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教育家關于自然教育的理論解說

【摘 要】不同的教育理論中，對于“自然”、“自然教育”的觀點就有不同的見解，研究“自由教育”的教育家不在少數。每位教育家對于自然教育的界定都有所不同，但幾乎每一位教育家都把自然或自然教育建立在對兒童的認識基礎之上。“自然教育”往往與兒童的身心發展、尊重兒童的個性特征是分不開的。

【關鍵詞】自然 自然教育 教育理論

不同的教育理論中，對于“自然”、“自然教育”的觀點就有不同的見解，研究“自由教育”的教育家不在少數。如夸美紐斯提出“遵循自然”，在自然規律基礎上建立全套教學工作方法體系；盧梭主張教育必須適應兒童自然，教育的三個來源“必須服從于力所不能及的一種”，即自然教育；福祿倍爾把教育理解為兒童個性的自由而自然的生長或發展，提倡內發，反對外爍；蒙旦認為自然不僅是孕育人的物質環境，而且，整個世界就是教育家所利用的資源。還有比如洛克、第斯多惠、康帕內拉等教育家都在其理論當中提到“自然教育”的思想，只是每個人側重點有所不同。“自然教育”往往與兒童的身心發展、尊重兒童的個性特征是分不開的。幾乎每一位教育家都把自然或自然教育建立在對兒童的認識基礎之上。

一、不同教育家“自然教育”、“自然”思想理論

不同的教育家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結合其教育哲學理論、社會建設理論等，對“自然”、“自然教育”作出了不同的見解。

中世紀，一些教育家就已經注意到“自然”或“自然科學”在教育中的重要作用，并提出了重要的見解。比如，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者伊拉斯謨在《一個基督徒王子的教育》中提出：“國家把它的王子交給教師管教，教師應該仔細思索，發現王子的性情”；西班牙學者，教育理論家玫恩·L·維夫斯在《論教育》第四章“教師與學生”中講到“的確，一切事情將被天性適宜于做這件事的人完成得非常出色”，在第六章“選擇書”中提到“包括那些通過觀察、調查自然景物而得的對食物、健康以及其他對生活有益的資料”，并且他的理論對于夸美紐斯教育思想的形成發生過影響；蒙旦認為自然不僅是孕育人的物質環境，而且，整個世界就是教育家所利用的資源，其教育思想對英國教育家洛克和法國自然主義教育家盧梭的影響很大，在《論兒童的教育》中提到“開始就應該按照他所教育的孩子的能力施教，使他的能力表現出來”，“強制心智的自然傾向朝哪兒發展就困難了。……花費很多時間和孩子們談他們天性所不喜愛的東西，而毫無結果。”意大利著名的教育家康帕內拉與前三位教育家的理論有所不同，前三位教育家的“自然”思想是建立在兒童的基礎上，著重研究和發展兒童身心的特點，康帕內拉則強調對自然科學的學習。在《太陽城》中，他指出“到八歲時，在他們根據墻上的字畫學完初等數學以后，就讓他們去聽各門自然科學的課”。

到了十七世紀，夸美紐斯提出了“遵循自然”的教學理論，著重強調自然規律，認為要在自然規律基礎上建立全套教學工作方法體系。在其著作《大教學論》中很多原則都是與“自然”密不可分的，從自然事物、自然現象中得出“秩序”，提出“教導的恰當的秩序應當從自然去借來，不能受任何障礙”；“學校改良的基礎應當是一切事物里面恰當的秩序”。并且提出把自然中的規律用在對兒童的教育教學當中：“人類的教育應從人生的青春期開始，這就是說，要從兒童時期開始（因為兒童時期＝春天，青年時期＝夏天，成年時期＝秋天，老年時期＝冬天）”；“早晨最適宜于讀書（因為在這里，早晨＝春天，正午＝夏天，黃昏＝秋天，夜間＝冬天）”，把貫穿人一生的教育過程比作一年四季，把兒童讀書的規律也比作一年四季。夸美紐斯的理論受到自然啟發的成分很多，如第十六章原則一：“自然遵守合適的時機”，總結得出了“一切應學的科目都應加以排列，使其適應學生的年齡，凡是超過了他們的理解的東西就不要給他們去學習”；原則五：“在自然的一切作為里面，發展都是從內發生的。所以，學生首先應當學會理解事物，然后再去記憶它們，要到這兩點已經經過訓練后，方才可以著重言語與筆墨的運用”。

