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取向

【摘要】中國文化和西方文化是兩種不同的文化系統，當兩種在各自生成的環境里存在的時候，文化的差異為人鮮知。中西文化博大精深，本文擬就在中西文化價值取向方面進行一些對比，對中西文化略作探討。

【關鍵詞】價值取向；中西文化；差異

由于傳統習慣的不同，中西文化在價值取向方面存在一定差異。個人主義（Individualism）是一種典型的西方資本主義政治和社會哲學，它廣泛強調自我選擇、自我設計、自我支配、自我控制和自我實現。“人性自我”、“主觀為自我，客觀為他人”、“他人就是地獄”等看法，無不體現個人的價值是至高無上的。而在中國，個人利益應服從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個人的價值是通過對社會的奉獻體現出來的。中國人強調大公無私、公而忘私，信奉“大河有水小河滿，大河沒水小河干”。可以說集體主義或曰人倫主義（Collectivism）是中國文化的主線。價值取向的差異直接或間接地體現在兩種不同文化的自由觀與道德觀、個性培養、辦事風格和社交禮儀等方面。

一、自由觀與道德觀

無論在哪種文化背景中，自由與道德都是同時存在的。只是，西方人更注重個人自由，中國人更強調倫理道德。

如果問普通的美國人，“What is freedom?”你聽到的可能是“It's being able to do what I want to do”。美國人一想到自由，通常想到的是個人主義。他們把自己看成是一個個人，勝過把自己看成是某一家庭或社會團體的成員。美國式的民主（American-style democracy）力求保護個人權利不受侵犯，并保證人人都享有選擇的自由。讀大學時，教我們精讀英語的是一位來自美國的老師，他曾說過，“Most Americans are of Me-ism; when they're happy with what they get， they're very happy.”（大多數美國人奉行自我，當他們得到所要得到的東西時，就感到很快活。）當你在紐約街上遇到一個乞丐時，問美國朋友，他多半會說，誰知道，也許他高興這么做。

在巴黎，人們是自由的，自由到誰也不管誰，誰也不關心別人的存在，你再富與他人無關，你再窮也與他人無關。

而中國是以儒家文化為主要傳統的國家，人們的自由是建立在“倫”基礎之上的。傳統文化具有濃厚的倫理色彩，它強化內圣之學、道德修養和倫常思想，人只能在既定的社會秩序中認識和完善自己。下面以婚姻問題為例，來說明中西雙方在自由觀與道德觀方面的差異。

前文提到的那位美國教師在一次以“Divorce Rate in America”為題的講學中，竟毫不遮掩地告訴聽眾“My parents divorced when I was about fifty. My eldest sister has divorced five times already.”（在我大約五十歲時，雙親離婚。我大姐已經離婚五次了。）（按：作為講課舉例的需要，筆者認為這不屬于侵犯個人隱私。）當時在場的中國學生或是目瞪口呆——難于置信！或是冷笑對待——過分夸張！或是為之一振——“資產階級自由化”！（當時舉國上下正掀起一場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高潮。）

顯然，當時的我們對此缺乏應有的正確理解，一對老夫老妻以離婚的方式來解決“個人問題”，實在是老不正經。傳統的中國人以“三綱五常”為核心的倫理信條訓育子女，規范家人，所以，如果在中國發生此類事情的話，肯定遭人唾棄，甚至會被認為是不可外揚的“家丑”，還有什么“父為子綱”可言？同樣，一個女子離婚五次，也是大悖常理的，是“家門的不幸”。在中國，夫妻恩愛、禮讓三先、白頭到老是起碼的婚姻道德。

西方人則認為婚姻是個人的、浪漫的、感情上的事。摩登的妻子要打官司離婚，獲得自己的贍養費之后，與繼任丈夫分道揚鑣，也許再與他人結婚。在美國，由于受個人主義的熏陶和鼓勵，不少人盡一切力量追求個人的自由與幸福，一般的現代美國人都認為離婚要比痛苦的廝守好，等于在表示，個人的自由與幸福比道德規范來得重要。

