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稅的OECD實踐經驗與啟示

【摘要】闡述了環境稅研究領域中比較盛行的“雙重紅利”理論，總結分析了OECD國家以“雙重紅利”理論為導向的環境稅改革實踐。依據中國國情，探討我國在“雙重紅利”理論背景下建立環境稅體系，以完善現有稅制的限制和可行性，據此并結合OECD國家經驗對我國構建環境稅體系轉移勞動資本稅負提出建議，以促我國環境稅的發展。

【關鍵詞】環境稅 雙重紅利 OECD經驗

一、環境稅基本理論

環境稅，是指與環境有關強制征收的稅，其稅基包含廣闊，有能源產品、機動車輛、廢棄物、可計算或估算的排放物和自然資源等。上述定義是一個十分寬泛的概念，基于廣闊的稅基，環境稅又有許多不同的定義，如能源稅、車船稅、燃油稅、碳稅及廢棄物處置稅等等。

環境稅的“雙重紅利”，指“綠色紅利”和“藍色紅利”，“綠色紅利”是環境稅可以有效治理污染，達到保護環境的目標，“藍色紅利”是實現非環境目標，旨在降低超額稅收負擔，它是利用環境稅的收入降低現存其他稅種對市場中的資本、勞動等生產要素的扭曲作用，從而提高經濟效率等。在對環境稅“雙重紅利理論”的深入研究中，Goulder（1995）把“雙重紅利”劃分為弱勢和強勢雙重紅利，其中弱勢雙重紅利是在環境稅收入減輕其他扭曲性稅種的稅負帶來的福利水平高于原有的扭曲性稅收時獲得的，強勢雙重紅利是指環境稅不僅可以改善環境還能提高現行稅制的整體效率，從而提高整體福利水平。除此之外，學界認為環境稅還存在著其他的雙重紅利理論，比較典型的是就業雙重紅利和分配雙重紅利，就業雙重紅利即是當環境稅收入用于減少勞動稅負，使得勞動成本降低，就業機會增加；分配雙重紅利是如果將稅收用于降低低收入群體的稅負時，會實現收入公平從而達到分配雙重紅利。

二、OECD環境稅政策和經驗

依據雙重紅利理論，OECD成員國在20世紀90年代先后進行了環境稅改革，現對幾個國家進行簡要的稅制改革介紹：

丹麥：自1994年開始對其能源稅體系進行不斷的調整，主要目的是把勞工稅的份額轉給自然資源和污染，使得稅收收入從所得稅和勞動稅向環境稅轉移。改革效果是使得1994—1998年間的邊際所得稅降低8%—10%，引入新的綠色稅收入達到120億丹麥克朗。

瑞典：1991年開征硫稅后，使石油燃料的硫含量降低至低于法定標準的50%，輕油的硫含量也低于0.076%（規定界限是0.2%）。稅法刺激使用燃料的工廠采取措施，消減污染排放。該改革明顯降低了所得稅收入，減少部分是由新開征的環境稅收入來補償。其效果是環境稅收入達150億瑞典法郎，GDP中6%的重新分配有1%來源于環境稅。

挪威：措施是用增加的環境稅收來平衡其他稅收相同數量的減免，它從1991年實施CO2高額稅收，使得其二氧化碳排放量在1990—1992年期間降低了5%。挪威在實施環境稅的同時，相應減少其他方面的稅收，以使企業不至于負擔過重，而影響其競爭能力和發展。

芬蘭：1990年開征碳稅，隨后逐步進行綠色稅制改革。碳稅的邊際額不斷增加，征稅范圍也不斷擴展（從化石燃料到其他燃料，對電力征稅等），執行新的垃圾填埋處理稅（1996年）。芬蘭降低所得稅和社會保險費，利用增加的綠色稅收來彌補對勞動要素征稅收入的減少，以間接降低失業。一個數據是，1997年所得稅和和勞動稅減少5.6億，一部分被新的生態稅和能源稅所抵消。

表1顯示了OECD中歐洲國家環境稅雙重紅利實踐效果，可以看到OECD都實現了第一重紅利——環境保護，第二重紅利則中不管是從長期還是短期就業紅利均得到實現，投資紅利在短期沒有得到實現，但是在長期可以實現。

表1OECD國家環境稅雙重紅利效應實踐效果分析單位：%

項目CO2排放量變化就業變化企業投資變化

社保支出循環-7.991.040.24

其他循環-12.100.05-0.16

短期（小于10 年）-6.020.44-0.42

長期（大于10 年）-13.080.970.48

北歐國家-11.031.07-0.03

歐洲國家平均變化-9.400.71-0.14

資料來源:Patuelli，R.，Nijkamp，P.，Pels，E.，2005. Environmental tax reform and the double dividend: A meta-analytical performance assessment.Ecological Economics 55，564-583.

