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精神損害賠償法律制度研究

摘要：隨著人們對精神權益關注度的提高，我國刑事精神損害賠償法律制度的缺失越來越受到人們的質疑。以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的理論界定為先導，可以從我國現行法律入手剖析我國禁止這一制度的根由，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我國應設立刑事精神損害賠償制度的主張和一些建議，以期使我國刑事精神損害賠償法律制度日趨完善。

關鍵詞：精神損害；精神損害賠償；刑事精神損害；非財產損害

中圖分類號：DF6 文獻標志碼：Ａ 文章編號：１６７３－２９１Ｘ（２０11）20－０312－03

隨著人類文明程度的不斷提高，人們對物質滿足的追求已逐漸上升至精神層面，精神性權益受到越來越大的關注，這也對運用法律武器來保護精神權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近年來，人們對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的要求越來越強烈，2011年全國人大代表會議上有代表提出“刑事訴訟應引入精神損害賠償”，理論界對刑事精神損害賠償制度亦熱議不止。本文就此提出一些觀點，希望能對我國該項制度的立法有所裨益。

一、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的界定

法律概念是構建法律制度體系大廈的磚瓦，對概念的不同理解和界定必然導致理論上的不同解讀和制度構建的差異。在刑事精神損害賠償法律制度中最為基礎性的法律概念就是精神損害，首先須得以厘清。

（一）關于精神損害的觀點

1.從精神損害在民法中歸屬的權利范疇角度界定

目前，我國學術界對精神損害的概念存在較大爭議，從精神損害在民法中歸屬的權利范疇對精神損害進行的定義認為，精神損害是非財產損害，是與民法上的財產損害相對應的概念。此種認識得到大陸法系司法實踐中許多國家和地區（如德國、法國等）的采納，我國學界亦多認同。

但是在精神損害與非財產損害之間的關系問題上，我國法學界有兩種不同的主要觀點。一種可稱為包含說的觀點認為，非財產損害包含精神損害，“精神損害屬非財產損害的一種”[1]，除精神損害外，還有人格利益喪失或身份利益喪失等非財產損害。一些國家和地區的民事法律將精神損害的賠償范圍限定在以自然人的具體人格權利為核心的相關民事權益中，而對身份利益和其它利益的侵害則不包含在精神損害賠償的范圍之內。因此，“盡管精神損害與非財產損害非常相似，但嚴格地說，兩者并不是同一個概念”，“非財產損害的概念要明顯大于精神損害的概念”[2]。另一種可稱為等同說的觀點則認為精神損害即非財產損害，兩者可相互替代等同時用。如民法學家曾世雄先生認為“非財產之損害一辭句，原指生理上或心理上所感受之痛苦，且以依法律之規定可以獲得賠償之痛苦者。”“本書之論述使用‘非財產上之損害’為主，間或使用‘精神上之損害’甚或‘撫慰金’之辭句，但使用后二者時，其含義與前者并無不同”。[3]

“精神損害”應當擁有其專屬的內涵，而不該用非財產損害這一術語加以定義，因非財產損害的概念在內容上更為寬泛，其不僅包括了受害人的精神痛苦，而且包括人格利益喪失的損害本身，還包括了一些無形財產損害。有學者言：“非財產損害賠償和撫慰金的區別在于，非財產損害賠償比撫慰金的范圍更為廣泛。例如，傷亡時住院治療的費用甚至時間上的浪費也屬于非財產損害，可以請求賠償。”[4]

