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珍 金 雁 張芬芬
(中共南京市委黨校 江蘇 南京 210001)
基于轉化鏈視角的南京政產學研合作創新研究*
王玉珍 金 雁 張芬芬
(中共南京市委黨校 江蘇 南京 210001)
轉化鏈理論揭示政產學研合作創新具有廣闊的前景,南京在實踐中探索出獨具特色的“政產學研”合作創新模式,然而要推進“政產學研”的深度合作,必須解決轉化鏈各個環節上的矛盾和問題。本文從轉化鏈視角對南京政產學研合作創新的問題進行研究,提出我們對該問題的見解。
轉化鏈;政產學研合作;核心合作主體;耦合與互動
科技成果轉化,是指“為提高生產力水平而對科學研究與技術開發所產生的有實用價值的科技成果所進行的后續試驗、開發、應用、推廣直至形成新產品、新工藝、新材料,發展新產業等活動”。[1]從過程的角度看,科技成果轉化是一個復雜的知識轉化、價值創造過程,這個過程從理論研究、應用研究到開發試制,再到產品化、商品化、產業化,構成了一個轉化鏈條(如圖1所示)。在這個轉化鏈條中,基礎研究所形成的科學理論成果經由應用研究轉化為以專利、專有技術為主要載體的技術成果;開發研究將實驗室獲得的技術成果與生產過程所涉及的因素相結合,進一步轉化為以樣品(機)為主要形態的產品;對樣品(機)的中試放大則根據市場需求完成了工業化大生產所需要的技術開發和準備,使之具備了現實生產力的完整形態,獲得了進入市場實現其價值的“通行證”,進而實現了從產品到商品的轉化;工業化大生產使這種現實生產力得以進一步放大,從商品化走向產業化。正是這種對科技發展不同階段的成果的不斷遞進“轉化”,形成科技成果由理論成果到現實生產力的連續轉化過程。從構成要素的角度看,企業、高校與科研機構、政府、中介組織、金融機構等各類組織構成轉化鏈的重要結點,它們之間密切的聯系與合作使各類創新資源以資金流、信息流、知識流、價值流的形式在各行為主體間高效地流動,降低了科技成果的轉化成本和轉化風險,保證了科技成果轉化鏈條的完整及各部分的有效銜接。
在整個轉化鏈條中,最為關鍵的是技術轉移階段。在這一階段,科學研究的新探索與企業家對市場的把握進行對接,科技成果完成其從科學價值到商業價值的轉換。目前,科技成果轉化的主要途徑大體可以分為三種。一是企業為主體轉化,即科技成果的研究開發直到新產品走向市場,基本上都是在企業內部完成;二是高校和科研機構為主體直接轉化,即高校或科研院所利用自身開發的新技術直接或間接創辦企業,形成高新技術產業;以上兩種轉化過程都需要成果開發方獨立完成,對其研究發明—開發試制—產品化—商品化—產業化等綜合能力要求甚高,受轉化主體能力的限制而難以成為科技成果轉化最主要形式。三是產學研合作轉化。這種轉化突破了傳統的內化式創新,使得科技成果供給方(包括高校和公共科研機構在內的學術界)與成果需求方(以企業為主的產業界)在社會范圍內依照各自的優勢,按照分工的原則,分擔技術創新不同階段所需的資源,組織技術創新活動,達到資源共同投入、風險共同分擔、成果收益共同分享,以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產學研合作比較容易達到資源的有效配置狀態,極大地減少轉化成本,使科技成果轉化為生產力的時間大為縮短,因此,產學研合作成為科技成果轉化的最重要途徑。

圖1 科技成果轉化網鏈
十九世紀中期,產學研合作在美國出現后很快便在世界各工業化國家迅速地推廣。20世紀90年代中期,亨利·埃茨科威茲和勞埃特·雷德斯多夫提出了“三螺旋模型”用以解釋“大學——產業——政府”三者在知識經濟時代的新關系,創立了產學研深度合作之三螺旋理論。[2]在三螺旋模型中,以往被認作只是產業界和學術界二者相互作用的產學研合作,實際上離不開政府的參與,是產業界、學術界和政府三者之間互動的結果。政府及其機構形成行政鏈,以集團的形式組織在一起的企業形成生產鏈,所有的高校形成科技鏈,這三鏈之間互相影響、共同進化形成了創新網絡系統;各主體間的邊界不再是確定的,而是模糊的、流動的,通過各主體間職能的相互轉化、共生發展達到創新目的。[3]
產學研合作是一個以創新為核心的復雜的網絡系統(如圖2所示),不僅涉及到學術界和產業界兩大領域,還與政府、中介機構、金融機構乃至整個社會文化環境密切相關,該網絡系統中各行為主體的行為及其耦合與互動的契合狀況是政產學研合作能否獲得成效的關鍵。一個能夠卓有成效地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政產學研合作創新體系應該具備兩個基本條件。
