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蒙古作家鮑爾吉·原野含露而歌,在滾滾市聲中吟唱著草原吹來的淳樸之風,書寫著單純詩意的生活。他引領著讀者超脫世俗,尋覓平和樂觀的心境。他的散文謳歌簡單樸素的大美,關注高質量的生命,閃耀著人性的光輝,將審美空間引向至真至純、至善至美的藝術境界。
關鍵詞:鮑爾吉·原野;淳樸;詩意;樂觀心境;人性光輝
作者簡介:劉瑞蘭,女,綏化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2008級,本科,漢語言文學方向。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24-0085-01
20世紀90年代以后,蒙古作家鮑爾吉·原野馳入文壇,并成為了“國內讀者最多的散文家之一”,并已出版了包括《掌上流云》、《善良是一顆矮樹》、《掌心化雪》等二十多部散文集。這位從大漠走來的成吉思汗的子孫,一直牢記著:“與友人交往像花牛犢一樣溫順;與親人交往像黑牛犢一樣溫順;與兄弟交往像黃牛犢一樣溫順?!保ā冻杉己贵鹧浴罚_@里的“溫順”可以歸結為真誠、淳樸以及善良等美好本性,所謂“言為心聲,文如其人。”他文中流露的就是這種“溫順”,是一種詩意的生活方式,其中夾雜著本色的淳樸民風,展現著人間的美善。在指引靈魂抵達樂觀心境的同時,更閃耀著人性的光輝。
一、淳樸的民風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遠離家鄉,身處城市的原野總能夠“穿透工業污染的煙霧矚望故鄉”(《對酒當故鄉之歌》)因為蒙古草原以及草原上的親人是牽扯他生命的根,也是郁結于心且無法抹去的情結。別林斯基曾說“誰要了解任何一族人民,他必須研究它——研究它的家庭,日常習俗。”[1]
鮑爾吉·原野筆下真實再現了蒙古人民的生活,那里民風淳樸,人與自然一片和諧,是圍困在喧囂城市里的人們無法企及的。當探親結束,即將離開時,那送行的場面如節日般隆重,“愚昧的蒙古牧人和西方的紳士一樣,穿最好的衣服為客人送行,決不敷衍。”(《送行的隊伍》) 他們與漢人不同,他們用謙卑的笑意掩蓋著悲傷,默默佇立含淚凝望。草原人民的真誠樸實也打動了草原上的生靈,在送行的隊伍里不只有孩子,也會有小羊羔、黃狗和永遠垂著頭的老馬。林非針對散文有過這樣的闡述:“真摯的表現出自己對于整個世界獨特的體驗和感受,這確實是散文創作的基石?!盵2]作者被鄉人的深情所打動,他用“愚昧”雕刻著蒙古人民的誠懇與淳樸,展現著人性中未被污染的至高境界。
臺灣作家張曉風曾這樣解讀:“我讀其文,如入其鄉,和每一個居民把臂交談,看見他們的淚痕,辯聽他們的低喟,并且感受草原一路吹來的萬里長風。鮑爾吉·原野寫活了他所身屬的原野?!盵3]這一組對家鄉的敘寫,充溢著淳樸的風土人情。 原野用來自鄉村的暢達消解著都市中人們的焦慮,在更深層次上,單純的鄉土情結已經擴展開來,并引發人們從人情到人性的思考。
二、詩意的生活
在城市中的詩人向往田園生活的愜意自如,即使無法實現,也要擁有一顆詩意心靈,盛滿天真、空靈、單純的思想。鮑爾吉·原野將自己對生活的執著和熱愛寓于清新質拙的自然之中,簡單的文字卻能動蕩起人心靈的波瀾。“我的夢想中曾有園圃之愿,譬如種點菜和向日葵,現在修正,如幾壟谷子。”(《小米真小》)在原野眼中,小米不溫不火,和他向往的生活一般安詳寧靜。
