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福會》的麻將式敘事結構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25X(2011)O7-0129-01

摘要：譚恩美的《喜福會》最具特色的就是其麻將式的敘事結構。本文試圖從小說故事結構這一出發點，淺析其獨特的“麻將”式文體結構，并且分析其對小說主題的闡述與影響。

關鍵詞：麻將式 敘事結構 主題

Abstract：The most unique feature of The Joy Luck Club is its narrative structure——the style of Mahjong. The thesis tries to analyze its unique style of writing and its effect on the topic.

Key words: Mahjong style; narrative structure; topic

譚恩美的《喜福會》是美國華裔文學作品中最成功的文學作品之一。最具特色的就是她對中國傳統文化——麻將的演繹與運用：麻將在書中不僅起到了推動情節、寓意主題的作用，還以其特殊的游戲規則構建了全書的敘事結構。

《喜福會》由十六個故事組成，分成四個部分，每個部分有四個故事，分別由吳、鐘、蘇、圣四家的母親一代或女兒一代敘述。一、四部分由母親一代敘述，二、三部分由女兒一代敘述。這四家如同麻將桌上的四方，輪流做莊，各家的故事就在輪流做莊中娓娓道來，構成四圈十六局十六個故事。盡管在這十六個故事看上去似乎沒有明顯的聯系，它們可以分開來讀，也可以重新組合，然而仔細分析一下這種“麻將”式的結構安排順序，就可以發覺譚恩美的獨具匠心。

首先，小說的外圍框架一、四部分母親們的敘述與中間二、三部分女兒們的敘述在視覺上形成了兩代人（東西文化之間）平等交流，互相尊重的對話形式。但故事中不同的敘述內容（十六個故事都與母親有關，但只有十三個故事與女兒有關）突出了母親的地位，強調了母親的聲音，即使母親凸顯為主要人物，又使與母親對話的張力朝著對母親的認同和接受方向發展。其次，把女兒放在結構中間（二、三部分）構成了母親保護女兒的視覺效果。的確，母親是出于對女兒的關心保護開始各自的故事的。顧映映對琳娜說的：“我仿佛是局外人，在對岸關注著她的生活，從小到大。現在我必須把我過去的事都告訴她，這樣才能打動她的心，讓她得救?！? 形式和內容在此達到了不謀而合的統一。

再次，麻將由“東風”開始，右為下家?！皷|風”的決定有兩種方式：指定或擲骰。母親去世后由精美接替的第一局麻將便是由擲骰決定的。“林阿姨是東風坐莊，我是北風，最后出牌，映阿姨是南風，安阿姨是西風”，2 這樣的出牌順序為：鐘、圣、鐘、吳（吳還在最后）則是上述這一序列的逆反，這樣，二、四部分就構成了一個循環。一、三部分的故事則由座位的順序排列，座位的方向剛好與母親中國故鄉的地理位置相一致。吳宿愿的故鄉在上海，位于東邊。相對于上海的地理位置，寧波（蘇的故鄉）位南，太原（鐘的故鄉）偏西，無錫（顧的故鄉）偏北。第一部分以吳宿愿的東邊座位開始，依次順序為吳、蘇、鐘、圣。第三部分圣、鐘、蘇、吳是上述第一部分的逆反。這樣，一、三部分又構成了一個由女兒到母親，由母親到女兒的循環。這種安排剛好與母女循環，母女同一的主題相吻合。

這種“母女同一”“種族回歸”的主題在某種意義上與麻將牌本身所蘊涵的中國傳統的“天人合一”思想相一致。麻將牌共有144張，分4大類，每一類均為36張牌，分別為萬字牌、條子牌、餅子牌、花字牌。前三種都是一到九的序數牌，這些序數體現了人們對客觀事物數量和順序關系的抽象概括。萬字牌中的“萬”在中國民俗觀念中是某些相對觀念上的“時空之最”，它蘊涵著世上的繽紛萬物。條子牌上的“鳳”是與“龍”相對的萬物之母，圖象的綠色和與其相對應的物體象征著大千世界、萬物種源。餅子牌上的“圓”則“包羅萬象、內涵一切”，它體現著人們對整個宇宙有限與無限、簡單與復雜的總體認識。字牌之中的“東、西、南、北”代表天宇四向；“中、發”寓意天地萬物以及萬物的發祥、發源、發展；“白”表示空白、純凈，有“似無卻有，似有卻無”的寓意?；ㄅ浦幸园倩ㄖ械摹八木印碧m、竹、菊、梅為代表的“春、夏、秋、冬”則是大自然一年四季的循環輪回；“財神、聚寶盆、貓、鼠”是“財源茂盛”、“吉祥如意”的民俗象征。這些物化了的時空形象、化身形象、人物形象以及動物形象代表著宇宙的萬物，它們同處在一個共同體內，相互搭配，相互作用，相互依附，相互補充，循環往復，知道永遠。母女間的一個個故事就是在一盤盤麻將不同組合的萬千景象中有節奏地緩緩流出，在一次次“吃”、“碰”到最后“和”的高潮中朝著母女融合的方向發展。

譚恩美以其東西文化的雙重身份，將東方文化的魅力融入“自我探尋、自我表露”6的寫作中，使《喜福會》成為東西合璧的優秀作品，贏得了西方的尊重、親睞、贊美以及認同。從內容上看，母親教給女兒的那些制敵之道與麻將中順勢而為、緊逼要害的策略不謀而合，也適應了華裔這個弱勢群體在美國社會趨利避害、因勢利導的生存策略；從結構上看，麻將相生相克、生生不息的規則隱喻了華裔母女之間、中西文化之間的相互依存、相互碰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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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饒芃子．流散與回望：比較文學視野中的海外華人文學[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