第一,核心合作主體具有強大的實力并且充滿活力是產學研合作網絡成功運行的基本前提。作為科學成果轉化鏈條中的供給方和需求方,產業界(以企業為主)與學術界(高校、科研機構)構成了產學研合作網絡的核心合作主體,主體落實到位是產學研合作促進科技成果轉化的最基本前提。從企業的角度看,作為產學研合作中的主導者,必須通過建立現代企業制度解決合作創新的投入主體、責任主體和利益主體問題,這是企業的創新能力和轉化能力的內在條件。從高校和科研機構的角度看,作為科技成果和創新人才等知識資源的發源地,是產學研合作創新的源頭和推進器,使自身的科學研究和人才培養活動通過適當的接口與市場經濟活動進行對接,成為其主體落實到位的關鍵。從政府的角度看,雖然它不直接是科學成果轉化鏈條中的供給方和需求方,但它是“核心合作主體”的宏觀環境(經濟、技術、市場、政策、文化等)的營造者,是引導產學研有效合作、協調產學研合作矛盾、推進產學研合作健康發展的重要調控者。政府的這一特殊作用為產學研合作到政產學研合作提供了理論根據。

圖2 政產學研合作網絡系統
第二,各行為主體的耦合與互動是政產學研合作網絡成功運行的關鍵。一般說耦合度越高互動面越大,政產學研合作效果越好。怎樣使政產學研各方的優勢資源向對方領域進行滲透和功能延伸,在科技成果轉化鏈條中形成更大的相互耦合、彼此作用的功能“交迭”區域呢?這除了需要學術界和產業界的相互理解外,更需要學術界—產業界—政府三方的緊密式合作。在“三螺旋模型”中,“國家的責任不再僅僅是為創新提供良好、健康的環境和適當的創新基質,而是在微觀和制度層面塑造創新行為的軌跡和方向”。[4]官、產、學三方交互作用,產生了三方網絡和緊密聯系學術界—產業界—政府的以科技園區、孵化器、創業中心、工程研究中心等為代表的混成組織,實現政策、知識、資本的有效結合。政府的直接的深度的介入對產學研合作具有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作用。一方面,政府通過直接參與、指導與協調企業與高校研究機構組建產學研合作聯盟,使其與國家科技發展計劃結合起來,有效地引導了科技成果轉化的方向與項目選擇;另一方面,通過資金和信息方面的支持,政府扮演了風險資本家和信息中介的角色,對于市場的資金和信息供給產生了極為有效的誘導作用;此外,政府角色的介入增強了產學研多元主體之間的互信,政府成為產學研合作的社會信用基礎的重要建構者。市場、政府、中介、金融機構等不同層面的組織,直接構成產學研合作網絡的支撐體系,其支撐力的強弱程度直接關系到產學研核心主體合作進行科技成果轉化的動力和效果。市場經濟越發展市場體系越完善,可能形成的外部體系越龐大越嚴密,作為市場管理者政府的作用越不可小視。政府的這一特殊作用為產學研合作到政產學研合作的創新提供了實踐依據。
南京擁有得天獨厚的政產學研合作創新的資源優勢。一方面,南京科教資源豐富;截至2009年底,南京地區共有各類高校70余所,省級以上科研機構600多個,在校大學生77萬多人,兩院院士80余人,這些科教資源數量充足、領域廣泛、水平上乘。另一方面,南京高科技企業聚集度較高,以大型國防軍工企業和駐寧部省屬企業為主,這些企業擁有一大批尖端領域的科技人員和科技研發實力。基于此,南京建設創新型城市路徑選擇的核心點是,以技術轉移機制建設為突破口,通過資源和制度的融合,整合資源,實現高校、科研院所的知識資源與企業技術創新資源的對接,建立高校、科研院所的知識創新源泉向企業技術創新順暢流動和轉移的社會機制,并在此基礎上形成開放和吸收國內外資源的發展機制。[5]
在實踐探索中,南京逐漸形成了以政府為主導、以提升區域經濟的產業價值為導向、以技術轉移通道和機制建設為重點的政產學研深度合作創新模式。這一模式使在寧高校、科研院所應用技術成果在南京本地轉化率不斷提高,2005年為28%,2006年為33%,2007年為36.6%,2008年為40.23%,2009年達到41.24%。南京政產學研合作創新成效明顯,其主要做法是:
長期以來,南京雖然高校、科研機構密集,但絕大多數是部省屬的,與南京的企業和區域經濟發展缺乏聯系,處于相互封閉、各自發展的狀態,豐富的科教資源并沒有成為南京區域經濟發展的動力源。為改變這種狀況,南京市政府率先擔當起了打破藩籬,促進高校、科研機構與地方企業合作創新的引擎。
