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舍鋼琴奏響天下

2011年深春時節，夜宿鋼琴之鄉洛舍鎮，十里水網蛙如鼓，運河槳聲此起彼伏，但仍然蓋不了叮叮咚咚的鋼琴調音聲。在音質、音色、音量的變化中，我們仿佛感受到鶯鳴深谷的清幽，雨打芭蕉的嘈雜，金戈鐵馬般的雄壯，情人訴說般的柔情，太美妙了！

洛舍，浙北德清縣的一個水鄉小鎮。如今，鎮里人在家門口辦起了46家鋼琴及配件廠，從業人員2000人，其中專業技術人員200余人，年產鋼琴超過3萬架，占全國總產量的十分之一。中國農民制造的鋼琴已經奏響世界各地。

中國農民造鋼琴的童話年代

20世紀80年代，中國農村鄉鎮企業如雨后春筍般蓬勃發展，沖擊著中國農民的傳統觀念，離開長期束縛他們手腳的土地，跑起“三江碼頭”，盤算起那種能夠迅速增加口袋里金錢的產業。

洛舍農民王惠林，見各地轟轟烈烈地辦廠，為找不著項目而焦急。他來到200公里外的上海，找上一位姓馮的朋友：“上海大地方，看有沒有適合我們洛舍做的企業？”一杯老酒下去，話語多了，馮說：“掙錢要從小孩老人頭上想辦法，你們不如辦一家玩具鋼琴廠，投資不大，工藝簡單，銷路又不會差。”老王想，鋼琴這東西可以考慮，市場上鋼琴奇缺，于是說：“鋼琴倒不錯，憑票供應。玩具鋼琴小搞搞，不過癮，要搞就要搞大的。”

王惠林本是鎮上一家玻璃廠的領導，辦廠的套路懂得一些，他立刻進行國內外市場調查。通過調查他發現，日本等經濟發達國家家庭鋼琴占有量達到20%至27%，中國有2億多戶家庭，以后經濟發展了，家庭富了，就是10%的家庭買得起鋼琴，這個市場份額就大得不得了！他把這個想法向鎮領導匯報，領導當即拍板，湖州鋼琴廠的牌子就這樣張羅起來了。

消息傳出去，在百里水鄉的湖州議論開了：“不知鋼琴為何物的農民伯伯造鋼琴是不是太夸張了？”“做胡琴、做笛子還差不多，做鋼琴，錢花了，連哭的調子都沒有譜了。”這話王惠林聽在耳朵里，他笑笑說：“怕什么？外國人能造的東西，中國農民就造不出？”他有他的辦法，第二次去上海。找著姓馮的朋友說：“戲臺子搭起來了，現在該是你幫我把這臺戲唱起來了。”姓馮的朋友找上海鋼琴廠去了，1985年1月21日這一天，何水潮、包悅新、陳寶福和鄭文標這四位上海鋼琴廠的技術人員被請到洛舍來。王惠林當場先給每人1萬塊錢作為生活保證金，那個時候，鎮上工人一個月平均工資才40元。

于是，在運河旁的洛舍鎮幾間陳舊的農舍里，有一群農民造起鋼琴來了，有的打外殼，有的拉鋼絲，有的噴油漆，叮叮咚咚，一雙雙粗手像模像樣地擺弄起琴鍵。

鋼琴是意大利人巴爾托洛奧·克里斯托發明的，他的第一架鋼琴造出千多年之后，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一個東方古老的國度里，有一群農民，憑著他們的執著和智慧，要繼承并發展他的事業了！

到了1994年，中國市場化的初期，洛舍鎮這批辦廠的勇士，面對市場大潮，有些迷糊了，特別在管理上出現一些毛病，湖州鋼琴廠解體了。但經9年的打拼，這家鋼琴廠為洛舍培養了一大批鋼琴的技術、管理和銷售人員。現在，洛舍最好的調音師之一高月明就是初期從上海來的鋼琴師傅包悅新的徒弟。高月明等人的徒弟們現在仍然活躍在洛舍各家鋼琴民企的調音車間。王惠林創辦的湖州鋼琴廠猶如一個“母體”，在洛舍像“老母雞孵小雞”那樣辦起了40多家鋼琴廠，如今王惠林掌門的中德利也是其中之一。

