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嘆,名采,字若采,后改名人瑞,字圣嘆,蘇州吳縣人。《論語》中有“夫子喟然嘆曰:‘吾與點也!’”圣嘆之名曲由此而來。
文學評點
金圣嘆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文學家、文學批評家,他把《莊子》《離騷》《史記》《杜詩》《水滸傳》《西廂記》合稱六才子書,這在以四書、五經為尊的時代,讓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金圣嘆十多歲時,無意中得到一本《忠義水滸傳》,立刻被書中內容迷住了,他贊嘆書中描寫的人物:“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氣質,人有其形狀,人有其聲口。”后來他廣為搜集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雜書,不久,他又得到一本《西廂記》,視為珍寶。
金圣嘆曾回憶說:“記得圣嘆幼年初讀西廂時,見‘他不偢人怎待生’之七字,悄然廢書而臥者三四日。……不茶不飯,不言不語,如石沉海,如火滅盡者,皆此七字勾魂攝魄之氣力也。”
金圣嘆將《水滸傳》關于受招安、征方臘等內容刪去,續寫了《梁山泊英雄驚噩夢》一回,里面的情節是盧俊義夢見梁山頭領全部被處斬,這一回作為全書結局,闡發了作者獨到的見解。他一生中對《水滸傳》和《西廂記》的評點所耗費的精力最多。
狂放不羈
金圣嘆性情狂放不羈,一次,蘇州學使主持歲考,以“如此則動心否乎”為題,金圣嘆文章寫畢,一時興起,在后面加上一段:“空山窮谷之中,黃金萬兩;露白葭蒼之外,有美一人。試問,夫子動心否乎?曰:‘動、動、動……’。”連書三十九個“動”字。學使閱卷后,不明其意。圣嘆說:“連書三十九個‘動’字,蘊含著孟子的‘四十不動心’和孔子講的‘四十而不惑’的意思。”一番話令學使啼笑皆非。
金圣嘆與好友王斫山交情最深,金圣嘆當時家道中落,生活頗為窘迫。王斫山是個仗義之人,一天他拿出一千兩銀子交給金圣嘆說:“你拿這些錢去做借貸生意,以后本錢還我,利息就給你貼補生活,行嗎?”金圣嘆爽快地答應了。可是過剛一個月,那些銀錢就被金圣嘆揮霍干凈了。于是他對王斫山說:“這些財物在你家里,只是徒增加你守財奴的名聲罷了,我已經幫你打發掉了。”王斫山笑了笑,沒當回事。
看淡生死
順治十七年(1660年),蘇州府吳縣調來一個新縣令叫任維初,為人狡詐陰狠,對欠稅者用重刑又私盜公糧。順治十八年(1661年春),順治帝病逝,朝廷下詔,各地官府設靈堂祭奠,一百多名秀才借機打開文廟,哭廟為假,逐“任”為真,后向巡撫朱國治告發縣令。誰知朱任二人早已勾結,反向朝廷告秀才們抗納兵餉,聚眾倡亂,震驚先帝之靈,要求嚴懲。朝廷下旨,將為首的18名秀才押赴金陵斬首,其中就有吳門才子金圣嘆。
金圣嘆臨刑前,寫下了《絕命詞》,無一字提到生死,詩中寫道:
鼠肝蟲臂久蕭疏,只惜胸前幾本書。
雖喜唐詩略分解,莊騷馬杜待何如?
金圣嘆此時所想的是自己未盡的著作:即對《莊子》《離騷》《史記》《杜詩》的評點,有的只寫了一部分,有的還未開始。
在刑場上,金圣嘆喝下一碗酒,說道:“割頭,痛事也;飲酒,快事也;割頭而先飲酒,痛快痛快!”
《清稗類鈔》記載:金圣嘆在臨刑當日,寫家書一封托人轉交妻子,家書寫道:“字付大兒看,鹽菜與黃豆同吃,大有胡桃滋味,此法一傳,吾無憾矣。”
編輯/王世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