一是以打破行政隸屬邊界為突破口。南京市改變以往只著眼于市屬科教機構的做法,主動圍繞部省屬的高校和科研院所制定創新發展的規劃和扶持政策、建立全面合作的制度、進行科技投入、建設創新載體和科技服務平臺,并積極鼓勵、引導其與南京企業合作創新,主動將部省屬高校和科研機構的經濟利益、社會聲譽和長遠發展融入南京區域經濟發展中。
二是構造政產學研合作的政策環境和制度保障。相繼出臺了《南京市科學技術進步條例》(1995年)、《南京市關于增強自主創新能力加快建設創新型城市的意見》(2006年)、《南京市推進科技創新,推動產業轉型,發展創新型經濟的行動計劃》(2010年),為政產學研合作創新提供了發展方向和相應的推進政策;通過加強知識產權保護的一系列制度的建立和工作的展開,有效地保護了產學研合作中的合法權益;通過改善政務環境、信用環境、法治環境和輿論環境,為產學研合作創新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環境;通過建設各類科學園區、提升開發區的科技功能,為產學研合作創新搭建了平臺;通過建立中介機構和對技術創新的資金支持,為產學研合作建立起了支撐體系。
核心合作主體即指產學研的密切融合。作為轉化鏈條中科技成果的創新源頭和供給方,在寧高校和科研院所積極與地方政府合作,以政產學研合作轉化為通道,力圖將自己的科研成果融入南京區域創新體系。一方面,以促進產學研合作轉化科技成果為導向,創新科研評價體系和激勵機制,另一方面,根據自身情況和待轉化科技成果的特點,積極尋求與企業合作創新的有效形式。南京高校和科研機構豐富的科技成果,不僅對本地企業產生了極大的吸引力,而且吸引了大批外地或外資企業來南京落戶,形成了形式多樣的多層次的產學研合作形式,如,專利許可和技術轉讓、共享科技服務與科技資源、科技合作攻關、創建合資合股合作科技公司、聯合建立開發機構和工程研究院、聯合建立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等等,從而推動了南京產學研合作創新的深化。
在科技成果轉化的各個階段,南京都形成了高層次的政產學研合作的組織。南京擁有重點實驗室48家(國家級18家,省級30家)、各級工程技術研究中心146家(國家級13家、省級96家、市級37家)、江蘇省企業院士工作站23家(共引進33位中國科學院和中國工程院院士及其創新團隊)、科技企業孵化器(包括大學科技園)32家(國家級孵化器11家、省級孵化器13家,總孵化面積已達130萬平方米,在孵企業2800家)、省級以上開發區12個。這些組織是政產學研合作的結合點和載體,科技企業孵化器是政產學研深度合作進行科技成果轉化的最為典型的載體,是整合了三種資源的混成組織,即創新資源——以大學和科研機構為源泉的知識和技術以及具有企業家精神的創業人才;政策資源——整合了政府對于創新支持的政策集合;資本和社會資源——吸引了產業界創新資金和風險資金以及以市場為導向的專業化中介服務網絡資源。各種不同特點的企業孵化器形成了從項目到小型科技企業再到大中型科技企業的三級孵化體系,使得南京的政產學研合作在科技成果轉化鏈中沒有斷層,從而保持連續和順暢。
通過產業轉型占據價值鏈高端,提升區域經濟的產業價值,是南京科技創新的主要目標。
2010年,在《南京市推進科技創新,推動產業轉型,發展創新型經濟的行動計劃》中確立了4+8+8的重點發展產業。4指4大支柱產業(電子信息、汽車工業、石化工業、鋼鐵產業)的提檔升級;重點發展8大戰略性新興產業(風電光伏、智能電網與電力自動化、通信產業、節能環保、生物醫藥、新材料、軌道交通、航空航天)、大力發展8大現代服務業(軟件和服務外包業、金融業、現代物流業、信息服務業、旅游會展業、文化創意業、商務服務業、商貿流通業)。目前,南京各重點領域的領軍企業,絕大多數都與高校和科研機構有著密切的產學研合作關系。通過合理的產學研合作的技術轉移機制,高校和科研機構的科技成果成為南京區域經濟轉型升級提供源源不斷的持續性動力。
南京的科技服務體系是在政府主導下發展起來的。早在1987年,南京就建立了技術市場體系,搭建了“南京技術市場網絡平臺”;為改變以往南京市技術服務機構的分散、隔離狀態,2006年組建了具有多重服務功能的“南京市科技成果轉化服務中心”,確立了它的技術轉移服務核心地位,為整合、帶動眾多技術服務隊伍,促進技術轉移服務打下基礎;通過整合全市技術設備和技術信息資源,組合成南京市大型科學儀器設備協作共用網、南京科技文獻平臺、南京軟件公共技術服務平臺、知識產權服務平臺等科技公共服務平臺,向社會提供科技資源共享服務,為產學研合作創新活動提供外部支撐。
