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蘇聯作為第一個和我國建立外交關系的國家,我國與蘇聯的關系也經歷了親密合作、關系破裂、關系正常化等階段,在這個過程中意識形態對雙方的外交政策乃至兩國的關系有很重要的影響。就三個方面加以分析,在緬懷歷史的同時,以便能更好地認識現在一些國家對華的外交政策。
關鍵詞:意識形態;社會主義理想;屈辱感
中圖分類號:D812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1)30-0030-02
美國學者和外交活動家亨利·基辛格曾指出:“在外交政策上,‘史無前例’這個詞永遠獨有可疑之處,因為它實際突破的程度太受到歷史和國內體制及地理等因素的限制”[1]。在新中國建立以后,中國在百年后第一次以獨立和平的態度自己決定自己的外交政策,然而我們應該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不管是第一個與我們建交的國家蘇聯,還是美國對我們的外交不承認,都是一定的歷史原因造成的。這個歷史原因包括各方面的因素,其中意識形態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方面。意識形態通常指的是一定的階級或社會集團與群體對外部世界和社會所持的一整套相關的看法、見解和觀念體系,意識形態是上層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形成于一定的經濟基礎之上,是人們對客觀世界的主觀反映,這種反映是正確的也可以是錯誤的。意識形態對外交有很重要的影響,首先,我們看到國家作為階級統治的工具反映的是統治階級的意志,而統治階級的意志是他們意識形態的集中反映,這樣作為國家活動的外交活動也不可避免地受到意識形態的影響。另一方面,作為國家活動的執行人都是一些有自己獨立意識形態的自然人,他們在進行國家活動的時候是以國家的利益和統治階級的意志為執行的標準,但是這個過程肯定受到其所受的文化和傳統的影響,而所有的這些都是意識形態對國家活動的影響,即對國家外交活動的影響。
新中國與蘇聯的外交關系受意識形態的影響很大,也經歷了幾個不同尋常的階段,在這其中意識形態在每個階段有不同的具體內容,即使相同的內容在不同的階段所起作用也是不同的,有的時候是積極的,有的時候是消極的。下面就對新中國建立后意識形態的三個具體方面對中蘇關系的影響來梳理中蘇關系的發展歷程,以便更加具體和客觀地看待意識形態對外交的影響。中華人民共和國是社會主義的國家,建國以后的主流意識形態是社會主義理想、國際主義的立場,同時作為一個剛剛經歷了百年屈辱的國家,我們還有一種屈辱感,這些意識形態對中蘇關系都有很大的影響,接下來逐一分析。
一、社會主義理想
“中國近代史是一部民族的抗爭史,歷史使中國人民選擇了馬克思主義,新中國建立后我們的目標是完成社會主義的改造,成立共產主義社會”[2]。在這樣的主流意識形態指導下我國開國初期的外交政策是“一邊倒”,就是倒向蘇聯,因為蘇聯是當時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同時也是倒向社會主義陣營,反映了中共在外交戰線上首先予以保障。把世界分為兩個陣營,一個是社會主義一個是資本主義,沒有中間道路可以走,這樣做的結果是我們有了可靠的外交支援,在建國初期的困難環境中贏得了生存機會。同時在1949年12月6日,毛澤東主席訪問蘇聯,并在1950年2月14日簽訂了《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這樣在中蘇關系的建立和延續方面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不管是對華援助貸款還是一些大型工程的建設以及軍隊的建設方面,蘇聯都對中國作出了很大的幫助。相對應的新中國的社會主義理想的明確,以此為基礎堅持的國際主義立場在蘇聯方面得到了很好的評價和承認,斯大林不再認為中共是民族黨,承認了社會主義性質的政黨地位。在一些國際問題的處理上兩國也以國際共產主義事業的前途為出發點發揮著各自的作用,但是在以后發生的中蘇關系破裂中,這樣的意識形態卻起到了極其重要的消極作用。在1960開始的中蘇大論戰中,圍繞著什么是社會主義,怎么樣建設社會主義,中蘇兩國有了不同的理解。蘇方認為應該認識到和平的存在可能性以及應該弱化國內的階級斗爭大力發展經濟建設,但是我國認為這樣的社會主義是修正主義,是背離馬克思主義的初衷的,是蘇聯的內部出現了修正主義的叛徒,中國應該反對這樣的意識形態。在這樣的意識形態指導下,不管是蘇聯方面還是中國方面在論戰的同時,還不忘記對社會主義陣營的爭取和排除與自己意識形態不相符的國家,這樣做的直接的后果就是中蘇關系的破裂,直到1989年的正常化。現在看來蘇聯方面的認識不無正確的地方,但是當時中方對于社會主義理想理解的片面以及對時代形式判斷的不理智,直接使得中蘇關系沒有很好地延續,而是選擇了不信任和對抗,直至中蘇關系破裂。社會主義理想這個具體的意識形態在不同的階段以不同的作用影響我們的外交政策,使得中蘇關系出現不同的階段。