洛克在關于自然的理解當中與夸美紐斯有著截然不同的觀點。一方面，洛克認為“自然”是人的一種天性，“‘自然’很明智地使得做父母的人無不愛護自己的子女”。另一方面，洛克提倡讓人處在自然的環境中，不要附加給身體過多的保護，如：用冷水洗腳、冷水浴、衣著不可過暖……在這里，“自然”是一種外在的環境，可以作為人發展鍛煉的途徑，與夸美紐斯不同的是，由于洛克堅持“白板說”，所以更強調后天人為環境和教育的作用。

雖然盧梭在某些方面與夸美紐斯不同，如反對崇尚書本，但從教育主張上，都認為教育必須適應兒童自然。他主張反對壓抑和摧殘兒童的個性，強調兒童的直接經驗和身心的發展，要求按不同年齡階段的特點進行教育。《愛彌兒》集中反映了盧梭的教育思想，也集中反映了“自然”與“自然教育”的思想，認為“凡是處于造物主手中的東西都是好的，人一插手就變壞了……人類的培養，自然和教育的作用是不可偏廢的。”夸美紐斯講的“自然”主要側重點在于發掘“自然”的“秩序”，從而衍生出教育的目標、原則和方法等。而盧梭的“自然”強調自然環境，沒有受到人類過多干涉的環境，如：鄉村，用自然中的事物對兒童進行生理官能的鍛煉和心靈的陶冶，而教育方法、手段等由人制定。盧梭指出“教育有三個來源，或來自自然，或來自人，或來自事物。人的器官和能力的內在發展是自然的教育，學習利用這種器官和能力的發展是人的教育，從周圍事物經驗中所獲得的是事物的教育”，“我們的努力只能引導我們接近目標，最終達到目標還要靠著幸運……而我們力所能及的兩種，必須服從于力所不能及的一種（自然教育），所以凡事必須與自然的趨向和諧一致”，認為，每個人都可以分年齡階段，每個年齡階段的任務也都是有自然本身所具有的法則，“這個時期是勞動、教導、勤學的時期，請注意這不是我的專斷，而是自然本身的法則”。

裴斯泰洛齊在教育上，接受了盧梭的影響，把教育理解為一個生長或發展的過程——兒童天賦才能的和諧而自發的發展過程。認為“自然的根本規律有以下三個來源：第一個來源是自然本身，由于自然的力量，我們的心智從模糊的感覺上升到清晰的觀念；第二個來源是與我們本性的易感性緊密的交織著的感覺印象的力量；第三個來源是我們外部條件與知覺能力的關系”。突出了自然的作用，“通過自然法則本身決定人類教養的形式”，“教學的原則，必須從人類心智發展的永恒不變的原始形式得來。”

二、“自然”、“自然教育”在不同教育家的理論中的相同點

自然，在1993年版的《現代漢語詞典》中有以下四個意思：（1） 不勉強，不局促，不呆板；（2）自然界；（3）自由發展，不經人力干預；（4）表示理所當然。用自然在詞典的定義作為一個標準，可以大致區分為“自然”、“自然教育”在不同教育家理論中的幾個種類。

（一）著重遵循學生自然，適應學生身心發展

伊拉斯謨認為教育家必須研究兒童的身心發展，尊重兒童的個性特征；玫恩特別重視培養學生的實際生活所必需的智能，并且注重感覺、記憶、理解和聯想的陶冶。在教學方法方面，玫恩主張尊重兒童的本性，引起兒童學習興趣，自由學習，“兒童一到學校不要立即從事辯論，因為他對各種事物還無所知時，如何能知道說什么呢。”要符合兒童的身心特點，“最好的游戲”目的在于促進兒童的身體健康……在游戲中，兒童很容易講拉丁語，因為是在自然狀態下，很自由，“兒童應該在游戲中練習”，很多教學活動的安排都是以兒童為中心的。同樣以重視遵循學生自然發展為教學設計中心的還有彌爾頓，《論教育》是他教育思想和教學經驗的總結，強調了教育的重要性，目的是培養德才兼備的人，主張兒童自由的學習，如彌爾頓的說理是“以適應兒童的能力和理解力為限的”。盧梭與裴斯泰洛齊都是主張教育必須適應兒童自然，即是按照兒童的身心發展特點進行教學活動，“自然準備了兒童按自己的方式去發展……他們所有一切的活動是身體方面為了增強力量的本能；可是對于他們自己所不能做到而有待于別人為他們去做到的那些愿望，你須得留神，勿予輕信，因此你須區別自然的和人為的需要”，“自然要他們沒有成人前還是兒童”。在盧梭的教授法中其基本點是“不教給兒童以許多事物，決不能使兒童形成不正確的或混亂的觀念……啟發兒童的學習興趣。”裴斯泰洛齊接受了盧梭的影響，把教育理解為一個生長或發展的過程——兒童天賦才能的和諧而自發的發展過程。

