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雪芬
(中共杭州市委黨校,杭州310024)
轉型期中國社會的組織性探析
萬雪芬
(中共杭州市委黨校,杭州310024)
在中國現代化和市場化轉型中,社會結構、組織方式發生了巨大變化,但作為執政黨的中國共產黨始終是構建公共秩序的主導力量,執政黨主導的組織化社會體制是中國社會的根本力量。這種組織化社會體制推動了經濟的平穩快速發展,保障了社會轉型的平穩有序。然而,高度組織化體系也有著其自身的一些缺陷,因此,對其變革是中國社會發展的必然。要通過逐漸構建制度化調控模式,平衡組織性與創造性,推進中國社會成功轉型。
中國社會;國家治理模式;社會體制;政治參與;公民社會
30多年的改革開放是中國經濟走向市場化、政治走向民主化的過程,也是中國初步實現經濟、政治、社會轉型的過程。在中國社會轉型過程中,盡管社會結構、組織方式發生了巨大變化,但作為執政黨的中國共產黨始終是構建公共秩序的主導力量,執政黨主導的權力組織網絡是中國社會平穩轉型的根本保障力量。中國的轉型并不像前蘇聯、東歐共產黨國家改革一樣,國家和政黨權力出現大幅度回收后撤,反而是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強化了自身的權力組織網絡,并以此維系了國家和社會的穩定。
什么是組織?凱普勞認為,一個組織是一種社會體系,它有明顯的集體認同、正式的成員名單、活動計劃以及成員的更替程序。[1]組織是現代國家治理的重要載體和工具。在特定的中國情境下,本文的組織化主要是指通過建立和完善組織體系,并在組織建設和組織網絡滲透的過程中不斷加強執政黨主導的權力組織網絡,使社會本身趨向高度的組織化,最終主要通過組織來進行國家治理。當前,組織仍然是中國社會治理的核心力量,組織調控仍然是支撐國家穩定、有效治理和社會轉型的主導機制。以組織化為主導性力量的中國國家治理模式主要呈現出以下幾方面的特征:
1.以中國共產黨為軸心的領導體系滲透到社會生活和國家治理的各個環節。鄧小平曾指出:“中國一向被稱為一盤散沙,但是自從我們黨成為執政黨,成為全國團結的核心力量,四分五裂、各霸一方的局面就結束了。”[2]中國共產黨是中國近現代史上最為有效的組織化力量,它建立各種各樣的基層組織,通過層層組織網絡滲透來動員、組織與整合全社會,進而有效地治理社會。中共黨章規定,凡是有正式黨員三人以上的基層單位,都應當成立黨的基層組織。黨在農村、街道社區、機關、企業、學校、科研院所、解放軍連隊和其他基層單位的廣大基層都成立了黨組織。在推進現代化和市場化轉型中,我們黨不但沒有弱化自身的組織網絡,反而在新的歷史條件下,不斷改革性地延續和完善原有組織資源,并吸納新型組織資源,如推進新經濟組織黨建、社區黨建、社團黨建、行業協會黨建和農村黨建,實現對基層社會的進一步有效組織化,建構起比較有效的組織化調控體系。同時為了更有效地治理國家,黨組織還參與、監督與指導工青婦等群眾組織,不斷發展地方精英成為“積極分子”,并最終吸納到黨組織中來。黨組織幾乎指導或領導著所有村社組織、國有企業、群眾組織的運作,所有群眾團體和準政府機構中均有黨組織的網絡。通過黨的組織網絡這個中介,這些組織一方面成為執政黨權力滲透的“神經末梢”與基本工具,在對社會成員進行組織化的基礎上行使國家治理職能;另一方面,執政黨依托這些權力組織網絡實現了對各層次、各領域、各行業的全面有效滲透,共同支持整個國家社會穩定有序地實現轉型與發展。
2.以“大政府小社會”為特征的公共權力機構在社會中仍占主導地位。改革前的中國是實行高度政治整合的同質性社會,政府無所不包,無所不能。改革開放30余年來,隨著中國不斷朝著市場經濟、民主政治的方向發展,從組織權力結構上看,由集權開始走向分權,政府開始把過去的許多職能逐步轉給市場,轉交社會。但從全局看,迄今公共權力機構的主要特征仍然是“大政府小社會”。國家仍是社會資源的主要控制者,權力高度集中于體制內組織及其職能群體而非社會體系之中,政黨和政府資源在社會資源中占絕對優勢,其自主性和自主性利益相對社會組織來說要大得多。這種資源不僅包括物質財富,也包括影響個體生存和發展的機會及信息資源。各類社會力量雖然有了較大發展,但其自主性、志愿性、非政府性特征還不十分明顯。另外,中國絕大多數社會自治組織都由政府創建,并由政府主導,在經費和業務上往往嚴重依賴政府,被作為政府組織的左膀右臂發揮服務功能,其自主參與社會生活和影響國家政治決策的程度是有限的,甚至它們的自我利益往往須通過體制認可的渠道才能得到表達,即使是社會自治性相對非常高的社會組織,也不得不與政黨—國家之間建立緊密的聯系。各種各樣的基層自治組織也被作為執政黨權力組織網絡的“神經末梢”,是國家公共權力推進社會組織化、管理公共事務、實現治理的組織載體。國家組織仍然常常被視為超越社會之上的權威力量。通過層級的單向依賴結構,國家將整個社會有效地控制起來,從而實現對社會的管理。[3]