“拼”出來的過硬品質

進入上世紀90年代以后，洛舍從一家鋼琴廠，竟然發展到幾十家鋼琴廠，洛舍農民制造的鋼琴源源不斷地流向市場。然而，當時被人議論得最多的是鋼琴的質量問題。有人竟把洛舍鋼琴比做城市里地攤上的衣服：數量不少，質量低下，價格低廉。

所以那時候，一些鋼琴經銷商一聽洛舍鋼琴的名字，就搖頭將它拒之門外，讓洛舍鋼琴企業很沒有面子。

還有一個問題也讓他們很糾結，就是企業與企業之間為了爭取客戶，競相壓價，一臺價值上萬元的鋼琴，10家企業10種價，弄得買家無從下手。最后企業實際到手的利潤少得可憐。有人就說，造一臺鋼琴不如養一頭豬賺錢。

洛舍鋼琴面臨的這些問題，使得一些有一定規模的鋼琴企業掌柜者開始反思，直到幾年以后的今天，我們在洛舍聽到最多的話就是：“我們不追求數量多少多少，而是要在鋼琴的質量上如何提高品質。”進入21世紀，洛舍鋼琴企業數量穩定在40多家，鋼琴量和質均有了保證。

海爾鋼琴公司主攻工藝更為復雜的三角鋼琴，還聘用老外當技師。華譜的老總姚小林告訴我們，為了提高品質，他們引進新設備新工藝，裝備了先進的數控設備。除此還要培養懂鋼琴原理和技術的人才。他說，一架鋼琴有幾百道工序，單機芯就有8000多個散件。所以不是一般員工可以擺弄的。鋼琴的質量高低完全看你的各道工序到不到位，比如鋼琴的外貌，還有鋼琴聲音的色彩、聲音的純凈度、聲音的質感、聲音的敏感度等等，技術好與差，這些方面每個品牌的鋼琴都有較大的區別。還有鋼琴的觸感，包括機械的反應速度、落鍵的輕重、落鍵的深度等方面也有不同。鋼琴整體的制造水平，包括鋼琴外觀、烤漆的質量、機械的精度等等，對鋼琴的品質都有很大的關系。筆者問：“你們是如何培養職工的呢？”他說：“非常重視。以我們華譜來說，我們的職工很多都是從1984年過來的，已在鋼琴業干了20多年，我們有位姚姓師傅，他外殼木工制作水平就非常高。夫妻倆一月的收入就有萬元左右。要管理好這些人才，就必須做好一對一的思想工作。比如打模車間有位職工，認為車間主任抓質量是和他過意不去，工作比較散漫。發現問題后，我馬上找上門，與他說鋼琴質量關系到企業生存的道理。經過細致的思想工作，這位職工思想疙瘩解決了，做活就認真了。”

高質量才會有高效益。2003年9月，浙江德華鋼琴公司與廣州珠江鋼琴集團有限公司合資成立“珠江德華鋼琴有限公司”，合作組建新公司后成功開發了“羅賓自動演奏琴”，不僅形成各式鋼琴及外殼配件等3萬臺（套）的年生產能力，而且在質量上有了長足的提升。

由于洛舍鋼琴質量有保證，去年12月14日，杭州的一位朱先生來到華譜鋼琴廠，指定要購買洛舍鎮在杭州舉辦“百架鋼琴奏杭城”活動時的那架舞臺演奏鋼琴，最后，朱先生掏出8萬元美滋滋地把鋼琴運回了家。在鋼琴節期間，洛舍鎮許多鋼琴企業老總的辦公室電話頻頻響起，讓老總們忙得不亦樂乎：“這段時間除了杭州人前來咨詢外，一些住在杭州的臺灣人也詢問洛舍鋼琴的情況。”海爾鋼琴公司經理王惠忠說，“就在幾天前，杭州人已從我這里購買了4臺鋼琴。”