（二）強調自然界，自然規律在教育教學中的地位

首先，蒙旦認為自然既是物質環境也是教育家所利用的資源，教育的真正目的在于獲得智慧，注重讓兒童在自然環境中成長，“讓他在露天、在充滿失望的事情中生活”，認為教材是書本加上實際生活經驗。康帕內拉重視對自然科學的學習，這與當時自然科學的發展分不開，認為人們應該按照自然規律生活，“食物是根據醫學的要求來決定的，為的是不致傷胃而又不會使身體虛弱……容易消化的給老年人吃”。夸美紐斯提出“遵循自然”的思想，從自然規律中引申出了很多教學的規律，認為“秩序……是應當，并且只能從自然的作用去借來的……我們建議，要小心的注視自然的作用，要去模仿它們”，從自然中不同事物（包括植物和動物）的生長規律，自然中不同現象的生長、消失，還有是在進行簡單的手工操作中的對工作經驗的總結等等。福祿倍爾、第斯多惠都主張“遵循自然”。福祿倍爾認為“自然”是研究自然界的個別事物并研究其中彼此關系及對整體的關系。他把教育理解為兒童個性的自由而自然的生長或發展，提倡內發，反對外爍，“青年一代作為自然的產物”，“教育應該引導和指示人明確自己和關于自己的一切，與自然協調并與上帝統一”，用自然的法則運用于教學中。第斯多惠更是把“遵循自然”放在首位，“要傾聽和遵從自然的聲音，準確地遵循自然所指示的道路。只有跟自然聯盟，才能得到幸福并且造福于別人，不信任人的天性，就不可能有適應自然的、成功的教育”，在對于自然與社會文化的關系上，很明顯“文化適應性原則從屬于自然適應性原則”，仍把自然性貫穿于教育當中。赫胥黎在其科學教育理論中，也突出了自然對人的決定作用，“自然界就支配著我們，社會生活的每一分鐘都產生了教育影響，使得我們的行為與自然法則基本一致”。

（三）個別觀點

中國有句俗話：“習慣成自然”。在此，把“自然”看作是一種習慣的養成。“習慣”一詞有解為：常常接觸某種新的情況而逐漸適應。在實際的教育教學過程中，受教育者和教育者往往都是根據一種習慣的伴隨，對自然界的規律或人本身的身心特點的總結進行活動。而這種總結也是人們經過長期的觀察、實踐，積累下來的流行觀點，深入人心后作為一種定勢，影響判斷。不管在側重點為何的教育家的理論中，都流露出這樣一種思想。夸美紐斯認為“在自然的一切作為里面，發展都是從內發生的”，“時間和科目的劃分應該嚴格的遵守，務使無所省略或顛倒”；玫恩在《論教育》中講到“遵循習慣是令人愉快的”；福祿倍爾認為“把對自然和人的觀察同人類一般發展的事實和現象聯系比較，可以互相說明，互相幫助深入理解”。

如今，在越來越關注受教育者的教育環境下，教育工作者應該堅持以受教育者為中心，按照受教育者的身心發展特點、教學的基本規律進行教學。同時，從自然界中探索出適合于人類發展的理論，運用在教育領域，不論在初等教育領域、中等教育領域，還是高等教育領域中，都是有益的。探索什么是自然、什么是自然教育就顯得更加重要。

【參考文獻】

［1］吳元訓.中世紀教育文選.人民教育出版社，1989.

［2］吳式穎.外國教育史教程.人民教育出版社，2002.

［3］王道俊，王漢瀾.教育學.人民教育出版社，2004.

［4］黃濟，王策三.現代教育論.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