南京在創新“以政府為主導、以市場為導向、以企業為主體、以高校科研院所為支撐、以產業化為目標”的政產學研合作機制上做了積極的探索。但從轉化鏈視角看還存在諸多問題,這些問題直接間接地影響到合作的質量與合作效益。
(一)從轉化鏈的初始階段看,即理論研究到應用研究的轉化上,各利益主體在合作的認識上存在著以各自利益為主導的傾向
盡管政府、企業、高校、科研機構為促進科技創新已結成合作創新共同體,但這種合作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外在的松散的合作。由于政產學研各自職能不同、追求目標的不一致,使得各利益主體在合作的認識上存在著以各自利益為主導的傾向。
高校在合作創新中看重論文發表的數量及檔次、咨詢報告能否被采納、能否被上級領導或權威人士批語,科研成果是否能夠獲獎、獲獎的級別等,這與教師職稱的評定晉升直接掛鉤,與高校人才隊伍的培養有直接的聯系。因此,高校在政產學研合作中關心的是理論研究成果及這些成果可獲得的科研經費,因科研經費的多寡對以后的理論研究有直接的影響。
科研機構在合作創新中具有和高校大體類似的情況。作為國家或地方政府舉辦的專門研究機構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多出科研成果,出有影響力的科研成果。長期以來,我國的科技成果“價值”都是單純以獲得國家經費多少、發表論文數量、參與人員學術地位高低、所獲獎勵級別和數量來確定的。這種評價體系僅體現科技成果的“技術價值”,而忽略了“市場價值”。在高校(科研院所)的考評體系中沒有產業化指標,導致高校(科研院所)的科研不是面向市場需求,而是為追求學術價值和地位而進行的與實際脫節的研究。
企業在合作創新中最重視科研成果的轉化,重視科研成果的產業化,因為只有產業化的發展才能給企業帶來實際的經濟效益,帶來企業的真正發展。產業化與否關系到企業的生死存亡。但我國的企業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市場主體。它們不會運用國際規則參與市場競爭,不能按照市場規則配置各種資源,也就不能成為創新決策的主體、科技研發投入的主體、創新活動組織的主體、創新成果(自主知識產權權利和利益獲取與分配)的主體。
政府在合作創新中的地位雖相對超脫,但他重視并極力促成產學研合作創新并使其產業化發展,目的就是有效推動當地G DP的增長,這是政府的政績所在,也是政府推進產學研合作創新的根本動力所在。
上面的分析表明,政產學研雖是合作創新的共同體,但在轉化鏈的初始階段就因觀念上的差距較大,各利益主體追求的目標不盡一致,深層次的動力源泉不同,相互間缺乏應有的理解,而使得學研方的技術供給與企業方的技術需求不匹配,導致學研方研發的技術企業無法吸收或利用,而企業方需求的技術學研方也沒有興趣開發。
(二)從轉化鏈的中間階段看,即應用研究向開發研究、開發研究向中試放大的轉化上,政產學研在怎樣合作創新上還存在渠道不足渠道不暢的問題
政產學研怎樣合作創新?通過怎樣的渠道去進行合作創新。在應用研究向開發研究、開發研究向中試放大的轉化階段上,整個技術轉移過程分兩步進行,一是技術成果向產品化轉化,二是產品化向商品化轉化。第一步轉化對市場需求信息的把握尤為關鍵;第二步轉化對資金需求的投放能否及時跟上并到位至關重要。這兩次轉化都需要政產學研各行為主體彼此真誠的信任與合作,合作創新的渠道越多,各行為主體的互動面越寬,合作創新的渠道越通暢轉化環節的耦合度越高,實現轉化的可能性越大。從我市的實際情況看高校或科研院所在這個階段上的合作創新還存在這樣一些問題。一是高校(科研院所)與企業技術信息交流平臺尚未全面建立,高校和企業間的信息傳遞不夠及時準確,導致高校和科研機構的很多成果因找不到需求者而無法實現轉化;企業需要的技術成果往往又找不到合適的供應者,企業產品開發中的難題找不到合適的科技組織來研究,需求的技術人才也找不到合適的學校來培訓,信息不對稱的問題非常突出。