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碳農產品認證理論與機制探索

摘 要：實行低碳農產品認證，是促進低碳農產品生產、推動農業自主承擔氣候變化責任的長效機制。本文通過梳理中外文獻，界定了低碳農業、低碳農產品與低碳農產品認證的內涵，探尋了低碳農產品認證的理論線索和工作機理，并從我國現行高碳農業生產模式對土地自然力的破壞與國際農產品碳貿易壁壘的構筑角度論證了實施低碳農產品認證的必要性，對低碳農產品認證的保障機制進行了闡述。

關鍵詞：低碳化；土地自然力；碳壁壘；保障機制

作者簡介：劉靜暖（1963—），女，吉林財經大學低碳經濟研究所、經濟學院教授，經濟學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低碳經濟與區域經濟可持續發展。

高有福（1966—），男，吉林省發改委經濟研究所所長，經濟學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宏觀經濟。

中圖分類號：F206；F06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3309（s）.2011.12.19 文章編號：1672-3309（2011）12-37-03

目前，在低碳經濟發展大潮中，美國、日本、英國、韓國等國家紛紛倡導建立食品、家電、汽車等低碳認證制度，主張產品張貼碳標簽，鼓勵工業減少碳排放并承擔相應的氣候生態責任。而在氣候變化中，農業釋放的CO2，占全球人為排放總量的30%以上，如果鼓勵農業承擔相應的氣候變化生態責任，發展低碳農業，可以抹去農業80%的碳足跡。[1]因而，建立低碳農產品認證制度、大力促進低碳農產品生產勢在必行。

一、低碳農產品認證的內涵

界定低碳農產品內涵，梳理既有文獻，探尋實施低碳農產品認證的外溢效應是理論研究的起點。

低碳農產品認證，是農產品碳足跡認證的升級，是促進低碳農業發展的約束機制和長效機制。所謂低碳農業，是指在全球氣候變化背景下興起的，以二氧化碳當量為基本度量指標，以低碳農產品和碳匯產品為（雙）核心，以農業生產鏈條二氧化碳低消耗、低排放與高固化特征，以降低大氣二氧化碳濃度、改善農業小氣候環境、實現環境效益、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有機統一為目標的全新農業發展模式。低碳農業以低碳農產品生產和碳匯產品生產為核心。一方面，低碳農業的發展應該以生產真正意義上的低碳農產品為主要內容。低碳農產品是指在原有無公害綠色農產品基礎上，通過低碳技術應用、低碳種植、低碳加工、低碳運輸和低碳銷售等全過程低碳化，所得到的碳排放當量低的農產品。低碳農產品屬于綠色農產品范疇，是在綠色無公害基礎上的低碳化升級；低碳農產品強調農產品整個生產鏈條的低碳化，要求種植過程低碳化、加工過程低碳化、運輸過程低碳化以及銷售過程低碳化；低碳農產品不僅以無公害的綠色為考量，還以碳當量為考量。促進低碳農產品生產，需要相應的低碳農產品認證制度的跟進。所謂低碳農產品認證制度，是指包含在農產品碳標簽制度之中的特定制度設計與安排。具體來說，是政府授權的權威機構，依據一定的碳排放標準，利用規定的碳核查技術或手段，對生產者所提供的綠色農產品進行生產全過程的碳檢驗、監測、管理、評估，在具體標示碳足跡形成碳標簽的基礎上，對符合標準的農產品頒發低碳標志或證書，以證明其符合低碳排放標準要求，承擔了相應的氣候變化生態責任的一系列制度設計與安排。