3.以“官本位”為特征的組織文化存在于社會生活各個方面。政府在社會管理中處于主導性地位,以及社會公眾對政府權威的服從,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對社會穩定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但中國是一個民主傳統較為缺乏的國家。一些傳統觀念特別是儒家文化的一些價值觀念過度強調整體,使人的個體意識受到壓抑。在中國傳統的政治文化中,個人是處于宗法關系網包圍中的人,每個社會成員都要受制于自身所處的嚴密的血緣宗法關系。“因此中國政治文化中的個人只能是缺少或失去主體意識的人。而家庭整體與封建專制國家則對個人有決定性的作用。”[4]數千年以來的君主專制的權力結構以及根深蒂固的儒家人文主義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培植了對組織、對權力順從型的人格和“安守本分”的臣民文化,社會公共空間和公民的主體地位容易受到抑制從而導致公民主體意識相對缺失,“官本位”、等級觀念根深蒂固,而且由于計劃經濟時代國家組織長期壟斷大量的決定個人生存與發展的資源,如住房、醫療等,使公眾對國家組織有著畏懼、盲從等心理。文化作為一種軟約束力,直接影響著人們的思想觀念和政治行動。特別是在我國這樣一個具有幾千年文明史的傳統社會中,人們已把臣民意識內化為一種內心的自然情感,容易產生對國家公共權力以及公共權力的外化形式——政府和政黨組織的崇拜服從。傳統文化的消極作用在短期內是難以消除的,進入21世紀后,被看成具有“官”之身份的公務員職業及其成員,日益為從事其他職業的人所羨慕就是這種社會心理的現實反映。這種文化傳統和習慣的很大影響為中國社會體制內組織力量的增強奠定了社會心理基礎和文化基礎。
4.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意識形態主導地位明顯。隨著中國人民革命的勝利,中國共產黨執政地位的確立,馬克思主義由黨的指導思想轉變為整個社會處于支配地位的指導思想。改革開放30年來,我們黨旗幟鮮明地堅持指導思想一元化的原則,把馬克思主義作為立黨立國的指導思想,并根據當代中國實踐和時代發展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形成和發展了包括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學發展觀等重大戰略思想在內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盡管當前社會思潮多元化,西方自由主義思潮和中國社會傳統的思想觀念仍占據著一定的地位,但在體制內社會和主導話語系統中,馬克思主義特別是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始終占據著制度化的主導地位。我們黨堅定地反對任何其它階級的或其它非馬克思主義性質的意識形態在社會和國家生活中處于支配地位,并不斷隨著改革開放的現代化實踐豐富自身理論,積極引導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價值體系在全社會進一步鞏固和深入人心,如組織開展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理念教育、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等。