二是融資渠道不夠通暢,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科研資金不足,缺乏中試基地,需要資金的扶持。企業缺乏科技與開發資金,僅憑企業自有資金要想擔當技術成果向市場轉移的難度很大,拓寬產學研項目的資金來源是產學研合作發展過程中一個急待解決的問題。三是信用問題始終困擾產學研合作創新的深入發展,產學研合作是一種互惠互利的市場交易行為,但同時科技創新是有風險的,成功固然好大家均收益,失敗的風險如何承擔?因此講究信用是產學研各方形成良性互動的基礎。缺少信用不僅會增加產學研合作中的交易成本,使各方的利益遭受損失,還會使社會總福利減少。我市產學研合作的各行為主體由于彼此之間缺乏信任和理解,產學研合作多停留在淺層次的項目合作上,即因某一個項目而進行的臨時合作,一旦項目完成,合作就宣告結束。而那些結成長期戰略聯盟的合作形式相對要少得多。
(三)從轉化鏈的終結階段看,即中試放大研究向規模生產發展的轉化上,政產學研在合作創新的利益分配、政策支持、理論法律研究上尚未做好充分的準備
隨著政產學研合作的深化,當中試放大研究向規模生產發展階段轉化的時候,各利益主體的產學研合作研究經歷了理論研究→應用研究→產品生產→產業化發展的過程,相應地合作研究經歷了理念形態→技術形態→產品形態→價值形態的轉化。轉化的“最終成果”該怎樣合理分配呢?目前困擾南京政產學研合作難于持久的主要有兩大問題:一是缺乏科學的利益分配機制。由于技術創新具有無形性特征,社會上缺乏技術評估公認的標準和規范,作為產學研合作的中間產品的技術價格往往難以確定,產學研各方對合作收益的分配難以達成一致;對于以共同投資建設研發實體的利潤分配,一般情況下高校、科研單位以技術作價入股,企業以資金入股,合作各方都想自己利益最大化而產生分歧;對于合作成果的歸屬和知識產權問題,高校、科研單位與企業由于沒有提前約定,往往因認識不一致而產生糾紛。二是政策支持上還存在諸多不到位的地方。南京政府在支持產學研結合上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但一些優惠政策比較籠統執行起來難度較大,一些政策的實用性可操作性不強,就連政策頒布部門自己也說不清。南京優惠政策很多但市里、區里不貫通、不銜接,真正申報、落實起來很難。基層同志反映不像杭州市的政策一共57條,簡單明了很管用。三是相關理論、政策和法律研究滯后,影響了我市政產學研合作創新的實際效果和深度發展。南京在發展環境方面往往給人慢一拍,干什么事要等一等、看一看或者研究研究的感覺。
(一)建立政產學研目標一致的考核評價體系,在合作創新的深層理解上形成共識,有效調動各利益主體的創新潛力
從轉化鏈視角看,要使政產學研合作創新活動能持續進行,并不斷地實現其轉化目標。這要求合作各方有共同的目標追求和價值取向,建立政產學研目標一致的考核評價體系。一要對高校(科研院所)的考核評價不僅看論文的數量質量,也要看科技成果轉化的情況;不僅考核理論研究的狀況,也要考核應用研究的狀況,產業化指標等,高校、科研院所、企業的科學研究均應以“市場需求”為導向,重視研究的技術價值和市場價值。在合作創新的深層面上加強理解,形成共識。從而有效調動各利益主體的創新潛力。二要通過組織架構的方式,將對目標的共識理解轉化為具體的行動。建議建立由市領導小組牽頭,各經濟部門參加的“政產學研”聯席會議制度,統一規劃,制定實施方案,明確“政產學研”合作的戰略目標、基本原則、發展重點,引領“政產學研”合作向縱深發展。要從主導產業抓起,圍繞支柱產業、重點企業,不斷創新“政產學研”合作方式,推進“政產學研”合作形式由突擊型、碰撞式的合作向常態型、計劃式合作轉變,由一般的項目合作向研發、生產、咨詢服務戰略聯盟合作的方向發展,由成果轉化合作向合作開發、技術入股、共建實體等深層次合作延伸,不斷提升合作效果,加快實現“創新要素向企業載體的集聚”。[6]三要搭建“政產學研”合作創新所需要的信息平臺,以解決學術界產業界信息不對稱、信息流通不暢的問題;四要搭建融資平臺,引入風險投資體系,填補科技成果轉化階段企業、高校和科研機構籌資能力、國家財政支持、私人資金投入和銀行貸款之間的空白。解決合作創新資金不足的問題。
(二)構建健全的政產學研科學發展機制,在轉化的各個階段上強化制度建設,促進合作創新的持續健康發展
