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難促科技創新?
——基于南京22家銀行的調查研究

徐力行，王 鑫，郭 靜

(東南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江蘇南京210096)

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難促科技創新?
——基于南京22家銀行的調查研究

徐力行，王 鑫，郭 靜

(東南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江蘇南京210096)

科技中小企業是中國創新型經濟建設和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的重要推動力量，然而科技型中小企業因其技術、市場和風險方面的突出特點，融資難問題異常突出。本文對在寧22家銀行107種金融產品進行了調研，細致分析了這些金融產品不同特性對科技中小企業融資需求的適應性，并籍此對加強銀行金融服務產品創新，破解科技中小企業融資難題，提出了若干原則性建議。

銀行;科技中小企業;融資

近幾十年來科技飛速發展，世界經濟已從投資等要素驅動階段逐漸進入創新驅動階段。如果說20世紀90年代是知識經濟時代，那么21世紀的頭一個十年則轉入到了創新經濟時代。2007年開始的世界金融危機進一步夯實了世界各國對自身發展途徑的改造決心，創新和新興產業成為區域經濟發展的主題詞。2009年9月溫家寶總理在三次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座談會上強調，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是中國立足當前渡難關、著眼長遠上水平的重大戰略選擇，推動創新型經濟、新興產業發展已被確立為中國優化產業機構、提升區域競爭力、維系可持續發展的核心戰略路徑。

科技型中小企業占中國企業數量的比重雖不足5%，卻為國家貢獻了約66%的專利發明、80%以上的新開發產品［1-2］，它們是創新型經濟中最活躍的主體，是中國經濟轉型的一支關鍵力量。據我們對45家中小科技企業的問卷調查發現②，70%以上的被調查對象仍將銀行視為外部融資最主要的來源，但銀行目前并未開發出直接針對科技中小企業的金融服務產品。不過，由于近年來面向中小企業的銀行融資產品層出不窮，這些融資產品理論上構成了科技中小企業從銀行融資的重要來源。然而，科技產品畢竟具有研發期投入多、時間長，商業化階段短促，風險高等特點，科技型中小企業的融資難程度不僅遠高于大型(科技)企業，而且也高于非科技型中小企業。可以說，科技融資難問題主要是中小科技企業的融資難問題，融資難已經成為制約中小科技企業發展的關鍵羈絆。現有的銀行中小企業服務產品在多大程度上滿足了科技中小企業的資金需要，還可以或應該在哪些方面加強融資產品創新?本文在對在寧(南京)的22家銀行107種金融產品的調研基礎上，對該問題進行了細致分析。

一、科技型中小企業的銀行融資需求特點和難點

(一)科技型中小企業銀行融資需求的特點

1.對融資產品的差異性有特殊需求 處于不同發展階段的科技型中小企業，其融資需求的特點也不相同：種子期或初創期的科技中小科技企業需要大量研發資金，此時企業自身資產規模小且存在巨大的技術風險，因此股權融資成為主要途徑［3］，債權融資則呈現長期無抵押的需求特點;進入產品商業化階段和成長階段的企業，主要面臨市場風險和規模擴展要求，對短期流動資金和長期固定資產投資的需求都較大，除依靠自身留存收益融資和吸引風投融資外，企業對外部債權融資的需求也較大，雖然此時企業自身提供抵質押的能力依然較弱，但獲得擔保或信用融資的條件已經大為改善;進入成熟期的企業出于規模擴展和技術升級的目的，在設備更新、場地擴大、研發費用、市場開發等諸多環節都面臨資金需求［4］，此時企業的增長率雖有所下降但融資條件已經大為改善，接受風投的可能性很小，但可利用的一般股權投資和債權融資來源和品種卻大為豐富。由此可見，由于科技中小企業在不同階段的融資特點各異，因此對銀行融資產品的差異性也就有了特殊的需求。