企業的進步，政府的引導，使洛舍鋼琴有了新的面孔，洛舍鎮黨委書記王有娣講出了心里話：“10年前，我們顧慮業內的領導、專家，甚至鋼琴經銷商來洛舍，因為我們沒有底氣，擔心他們看出了問題之后，影響洛舍鋼琴的聲譽。現在我們毫無顧慮，巴不得大家親眼目睹洛舍鋼琴的整個生產流程。”去年，中國樂器協會理事會理事長安志一行來到洛舍鎮參觀考察。當他仔細考察了一家家洛舍鋼琴廠后，由衷地說：“眼見為實，洛舍鋼琴與我原來的想象不一樣，洛舍鋼琴產業有基礎也有前途，中國樂器協會一定全力支持其發展。”

走出浙江 奏響世界

2010年10月23日，古老的京杭大運河載著一批“鋼琴新娘”，出“嫁”到杭州，開啟德清融入杭州之旅。下午2點30分，一百臺洛舍生產的鋼琴在杭州西湖文化廣場排成幾排，一百臺鋼琴前一百雙中小學生靈巧的手指，在潔白的琴鍵上上下翻動，發出美妙的聲音，震動了偌大的杭城，省市媒體連番報道盛況，用最美的詞、最美的畫面來反映這次洛舍鋼琴文化節。自此，洛舍好事一樁接著一樁：

11月2日，這天秋高氣爽，我國著名鋼琴家、全國政協委員劉詩昆先生風塵仆仆趕到洛舍，就往一家家鋼琴廠里跑。這位老藝術家說，他在這里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在20多架剛下線的新鋼琴上，老藝術家用時而高昂、時而低回、時而歡快、時而激越的旋律彈奏，琴聲激蕩著洛舍的村民，藝術家自己的心也隨著優美的琴聲、歡樂的旋律激蕩了，他有些難以自制了，欣然在紙上寫下感受和祝詞：“拉奧特鋼琴，讓音樂永遠動聽。”

12月23日著名鋼琴演奏家郎朗在成都和琴童、琴迷們一起彈奏一架產自洛舍的“拉奧特”鋼琴之后，欣然題詞“十年拉奧特，真情永不懈”，祝賀樂韻公司成立10周年。

隨著鋼琴泰斗和鋼琴王子的認可和贊賞，洛舍鋼琴名播四方。

上海世博會生命陽光館，有一架潔白琴身、橘紅色琴箱、金色琴腳的九尺三角鋼琴被擺放在該場館入口處。這架特制的鋼琴就是由洛舍杰士德鋼琴有限公司提供的，除了被確定為上海世博會生命陽光館指定用琴外，還成為該場館的永久陳列品。胡錦濤總書記參觀世博會時，著名盲人鋼琴演奏家孫巖就用這架鋼琴為總書記彈奏，總書記與孫巖握手的照片，背景也就是這架鋼琴。

洛舍鋼琴進入世博會還有個動人的故事：根據合同要求，杰士德公司要制作一架純白色、標有上海世博會和生命陽光館標志的九尺三角鋼琴，且必須于3月15日前擺放在生命陽光館內。然而一開始，杰士德公司就遇上了難題。盡管這類產品早已是杰士德公司的常規產品，但九尺三角鋼琴是舞臺演奏琴，在鋼琴中屬于高檔產品，通常生產一架這樣的鋼琴需要45天左右，而這次規定的時間只有33天，又正逢春節期間，時間緊加上純白色鋼琴在制造工藝上要求很高，特別是為世博會制造鋼琴，更需要精工細作。對于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總經理鮑海爾立下“軍令狀”：一定按時保質完成任務。在簽下合同的第二天，鮑海爾立即召開了動員會，挑選５名從業均在８年以上的優秀技術人員參與制作。他還在選材上精益求精，從鋼琴的關鍵部件音板到近9000個鋼琴所需零件均是親自挑選。經過33天的奮戰，一架通體潔白、高雅亮麗的九尺三角鋼琴如期送達生命陽光館。著名盲人鋼琴演奏家孫巖在現場演奏后，對這架鋼琴贊不絕口，并一再對杰士德公司表示感謝。日前，由杰士德鋼琴有限公司生產的世博鋼琴在北京慈善義拍，最終以990萬元的高價落槌。洛舍鋼琴更加聲名遠播。