5.國家調控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確保了經濟領域的組織性。中國在大力推進市場導向的經濟改革的同時,始終維護政府的強勢地位,不斷加強執政能力建設,在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基礎性作用的前提下,注重加強和完善國家對經濟的宏觀調控。國家遵循市場經濟的規律對整個國民經濟活動始終保持強有力的調控,通過制定相應的規制制度,采取各種經濟調節手段,以計劃與市場相結合、直接與間接相結合的方式調控市場,約束和規范經濟主體的行為,很大程度上克服了市場自身存在的某些缺陷和市場失靈現象,保證了整個社會經濟規范的有序運行,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經濟的動蕩。例如在1997年東南亞金融危機、近年國際金融危機等經濟動蕩危機中,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中國采取政府加大主導性投資、實施適當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堅持擴大內需為主和穩定外需相結合、推動結構升級和扶持就業創業等宏觀調控手段,堅持加強政府調控和發揮市場機制作用相促進,保持了經濟領域的有組織性,增強了經濟發展的內在活力,經濟沒有出現較大的動蕩,中國在金融危機中經濟一枝獨秀也使中國的發展模式的特有優勢為許多國家所關注。國家調控與市場經濟相結合的模式有利于確保經濟領域的有組織性,在一定程度上能克服經濟領域的無序性。
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經濟始終保持了平穩快速發展,綜合國力大幅提升,政治體制改革穩步推進,社會建設全面展開并迅速發展,人民生活顯著改善,中國急劇深刻的社會轉型過程保持平穩而有序,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國社會有效的組織體系,充分體現出中國組織化社會體制的巨大優勢。
1.有利于有效處理和應對公共危機事件。我國組織化社會體制具有極具滲透力的垂直組織系統,在面對危機時,能迅速把黨和政府作出的正確決策付諸實施,較快動員體制內外各種資源,有效處理和應對公共危機事件。在近年來幾場重大自然災害及突發事件處置中,中國組織化社會體制在宏觀調控、資金資助以及協調組織等方面的優勢顯著。一定意義上說,只有中國這種組織化社會體制,才能團結全國各族人民同舟共濟,調動一切可調動的資源,創造出大的協作模式。正如國外有媒體說,中國政府快速調動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以全民動員的方式處理罕見的危機,給人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最近有人把近年來不同社會制度國家應對特大自然災害的表現進行了比較,得出的結論是:“中國式救援無與倫比”,“賑災凸顯了中國的制度優勢”。所以中國組織化社會體系尤其是我們黨具有的超強組織化功能,調動了基層的充分參與,為政治體制帶來了強大的執行力,能舉全國之力攻艱克難,從而有效應對重大任務和危機。
2.有利于實現對社會的總體調控。當前中國社會,許多問題如綜合治理工作等,紛繁復雜,涉及面廣,往往需要有統一集中的領導,有效調控體制內的各種資源,同時動員全社會方方面面的力量來參與。中國組織化社會體制下,資源相對集中,執政黨和政府能對國家治理資源有效整合,這種模式適應了當前這種“趕超式”發展的需要,對于一個資源比較貧弱、經濟發展水平不高的社會主義大國具有積極意義。尤其是未來二三十年中,中國處于二元結構轉型的關鍵時期,既是快速發展階段,也是問題出現最多的時間;既需要用分散決策的市場經濟體制來加速經濟的發展,也需要較為集中的政治體制來對社會進行必要的總體調控,解決一些轉型期市場不能解決的難題,如收入差距拉大,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社會保障體系的建立和完善,[5]生態環境的保護和治理等等。一個強有力的組織體系政治體制是有效解決這些問題的保證。中國組織化社會體制對整個社會保持強有力的調控能力,能帶來政治穩定,促進經濟和社會的較快發展。中國在建國初期極短的時間里建立起比較完善的工業基礎和社會基礎設施就是一個例證;2008年奧運會的成功舉辦也充分體現出這種超強的調控能力和集中資源辦大事的優越性。所以在當前在社會轉型先于國家轉型的前提下,在意識形態治理效能遞減、制度資源依舊貧弱的現實條件下,現有的國家治理體系為了應對快速社會變遷產生的大量社會問題,執政黨主導和組織化體系仍然是有效治理的基本保障。