二、國際主義的立場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早就有“天下大同”的共同夢想,中國人民是愛好和平的,新中國建立后,面對帝國主義的外交封鎖,我們不得以選擇的是“一邊倒”的外交政策。于此同時我們還反對帝國主義的壓迫,這個反對不僅僅反映在我們對自己國家領土的保衛上,我們還直接參加了抗美援朝,抵抗美帝、支援亞非拉自己民族的解放戰爭,這個國際主義的立場是符合我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的國家利益的,也是符合我們社會主義理想的,同時它也是我國和平外交政策的反映。在延續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同時也符合我國的外交環境要求,可是這個國際主義立場的意識形態具體內容在不同的階段對中蘇關系的影響是不同的。“在建國初期,蘇聯對中共方面有民族黨的懷疑,但是看到中國在一些國際問題的處理上,尤其是抗美援朝的問題上,中國堅持的國際主義的立場明確后,中蘇之間的信任和了解增進直接進入了中蘇關系的蜜月期”[3]。這樣是符合中蘇兩國利益的,也有利于社會主義陣營的發展。但是隨著蘇聯在處理一些問題上不以國際主義立場為標準,以大國主義和“老子黨”自居,使得不管是東歐還是中國在國際問題上的分歧越來越嚴重。在堅持國際立場的中國看來應該堅持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不去干涉他國的內政,可是蘇聯在把南斯拉夫開除出共產國際和派兵進入捷克斯洛伐克等問題上都是不符合國際主義的立場的,尤其是后來在臺灣問題上向中國施壓,希望中國向美國屈服,以及提出在中國建立長波電臺和聯合艦隊,這都是對中國內政的干涉,這些直接導致了中蘇關系的緊張直至破裂。由于蘇聯長期的主流意識形態是大國沙文主義和“老子黨”,使得其對社會主義陣營的其他社會主義國家都是這樣的外交行為,這也是導致共產國際破產的一個原因。由于兩國在堅持對外關系上的不同立場,在中蘇關系破裂的同時,中國與其他亞非拉國家的關系卻沒受到很大的影響,與其他被壓迫民族的關系得到了很好的延續和發展,這也符合我國的國家利益和國家意志。后來在20世紀80年代后期我國與蘇聯關系的好轉也與我國一直奉行的國際主義的立場有很大的關系,正是我們一直奉行獨立和平的外交政策,我國后來在看到蘇聯放棄其奉行的大國主義后,能與時俱進發展兩個大國的關系,使得我國的周邊環境和外交生存條件得到很好的改善,讓我們可以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更好地進行改革開放的事業。在不同的階段中國堅持國際主義的立場不會改變,中國堅持獨立和平的外交政策的基礎不會放棄,這樣的意識形態是我們人民的主流意識形態,同時也符合我國長期的國家利益。
三、屈辱感
1949年新中國的建立使中華民族在世界民族之林又一次站了起來,一百年的抗爭史在這個古老的民族身上有了沉重的屈辱感,同時世界其他的國家和民族還不能適應和重新看待中國,這樣的思維和文化慣性在蘇聯的身上也很明顯,不管是建國初期的中蘇蜜月期還是后面的中蘇大論戰時期,在蘇聯的意識形態了有兩個極其明顯的表現,就是大國沙文主義和“老子黨”。首先大國沙文主義可以追溯到雅爾塔協定的簽訂,英美蘇在中國代表沒有參加的情況下,以保障蘇聯在中國東北的利益不受損失為籌碼換取蘇聯出兵東北,這樣的行為嚴重的損害了中國的國家利益和中國人民的感情。在建國后蘇聯是毛澤東第一個出訪的國家,但是在蘇聯毛澤東受到了冷遇,這對剛剛建國的中國人民感情是一個不小的傷害。“蘇聯一直認為中國的人民是愚蠢的沒有俄羅斯民族優越,在近代史上占領中國領土最多的俄羅斯,得到好處最多的是俄羅斯”[4],這樣的意識形態再加上當時中國國力的落后,使得蘇聯更加在一些外交的交往中以老大哥自居,希望在國際問題的處理上以蘇聯的利益為準而不是以中蘇兩國的利益為準,這樣的意識形態與中國人民希望被尊重和希望承認的主流意識形態是相悖的。經歷了一百多年抗爭追求獨立的中華民族相信自己有獨立自主的權力和能力,不想要別人的指手畫腳,想要有自己獨立發展的權利和空間。這與蘇聯對社會主義國家發展模式的限定是相左的,必然會出現裂痕,反映在兩國的外交行為中,就是在不同的國際問題處理上有自己不同的方法和目標。其次,在政黨外交方面,無論是中共建黨初期還是以后的成長期,蘇聯對中共的幫助是顯而易見的。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兩黨的地位是不平等的,作為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中共的一些重要的決定和重要人物的任免必須得到共產國際的承認,同時蘇聯利用共產國際還對中共的一些行為和決定進行指揮和干涉,這都是不符合中共的利益和長遠發展的。正是這樣多方面不同的意識形態分歧,使得兩個社會主義大國在放棄外交方面的聯系后,兩個政黨也拒絕進行各個方面的溝通和發展,直至中蘇關系的發展在外交方面完全破裂。我們在看到分歧的同時,也應該看到意識形態對外交的重要影響,中蘇大論戰中中方和蘇方的觀點都不一定是完全正確的,但是它實實在在地影響了兩國的外交政策以及兩國的政黨交往。
回顧建國后中蘇關系的發展。我們可以看到意識形態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我們回顧歷史不僅僅是弄清楚歷史的本來面目,還應該看到,意識形態作為一個國家、階級對世界的整體的看法和處理問題的行為方式,它對一個國家行為的影響。我們在用聯系的眼光看問題的同時還應該看到,意識是對客觀世界的反映,它有的時候是正確的有的時候是錯誤的,同時它又是不斷地發展的,我們應該不斷地更正我們的意識形態,發現國家交往中的共同點,建設和諧的國際關系。
參考文獻:
[1][美]邁克爾·H·亨特.意識形態與美國外交政策[M].北京:北京知識經濟出版社,1999:3.
[2]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第2卷(上冊)[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11:157.
[3]馬榮久,劉麗.淺析新中國的開國外交政策[J].秦山學院學報,2004,6,(4).
[4]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史研究室.毛澤東外交思想研究[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1994: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