人心每天都會受到污染,原野卻不忘永葆一顆純真的心。在《月光手帕》中,他贊美兒童:“她是這么敏感,心里盛著美,不然不會把月光誤作手帕。”作者感傷,為成人們世俗的眼睛而感傷,渴望并追求天真而空靈的心境。他一直認為人性純度的標志之一就是天真,帶著兒童的天真生活是偶爾去拾“月光手帕”的詩意。
“利益原則”至上的年代,許多人拒絕善良,這位善良的蒙古作家堅信“此時肯定是人們最需要善良的歲月”。一些人認為善良就會吃虧,其實“善良也有果實,那就是人性的純粹和人性的輝煌”(《善良是一棵矮樹》)作為一種人的天性,善良有時會使人化險為夷,生活中不能缺少善良這棵“矮樹”,用心靈的善念澆灌它,生活也會變得詩意蔥籠。因此,原野筆下經常會流淌出人性的善良、美好,比如《培植善念》、《心的刻度》等。
原野希望人們在坦然寧靜的生活中,心里也要藏著夢想。在《夢想》中他這樣寫道:“夢想看上去或許有些虛妄,但純潔,讓人向美與向善的境界上升?!币驗閴粝肽茏屢粋€小男孩忘記了背后承重的書包,忘記充滿叫賣聲和污染的街道。因此成人應向孩子學習——去夢想,夢想無人砍伐的森林,清澈的河流,還有每天向別人微笑和收獲別人的微笑。
三、樂觀的心境
“生活所以值得留戀的理由之一,是我們能夠挽留并重溫一個已經失去的舊夢?!盵4]正因為具有這種樂觀的心境,在工作疲憊時,原野常用心重溫著蒙古草原淳樸的民風,并在生活中用心尋找屬于自己的一份詩意,書寫著人間美善。
憑借樂觀平和的心態,實現生命質量的最大值。原野教會我們《積攢快樂》,因為快樂與不快樂都是一天,這是時間的不可逆性。要學習《給自己多一點愛心》,愛自己的身體與心智,“讓自己的身心如同蓄積滿滿的水,待勢而已,不致枯竭。”擁有了真正的寧靜安詳之時“心花開啦”人享受著余裕、滿足。當人屆四十,我們不屬于“驚愕派”,也不歸“悔恨派”,原野用一句話勉勵后面的人生:每天變傻一點點。到那時“我們光鮮純潔,不亦悅乎?”(《每天變傻一點點》)相信以此單純的心性生活,誰還能說自己不快樂呢?
若是人生恰逢某種不幸與痛苦,不該消極悲觀,至少還有《生之喜悅》:“在痛楚中發現喜悅,這在一般人看來簡直是荒唐。但置身馬修的處境,就知道這種特定的痛楚不僅給他帶來了喜悅,而且帶來了希望。”原野的話讓人沉思:“痛楚向你指出了生,難道生不是一種喜悅嗎?”他引領人們,為生,為活著而喜悅。以此樂觀面對生活,便能發現其中許多平凡的喜悅,總之,是這種樂觀的心境將人性引向樸素的大美,收獲更多平凡的幸福。
由此可見,鮑爾吉·原野的文中有簡單真實的自我,有深沉厚重的民族之情,更重要的是他以樸素醇厚的愛去關注生命的質量,那是“一種對于自身、家族,國家等束縛的超越,是一種人性的真正實現?!盵5]原野以樂觀單純的心境繪制了一個詩意的國度,充滿著人間的真善美。
參考文獻:
[1]運麗君,王鳳英 :《情系鄉土 綠滿草原——〈巴·那順烏日圖散文集解讀〉》[J],《廣播電視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05年02期。
[2]林非:《林非論散文》[M].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2002,第406頁。
[3] 張曉風:《在原野的原野上》,《尋找原野》[M].臺北:臺灣九歌出版社, 2004,第10、11頁。
[4] 鮑爾吉·原野:《唯一的句子唯一的燈》,《掌上流云》[M].桂林: 漓江出版社,2004,第94頁。
[5]干春松:《儒學概念》,[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24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