政產學研工作能否有大的發展,最根本是要構建健全的政產學研科學發展機制。健全的科學發展機制是指各利益主體資源共享、風險共擔、收益共獲、共贏發展的機制,它既包括構建完整的知識—技術—產業轉移機制,也包括轉化鏈各環節上的利益合理配置機制、組織協調機制和各類服務機制。轉化鏈初始階段的制度建設重在形成“政產學研”一體化發展模式,打破過去創新資源分割、創新活動封閉的局面,把高校和科研機構的實驗室、儀器設備與科研成果展示出來,把企業的技術需求、研發方向排列出來,以真正實現“無縫對接”。這里制度建設的重點在進一步轉變政府職能,政府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把好政策導向,擔當起政府在產學研中應有的責任。轉化鏈中間階段的制度建設重在建立有關技術轉移的運行機制,積極推進高校科研院所成立專門的技術轉移中心,推動技術轉移工作健康、有序地開展。加強高校重點學科科研院所重點研究課題與重點支柱產業的結合,優先支持與先進制造業、現代服務業相關的科技創新能力建設和轉化平臺建設,徹底扭轉研究開發、中試和產業化各環節隔離的狀況。不斷增強高校科技創新的輻射力。轉化鏈終極階段的制度建設重在政產學研在合作創新中的利益合理配置和各項政策的支持上。科研成果由理念形態的提出轉化為技術形態再轉化為產品形態再轉化為價值形態,這里每一種形態的轉化都付出了艱辛的勞動,應根據各方不同的勞動付出獲取相應的報酬,成果轉讓制度要利于調動參與成果轉化各方的積極性,推進快出成果多出成果。依據情況可推出財政資助政策、信貸和稅收優惠政策、人才交流與流動政策等一系列政策扶持政產學研合作創新的健康發展。
(三)建立健全各類服務體系,緩解轉化環節的各類矛盾,完善政產學研有效合作的外部環境
政產學研有效合作需要良好的外部環境,它包括公平公正競爭有序的市場環境,可獲得更多發展技術機會的技術環境以及有利于創新創業的社會文化環境。對我市來講要建立健全各類服務體系,一要按照“組織網絡化、功能社會化、服務產業化”的原則,加強科技中介服務組織建設,充分發揮和完善技術服務、技術評估、技術經紀及信息咨詢等方面職能,有效地促進企業與高等院校、科研機構之間的聯合。二要進一步完善科技成果評估功能,加強對科技成果的認定和管理,依照國家規定的評估標準和評估辦法對科技成果進行客觀、公正、科學的評價,對于技術先進、市場前景廣闊、效益好的科技成果要優先促其轉化。[7]三要為產學研科學合作提供有效的法律保障。相關立法要強化政府的宏觀指導和協調作用,為企業、高等院校、科研機構架設合作橋梁,形成產學研多方向、連續的溝通與交流,引導科技投入向高新技術產業聚集,堅持把由企業出資、高校及科研機構出技術、政府提供風險資本和低息貸款并實行稅收減免等內容寫進相關法律中。相關立法要支持高校、企業和科研院所將新知識盡快變成全社會都可以自由享受的公共知識資源,提高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能力。
[1]中華人民共和國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EB/OL].http://www.most.gov.cn/fggw/fl/200710/t20071025-56668.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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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周弘心.深化政產學研金合作推動創新型經濟發展[EB/OL].http://www.gystinfo.gov.cn/html/2009-4/200941516421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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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銘 塵)
C915
A
1672-1071(2011)01-0091-08
2011-01-16
王玉珍(1955-),女,江蘇南京人,中共南京市委黨校校委委員,教育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