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懲罰插上愛的翅膀

　　當今教育大力倡導尊重學生、善待學生，提倡和諧教育的理念，似乎懲罰學生就極大可能違背了教育規范，甚至是違反《教育法》，這讓諸多教育者在實際工作中陷入一種困境：學生犯了錯，到底是“罰”還是“不罰”？筆者認為，作為教育的一種不可或缺的手段，當今教育需要懲罰。懲罰是班主任工作中的一門學問，更是一門藝術。那么，如果要罰，應該怎樣罰？要實現向和諧教育的過渡，“只能懲罰，不能體罰”的觀點，究竟應該如何準確把握？
　　1.案例
　　某小學五年級（1）班有個叫石磊的學生，平時極好動，不定期地總要在班里“鬧”出點兒事。為此，他沒少挨班主任老師的批評。一天，石磊從校外帶來一根三尺多長的竹竿，口里一邊念叨著，一邊揮舞著這根“金箍棒”沖向教室。“啪！”“嘩啦啦！”同學們知道一定又是石磊“捅馬蜂窩”了。果然，教室門上的一塊玻璃被石磊用竹竿捅了一個大洞。鬧出事的石磊興奮勁頓時全無，收拾起竹竿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然而，同學們開始議論紛紛了：“石磊就等著挨老師的批吧！”
　　聽到打碎玻璃聲音的班主任老師來到教室，安排其他同學收拾碎玻璃后把石磊叫到了辦公室，同學們也跟到辦公室窗前想看一下石磊接受“暴風驟雨”式批評的全過程。奇怪的是，這次班主任老師既沒有批評石磊，也沒有說他“屢教不改”，更沒有數落他“不可救藥”，而是微笑著輕輕地問：“犯了錯誤就要勇敢面對，你愿意接受懲罰嗎？”石磊略微怔了一下便急忙點了點頭。這時班主任老師拿出一張紙說：“愿意接受什么樣的懲罰請寫在紙上，然后保存在我這里。到學期末你不再犯任何錯誤時，來我這里把紙條取走，行嗎？”石磊默默地考慮了一會，在紙條上寫下了一句話：“我每天負責打掃班級圖書角衛生，并管理好每一本圖書。”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石磊像換了一個人，每天默默地打掃圖書角的衛生，還細心地把破皮的圖書用紙包好，再沒有發生老師和同學告他狀的現象。學校組織的每月圖書角檢查，五年級（1）班還多次獲得全校第一名。
　　2.案例分析
　　學生是成長中的個體，思想或行為難免不犯錯誤，教師如果對待學生的錯誤只是一味得給予批評或喝斥，就會給學生幼小的心靈蒙上一層陰影——“我總是不行”，進而在思想上產生抵觸情緒——“破罐子破摔”！這樣的教育結局恐怕每一個班主任都不希望出現。到底該怎樣面對犯了錯誤的學生？對于行為好動容易“出事”的學生，教師應該施以什么方式的教育？即使是選擇批評和懲罰，立足點又應該放在哪里？
　　就“教育懲罰”這個問題，教育界存在兩種不同的觀點。英國教育哲學家彼得斯（R.Peters）對懲罰的改造作用提出了質疑：第一，懲罰并不一定具有改造作用，雖然懲罰過后，可能會出現預期的結果，但不一定是懲罰帶來的；第二，懲罰不一定有教育作用，相反懲罰容易導致師生關系疏遠和緊張，妨礙教育的實施。事實上，學校和教師懲罰違反規則的學生，既不是出于改造學生的目的，也不是出于教育學生的目的，懲罰往往會使學生遠離教育。前蘇聯教育家馬卡連柯卻認為，合理的懲罰不僅是合法的，也是必要的。合理的懲罰有助于學生形成堅強的性格，能培養學生抵抗、戰勝誘惑的能力；合理的懲罰能教給學生衡量自己行為對錯的標準，也是激勵學生上進的一種手段。教育者需要堅持“真正的教育需要適度懲罰”作為重要保證的觀念，適度懲罰也應該是和諧的教育懲罰。這種適度、和諧的懲罰套用環保上的一個概念即教育界所倡導的“綠色懲罰”。這種“綠色懲罰”充滿了豐富的教育哲理和人文情懷，能給學生以心靈的震撼，值得我們思考和借鑒。
　　案例中班主任老師的做法盡管敘述得很簡單，但可以從中感悟到他在嘗試“新”的批評教育方式：石磊可以算是“問題學生”，連同學都知道“犯事”后肯定要挨老師“暴風驟雨”式的批評，而這次犯錯誤后，班主任老師沒有當著同學的面直接批評，而是把他叫到辦公室——這樣做首先保護了學生的自尊。接下來，班主任老師沒有用言語數落犯錯誤的學生，而是拿出一張紙讓學生自己選擇接受“懲罰”的內容——這樣的批評不僅學生愿意接受，而且自己樹立了改正錯誤的信心。這種“綠色懲罰”的教育方式，正是目前許多學者在探討“問題孩子”教育時提出的新的批評教育理念——“心靈環保”。
　　3.啟示——現代教育呼喚綠色懲罰
　　懲罰的根本宗旨在于“治病救人”，懲罰的出發點和終結點都是出于愛，一切都是為了愛護學生。懲罰以愛為中心，它不是諷刺、挖苦，讓學生失去前進的動力和勇氣；它要如春風，催人奮進，它要以情動人，要讓學生感受到老師的無私的愛。懲罰不僅僅是指出不足，更要給予學生希望和方向。懲罰中要多一點這樣的勉勵和期望：努力一下，有什么困難不能克服？你能改正，老師信任你……
　　總之，對學生的懲罰一定要做到合法、合情、文明、科學、理性、及時，這樣就既能達到教育的目的，又有利于學生的健康發展。盧梭曾說過：“我們不能為了懲罰孩子而懲罰孩子，應當使他們覺得這些懲罰正是他們不良行為的自然結果。懲罰作為一種教育手段，它的核心應該是真愛和喚醒，而不能去傷害學生心理。”如此說來，綠色懲罰更關注教育的實質——學生身心健康，即德、智、體、美和實踐活動等諸方面的全面發展。“心靈環保”的理念就是呼喚教育工作者在實施教育中要保護學生“幼稚的心靈”，而“綠色懲罰”的教育方式，就是在學生無意犯了錯誤之后，引導學生通過自發的行為主動承擔責任或彌補過失，進而在改正錯誤的過程中逐步培養自己的責任心和自信心。我們目前的教育就要呼喚這種綠色懲罰，以學生個體為中心，以師生之情喚起學生真心的“悔”，使學生感到教師對他的關懷和尊重，最終達到“無為而治”的教育目的。
　　教育懲罰呼喚“綠色”，如果老師們多講究一點懲罰的藝術，多一些巧勁和柔性，多在教育中融入愛的力量，讓懲罰插上愛的翅膀，相信我們的教育會更深入人心，更有生命力，學生心靈的天空會更明朗，自我教育能力也會逐步提高。
　　作者單位分別系山東省淄博市淄川經濟開發區第三小學，淄博師范高等專科學校教育科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