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晶晶
(安徽大學,安徽 合肥 230039)
[人力資源]
最低工資理論文獻綜述
劉晶晶
(安徽大學,安徽 合肥 230039)
最低工資制度是國家規定用人單位應支付的最低勞動報酬的制度,其對勞動力市場產生的影響一直是勞動經濟學領域的熱門話題。傳統觀點認為最低工資水平的提高會對就業產生負面效應,且這種觀點被長期普遍接受,而近期一些新的研究結論對此觀點產生了較大的沖擊。同樣,學者們對于最低工資水平的提高是否增加勞動者收入,從而消除貧困的看法也不太一致。筆者就最低工資制度的國內外進展進行綜述。
最低工資理論;工資制度;就業量
所謂最低工資,是指勞動者在法定工作時間提供了正常勞動的前提下,其所在用人單位必須按法定最低標準支付的勞動報酬。最低工資制度自開始實行起就一直處于爭議之中。其支持者認為,最低工資是增加窮人收入的手段,有利于改善收入分配格局,防止兩極分化;同時,最低工資可能“沖擊”雇主,使其更注意技術效率,提高勞動生產率,從而在很大程度上緩解傳統經濟理論所預期的失業后果。但最低工資制度的反對者聲稱,最低工資并不是幫助在工作的低收入者最好的方法。他們認為,最低工資將增加失業,尤其對低技能勞動力與剛進入勞動力市場的就業者影響更大;此外,法定最低工資將引起溢出效應,導致未被最低工資法覆蓋部門的工資率下降。
在完全競爭的市場條件下,最低工資高于市場出清工資,新的市場均衡水平就會降低,從而勞動力需求減少,使原本可以受益的低工資者因此而失業,生活更為貧窮。這一傳統觀點一直占據著“統治”地位。但近年來有學者對傳統觀點提出了質疑,這引發了經濟學家對勞動力市場研究的興趣并提出了一些新的理論,主要有效率工資模型、人力資本模型和搜尋理論模型。
1.理論研究
效率工資理論認為,較高的效率工資和由于實施最低工資造成的大量失業將促使雇員更加努力地工作。由最低工資造成的失業,對于抑制怠工將產生有效影響。因此,最低工資能夠減少總失業水平。
人力資本模型假設最低工資對低生產率工人產生激勵作用,為了提高生產率以獲得更高工資,工人會接受教育和培訓,這樣會提高人力資本,從而促進經濟增長、提高就業水平。
搜尋理論認為,就業量取決于雇主和求職者匹配的成功率,最低工資提高會吸引更多的人尋找工作,這會導致更多的雇主和求職者成功匹配,而就業量并不因最低工資上升而減少。因此,在實施了最低工資立法后,雇主通常不會立刻解雇工人,他有可能通過減少工人的福利、增加固定資本和人力資本投資來抵消最低工資提高帶來的損失。
盡管學者們關于最低工資對就業方面的影響爭論得十分激烈,但達成一致的是:最低工資越高,對就業的負面影響越大;勞動力需求彈性和勞動力供給彈性越大,對就業的負面影響越大;技術工人與非技術工人替代彈性越大,最低工資對非技術工人就業影響越大。此外,勞動力年齡、性別和地域不同,最低工資對就業的影響也不同。
2.實證研究
目前,關于最低工資對就業或失業的效應究竟有多少,在理論上并不明確。Bernstein和 Schmitt(1998)對1996—1997年美國最低工資水平提高對失業率的影響進行了實證分析,研究結果表明,其負面的就業效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John M.Abowd、Francis Kramarz和David N.Margolis研究對比了法國和美國最低工資增長與就業的關系。得出結論:最低工資增長會引起就業的強烈變化。在法國,最低工資每增長1%就會減少男性工人1.3%和女性工人1%的就業;在美國,最低工資每降低1%,就會增加男性工人0.4%和女性工人1.6%的就業。David Neumark和William Wascher利用一個不均衡的方法來研究最低工資效應與低工資勞動力市場的關系得出結論:就業與最低工資效應之間的關系取決于法定最低工資與均衡工資之間的比較關系。如果法定最低工資高于均衡工資時,會對就業產生負效應;反之,如果法定最低工資低于均衡工資,對就業不會產生相關關系。
自1993年我國出臺《最低工資規定》起,最低工資制度在我國正式實施已有17年,其間雖經不斷調整、補充和完善,但最低工資制度的合理性仍是一個備受爭議的話題。在關于最低工資制度的爭論中就是否贊成政府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
反對者認為政府不應該強制提高最低工資標準。張五常(2006)明確反對實行最低工資,認為最低工資不應該由政府制定標準,最低工資容易引起低技能工人失業,不利于社會穩定;即使雇主雇傭低技能工人,雇主也會從住宿和膳食上克扣工人,工人實際掙不到最低工資;農民工實施最低工資制度會使農村勞動力向非農產業轉移困難。平新喬(2005)認為,最低工資標準的制定應充分考慮我國的生產率水平與農民工的機會成本。他提出,過于積極地推進“最低工資標準”并提高該標準,反而會不利于農民工生存狀況的改善。只要我國農民的收入水平沒有大的提高,就會有農民工接受低于最低工資標準的工作,使最低工資制度形同虛設。