2.對融資程序的便捷性有較高要求 中小科技企業對融資便捷性的較高需求主要源于兩個原因：一是適應市場快速變化的要求。科技型中小企業的突出特點就是“船小好掉頭”［5］，創新活動活躍，善于發現和把握新的市場需求，及時進行技術、產品及經營方式等方面的調整，外部融資必須要便捷快速，才能有助于中小科技企業把握稍縱即逝的機遇，形成競爭優勢;二是規避內部融資能力弱的缺陷。科技型中小企業內部資本積累少、資源調配能力有限［6］，而管理制度尚不很健全，資金需求的預測能力較弱。一旦發生資金需求，必須能迅速解決外部融資，否則很容易發生生存危機。包括風投在內的股權融資由于發生幾率較小，且周期一般較長，因此債券融資是解決企業短期融資的主要途徑，企業對這類融資的便捷性一般也要求較高。

3.對擔保渠道的拓展性有迫切需求 科技型中小企業中只有很小部分能夠獲得風投的青睞，多數科技型中小企業主要還是依靠債權融資。債權融資一般都需要企業提供抵質押或擔保，科技型中小企業的抵質押能力很弱，難以獲得信用融資，因為其資產規模原本較小，知識產權等無形資產比重很大，可用于抵質押的實物資產嚴重不足。雖然知識產權也是合法的質押品，但實際操作中由于對某項知識產權是否具備市場競爭力、有多大縱深改進性、有多長收益期限、有多少轉讓和變現可能性等很多方面的評估非常困難，銀行等多數融資機構因缺乏足夠的專業人才，不愿承擔較大的不確定性風險，而基本不接收知識產權質押［7］。

科技型中小企業最多采用的是第三方擔保，而且是專業擔保公司擔保的融資方式。這主要是因為中小科技企業的自身資金實力弱，難以找到有實力的關聯方擔保單位，中小企業之間的相互擔保要求較高，常常變得有名無實，因此只能更多地通過擔保公司提供擔保。

4.對融資產品的創新性有強烈需求 我們對45家中小企業的調查發現，只有不足10%的科技型中小企業得到風投的資助，80%的科技型中小企業認為銀行缺乏有針對性的信貸產品。由于債權融資是多數科技型中小企業的主要融資來源，因此它們對銀行融資產品的創新性有著強烈的需求。這種創新性需求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能多提供具有更低抵質押或擔保要求的融資產品;二是能提供期限更長、償還條件更富彈性的融資產品;三是能多提供若干融資機構聯合開發的融資產品。

(二)科技型中小企業銀行融資的難點

1.財務狀況不夠透明，難以獲得銀行信任

科技型中小企業與大型企業或上市公司相比，其會計報表的信息數量和真實性通常都嚴重不足［8］。一是報表項目較少。科技型中小企業的財務報表一般相對簡單，不像大公司尤其是上市公司那樣還記錄非貨幣性交易、少數股東權益等復雜的會計交易事項(陳莉存，2009);二是報表制作不太規范，財務數據失真性較高。很多科技型中小企業為達到融資目的與社會審計機構串通，提供虛假財務報告，而很多小型和微型企業因缺乏稅務部門嚴格監督，失真報表難以被充分發現;三是報表信息披露不夠。科技型中小企業無需象股份有限公司那樣信息公開，而報表所需呈交的監管部門也很少，因此其信息基本上是不透明的［9］。這些都會導致中小科技企業和銀行之間存在著信息收集、分析和傳播方面的障礙，銀行在確定貸款對象時容易做出逆向選擇，進而導致中小科技企業融資困難。

2.信用評估水平較低，物質擔保缺乏能力

銀行一般對科技型中小企業會給予較低的信用評估［10］，一是因為其資產和生產經營規模都比較小，既沒有足夠的資產進行抵押和質押，其研發前期階段的技術前景不明朗［11］，也難以獲得擔保機構的認同，甚至無法承擔相應的擔保費用，因此，不為銀行信貸部門看好;二是因為科技型中小企業的管理人員整體素質還不夠高，社會責任感較小，當技術和市場風險發生時，一些小企業主更容易出現逃債、廢債現象［12］;三是處于初創期的科技型中小企業，還沒形成自己的品牌和良好的商譽，銀行等金融機構無法知曉企業的資信狀況。應當講，缺乏抵質押和擔保以及風險較高，是當前科技中小企業銀行融資難的關鍵障礙。

