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呂后作為中國大一統歷史上第一個執政的女主,經歷豐富,主持政壇,掌握國家命脈,洞悉世事發展。為漢室的穩定發展做出了應有的貢獻。但作為一個女性,她在自我實現的過程中,失去了女性性別角色所賦予她的權利,強烈地沖擊了男權社會。但受時代和自身的局限,又不得不充當男權集團的代表。
【關鍵詞】呂后 男權社會 女性角色
在傳統社會里,隨著夫權制的形成,中國古代婦女的地位開始下降,兩性社會角色分工逐漸明確,“男主外,女主內”成為一種重要形式。傳統的教化和倫理制度束縛了女性在政治方面的發展,女性參與政治的機會越來越少。但在中國漫長的封建社會中,還是出現了許多顛倒“乾坤”,主持政局,大權在握的政治女性。她們的存在強烈地沖擊了男權社會。展現了不同凡響的女性魅力。而呂后無疑是其中最具見識和作為的。
呂后,名雉,是漢高祖劉邦的皇后,她執掌朝政十五年,臨朝稱制八年,可以稱得上是我國傳統社會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皇。
呂后長期生活在民間,并且親自參加過田間勞動,對人民的疾苦是比較了解的。劉邦起兵的時候,她雖然沒有直接參加,但對秦末農民戰爭的原因以及農民戰爭爆發的原因,有深刻的感觸。在楚漢戰爭中,呂后曾一度成為項羽的俘虜,長達兩年之久,幾乎喪命。劉邦死的時候,呂后已經六十二歲了,從劉邦當泗水亭長的時候算起,她已跟隨劉邦大約有四十年之久。可見她是一個久經風霜、有著豐富的社會經驗和政治斗爭經驗的人物。
劉邦的死讓呂后消除了情感上的阻礙,成為真正的政治家。呂后開始直接動用至高權力,具有深刻意味的是,她首先做的是消滅曾經的情敵。在權力的支持下展開的愛情報復必然是以最極端的形式出現,她炮制了“人彘”。從這種報復的形式可以看出她對戚夫人受寵介意之深,怨恨之切。劉邦、戚夫人的相繼消失讓呂后從根本上失去了關于愛情的一切:丈夫、情敵、嫉妒的妻子身份。我們看到了她身上善妒性格的變態發揮以及由此引發的攻擊性極強的行為。大多數女性易產生怨、恨,但她們身上存在著一種約束攻擊性的力量,這一方面成就了女性的溫柔、善良;另一方面也使她們保守、懦弱。對攻擊性的約束往往妨礙了女性最大限度地實現自己的真正想法和才能,呂后卻撕去了溫情隱忍的面紗,真正開始了自己的時代。
在接下來的政治生活中,呂后調動一切力量平息了易太子風波,保住了兒子的皇位。稱制掌權雖然使她超越既成定勢和內在自我,滿足了她對政治的好奇和渴望,皇帝還是要兒子當的。她不顧漢惠帝對趙王如意的保護,毒死了趙王,并且向兒子展示自己的杰作“人彘”,以培養他的勇氣和膽識。然而“仁弱”的漢惠帝沒有繼承父母的政治才能和膽色,既而早逝。至此,呂后在女性角色所承擔的妻子和母親這兩個最重要身份幾乎消失殆盡。呂后沒成為受寵的妻子,慈祥的母親,她卻看到了后宮之外的廣闊天空,發掘了非一般意義的自我和超我。當女性性別的存在意義隨著劉邦和漢惠帝的死亡而死亡,她在一次次的角色破碎與性格整合中終于達到了意外的、完全意義上的自由,同時也完全失去了女性性別角色所賦予的權利。她被卡在完全實現自我與完全失去女性自我的縫隙中無法自拔。
呂后作為政治權力的核心,并非是孤立的。外戚實力也在此時急速躥起。之前,呂后從女子的從屬地位向主體地位前進,但總是掙扎不出被男人或自己置于從屬地位的世界;現在,她把自己與整個外戚勢力合二為一,在這種聯系中她有了站在高處的支撐,有了指揮若定的動力和后盾。她以個人的力量提升集團,又用集團加強自己。這時,她終于站在了統治者的隊伍里,心中也許還有對丈夫和兒子的記憶,眼中卻是絕對的堅定和犀利。然而呂后始終不是最堅定的篡權竊國者。她有掙脫束縛的基本要求,有擺脫性別限制、實現真正自我的內在愿望,但她有所猶豫,并未真正跳脫這個時代的局限。她總是回頭守望,可她所處的環境卻總是把她推向前進。血和死亡成就了她的超越,韓信、彭越的死是她開始征程的號角;丈夫、兒子的死讓女性性別的壁壘坍塌,剛毅、冷峻和決絕終于噴薄而出,她意識到了真正自我的存在。劉姓諸王的血覆蓋了劉邦盟誓白馬的血,沖刷被性別和身份涂抹的意識并把它們導向內心的最深處。但她無從后退,不能停步,無可仰仗,無可依靠,只有自己,只有面對自己。于是,她成了歷史上我們所見到的呂后。
此時,她對權力的掌控,仍然處于最典型的女性權力形式,即間接的操縱。女性在失去作為“人”的完整意義下,參政的權力只能這樣實現。即便是這樣,她仍然將漢朝中央大權完全控制在以自己為首的諸呂和親呂派手中,大臣不敢為變,劉氏諸王實力遭到削弱,因而在她當政的八年中,西漢的統治能夠維持一個比較穩定的局面。她采取休養生息的措施,在改變了對人民統治和壓迫的方式同時,對于恢復和發展生產也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作為一個女人, 而且作為一位在眾多強勢男人中周旋的女人,呂后不僅要克服那個時代所賦予女性的一種弱勢群體的地位,而且還要時時表現出一種機智與警惕,確保自己能在極其復雜的政治環境中保住自己的地位,進一步來說是劉家的天下乃至劉邦死后力挽呂家大勢。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中國傳統賦予一個女子必然要付出和排除萬難達到的責任和義務。■
參考文獻:
[1]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