贊成者支持政府提高最低工資標準。王梅(2010)通過對我國東、中、西部地區的實證研究證明適度的最低工資標準有利于城鎮就業的增長,總體上看我國的最低工資標準不宜高于社會平均工資的30%比例。從目前實際最低工資標準的執行情況及實證研究結果看,提出了有利于促進就業量增加的最低工資標準參考范圍并建議細化最低工資標準的測算方式。
還有一種折中的觀點,認為最低工資制度的核心問題在于最低工資標準是否合理。魏章進、韓兆洲(2006)通過研究最低工資的理論模型和實證研究發現,實行最低工資制度對社會經濟運行的影響,主要取決于最低工資標準設定是否合理;目前經濟學家普遍認為現行的最低工資水平尚未達到影響就業的水平,無須過度憂慮最低工資標準的適度增加;最低工資標準總體偏低,最低工資標準的提高對失業率變動沒有十分顯著的影響。從長期看,最低工資標準的提高不會持續促進勞動力供給的增加,最低工資標準的提高有利于建設和諧社會。為了保證社會起碼的人道、公正以及維護社會穩定,從法律公平正義的價值取向出發,我國應繼續實行最低工資制度。柯龍山(2010)認為最低工資標準陷于標準過低的權宜困境,其調整并沒有真正惠及勞動者,因此要求重新定位我國的最低工資制度:明確最低工資制度的社會保障制度歸屬,政府應該承擔最低工資保障職能,同時建立以工資正常增長機制為主和最低工資保障機制為輔的工資制度,以及積極探索制定其他公共政策來保護社會弱勢群體。鮑紅香(2010)認為我國的現實情況決定了我國最低工資制度運行模式選擇不宜實行全國統一標準,但在地方性統一標準的前提下,可考慮以地方性行業標準和地方性工種標準作為輔助模式。王曉玲(2009)通過對我國最早實行最低工資保障制度的城市——深圳的研究認為,行業最低工資標準的制定是政府、勞動者和企業三方相互博弈的結果。在強資弱勞的情況下,政府應為勞方提供制度救濟,增強與資方談判的地位,堅持公正立場,貫徹效率與公平并重的原則,積極協調好勞動者與雇主雙方的利益。應加強最低工資制度與社會保障體系的融合。
國外最低工資理論大多是以發達的市場經濟體制為研究基礎,而對發展中國家最低工資的影響研究不多。在目前的關于最低工資影響研究文獻中,反對制定和提高最低工資標準的觀點大都以完全競爭的市場條件為前提,缺乏深入的分析,得出的結論與實際相差較大。在我國,由于實行最低工資制度時間較短,從實行最低工資制度到現在只17年的時間,相比西方等發達國家而言,理論研究與實證分析都還十分欠缺,雖然各地政府在不斷提高最低工資標準,但是目前大多數城市的最低工資標準還是很難滿足勞動者的基本生活需要,最低工資制度的經濟和社會效應的度量還處于探索階段,如何在實踐中更好地實行適當的最低工資制度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仍有待我國理論界對其開展深入研究。
最低工資制度的實行最初曾備受經濟學家的指責,認為它增加了失業并帶來了社會資源配置效率的損失。目前經濟學家普遍認為現行的最低工資水平尚未達到影響就業的水平,無須過度憂慮最低工資標準的適度增加。新的研究結論已經成為一些國家提高最低工資標準的依據。因此,我國的最低工資標準也應該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在考慮企業的用工成本和社會效率的基礎上更多地維護最低工資者的切身利益。為了確保最低工資制度的有效執行,相關政府部門要加大對不執行最低工資行為的懲罰力度,嚴格監督企業的實施情況,同時還要通過各種渠道加大對最低工資制度的宣傳力度。只有在最低工資得到有效落實的情況下,最低工資制度的建立才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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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潤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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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2880(2011)02-014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