3.技術市場風險偏高，銀行貸款熱情不足

科技型中小企業的風險大，科技含量越高的產品和項目，風險越大。大部分科技型中小企業核心競爭力尚未顯現，業績不夠穩定，發展前景難以評估，這與銀行的穩健性原則相悖;再者，銀行提供的是債權資本，即使向科技型中小企業提供融資，銀行也只能收回貸款的本金和利息，無權分享企業的高收益。而一旦貸款項目失敗，銀行就將血本無歸。在這種情況下，銀行只承擔了企業的高風險，卻沒有享受企業的高收益。這種風險與收益的不對稱降低了銀行對科技型中小企業貸款的積極性［13］。

4.融資策略難以合理，融資風險大成本高

科技型中小企業需要長短期融資產品的相互配合，但遺憾的是，現有融資渠道中，除了風險投資和少量一般股權投資具有長期融資的特點外，銀行多不提供其長期融資，這就形成了科技型中小企業長期資金存在缺口的現象。將短期資金運用于長期項目注定會增加風險，因此科技型中小企業長期融資的短腿，不利于幫助企業實現合理的融資組合，其所能選擇的只能是冒險融資策略。另一方面，為了滿足永久性資產的長期資金需要，企業在一筆臨時性負債到期后不得不重新舉債還舊債或申請債務延期，這種頻繁的舉債、還債會面臨利率變動而增加企業資本成本的風險，債務展期或重組還會被額外提高融資利率，從而進一步增加籌資成本和風險［14］。

二、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的特點

我們對在寧22家銀行的107種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進行了全面梳理，析分出5大類24小類特性(見表1)，這些特性可以反映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的如下特點：

(一)規避風險是首要考慮，但存在押品數量要求與范圍限制的矛盾

從表1中可以看到，“需要企業抵(質)押”的融資產品數量最多(占74.5%，排名第一)，要求“財務和經營狀況良好”、“信用評級高、記錄好”的產品也很多，分別占比47.7%和43%(兩項指標分別排名第二、三位)，“需第三方提供融資擔保”的產品占30%，排名(第七)也靠前。這反映當前銀行針對中小企業的金融產品在設計時把規避風險放在首要地位。問題是，雖然銀行多數融資產品要求企業提供抵質押品，但實際能接受的抵質押物品種卻限制過多——只有9.3%的融資產品“可接受抵質押品廣泛”，該指標排名只有20(倒數第四)，多數金融產品還只能更多借助來自擔保公司等的第三方擔保來降低風險，這可以說是當前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設計的一個重要缺陷。

(二)放貸程序比較便捷，融資快且手續比較簡便

銀行針對中小企業的融資產品放貸程序便捷是其一大特色。在調研樣本中，35.5%的融資產品都具有“融資速度快”的特征(該指標排名第五)，19.6% 的產品“融資手續簡便”指標也比較靠前(排名第十一)。根據我們的調研，造成銀行對中小企業放貸程序便捷原因主要有兩個：其一是放貸金額小，83.2%對中小企業的貸款額度在500萬元以下，這樣的放貸金額不用進貸委會討論，所以速度快手續簡便;其二是銀行在開發中小企業融資產品的同時，也在不斷完善相關金融服務功能，比如下放貸款的審批權限、開辟網上融資申請渠道、減少需提供的材料等等，這都會縮短融資流程所需時間。