二、低碳農產品認證的理論淵源

低碳農產品認證理論始于可持續發展理論以及衍生的生態足跡理論、食物里程理論、低碳經濟理論等。其淵源路徑如圖1所示。

眾所周知，20世紀70年代，在環境持續遭到破壞、經濟頻繁遭遇資源瓶頸的情境下，國際社會提出了可持續發展理論。在可持續發展理論框架下，20世紀90年代加拿大經濟學家魏格內爾和里斯教授提出了生態足跡理論，同時代英國經濟學家提姆·郎教授提出了“食物里程”理論。生態足跡，是把某人或某項經濟活動消耗的自然資源經過換算折成可以度量、可以比較的統一度量單位——生態土地，并形象地稱為生態足跡。某人或某項經濟活動消耗的自然資源越多，生態土地面積越大，該人或該活動的生態足跡越大，說明它（們）對地球生態的不良影響越大。生態足跡理論告知經濟主體，為了實現可持續發展、保持代內公平與代際公平，要盡量縮小生態足跡。對于食品生產與消費生態足跡的度量，食物里程理論指出，消費品從原產地經食品加工，到物流倉庫，再到批發商、零售商到達餐桌再到廢棄物回收整個生命周期的實際里程中，每一步都消耗能源，都留下了生態足跡。食物整個生命周期的里程越長，消耗的能源越多，對地球生態影響越大。在生態足跡理論與食物里程理論框架下，歐盟等國把產品生態足跡量化刊印在產品標簽上，形成生態標簽與能耗標識，即實施生態產品認證制度。基于全球氣候變化，2003年，英國率先提出低碳經濟概念。從此，低碳經濟理論成為研究熱點。理論界把生態足跡理論中的自然資源消耗置換成碳消耗，并吸收了食物里程理論中的產品生產整個鏈條，從出生到墳墓全過程資源消耗核算理念，提出了產品碳足跡理論。Thomas Wiedmann把產品碳足跡定義為：某一產品在整個生命周期中產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2]是產品碳當量的度量指標。與此同時，官方、非官方組織及學者開展了產品碳足跡監測方法與技術標準研究。目前被廣泛認可的產品碳足跡評估標準是英國標準協會、碳基金公司和英國環境、食品與農村事務部聯合發布的新標準PAS2050。[3]為了將產品碳足跡信息明晰地體現出來，并使消費者能夠直觀獲取，一種將產品生命周期中碳足跡標識出來的方法———碳標簽（Carbon Labeling）應運而生，并迅速成為各國應對氣候變化、發展低碳經濟、約束經濟主體行為的工具。隨著社會各界對環境保護和氣候變化關注的日益加深，碳標簽或者產品碳足跡認證制度在各國逐漸走熱。[4]2007年英國推出世界首個碳標簽后，法國、美國、日本、德國、韓國等發達國家紛紛嘗試，試圖將產品碳足跡認證制度化，即將產品碳足跡經權威機構檢測，標識在產品標簽上的制度設計與安排。如日本農林水產省于2010年7月宣布，將于2011年開始實施農產品碳標簽制度，要求擺放在商店的農產品通過碳標簽向消費者顯示其生產過程中排放的二氧化碳量。

三、實行低碳產品認證有利于農業低碳化轉型

在買方市場情境下，低碳農產品價格高、知名度低，是市場拓展的一大障礙。隨著環保意識的提高，消費者樂于把購買行為和消費行為作為保護氣候環境的手段，要求購買氣候友好型產品。但限于能力或條件，消費者不能很好地了解所購農產品環境性能。一旦他們認識到低碳農產品本質上是“綠色無公害+低碳消耗”產品的集合，有利于身體健康，有利于氣候友好，就會激發消費者偏好，增加貨幣選票，擴大銷量，為生產開辟渠道和出路。實行低碳農產品認證制度，把符合條件的農產品貼上低碳標簽，使消費者認知和識別低碳農產品，有利于激發消費者健康意識與環保意識，提高偏好層次，引導消費者選購使其獲得身心兩方面提高的農產品。建立與國際通行慣例接軌的低碳標志認證制度，有利于低碳農產品獲得進口國準入證，增加農業收益。建立低碳農產品認證制度，有利于增加農業對低碳農業生產資料的需求，帶動工業低碳化發展。推行低碳農產品認證制度，間接增加了農業對低碳農業生產資料的需求，特別是增加了對低碳有機肥料、低碳生物農藥、低碳農機具以及低碳農業技術研發推廣需求，有利于低碳相關產業的發展。推行低碳農產品認證制度，能有效地限制高碳農產品生產，促進農業從高碳型向低碳化轉型。

四、低碳農產品認證機制設計

日本產品的碳標簽，較為詳細地記錄了產品生命周期中每一個階段的碳足跡。從原材料生產、產品加工、產品使用以及產品回收或垃圾處理，每一個環節所產生的二氧化碳都標識出來，使生產者和消費者清楚地了解商品生產全過程碳排放狀況，有利于發現問題、解決問題。這種全程認證，給予我們的啟示是：農產品低碳認證也應實行生產全過程認證，從而有力促進農產品生產從高碳向低碳轉型。

