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觀女子的愛情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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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瑤走進色彩工作室，琳達站起來打招呼，指指里面，是老板來巡視的意思。工作室不大，辰瑤走進自己的隔間，很快有客人進來，“適合我的顏色是什么呢？”

一看便是貴婦，愛瑪士包包，香奈爾鞋子。色卡一張張排開做測試，“黑色很適合您。您膚色白皙偏粉，發色是栗子黃。”

“啪！”貴婦把包包拍在桌面，“黑色是寡婦色，憑什么適合我？”桌上盛檸檬水的紙杯跳起來，水灑在包包上，這次貴婦干脆自己跳起來，“叫你們老板來。”

道歉，賠禮，老板王耀到底聽到動靜走進來，看一眼辰瑤，先對客戶說抱歉，然后攙著貴婦到貴賓室。

王耀安慰了貴婦近半個小時，貴婦才離開。

王耀徑直到辰瑤的隔間，辰瑤以為他要責問，要扣薪水，沒想到那邊廂王耀沉吟著：“今天的事情不怪你。好好做，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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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很少到工作室，大部分時候花天酒地，員工都說他有很多對事業有幫助的女朋友。

一次閑聊的時候，聊起兩人還是校友，但是王耀念高三的時候，辰瑤念高一，一點印象都沒有。

王耀需要帶一名色彩咨詢師為老客戶上門服務的時候，理所當然是辰瑤。

小小的polo。“你開。”

“你是老板，就非得讓女員工開車啊。真大牌。”大家熟了，說話也口無遮攔。王耀卻從來不計較，甚至鼓勵員工這樣對他。

回來的時候，辰瑤累得七葷八素，希望他開，他還是那句話，“你開。”

不愛開車，卻還是個急性子，嫌辰瑤開得慢，催著辰瑤闖紅燈。把自己當綠林好漢。

送辰瑤回家的時候，一路上講爛笑話，還說你穿的檸檬黃衣服真好看。

幾次三番一起上門為客戶服務，有時候還是明星。

辰瑤總覺得，王耀每次都去，是為了看明星。說是為范冰冰這樣的明星服務可以增加工作室的知名度。

范冰冰沒遇到，倒是有一個小明星蘭冰。

做了幾次咨詢，就和人家吃上飯了。辰瑤每次做咨詢的時候，開車把王耀送去。也開王耀的玩笑，“親愛的老板，怎么您這像是去應召呢？”

王耀也開玩笑，“怎么，你嫉妒了？”

“呵呵。我好好一個女子，享受單身還來不及，怎么會嫉妒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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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蘭冰給王耀打電話，會打到琳達那兒去。

她比琳達小七歲，19歲就當明星闖蕩江湖了，嗲功一流，叫琳達阿姨，叫得琳達恨不得揍她一頓。

蘭冰也給辰瑤打電話：“王總會和你一起來嗎？”

辰瑤說不知道。

王耀下次就說：“蘭冰問我，你怎么說不知道呢，是不是想破壞我的約會？”辰瑤不說話，對這種自戀狂，沒什么好說的。王耀還和從前一樣，和辰瑤開玩笑，說俏皮話。去見老客戶或明星客戶的時候，還是點名讓辰瑤一起去。

辰瑤一路開車，覺得身邊的男人沒有男子氣又花心，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女子和他糾纏不清。

紅燈的時候，看到蘭冰的耳環，落在麻坐墊的縫隙里，拾起來，放在車里最明顯的位置。面無表情，繼續開車。

王耀也沒臉紅，直接把耳環拿起來，放在車里放雜物的小盒子里。

“咦，你不收好還她么？”

長安街上，人來人往。

“有什么好還的，她和她媽媽早已達成協議，不會坐我的車子，我躲還來不及，還主動送上門去？”

“蘭冰的媽媽就是愛瑪仕貴婦。蘭冰家境好，19歲非要出來當模特。我和他爸爸是合伙人，蘭冰為了表達叛逆，還非要和我在一起。她媽媽以為我勾引她女兒，當然到工作室找我算賬。就這么簡單。”

“后來蘭冰家里允許她當模特了，她也不拿我做叛逆的標志，拿我窮開心了。”