(三)融資產品覆蓋面廣且借償安排靈活，但融資額小期短成本不低

調研樣本中，37.4%的產品“借還款方式靈活”，32.7%的產品“融資產品適用面廣”，兩項指標的排名分別是第四和第五，這反映出銀行對中小企業融資產品在設計時，還是對其做了較為充分的特殊考慮的。當然，為控制風險，只有13.1%的產品明確提出“融資期限長”(排名第十六)，而“融資期限短”的產品比例則占到27.1%(排名第八)，其余產品雖對融資期限的規定比較含糊，但實際操作中，銀行大多執行的是短期放貸的標準。另外，調研發現雖然多數銀行對中小企業放貸金額表示可以考慮更加富有彈性，但畢竟其金融服務產品中明確提出“融資額度高”的產品只占到16.8%(排名第十四)，綜合來看，其允許放貸的金額總體上仍然偏小，而且由于多數融資產品采用比基準利率高出1個百分點費率確定方式，“融資成本低”的產品不過只有20.6%(排名第十)，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的融資成本并不低廉。

(四)融資用途限制嚴格，破解中小企業融資關鍵難點的創新方式不足

銀行針對中小企業設計的金融服務產品，大多對資金用途有著非常嚴格的規定，“資金用途限制小”的產品比例僅占2.8%(指標排名倒數第一)，這主要還是出于控制風險的考慮。雖然調研發現，絕大多數企業都能履行這一要求，但實際上市場機會瞬息萬變，過于嚴格的資金用途限制仍然對企業的發展造成了一定的制約。另外，銀行對于企業的經營與貿易也有一定的了解意愿，14%的融資產品只針對“成長型企業”，17.8%的產品只面向“經營前景良好”的企業，如果企業“有穩定、連續的貿易關系”，甚至“與優質企業的貿易往來”較多，也容易得到銀行的青睞，提出這兩項要求的融資產品分別占到18.7%和12.1%(排名為第十二、第十八)。事實上，對企業的貿易環節加強了解不僅可以控制放貸風險，而且可以增加很多金融產品創新的機會。可惜的是，目前雖然多數銀行對企業貿易環節給予了重視，但除交通銀行“展業通”中的“廠商聯動一站通”外，22家樣本銀行中再也沒有發現有類似創新產品。

當然，金融產品創新可以豐富多樣，但最成功的創新需要最能破解中小企業的融資難點。當前中小企業從銀行融資的首要難點是難以提供符合要求的抵質押或擔保。針對這種情況，很多銀行都在嘗試“聯保聯貸”和“集合債券”等創新產品方式。不過，具有“聯保聯貸”的產品比重還很低(僅占8%，指標排名倒數第三)，“集合債券”對企業的要求更高，要實現更加困難。總體而言，雖然當前名義上針對中小企業的金融產品數量不少，但真正有助于破解其融資難點的創新產品還明顯不足。

三、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對科技企業發展的適應性

融資產品的開發需要能夠適應目標客戶的融資需求。上文對22家銀行107種融資產品特性的梳理和歸納只回答了這些產品對中小企業需求的適應性問題，但科技型中小企業除具有中小企業的一般特征外，還具有上文所說的對融資產品差異化要求高等特殊需求。為進一步說明這些產品是否能促進中小型科技企業的發展，推動技術創新，我們對樣本融資產品的特性與科技型中小企業的融資需求進行了進一步的對應性比較分析。

首先，我們將具有某項特性的產品比例值按四分位法分為強、較強、中和弱;然后參照上文對科技型中小企業的融資需求特點和滿足銀行要求的能力，也將其分為強、較強、中和弱。這一過程中我們部分運用了45家科技型企業調查的結果。由于篇幅限制，本文對具體評判標準不再贅述。最后，根據銀行提供產品特性的能力和科技中小企業融資特色需求與條件相對照，評判出銀行融資產品不同特性的實現難度(見表1)，★越多表示影響程度越大，或融資難度越大。