3.有利于保持社會穩定。轉型是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基本態勢,社會的持續轉型,不斷沖擊既有體系,再造自身,這其中蘊含著不可避免的風險。在這種風險面前,組織成為支撐國家治理與社會轉型的主導力量,通過社會較高程度的組織化可以始終保持對轉型中的各種社會力量調節和控制,有效化解在急劇的社會變遷過程中產生的大量社會問題,避免它們之間的矛盾和沖突危及社會的總體進程,為國家建設和社會雙轉型提供了基本的保障力量,從而保持了基本的政治、社會秩序的長期維系。對當前的中國來說,穩定壓倒一切。中國的實踐集中體現出中國社會尤其是共產黨超強的組織化功能是成功保持中國社會政治穩定的基礎,即“組織好,國家治理績效就好;組織強,社會就穩定”。國家治理績效和穩定社會秩序的形成直接取決于組織功能的發揮情況,這是轉型期中國國家治理處于組織化調控階段的基本表征。中國作為一個多民族的大國,地區發展不平衡,制度資源嚴重不足,沒有一個高組織化的體系,一些小的事件就可能引發社會大動蕩。而黨的集中統一領導、整個社會的組織化,避免了內部紛爭帶來的資源損耗和離心傾向,[6]是社會轉型過程中社會穩定的重要原因。在制度尚無法有效規范個體行為的前提條件下,依托組織的力量相對有效地解決社會治理問題,有助于保障中國社會的平穩轉型。
組織化調控具有巨大的優勢,但組織調控的核心是控制,在高度組織化模式下,往往會壓抑、侵蝕公民的個性與自由性,容易造成對社會的過度控制并引發社會成員的不滿意,在這種情況下,黨和政府可能成為首選的不滿對象。此外,國家公共組織的過度發展,也會導致社會發展滯后,社會自我解決問題能力較差,政府信訪問題接連不斷。同時,高度組織化國家治理成本較高,效率較低,很難實現國家治理的常規化與彌散化,有著較高的政治風險。所以,對組織化調控模式的突破與變革是歷史的必然選擇,應從以控制為特征的組織化調控轉變為以半控制、半治理為特征的調控,構建制度化調控模式,確保中國社會平穩的制度轉型。
1.推進公民社會建設,在國家和社會之間取得平衡。隨著市場經濟和民主化進程的推進,國家越來越無法完全依賴體制內組織處理公共事務,組織化社會控制需要越來越多的社會資源,國家治理資源卻越來越彌散性地分布在一些社會組織手中。所以治理社會問題需要依賴國家——社會之間的協作,彼此進行資源交換,形成相互依賴關系。一方面,中國現代國家治理體系的完全確立需要市民社會力量的不斷壯大與自治組織組織化程度的不斷提高。通過公民社會的構建,培育和發展市場組織、非營利組織、社會團體、社區和中介機構以及各種社會自治組織,動員分散的社會資源,共同解決龐雜、專業、分割的社會問題,從而降低國家治理成本,同時也可以促進公眾認同黨和政府的公共政策,減少對抗風險,并降低因缺乏有效緩沖帶所導致的政治風險。但另一方面,在特定的中國社會轉型情境下,國家的行動能力直接決定了公共服務與公共產品提供的水平,國家組織體系是支撐中國社會轉型與國家治理的關鍵力量。建構中國的市民社會,不能在“反對國家”的路子中達成。要成功和平穩地培育市民社會的成長,一個有效能的國家政權是必不可少的環境條件,國家機器重構和市民社會發展應該同屬一個互補和協作的過程。在構建制度化調控模式的過程中始終不廢棄傳統組織資源,同時不斷引入更多體制外資源,引入更多治理元素,漸進而穩定地構建現代治理體系。國家和市民社會之間通過制度化的協商和談判來作出和執行政治決定。[7]正如哈貝馬斯所說:“各個平行主體就某項共同關切的公共利益或公共事務彼此協商對話與合作,在公開、公平、平等、開放的原則下參與和管理公共事務,以期達成共識。”[8]