辰瑤聽著，聽得燈綠了，還在原地發呆，后面喇叭聲響成一片。

“你和他爸爸是合伙人，蘭冰爸爸，也是工作室的老板？”

“不是。”

“除了工作室，我還開著一間軟件公司。”

“還有什么？”

“還有就是，那間軟件公司垮了。”

“哦。”

“我現在，只有這間色彩工作室。你是工作室的白骨精，所以希望你好好幫我啊。”王耀細細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凝神看辰瑤，辰瑤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呼吸。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眼神挪開，大口吸氣，“為什么告訴我這些？”王耀壞笑，“因為我覺得你一直暗戀我而不得，怕你開著車和我同歸于盡。”

“切。你也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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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過去，常常和王耀一起奔赴京城的大街小巷。

辰瑤常常看雜志，也常常在網上查什么是曖昧，辰瑤想自己和王耀，或許就是曖昧。

或是放棄了軟件公司，王耀的色彩工作室做得風生水起，連鎖店開到了第三家。到哪兒，都帶著辰瑤。

有時候夜歸，有時候清晨就開車去大興、天津，雖然累，辰瑤也樂在其中。

有時候想這般接近，或許他也喜歡自己。

那日去酒店為參加活動的明星做色彩造型，辰瑤在明星的休息室忙碌，王耀與遇到的熟人聊天。

熟人嘲笑王耀，或是喜歡上下屬了，不然怎么走到哪兒都帶著辰瑤呢？辰瑤連忙回避。

工作了一會兒，想起忘了的測試板在車里，回去拿。

在走廊，聽到兩人說話。

或許是聊了許久，又聊回剛才的話題。正巧辰瑤不小心聽見，再也挪不動步子。

王耀說：“別人不知道，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嗎？從前軟件公司做得好，和人打賭成立了這個色彩工作室，原本只是做著玩，我色盲一個，哪能把這個當作正業啊？”

“誰知道軟件公司垮了，得靠著色彩工作室討生活，一天到晚給人做咨詢，要是客戶知道我是個色盲，還怎么做啊，所以要帶個人傍身。再說了，色盲也不能開車，辰瑤是公司里業務最強，開車最好的女子……女人很少是工作狂，要想她們為工作拼命，任勞任怨，得摻點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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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很好，那天的活動很成功，明星參加完活動了，還給辰瑤打電話：“謝謝你。”

“不用謝。”

回去的時候，王耀讓辰瑤開車，辰瑤不開，非要讓王耀開。王耀闖了兩次紅燈，要是從前，辰瑤一定認為王耀性子急，如今王耀闖紅燈，辰瑤只是笑，笑得一個勁兒地掐自己的胳膊，眼淚撲撲撲地往下掉。

王耀問怎么了。辰瑤說沒什么，活動上鎂光燈太閃，傷了眼睛。

一個月后，辰瑤辭職，成立了另一家色彩工作室，這些日子，辰瑤也積累了一些資源，包括琳達，也跳槽過來幫自己。琳達說，看不慣王耀女朋友多，每個女朋友都叫自己阿姨，生生把自己叫老了。

琳達還說自從辰瑤走后，王耀新聘了一個女子，就像從前總是帶著辰瑤出去給客戶做咨詢一樣，總是帶著女子出去。王耀聘人的條件就兩個：1、會開車。2、資深色彩咨詢師。

辰瑤笑，琳達不明白，王耀最大的毛病不是處處留情，他那么精打細算，事業為重的人，就算有“女朋友”，也逢場作戲，為事業打算而已。他的問題，是故意對會開車的女員工好，讓她們在工作中摻入愛情，一心一意地為他工作，毫不介意在業內不高的薪水沒有規律的作息時間和高強度的工作壓力。

想著在王耀的色彩工作室工作的一年，自己對他的動心，就想起學色彩心理學的時候，書上說所有的愛情都有顏色，暗戀是藍，熱戀是紅，細水長流是綠——失敗的愛情是透明。透明，是因為透過它，能遙望未來的美好。

每個在城市里混到27歲，或多或少經歷過幾段感情的女子，都是樂觀的吧。在樂觀的女子眼里，無論遇到什么樣的男子，都會覺得是美好的一段……

責編/昕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