2.從精神損害實質內容角度界定

以精神損害的實質內容為基礎，學界存在精神損害廣義與狹義兩種界定。廣義的精神損害是指自然人和法人精神上的痛苦和精神利益的喪失或減損。其中的精神痛苦主要指自然人所感知到的生理或心理上的痛苦，以及由于侵害而造成的自然人正常精神活動出現障礙，或產生的不安、焦慮、悲傷、憤怒、抑郁、驚駭、絕望等各種不良情緒；精神利益的喪失或減損是指法人、自然人的人格利益和身份利益遭到損害。如楊立新的觀點：“精神利益的喪失或減損是自然人、法人為維護其人格利益、身份利益的活動受到破壞，因而導致其人格利益、身份利益造成損害。”[5]“自然人、法人同為民事主體，對同樣的損害兩樣對待，這種價值取向是不符合民法公平理念的。”[6]而持狹義論者認為，精神損害就是指公民因其人格權受到侵害而遭受的生理上、心理上的痛苦及其他不良情緒，“精神損害就是指受害人主要在人格權或其他權利受到侵害以后，而遭受的生理疼痛、精神痛苦以及其他不良情緒。”

廣義論與狹義論的觀點存在分歧和共識的交織。共識在于認為，精神痛苦，即受害人所感受到的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痛苦，屬于精神損害；而分歧主要在于對法人是否存在精神損害的爭議。從醫學和心理學上講，精神具有生物屬性，其產生和變化與大腦不可分離，精神損害的發生主要是人的大腦對外界客觀條件產生的病理和生化類型的反應，離開“大腦”的病理反應就無所謂精神損害。廣義論者將精神損害與人格權損害等同起來是一種忽視精神生物屬性的機械認識，因此法人的擬制人格權損害不應歸為精神損害。

法律以權利義務實現法的價值、維護社會關系，自然人要求保障自身正當的精神利益，即不被造成精神痛苦和感受精神痛苦的請求，實質上是一項法律上之權利，強調精神健康是民事主體權利和利益，也就意味著強調相應的賠償義務。因而，精神損害的法律概念可以被界定為：行為人實施的不法侵害行為而導致的自然人以身體或精神痛苦等主觀感受為表現的精神權利和精神利益的喪失或減損。

3.刑事犯罪導致的精神損害

精神損害概念首先產生于民事侵權領域，但在民事和刑事領域中精神損害界定不應相同，主要在于引起精神損害的侵害行為性質分屬兩種不同法律性質，刑事犯罪引起的精神損害源于刑事犯罪行為，而一般民事侵權精神損害源于不構成犯罪的民事侵權行為；但就更深層次來講，民事侵權和刑事犯罪皆是對合法權益的侵害，對自然人人格權實施侵害行為都能造成精神損害后果，僅在對自然人產生侵害結果而言，刑事犯罪比民事侵權更為惡劣和嚴重。由上綜之，刑事領域的精神損害應是指犯罪人實施犯罪行為而導致被害人（或其近親屬）以身體或精神痛苦等主觀感受為表現的精神權利和精神利益的喪失或減損。

（二）關于精神損害賠償的界定

就精神損害賠償是否應該存在學界亦有不少爭論，有種說法認為精神損害不能用金錢來賠償，蓋因精神損害是無形的，無法量化為具體數額的金錢。的確，傳統的救濟方式“停止傷害、恢復名譽、消除影響、賠禮道歉”都是一種無形的精神上的撫慰，但若因無法量化而放棄對精神損害的金錢救濟保護似乎略顯無稽，就如同身體遭受物理性損害也同樣無法量化為金錢而我們仍然選擇金錢救濟作為主要賠償手段，因而在這方面完全沒有必要追求精神損害的絕對量化。現代市場經濟社會中，金錢的重要性毋庸置疑，當精神遭受不可彌補的損害后，金錢已然成為最有效的安慰手段。

由精神損害的定義可看出，精神損害是自然人精神權利和精神利益的受損，因此自然人就此獲得賠償救濟的權利著眼于對自然人權益的保護，屬于民事權利保護的范疇，應由民事法律加以調整。所以，刑事犯罪精神損害賠償是指犯罪行為受害人（或其近親屬）依法要求犯罪行為人對因犯罪行為所導致的精神利益喪失或減損予以金錢賠償的一種民事法律制度。