2.擴大公民政治參與,推動民主化進程。把公民和各類新興組織要素通過有序參與吸納到國家治理體系之中,并通過民主的手段,有效平衡各種張力,是破解組織張力、保障穩定的最好辦法。為此,首先要鼓勵社會中介組織的形成和發展,利用社會團體和中介組織的橋梁和紐帶作用,為公民向政府直接進行利益反映提供一種緩沖機制。要改革和完善我國社團和中介組織的成立制度,保障公民的結社自由,保證社團和中介組織的民間性、自愿性和獨立性,取消“掛靠制”,改變社團經濟上依附于企業、有關部門的狀況。其次要培養參與型政治文化,激發公民政治參與的熱情,培養公民的主體意識。要不斷地對公民進行正確、適當的引導,加強民主、自由、平等、人權等現代政治意識、政治思想的教育,努力形成參與型政治文化氛圍,逐步改變對組織、對權力順從型的人格和“安守本分”的臣民文化,提高公民參政議政的意識和能力。最后要逐步實現公民政治參與的制度化。在利益主體多元化的今天,利益表達問題,特別是強勢及弱勢群體的利益表達不對稱是一個突出問題。弱勢群體的政治參與往往不能被容納到政治體系中去,從而只能訴諸于非制度的政治參與表達利益訴求。所以黨和政府要以盡可能快的速度為各種利益群體與個體提供合法而有效的參與手段,努力構建一個程序規范、科學公正、廣泛參與的多元利益表達和政治參與機制;要充分發揮組織作用,增強各類組織尤其是體制內組織的吸納能力,使新興的利益群體通過現有各類組織的組織表達其愿望、實現其民主權利,并逐步規范化、制度化。
3.構建制度化調控機制,消除政治風險。在當前中國國家治理中,制度資源較為貧弱,在這樣的特定情境下,指望制度和法制來解決當下中國的全部國家治理問題不太現實,所以轉型期中國將不得不較長時間面對制度資源相對貧弱的現實,但是要建設現代化國家,制度化調控應作為我們的長期目標。制度化調控是要通過制度構建和法律完善來加強對社會的調控,使其在常態中運行。建立制度化的調控機制,首先要正確界定調控的范圍,即哪些屬于社會權利范圍,哪些屬于國家調控范圍,對于不屬于國家調控范圍內的事務,不能隨意干預。其次要建立健全制度體系,要依法律和制度來治國、治黨,管理和規范組織,在社會組織內部與社會組織之間建立嚴格的章程與法規來協調彼此之間的關系,使各類組織在制度的框架下活動,各種調控在制度的規范下運行,盡量避免調控的領域、模式、手段隨領導人注意力和愿望的轉移而轉移。最后實現高效、民主、制度化的調控還需要執政黨和政府改換舊思維,黨和政府長期以來習慣靠行政手段對社會進行支配、管理和調控,規范化的法律手段和其他制度化調控方式相對不足,所以要用現代政治理念來指導具體政治實踐,積極引導社會調控從組織化為主向制度化為核心、組織與意識形態為輔助手段過渡,從而消除政治風險,擺脫百年來從革命到革命的怪圈,建設出真正意義上的中國的組織方式。
4.推進黨組織現代化,始終引領時代潮流。在革命以及社會主義建設時期,中國共產黨組織體系都獲得了成功,被評價為最有企業管理、工商管理、最富有成效、效率的組織。當前,全面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仍然應當把黨組織自身的現代化建設作為一個重要的戰略目標。推進黨組織現代化,首先,強化黨的現代化意識。從思想觀念和價值觀上把實現現代化作為當前黨的建設的目標取向,內化到黨的建設的方方面面,[9]著力消除以黨治國、高度集權、推崇人治、樂于特權等非現代的封建思想對黨的影響,引入知識化、制度化、科學化和法制化等現代因素,通過不斷的組織變革、理論創新適應時代需要。其次,要加強黨員干部隊伍建設。提高黨員干部整體素質,這是推進黨組織現代化建設的核心。黨員干部不但要具有比較高的思想覺悟,也必須具有比較高的知識和能力素質。要基于價值觀選拔干部,解決好到底為誰執政的問題。不斷提升干部的能力素質,解決好如何更好地執政的問題,通過干部隊伍整體素質的提高來提升黨組織的凝聚力,活化黨組織戰斗力,從而保證共產黨能始終引領時代潮流。再次,要借鑒國外政黨現代化的經驗。善于大膽借鑒和吸納國外政黨建設的經驗,探索現代政黨發展的一般規律,通過總結別國黨,包括資產階級政黨、社會民主黨以及其他共產黨的經驗教訓來研究和解決我們黨的問題,避免重復別國黨以往所犯的錯誤,實現黨從相對封閉向全面開放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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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66
A
1002-7408(2011)03-0012-04
萬雪芬(1980-),女,浙江上虞人,中共杭州市委黨校講師,研究方向:基層黨建、基層民主。
[責任編輯:閆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