首先，在農產品初級品生產環節上制定碳標準，促進生產源頭低碳化。低碳農產品，只有在生態環境良好的農業生產區域，用低碳生產資料、低碳生產技術，采用低碳生產模式，才能生產出優質、安全的綠色、低碳農產品。因此，對低碳農產品產地的空氣、水質、肥料、藥品、土壤等要制定碳排放標準，為了避免生產者弄虛作假，要保障低碳農產品在生產鏈條源頭的低碳化，增強認證低碳農產品公信力。

其次，在農產品加工環節上制定碳標準，促進加工過程低碳化。目前我國雖然制訂了一些農產品一般性加工標準，但由于缺乏系統性，至今沒有形成一套完整的農產品及其加工產品質量標準體系，致使加工過程能耗高、排放大，遠不能滿足國內低碳發展要求，更難以與國際低碳化市場接軌。農產品加工過程低碳化，需要制定加工過程低碳標準，促進農產品向低碳加工模式衍進，具體應在三方面下功夫：其一，改善低碳農產品加工軟硬環境，保證農產品加工過程低碳化；其二，提高從業人員低碳化素質和能力。針對低碳農產品的特殊要求，通過從業人員培訓，提高他們的管理水平和技能，使從業人員能嚴格的按照低碳規范生產，縮短加工中不必要的工序，提高能效，減少碳排放；其三，利用碳標準，鼓勵高碳企業向低碳企業轉軌，淘汰沒有改進價值的高碳加工企業。

最后，在流通環節上制定標準，促進農產品流通過程低碳化。加強低碳農產品流通環節的碳消耗管理，制定流通過程碳消耗或排放標準。低碳農產品流通，由包裝、倉儲、運輸等一些列環節構成。運輸過程通常是溫室氣體的重要排放過程，推行低碳交通，對于降低農產品碳當量具有重要意義。同時倉儲環境、設備、時間都與碳消耗關系密切。因而，農產品流通環節的低碳標準，至少需要包括包裝環節的碳標準、交通工具碳標準、倉儲過程碳標準等。通過碳標準約束，可以起到提高流通速度、激勵智能化管理水平和有效減少低碳農產品流通環節碳排放的作用。

我國農業政策在很多時候是以補貼和懲罰為主，對于符合國家要求的農業生產者，國家通過財政給予補貼，對于違反國家要求的給予一定的處罰，但是這樣很難提高農民生產效率，不能有效提高農業生產者的積極性。近年來，一些地市實行激勵機制創新，對于符合國家農業政策導向和當地農業發展方向的，實行“以獎代補”的鼓勵政策，對于改變原有違規行為生產者給予“以獎代罰”的鼓勵政策，收到了良好效果。對于低碳農產品的認證，可以借鑒這個方法，圍繞低碳農產品生產和認證，對于在低碳農產品生產中某一環節有創新、技術上有突破、流程上改進，并符合認證標準的農民給予獎勵。通過獎勵機制的構建，提高農民生產低碳農產品的積極性，全力打造低碳農業、特色農業、品牌農業，更有利于低碳農產品生產基地的創建，并使低碳農產品認證能更快的推廣和實施。

低碳農產品認證制度，對于政府實行農業調控、市場規范和消費者權益保護方面有著積極作用。實行認證制度，應該加大低碳監管力度。對低碳農產品生產的各個環節監督，對認證工作加強管理，特別要突出抓好認定產品投入要素的品質和獲證產品的監督管理工作。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和制度要求，建立健全例行檢查制度。對獲證產品和企業實行年度抽查、檢查；對低碳農產品標志的印制、使用和登錄要加大跟蹤力度；定期檢查認證質量體系、質量手冊和程序文件的執行情況。要通過例行檢查制度的建立和實施，不斷提高低碳農產品認證的有效性。

參考文獻：

[1]張令玉.生物低碳農業—高價值創新的低碳農業革命[M].北京:中國經濟出版社，2010.

[2] Wiedmann，T and Minx，J.A Definition of‘Carbon Footprint’.ISAUK ResearchConsulting[R].Research Report ，2007.

[3] 于小迪、董大海、張曉飛.產品碳足跡及其國內外發展現狀[J].經濟研究導刊，2010，（19）.

[4] 裘曉東.各國/地區碳標簽制度淺析[J].輕工標準與質量，20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