二、我國目前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相關立法現狀及分析

（一）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立法與司法現狀

根據我國《刑法》第36條第1款規定：“由于犯罪行為而使被害人遭受經濟損失的，對犯罪分子除依法給予刑事處罰外，并應根據情況判處賠償經濟損失。”《刑事訴訟法》第77條第1款規定：“被害人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為而遭受物質損失的，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有權提起附帶民事訴訟。”顯然，二者均未將精神損害賠償考慮其中，但也沒有絕對排斥，尚可說這是立法時有所疏漏或者對該問題仍存較大爭論。

但是，2000年12月19日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范圍問題的規定》第一條規定：“因人身權利受到犯罪而遭受物質損失的或者財物被犯罪分子毀壞而遭受物質損失的，可以提起附帶民事訴訟。對于被害人因犯罪行為遭受精神損失而提起附帶民事訴訟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至此，刑事附帶民事訴訟中已無精神損害賠償立足之地。而2002年7月20日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是否受理刑事案件被害人提起精神損害賠償民事訴訟問題的批復》中規定的“對于刑事案件被害人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為而遭受精神損失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或者在該刑事案件審結以后，被害人另行提起精神損害賠償民事訴訟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甚至排除了被害人在刑事案件審結后單獨提起精神損害賠償民事訴訟的可能。

（二）刑事法律制度中排斥精神損害賠償的理由與分析

分析法律和最高院相關文件不采納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的原因或在于以下幾點：一是認為既然已經對刑事案件的被告人做出了嚴厲的刑事處罰，就無必要再要求其承擔精神損害賠償責任。這種觀點認為，刑事法律關系主要是國家和犯罪行為人的公法關系，將犯罪行為人和受害人（或其近親屬）的私法關系看成是次要的，甚至部分忽略，故而受害人的精神權利保障在刑事案件中不予考慮。但事實上在刑事案件中，受害人固然希望犯罪行為人受到應有的制裁，但也會希冀自己遭受的精神傷害得到其他實質性方式的安慰，經濟社會中金錢救濟顯得格外必要。二來精神損害是一個較為抽象的概念且不具有可賠償性，很難用統一的標準衡量，在司法實踐中難以操作，故在刑事法律中不予規定。僅僅因為精神損害的抽象性而排斥對受害人的權利救濟顯然是不合理的，猶如因噎廢食，況且，既然民事領域中的精神損害可以衡量，就不應該存在刑事領域中的難以操作。另外，雖然學界普遍承認精神損害不具有可賠償性，但是精神損害賠償的實質是一種安撫性的補償，沿用“賠償”的語詞只為保持用語一致，并不體現金錢救濟的賠償性。三是認為對受害人的精神權利和利益進行賠償，就是對受害人的人格或精神利益進行商品化，導向一種以金錢為導向的庸俗法律觀。有損害就應有補償，事實上，對于受害人（或其近親屬）精神損害予以金錢救濟不但不會降低人格或精神權益的神圣和尊嚴，反而使其得到社會更高的尊重。金錢救濟本身并不是目的，而只是實現實質正義的手段。

（三）拒絕刑事精神損害賠償法律制度之危害

1.拒絕刑事精神損害賠償制度將產生法律部門之間的沖突，破壞立法價值的統一。我國民法領域中的精神損害賠償的保護范圍囊括幾乎所有人身權，表明我國的人權保障正在逐漸完善。作為基本法的民法應具有普遍適用性，人民法院審理的案件只要在性質上屬于民事案件，就應按照民事訴訟程序依據民事法律規范進行審理。受害人（或其近親屬）在民事侵權案中可提出精神損害賠償請求，在刑事附帶民事侵權訴訟案件中也應可以提出，只有如此才能保持基本法律協調統一；否則便會造成沖突，有損法律權威。這一法律沖突將造成輕微程度的侵權。適用精神損害賠償且嚴重的到達刑事程度的侵權卻無須賠償的可笑現狀，使得受害人（或其近親屬）的處境異常可悲，使得公平正義的法律終極價值打了極大的折扣。故而，確立刑事精神損害法律制度，將使公平正義在刑法和民法領域得到統一貫徹。