奧地利是音樂之國，曾經涌現出多少國際音樂大師。2010年3月18日，奧地利克拉維克鋼琴制造公司與浙江樂韻鋼琴公司合作簽約儀式在洛舍鎮樂韻公司音樂廳舉行。克拉維克鋼琴是奧地利一個具有百年歷史的鋼琴品牌，品質享譽世界。樂韻公司與克拉維克鋼琴制造公司合作生產世界名琴不是偶然的，這是洛舍鋼琴發展后的水到渠成。正如克拉維克鋼琴制造公司總裁恩文·羅格所說：“在中國經過長時間的考察，我們認為無論生產的規模還是產品的質量，樂韻公司是最佳合作伙伴。”樂韻公司總經理章順龍告訴我們：“與克拉維克這樣的公司合作一直是我們追求的目標，通過合作不僅把國際最好的鋼琴制造技術帶入樂韻公司，還能引進國際鋼琴制造業先進的管理和營銷模式，引領樂韻公司踏上更高的臺階。”

去年克拉維克鋼琴正式進入中國，在中國最繁華的商業大都市上海成立了自己的銷售公司：上海克拉維克樂器有限公司，樂韻鋼琴占51%股份。克拉維克鋼琴制造公司將把國際最好的鋼琴制造技術帶入樂韻公司，雙方合作生產高品質的克拉維克鋼琴。如今，洛舍鋼琴產業有資格、有能力開拓新的更廣闊的天地。樂韻公司現在已經從奧地利引進了新的技術和新的管理措施。生產世界名琴是洛舍鋼琴產業走向品牌之路的新起點。

如今，洛舍的鋼琴已出口歐洲、東南亞、南北美洲等10多個國家和地區。

洛舍人的鋼琴夢

一直以來，洛舍鎮歷屆黨委、政府都把鋼琴產業作為一個文化品牌來做，孕育了當地獨特的鋼琴文化。

從2001年起，洛舍鎮已舉辦了6屆鋼琴文化節。2011年洛舍鎮提出打造“中國鋼琴音樂谷”的理念。

隨著杰士德公司的那臺高檔的九尺三角鋼琴拍出高價，盲人鋼琴家孫巖來到德清，并舉行了一場獨奏音樂會。開始的時候，舉辦單位有些保守，看慣了越劇地方戲，聽慣了笛子、胡琴等民樂的觀眾怕是對于洋樂器不大感興趣，800個座位可能坐不滿。可是音樂會還未開始，一批批觀眾，早在門口排隊了，當大廳里響起莫扎特奏鳴曲KV.311第三樂章和舒伯特即興曲OP.90 NO.3時，全場鴉雀無聲，特別是莫扎特奏鳴曲一結束，全場掌聲雷動，感動了這位鋼琴演奏家，他一次次起來向觀眾鞠躬致謝。事后孫巖說：“說實在的，來之前曾有疑惑，這里畢竟是個縣，開鋼琴演奏會有聽眾嗎？而事實上這里的人讓我感動，我走了許多地方，如此高雅的聽眾還不多見。”從賣琴到賞樂，洛舍人的鋼琴夢正在延伸。

音樂是全人類的，西樂和國樂這幾年不斷地融合和衍化。

我們來到樂韻公司的鋼琴檢測中心大樓，這里有全國農村第一家專門的、標準的音樂廳。音樂廳是去年10月份建立的，有500多個座位。在這個藝術殿堂已經舉行過四次大型活動，每次活動的主題都是鋼琴演奏。音樂廳的中心，有架巨大的三角拉特鋼琴。章順龍對我們說，鋼琴之鄉要培養一大批鋼琴人才。接著，他要建立一所鋼琴藝術學校，為祖國多培養鋼琴演奏人才和制造人才。他說：“建立農村的音樂廳只不過是實現我的鋼琴夢的一部分。”□

Luoshe Town: Giant Piano Maker in Rural Zhejiang

By Fang Yixin， Zhang Lei

Luoshe， a small river town in Deqing County， Zhejiang Province， is famous for its piano-manufacturing industry. The 46 manufacturers of piano and parts combine to make more than 30，000 pianos per year， accounting for ten percent of the national total.

The first chord of the piano-making industry was made in the 1980s when rural entrepreneurs were coming out at full blast to get rid of poverty by setting up factories and marketing their products throughout China.