二、個性培養

在西方的不少國家里，強調人與環境中人的作用，特別是在社會和他人關系中的個體人的作用。所以，也就重視 an individual（個性）的培養。這一點直接體現在學校教育方面，課堂教學重啟發、重討論、重個性。

我大學時代的寫作老師是位英國人，其妻是德國人，教我們口語。寫作老師經常坐到講臺桌上講課，有時甚至抽起了“雪茄”（cigar），口語老師的照相機一般隨身攜帶，在教室里取鏡頭常有，夫妻倆上課好像經常不著邊，學校規定的教材也被拋在一邊。對他們所上的課，同學們很少配合，大多數同學對課堂提問、分組討論、自由會話等都抱“不冷不熱”的態度。無奈，他們幾乎每堂課都在唱“獨角戲”。對于他們未能“入鄉隨俗”，當時我們甚感遺憾，英語系里的個別老師也有同感。

回想起來，確實很對不起這兩位老師。傳統的教學模式在中國師生的腦子里已根深蒂固，課堂上，老師恭恭敬敬地“說”、工工整整地“寫”，學生認認真真地“聽”、老老實實地“記”。老師為的是“升學率”，學生為的是大學“敲門磚”，一句話，大家都是為了“生存”，根本顧不上個性的培養，更體會不到這對夫婦的用心良苦。在中國，“課堂重討論重個性”是一句很難實現的口號，尤其在中學，假如那個老師大膽創新，模仿西方同行那樣，每堂課都讓學生積極討論而后讓他們暢所欲言的話，那他不屬于“適者”。雖說大學畢業生與用人單位“自由戀愛”的提法已不是新鮮事，雖說“3+X”的高考新模式推廣已久，但如果人事制度不進行較大改觀的話，那以學生為中心的重個性培養的教學模式，則很難取代以教師為中心的“一言堂”的教學模式。

中國學生學習刻苦，基礎扎實。但是，傳統的“生存”方式也帶來了諸多弊端。這不，有多少人敢說“此處雖留爺，爺要去高處”？有多少人一生“跳槽”達10次？（據統計，美國人一生中平均“跳槽”10次。）（林大津，1996：75）又有多少人在接到解聘通知時，敢和老板鬧個天翻地覆？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面對“競爭淘汰”，面對“下崗”，不少人消極對待，甚至坐以待斃。

另外，西方人認為，學生的個性培養學校有義務，家庭更有責任。丹麥人崇尚自立，孩子時代就開始培養。如孩子與父母親生活在一起，稍一懂事，就讓孩子單獨睡。到了18歲，就要獨立生活了。在本地讀大學的，可以借父母親的住房暫且居住一下，有了房就要搬走。在外地上學的，孩子們就要靠勤工儉學的來租房子。如有了工作，若與父母親居住在一塊，感覺就是一種羞恥，自食其力是年輕人崇尚的美德。

而在中國，大多數孩子在父母親的“精心”照料下，獨立生活能力遠比不上西方孩子。即使在交通便利的大城市里，不少中學的校門口仍然擠滿了接送孩子的家長；絕大多數中學生靠父母親提供學費、生活費用等。大學生勤工儉學的并不多見，以至于父母親不在身邊而無法“生存”，逃學的事也有所聞。“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何時何地才靠自己呢？——可憐中國父母心！

三、辦事風格

西方人奉行個人主義，凡是份內工作，決不含糊，而且，首要的是，爭取時間和效率。工作時，不管上司在場與否，他們大多能始終如一，表現出色，“I'm my own boss.”（我是自己的老板。）這點正是有些西方人的說法。而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國，工業化程度低，生活節奏慢，辦事效率低。在一些單位，工作與休息同時并舉，相互交叉，彼此難分。 “吃大鍋飯”的集體意識已烙印在不少中國人腦子里，甚至認為“天塌下來有人頂住”，“槍打出頭鳥”。這一切給西方人留下“深刻”印象。

