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泉歷史文化精粹》節選(連載•2)

[摘要] 貴州省福泉市歷史悠久，地靈人杰，文化發達，是貴州開發最早的地區之一。福泉是國務院命名的“全國文物先進縣”，是省級歷史文化名城，福泉山被中國傳統文化專委會命名為“中國十大道教文化圣地”。即將出版的《福泉歷史文化精粹》一書將福泉市從周朝末年且蘭國邑至民國時期的平越縣近三千年歷史上有影響的重要人物、發生的重大事件及民族風情、人文和自然景觀等匯集成冊，現將其中重要篇章節錄，以饗讀者。

[關鍵詞]福泉市 歷史 文化 精粹

3、貴州最早的古城#8226;漢遺址楊老竹王城

福泉古代為且蘭國邑，西漢為牂柯郡治且蘭縣，在“漢故且蘭侯邑”的福泉市楊老驛，為何有與夜郎有關的竹王城？城中有二郎祠供奉竹二郎，附近三郎鋪有供奉竹三郎的三郎祠，黃絲鎮街上也有二郎祠。

竹王城在福泉東南二十余公里楊老驛對面山上，依山而建，羊昌河傍城流過。城周長4千多米，城墻為大青石砌成，高4.5米，頂寬3米，殘存約千余米。今存東門城門洞，門洞寬3米，高4.5米，長6米。城內道路寬8尺，由一尺見方青石板鋪成，四通八達。城內宮殿官廡遺址及寺廟民宅遺基至今仍清晰可辯，唐代的留云禪院在明清時改為觀音寺，寺后有蓮花巖，上有“天削芙蓉”摩巖，傳說為明建文帝南遁經此題刻。由于竹王城在京滇古驛道上，清初征云貴，三路清軍會師楊老，城中寺廟民宅多毀于兵亂。康熙間，竹王城中修復了觀音寺、壽佛寺、萬壽宮、文昌宮、城隍廟、二郎廟、武西廟、二郎祠等十余座寺廟宮觀。咸同內亂，竹王城毀，從此逐漸冷落蕭條，至上世紀七十年代，成為竹王城生產隊，今為竹王城村民組。

元鼎六年（公元前111）漢武帝滅且蘭，開牂柯，夜郎侯投降，天子賜其王印。夜郎封王，驕恣自大，降而不順，被都尉唐蒙斬首并奪其印綬。“夷僚咸以竹王非血氣所生，甚重之，求為立后”，牂柯太守吳霸奏聞，天子乃“封其三子為侯，死配食其父”。漢成帝河平中（公元前28年——公元前25年），大將軍王鳳薦智勇雙全的陳立為牂柯太守，陳立到任后，智斬逆叛朝庭的夜郎王興。興的老丈人翁指及興子邪務收集殘兵，迫脅旁近22邑復反。陳立審時度勢，恩威并舉，平定了翁指及邪務的叛亂，至此，稱雄二百五十余年的夜郎國滅亡。戰國時夜郎立國之初，曾將牂牁 國君及其親族遷居且蘭，便于控制。陳立深知竹王后人不服，還會等待時機造反，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于是，在郡治且蘭邑旁筑城，將竹王后裔親族遷居城中，便于就近監視控制，一旦有情況可迅速鎮壓，這便是且蘭故地福泉楊老竹王城的來由。年代的久遠，隨著時代的變革，竹王后裔的遷出移居他處，他們仍不忘老祖宗竹二郎竹三郎，立祠以祭祀，福泉境內有多處夜郎遺跡竹二郎、竹三郎祠也就不足為奇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有的專家認為楊老竹王城建于明洪武時期，為京滇古驛道上楊老驛城。明初建平越衛城時，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再建一座長度基本與平越衛城相同的竹王城，楊老驛城建于洪武初，周長長三里余，兩座城池同時存在。有的專家認為竹王城建于清初，這就更不可能。二十多年前城內居民在廟基上種自留地時，挖出一塊奠基石，碑面左上刻“重修二郎廟”小字，正中刻“奠基”兩大字，右下刻“崇禎元年某月某日”，奠基石現存該居民家。二十多年前我們去竹王城時親見，竹王城更不可能建于清初。且蘭城是否就是竹王城？竹王城應該是漢故且蘭城，即且蘭國邑。且蘭滅國后，大部分且人在其新頭領的帶領下，或西進，或南遷，離開了且蘭，小部分且人留下與夜郎親族、土著人融合，時間一長，后人只知竹王不知且蘭，故將且蘭城稱為竹王城了。

楊老竹王城是貴州僅存的漢代古城遺址，也是貴州古夜郎文化的大型遺跡，現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竹王城屢建屢毀，風風雨雨二千余年，其城垣之長，規模之大，連明清時貴州大部分府州縣城的城垣都望塵莫及。