Wang Huilin， a farmer in Luoshe， was eager to set up a new factory. A manager of a glass factory in town， he wanted a new project to which he could devote his energy and money.He went to Shanghai about 200 kilometers from Luoshe and consulted a friend. The friend surnamed Feng suggested toy piano as a possible choice， stating children and elderly people were probably best consumer groups in China.

Wang Huilin considered the suggestion but wanted to make bigger pianos for adults. After a market research， he realized that more than 200 million families in a richer China in the future would be a huge market for pianos. Wang wanted something big. With the support of the town leaders， he set up a piano making factory whose title contained the name Huzhou， a central city in northern Zhejiang under which Luoshe Town is only a small part.

On January 21， 1985， four technicians from Shanghai Piano Factory arrived at the new Huzhou Piano Factory. Wang Huilin paid them each 10，000 yuan in cash as compensation. At that time， a factory worker in town earned about 40 yuan a month. 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technicians from Shanghai， a group of farmers began to make pianos in a few huts on the Grand Canal that connects Hangzhou in the south and Beijing in the north.

The factory fell apart in 1994 when market economy in China was beginning to take shape. The 9-year-old factory produced a fleet of professionals in Luoshe: production managers， technicians， and sales people in addition to the skilled local laborers. And these people started their own piano-making businesses. Nowadays， Luoshe boasts a total of 46 manufacturers of pianos or piano parts. They compete with each other and they work together to turn Luoshe into a piano-making powerhouse of China.

Competition has given these manufacturers painful moments. In order to survive the cut-throat marketing moves， many piano makers in the early days offered lower prices. But they have adapted to market economy. They have learned how to enhance quality and make good pianos. Since the beginning of the new century， the 46 manufacturers， all the survivors of the fierce competition， have run stable business operations.

Huapu Piano， a major brand in Luoshe， is a perfect example of how a piano maker in rural Deqing survives and grows. It has introduced edge-cutting equipments for its production process. Hai’er Piano， a maker of grand pianos， has foreign experts as their technicians looking after a few hundreds of technical steps and thousands of parts.

“Ten years ago we were most reluctant to invite leaders， experts and dealers to Luoshe to look at our manufacturing facilities for fear that they might see our problems. Nowadays we never hesitate to invite anyone to visit our piano makers. We want everyone to see how we make pianos，” says Wang Youdi， CPC chief of Luoshe Town.

An Zhi， director of China Musical Instruments Association， speaks highly of the piano makers in Luoshe after a field study.

Aware of the importance of their brands， piano makers of Luoshe go all out to make their names in the world.

When J-sder Piano Company in Luoshe received the order for making a white grand piano for the Life Sunshine Pavilion at World Expo， Shanghai within 33 days， the company knew it was a great opportunity and a great challenge. It usually takes about 45 days to make such a grand piano. But the company was given only 33 days. It meant they had to work through the Spring Festival if they were to deliver it before March 15， 2010. Bao Haier， CEO of the company， handpicked 5 technicians to make the piano. Bao himself examined each of the nearly 9，000 parts to ensure the highest possible quality.

The piano was placed in a conspicuous spot near the entrance. Everyone stepping into the pavilion would see it. When President Hu Jintao came to visit the Life Sunshine Pavilion， pianist Sun Yan， who was blind in both eyes， played on the piano. A picture in which Hu shakes hands with Sun shows the piano in the background. On November 28， 2010， the piano was auctioned off for 9.9 million for charity in Beijing.

Nowadays， some world brands outsource the making of their pianos in Luoshe. The local piano makers regard it as an opportunity to further enhance their position in the world.

And Luoshe wants more than making pianos. Since 2001， the town has held six piano festivals. In 2011 the town came up with the idea of turning Luoshe into a piano music valley of China.

Sun Yan， who played piano on the opening ceremony of Shanghai World Expo on May 10th， staged his solo concert in Deqing County. Sun had misgivings about holding a solo performance at a rural town and worried that the 800-seat concert hall would probably be half empty. After the show， Sun said he highly appreciated the facilities and the audience who knew how to listen and how to applaud.

Yueyun Company that makes about 4，000 pianos a year now has a 500-seat concert hall at its piano inspection cen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