(一)融資產品額度低、期限短、成本高、資金用途限制問題較為嚴重

科技型中小企業由于研發投入大、研發期長、風險高等特點，多數高技術產品在前期的非商業化階段幾乎沒有任何回報，不像非科技中小企業在初創階段還可能有少量收入，因此高科技中小企業對長期、大額融資有著強烈需求，對融資成本也更加敏感。尤其是處于種子期的企業，由于其資金實力與投入需要相比嚴重不足，對銀行提供“融資額度高”、“融資期限長”“融資成本低”產品的渴望非常強烈，很顯然當前銀行融資產品在這些特點的供給能力偏弱(估值為中)的狀況，不甚符合企業的融資要求。另外，科技研發的技術和市場風險都很高，各項偶然性支出的變化較大，銀行對融資用途過于嚴格的限制與科技中小企業的資金需求相距甚遠，對幫助科技中小企業突破資金難障礙明顯不利。

(二)融資程序便捷度問題并非科技中小企業融資的主要羈絆

雖然科技型中小企業對融資快速和手續簡便等融資程序方面有著較高的要求，但由于銀行在此方面一直注重改進，尤其是2007年7月《銀行開展小企業授信工作指導意見》頒布實施以后，多數銀行已經根據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經濟和金融管理能力、信貸資金占用和使用情況等因素，實行區別授信，靈活下放貸款審批權限，大大提高了企業融資速度。盡管在銀行實際放貸業務中，科技型中小企業的比重不足5%，但我們的調研發現，銀行對向這些企業放款仍然有很高的興趣，在同等條件下銀行甚至會為科技中小企業融資提供更加便捷的融資通道。在兩個影響科技中小企業融資的主要程序環節方面，放貸速度不是問題，手續簡便性問題相對于其他非科技中小企業而言也并無差異，可以說，銀行融資程序方面不是制約科技型中小企業融資的主要羈絆。

(三)抵(質)押和擔保能力弱問題尤為突出

雖然科技型中小企業的實際信用情況與銀行的要求還有著較大差距，信用記錄不夠好、信用評級不夠高也還是科技中小企業融資難的較大障礙，但造成科技中小企業融資難問題的最主要原因無疑體現在無法提供適合的抵(質)押品和提供擔保難方面。科技型中小企業在起步階段資金嚴重匱乏，大量的初期投入沉淀在人才和知識產權等無形資產方面，其物化抵(質)押品通常高度缺乏。而銀行出于評估技術專業性不足和安全性考慮，對動產的質押尚且限制較多，更不用說接受知識產權為質押品，這直接導致知識產權占企業資產比重較大的科技中小企業無法提供足夠的符合銀行要求的抵(質)押物，極大地降低了科技中小企業直接向銀行融資的可能性。實際上通過尋求第三方擔保間接向銀行融資也需要向擔保機構提供反擔保，雖然擔保機構接納擔保物的范圍要高于銀行，但畢竟依然以有形資產為主，因此科技中小企業尋求擔保融資的難度其實也非常大，而且比其他非科技中小企業在此方面的難度更大。綜合來看，抵(質)押品和擔保物的提供能力弱無疑是制約科技中小企業融資的最大阻力。

從表1中可見，銀行為了規避風險，多數融資產品要求企業“財務和經營狀況良好”、“信用評級高、記錄好”，近50%的融資產品需要企業提供能夠證明其信用良好的評定記錄或證書，另外43%放貸產品的實現需要經過銀行對企業經營狀況的評估。30%的產品需要有第三方擔保的配合，但允許聯保聯貸等無需反擔保物的產品比例很低;74.5%的產品需要企業提供抵質押物品，但可接受的抵質押品非常有限。

(四)企業經營與貿易要求對處于融資饑渴的種子期科技中小企業非常不利

“貿易規模較大”、“與優質企業的貿易往來”的要求，一般只適合于成長或成熟期的科技型中小企業，處于種子期的科技型中小企業不具備這些特點。雖然企業經營和貿易狀況并非銀行融資審核的核心條件，但由于科技中小企業其他融資條件的滿足程度并不高，經營和貿易條件的劣勢也可能對銀行的放貸決策造成重大影響。尤其對處于初創期的科技中小企業而言，其融資需求極為饑渴，但主要融資條件已經比較不足，企業經營和貿易方面的條件的低下不僅無助于其改善企業信用形象，反而會對其融資能力起更加不利的作用。