2.拒絕刑事精神損害賠償制度不利于轉變“公法優先”的錯誤法律觀念。眾所周知，民事責任與刑事責任不可相互轉移、相互替代，民事責任也不可能因刑事責任的承擔而自動消失。民事責任是民事主體違反民事義務所應承擔的法律后果，是侵權人向受害人承擔的一種私法責任。而刑事責任體現著國家對犯罪人及其犯罪行為的否定性評價，是一種公法責任。當行為人的行為同時損害國家與私人利益時，他應同時承擔刑事與民事兩種責任，不該以一種責任替代兩種責任。以刑事處罰代替對被害人精神損害賠償的做法是“公法優先”法律觀的體現，強調以國家為中心，忽視對私權利的保護，這與現代法律精神相悖。

3.拒絕刑事精神損害賠償法律制度不利于保護人權、維護被害人合法權益。現代法治的精神在于對權利的合理確認和充分保障。作為人的基本權利，人權是每個自然人不可或缺、不可轉讓的權利，應該得到充分尊重和保護。我國《憲法》第33條明確規定“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隨著法治進程的加快、人民法律意識的提高及與西方國家聯系的日趨緊密，我國的人權問題已越來越受到關注。社會發展與文明進步使人權的內涵從基本的生存和安全擴展到精神權益。縱觀當前世界各國立法，精神權益已成為人權中一項重要的內容。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的確立將會與民事精神損害賠償一起發揮作用給國民精神權益以充分保護。有損害則應有救濟，犯罪行為導致的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精神損害是確實存在的，這種損害是對自然人合法精神權益的侵犯，只要有損害后果的存在，就應當給予法律上的救濟以維護被害人合法的權益。

三、構建刑事精神損害賠償法律制度的設想

有一種觀點認為，多數犯罪行為人在被判處刑事責任后已無經濟賠償能力，因此即使法院判處精神損害賠償，也只能是“法律白條”。只有法律先賦予權利和救濟方式，才能為實現權利尋求有效途徑。“空判”至少好于少判或不判，無法執行或執行困難不只是刑事精神損害賠償中存在問題，而是在司法實踐中的普遍性現象，需要通過其他途徑解決。因此，在試圖構建刑事精神損害賠償法律制度時必須要考慮到實體和程序兩個方面。

（一）消除法律沖突，確定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的適用范圍

1.修改相關法律和司法解釋，確立刑事精神損害賠償制度

首先，修改基本法的相關規定，將《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36條第1款：“由于犯罪行為而使被害人遭受經濟損失的，對犯罪分子除依法給予刑事處罰外，并應根據情況判處賠償經濟損失。”修改為：“由于犯罪行為而使被害人遭受損失的，對犯罪分子除依法給予刑事處罰外，并應根據情況判處賠償損失和精神損害撫慰金。”從而擴大損失范圍，不再限定于經濟損失，而是包含物質損失和精神損失。

其次，《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77條第1款：“被害人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為而遭受物質損失的，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有權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應修改為：“被害人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為而遭受物質和精神損失的，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有權提起附帶民事訴訟。”將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范圍擴大到精神損害賠償方面。

再次，廢除或修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范圍問題的規定》第一條中關于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的規定，2002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是否受理刑事案件被害人提起精神損害賠償民事訴訟問題的批復》在基本法得到修改后自然也應廢止。

2.規定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的請求權主體和責任主體

如前所析，精神具有生物屬性，法人及其他組織（或我國刑法中的“單位”）不應享有精神性權利，故只有自然人才享有精神損害賠償請求權。因此，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77條第1款后可增加但書，將單位受害人排除在“因遭受精神損失提起附帶民事訴訟”的范圍外。另一方面，刑事精神損害賠償的責任主體則可以是自然人，也可以是單位，只要其為造成他人精神損害的犯罪行為人。未成年人、精神病人等無行為能力人和限制行為能力人犯罪的，其監護人也是精神損害賠償責任的主體。