OECD成員國的研究表明，通過征收環境稅，降低所得稅和勞動稅，可以實現GDP的增長，降低失業率，表明環境稅是一個可以實現“雙重紅利”的稅收政策。

三、OECD國家環境稅政策實現“雙重紅利”帶給我國的啟示

（一）我國環境稅收實現“雙重紅利”制約因素

首先，是我國的稅制結構限制。我國的稅收體系以流轉稅為主體，所得稅類占比例偏低，一個例子是，2004年個人所得稅占總稅收比重為近年來最高，但也僅是19%。因此，稅收的扭曲性稅收在我國的稅收體系中比重不大。其次，我國勞動力的供給彈性低，社會保障體系不完善。我國剩余勞動力數量相當龐大，勞動供給彈性很低，對勞動力征稅產生的稅收替代效應低。我國由于社會保障體系建設欠缺，覆蓋面窄，保障水平低，由環境稅導致的工人福利損失難以得到有效彌補。最后，我國的稅收體系中環境稅收結構需要調整。根據北大林肯研究中心（2009年）公布的數據表示，2007年我國與環境相關的稅收達到5956億元，與OECD國家相比，已經遠遠高于他們的平均水平。我國環境稅收入可觀，然而結構不盡人意。2007年我國稅收中與交通燃料相關的稅收僅占環境稅收的10%，遠低于OECD國家的64%這個比例。環境稅收入在能源煤炭電力等比重高，但他們又獲補貼，降低了環境稅收的限制粗放型消耗性生產模式的作用。相比較而言，OECD國家現在的這些對能源等征稅已經不到10億美元。在我國的機動車輛稅收入中，一次性稅收入很高（1623億元），而循環稅收入很低（僅68億元）。

（二）OECD國家的環境稅收“雙重紅利”實踐的啟示

基于雙重紅利理論，根據OECD國家的環境稅改革經驗，我國可以把環境稅的設計與整體稅制改革相結合，以充分發揮環境稅收制度的環境保護作用和整體稅制優化進而促進經濟發展的“雙重紅利”效應。

1.建立環境稅體系

（1）調整現有與環境相關的稅種結構。我國的垃圾處置和交通燃料等方面稅基很寬，可征稅的行為很廣泛，但這部分卻沒有納入到稅收體系中來，無形中降低了我國的稅收。除此之外，機動車輛的循環收入也偏低，不符合環境保護的要求。一個可行的做法是，在對能源資源征稅的基礎上，降低對這些行業的補貼，使得該行業尋求綠色發展，而不是一邊納稅一邊補貼。同時，發揮新開征的燃油稅環境保護的作用，降低機動車輛一次性稅征收幅度，適當提高循環稅的征收。這樣一方面通過征稅規范納稅人行為，加大了治理和保護環境的力度，另一方面，使得經濟效率提高，改善以前有稅不征，邊征邊補，一次性稅征收過多等經濟效率低下的怪圈。

（2）“費”改“稅”，征收排污稅。我國的排污費一直以來都發揮著特定環境稅的作用，但由于其征收范圍狹窄、收費標準偏低，且不是法律意義上的稅收，難以真正發揮保護環境合治理環境的作用，排污“費”改“稅”是歷史必然。稅制設計上，排污稅應該主要以污染的排放量和濃度為標準，稅率隨著治理環境的邊際成本的變化而變化，具體應下放給地方政府根據各地實際情況來制定。

2.稅收負擔從資本和勞動力向污染行為和資源使用行為轉移

基于可持續發展觀，我國應該促進社會保障體系的健康發展和完善，為開征環境稅提供完善的社會福利體系支撐。針對勞動力，其供給彈性隨著我國三大產業的細化和擴大會逐步提高，在正值我國整體稅制改革期的現在完善和建立環境稅體系，可以減少稅收的震蕩，保持經濟的穩定發展。同時，環境稅旨在對污染和資源征稅，與此同時降低所得稅負，可以促進稅收負擔的轉移并逐漸定型。

參考文獻

[1]楊金田，葛察忠.環境稅的新發展:中國與OECD比較[M].北京:中國環境科學出版社，2000.

[2]劉曄，周志波.環境稅“雙重紅利”假說文獻述評[J].財貿經濟，2010，(6).

[3]蔣海勇，秦艷.發達國家環境稅實施中出現的問題及啟示[J].稅務與經濟，2010(4).

[4] 付伯穎.論環境稅“雙盈”效應與中國環境稅制建設的政策取向[J].現代財經，2004，(2).

作者簡介：吳洋陽（1989-），女，湖北黃岡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財政稅務學院，研究方向：稅收政策。

“本文中所涉及到的圖表、公式、注解等請以PDF格式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