四、結論和建議

(一)結論

當前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雖數量龐大，但除融資程序特點對科技中小企業順利融資的影響較小外，很多方面并不符合科技中小企業的融資需求，這主要體現在(1)融資產品的額度低、期限短、成本高、資金用途限制嚴格等諸多基礎特性方面不符合科技中小企業融資需求。(2)銀行對企業經營與貿易方面的審核要求，對種子期或初創期的科技型中小企業融資影響巨大，但對成長期以后的科技中小企業的影響與對非科技中小企業融資的影響并無實質區別。(3)銀行中小企業融資產品最不符合科技中小企業需求的是抵(質)押和擔保方面。一是銀行對抵(質)押和擔保的要求過高，嚴重超出了企業的提供能力;二是銀行對抵(質)押物范圍有嚴格限制，與科技中小企業的資產特點相差甚大，令其難以滿足;三是銀行提供的有利于克服抵質押物不足的聯保聯貸和集合債券等創新形式并未得到廣泛應用。

綜合來說，目前的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沒有能有效緩解科技中小企業融資難問題，而且銀行對更加適合于科技中小企業的金融服務產品的創新設計還嚴重不足。據我們對銀行和企業的雙邊調研結果：銀行對科技中小企業的放貸比例不到5%的狀況，80%的科技中小企業認為銀行應該開發更為適合的融資產品，這些都驗證了上述結論。調研中我們還發現，當前大多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在設計時并未把科技型中小企業作為主要針對對象，其原因是銀行難以承擔其較高的償貸風險，這也是導致銀行難以提供滿足科技中小企業融資需求產品的關鍵原因。

(二)原則性建議

既然風險問題是銀行對科技中小企業放貸的首要憂慮，要改變銀行產品不符合科技中小企業融資需求的狀況就首先需要降低銀行的風險顧慮，這可以從以下幾方面入手：(1)切實落實和加強對科技中小企業擔保公司的政策補貼和扶持政策。調研中我們發現，銀行對政府支持的產業有著較高的放貸意愿和信心，但目前雖有對科技項目擔保補貼的政策，但還存在補貼不足額、不到位等問題。(2)大力促進知識產權評估機構的建設，并采取嚴格的資格審查和入圍制度(對評估機構設置嚴格準入標準，對入圍銀行合作單位的評估機構設置數量限制);(3)切實加強政府在銀企合作中的紐帶作用，推動聯保聯貸條件的形成;(4)降低企業集合債券的發行標準;(5)區域金融園的打造過程中，將對科技中小企業的融資知識宣傳和培訓作為重要內容，增強企業融資策略組合的豐富性。

表1 銀行中小企業金融服務產品特性及其實現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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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閆 偉，艾 薇.科技型中小企業融資問題研究［J］.內蒙古經濟與發展，2010，(7)：4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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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譚欣.科技型中小企業各成長階段特征及其需求分析［J］.經濟論壇，2007，(9)：8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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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辛 城)

Innovation of Financial Products of Banks for STI-SMEs：Based on an Investigation into 107 Financial Products of 22 Banks in Nanjing

XU Li-xing，WANG Xin，GUO Jing
(Department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Southeast University，Nanjing 210096，China)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tensive small and medium enterprises(STI-SMEs)are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driving forc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innovative economy and strategic emerging industries in China.However，the financing environment of STI-SMEs still remained tough because of its outstanding features of technology-market difficulties and risk.In this paper.Based on our investigation in 107 financial products of 22 banks in Nanjing，we made a detailed analysis in the adaptability of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of these financial products which meet financing needs of STI-SMEs，and proposed several principle methods to promote the innovation of bank financial products and solve the problem of financing from banks for STI-SMEs.

bank;STI-SMEs;financing difficulties

F832

A

1002-9753(2011)01-0059-08

2010-07-01

2010-09-08

本文為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0873132)、國家軟科學研究計劃項目(2009GXS5B086)的階段性成果。

徐力行(1969-)，男，東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