在惠泉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當臨時口譯員期間，筆者有過這么兩次令人難忘的經歷。一次，來自德國Kettner公司的機械技術工，在下車間的頭一天就發現配合他組裝生產線的中國技術工很少動用像鏟車和起重機之類的輔助機械。對此，他感到不解：“Why? The forklift and the crane are sleeping over there?”（怎么？讓鏟車起重機睡大覺呢！）他認為，要組裝這種笨重的機臺，使用鏟車或起重機，能四兩撥千斤，“多快好省”，何樂而不為呢？我心里想，中國實在太多人啦！但我當時開玩笑地回答，“Man ， powerful !”（人力，威力！）剛開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雙方配合得還順利，熱熱鬧鬧，挺有樂趣。但沒過多久，問題就出現了，要挪動一臺機床，十幾個壯漢，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想“出風頭”。人家的意思我照譯并作解釋，因為我知道將發生什么事，無奈我不是他們的上司。最后這位德國機械工被氣得大叫“Crazy! Crazy!”（瘋了！瘋了！）然后扔下扳手，準備離開。后來還是看在我耐心解釋的份上，他沒有“負氣出走”。在這點上，實在看不見“集體主義”的好處，看到的只是“三個和尚沒水喝”局面！

另一次，我隨二分廠的一位車間主任到廈門機場去迎接Kettner公司的電氣技術工，是當天下午1：30的航班。我們1：00左右到達機場，這時，司機說要去給車加油。我當時有點納悶：沿途有那么多加油站，為什么不順便加油，偏要現在繞出去？但主任都沒意見，我能說什么！只是不放心地交代一聲“快去快回！”電氣工的航班準時到達。相互介紹，接過行李之后，我及時說明：“Excuse me， our car ran out of gas.”（請原諒！車在加油。）可是，經過一陣的閑聊（small talk）之后，仍不見司機的蹤影。我開始有點不安！就在這時，來了一個自稱是大學生的小伙子，手持調查表，向“老外”了解情況。小伙子邊聽邊填表，最后還要求“老外”簽字。說實話，我當是打心里感激這位小伙子，替我擋了一陣！接下去怎么辦？幾次電話的催促，得到的答案都一樣：“馬上就到！”近半個小時過去了！我除了抱怨某些國人的辦事效率以外，別無他法。不料，這位電氣工只是輕描淡寫一句：“Well， my colleague told me about that. To tell the truth， I ever experienced that in an African country.”（我的同事告訴過我了這種情況，說實話，我在一個非洲國家有同樣經歷。）原來，他對某些國人的辦事風格早有所聞，今天算是體驗到了！更令我感到不是滋味的是他的后一句話，他的意思究竟是“沒什么，習慣了”，還是“你們第三世界國家的人辦事風格就是這樣”？真令人尷尬！

此外，由于價值取向的不同，中西文化在問候與告別、介紹與稱呼、請求與拒絕、恭維與自謙、致謝與道歉、請客與送禮、隱私與禁忌等方面的社交禮儀也存在著一定的差異。

結語

價值取向的不同是中西文化差異的核心。西方人重個人主義，中國人重集體主義或曰人倫主義，兩種均有各自存在的緣由，也各有利有弊。強調個人主義，有益于激起社會的競爭，“你行，我比你更行！”，從而促進繁榮，帶來進步。但是，個人主義也帶來諸多問題，如人際關系冷漠，爾虞我詐，乃至你死我活。強調集體主義，能群策群力，上下一條心，合作成大事。但是，強調過頭了，容易產生象“你行，不用我行！”之類的南郭先生，導致“吃大鍋飯”的平均主義，甚至會產生象“你行，我不讓你行！”這類東方式的嫉妒心理，導致極端個人主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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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何道寬：《創意導游》，重慶出版社，1995年版。

[4]孫正治：《中國人與外國人》，國際文化出版公司，1997年版。

（作者單位：福建省惠安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