離的充分自由,以及由要求分離的民族通過全民投票來決定分離問題。因此,這種政治民主要求并不就等于要求分離、分裂、建立小國,它只是反對任何民族壓迫的徹底表現”[31],所以“分離絕對不是我們的計劃,我們絕對不宣傳分離。總的來說,我們反對分離”[32]。這種觀念認識的變化及其“相互矛盾”的闡釋,也給早期中共領導人對革命導師關于國家建構體制及民族自決權思想的解讀造成了一定的混亂,產生簡單化、絕對化、片面化的傾向。
最重要的是,中國共產黨在長征以前對國內少數民族情況知之甚少,對中國“大一統”的傳統思想和民族多元一體格局缺乏認識,在還沒有出現強大外敵(日本)激起廣泛的民族主義之前,師從蘇俄也就不足為奇了。
“中國共產黨早期的民族自決權和聯邦制的民族政策理論既與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要求民族獨立的時代潮流相呼應,也基本符合列寧的判斷,與中國當時要求從帝國主義壓迫下解放出來,實現民族獨立的實際是相吻合的”[33]。雖然中共早期的“聯邦制”主張和“民族自決權”思想與歷史傳統和國情相悖,其理論層面尚不成熟,但這畢竟是對當時國困民弱、南北分立的一種愛國反應,是為實現民族平等和解放的現實考慮,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客觀地說,這只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一個過程,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之后,聯邦制與民族自決權漸漸退出中共的話語層面與思想層面,為單一制統一國家下的民族區域自治的國家建構形式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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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231
A
1674-3 652(2011)05-0 149-0 5
2011-07-11
周靖程(1978- ),男,山東平度人,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員,主要從事中國近現代民族史研究。
[責任編輯:何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