4、佛教傳入第一人牛騰與留云禪院

楊堅奪取北周政權，建立隋朝。開皇三年（583）將南牂柯郡改為州，領牂柯、賓化二縣，州治為新設之牂柯縣，將原南牂柯郡治且蘭縣（福泉）改稱賓化縣，結束了今福泉稱且蘭一千五百余年的歷史。賓化縣轄地在今貴州北抵甕安草塘，南盡羅甸，西括清鎮，東過凱里。唐高祖武德三年（620）建牂州，領縣三，州治稱建安縣（在今甕安余慶間之草塘鎮），分原牂柯縣東部新建一縣（今黃平施秉），賓化縣（福泉）仍舊。時有牛騰被貶為建安丞，他在牂州三縣傳布佛教，是有史記載佛教傳入貴州第一人。

牛騰，字思遠，唐初散大夫、郟城令。為侍中中書令、河東侯裴炎外甥。牛騰未弱冠即明經擢第，選右衛騎曹參軍，沉靜寡言，少挺異操，賢能干練，深受裴炎器重，讓其參與朝庭政事。他清儉自守，德業過人，王勃等唐初四才子皆出其門下，又精于佛學，志存布教，自稱布衣先生。裴炎遇害，牛騰亦受牽連，被與裴炎有仇的御史中丞崔察參劾，武德四年（621），貶為牂州建安縣丞。

牛騰性素秉誠，篤信佛教，雖已為官結婚，如同戒僧。建安任上，口不妄談，目不妄視，言行無偽。又請牂州剌史謝龍羽在各縣修寺廟，建道場，大力傳播佛教。牛騰在建安任職僅三年，詔書官復原職，宰數邑仍取一人之俸，清廉如此。后棄官潛心鉆研佛學教義，成為唐代有名的佛學家。

百姓官吏漸受其影響，皈依教化，信士頗眾。人們在亂世中尋求平安，于苦難中尋求解脫，佛教的教義正好迎合人們的這種思想，由于牛騰的布教，為佛教在貴州的發展奠定了基礎。賓化原為牂柯郡治且蘭縣，從基礎的發展和規模遠遠早于新置的建安縣，距建安僅百多里，受牛騰的影響較大。由于年代久遠和史籍的湮滅，從只言片語中知道，唐代在楊老竹王城中建有留云禪院，在南鄉建有高峰寺，可見受其影響頗深。

楊老竹王城中，從大十字街朝下走，地稍平，這里是觀音寺的遺址。觀音寺為竹王城中十多座寺廟道觀祀祠中規模較大、地理位置適中，風景綺麗的一座寺廟。觀音寺為四合院建筑，前為山門，有前后院，前院正殿供奉觀世音菩薩，左右廂房為香客進香休息及僧尼講經說法之所，后院為香廚禪房，后院后為后花園，花園中有石筍十數根，高數丈，連成一片，景致尤佳，俗稱蓮花巖。石筍上多摩巖題刻，下有“金盆漏米”等勝跡。

楊老是古代京滇驛道必經之地，明洪武二十一年（1388）設楊老驛并建驛城，萬歷時都清守備駐楊老，楊老驛對面的竹王老城逐漸繁華熱鬧起來。明末清初，三路三十萬清軍會師楊老堡，竹王城中遭到破壞。康熙中，修復了竹王城中關帝廟、城隍廟、武西廟、川主二郎廟、壽佛寺、觀音寺、萬壽宮、文昌宮、竹王二郎祠等寺廟。清咸豐年間，農民起義軍多次占領竹王城和楊老驛，竹王城中民居寺廟全部毀于兵火。光緒后，僅修復觀音寺等幾座寺廟，竹王城逐漸蕭條。解放后，觀音寺陸續被當地村民拆作它用，1983年，最后一棟廂房被生產隊賣給農民拆走，觀音寺蕩然無存，僅存寺后蓮花巖上的幾處摩崖石刻。

竹王城即西漢前的且蘭國邑、漢牂柯郡治且蘭城。佛教在唐代由牛騰傳入牂柯地區（今福泉），觀音寺的前身是唐代的留云禪院，經宋元至明初才改為觀音寺，竹王城中的唐代留云禪院是福泉境內最早的寺廟之一。

（未完#8226;待續）

參考文獻

《后漢書西南夷傳》、《華陽國志》、光緒《平越直隸州志》、《福泉文物志稿》

常璩《華陽國志》、唐《牛肅紀聞》、光緒《平越直隸州志》、民國鄒岳卿《陳黃氏歷史述碑》

作者簡介

王永祥，原貴州國畫院副書記，兼副秘書長，二級美術師，福泉市三豐文化研究會會長。

周津林，原貴州省圖書館古籍部副研究員。

王永明，貴州省福泉市文物管理所所長，副研究員，全國先進文物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