3.確定精神損害賠償的計算和數額范圍

針對量化精神損失的難題，避免給法官造成自由裁量上的困惑，可以根據我國當前的經濟發展水平，對刑事精神損害賠償請求的數額予以規范，規定數額確定的因素及標準、計算方式，并且酌情規定數額的上限及下限，以便公平、合理地確定精神損害賠償數額，防止被害人漫天要價，促進精神損害賠償責任的切實履行。

（二）規定刑事精神損害賠償適用的訴訟程序

依照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刑事精神損害賠償可能及可以選擇的訴訟方式主要有兩種：一是在刑事附帶民事訴訟中提起，二是單獨提起民事訴訟，應當在全面分析和權衡的基礎上判斷究竟該如何選擇。

刑事訴訟是依靠國家強大的公權力對犯罪進行的，為查明犯罪事實和正確定罪量刑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附帶審理能夠盡享刑事訴訟的優勢和便利，能夠在事實認定和證據的關聯性方面節省大量訴訟資源。犯罪行為人的刑事責任和精神損害賠償責任之間一般存在內在聯系，精神損害賠償之訴和刑事責任之訴可成為同源之訴，法院審理中可以基于相同的事實盡快明確責任，減輕了受害人舉證的難度，利于“提高訴訟效率”、“降低訴訟成本”、“節約訴訟資源”。但是，刑事訴訟和民事訴訟有顯著的內在差異，特別是精神損害的認定是一項專業性技術問題，需要進行一定時間跨度的專業鑒定。雖然可以延后審理，但刑事訴訟主要擔負懲罰犯罪的任務，相關人員又欠缺相關的專業知識，延后審理也未必理想。而若是單獨提起民事訴訟能夠解決專業性問題，卻又不可避免造成訴訟成本的增加和效率低下。

可見，兩種訴訟程序各有優劣，也并非所有的刑事精神損害賠償都適宜合在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程序中加以解決，單獨提起民事精神損害賠償有時則不免拖沓，因而，在刑事精神損害賠償訴訟程序的選擇和設置上應樹立一種開放的價值觀，賦予被害人訴訟程序自由選擇權。另外，若按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89條規定：“附帶民事訴訟應當在刑事案件立案以后第一審判決宣告以前提起。有權提起附帶民事訴訟的人在第一審判決宣告以前沒有提起的，不得再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但可以在刑事判決生效后另行提起民事訴訟。”受害人的自由選擇權亦得到一定限制，使訴訟程序設置具有相對靈活性。

參考文獻：

[1] 吳春艷，徐泉.精神損害賠償事故認定與法律處理[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4.

[2] 王利明.人格權法研究[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5.

[3] 曾世雄.損害賠償法原理[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1.

[4] 王澤鑒.民法學說與判例研究：第七冊[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

[5] 楊立新.人身權法論[M].北京：中國檢察出版社，1996.

[6] 楊立新.精神損害賠償——以最高人民法院精神損害賠償司法解釋為中心[M].北京：人民法院出版社，2004.

[7] Richard A. Posner．Economic Analysis of Law．Aspen Publishers 2010．

Research on the law system of the criminal mind injury compensation

GUO Qiang 1，CHEN Bin 2

(1.Heilongjiang Jinhua law office，Harbin 150040，China;

2. Humanities college，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Harbin 150001，China)

Abstract: With the spirit of concern for equity， the criminal mind injury compensation and legal system of people questioned. the criminal mind injury compensation of the theory can be defined as parichaya from our current law to start devoting our country is the root of a system， and on this basis， our country should establish the criminal mind injury compensation system and some suggestions to make the criminal mind injury compensation legal system are being perfected.

Key words: mind injury; mind injury compensation; criminal mind injury; non-property dam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