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自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提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執政目標以來,“和諧社會”一直是人們所關注的話題。和諧社會不應存在“兩極分化”,但也不是要消滅差別或者“均貧富”,而是通過合理的制度安排使生活在不同社會位置上的人們各得其宜。從客觀地分析建國以來我國不同歷史時期的政策傾向入手,探討我國如何通過建立合理的社會秩序來達到社會和諧的目標。
關鍵詞:和諧社會;均貧富;弱勢群體
中圖分類號:D63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1)24-0019-02
和諧社會所以成為我國社會各階層所關注的共同話題,其原因不外乎是經過長達三十幾年的改革,隨著持續的經濟高速增長和由此而引發的急劇的社會階層分化,讓人們認識到現在我國已經是一個不很和諧的社會。回顧建國以來我黨制定的一系列的方針政策,冷靜分析每一個階段的價值取向,我們確實需要實現一種總攬全局的社會安排,以合理地調節社會各階層成員的權利和義務,從而保證整個社會的良性運轉。
一、“均貧富”不能只強調平均,而忽視效率
筆者認為在某種意義上說,阻礙現實我國社會和諧的主要因素并不是人們所說的貧富差距、地區差距,而是分配的不公正,歷史已經證明無差別的“均貧富”不是我們所追求的和諧社會。
在建國初期,毛澤東主席提出在按勞分配的大前提下,公私兼顧、勞資兩利是新民主主義國家的分配原則。他在《論十大關系》中對社會主義的分配問題作了詳細的分析,提出了國家、集體、個人利益三結合的物質利益原則,強調在經濟增長前提下提高勞動者的收入。物質的分配要按照各盡所能按勞取酬的原則,但決不搞絕對平均。這一政策的實施,較好地調動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勞動積極性和創造性,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偉大成就。
但是,隨著所有制改造的完成,我黨對社會主義經濟中收入分配的認識和理解產生了片面的認識。政策制定方面發生了脫離當時我國生產力發展水平,急于實現向共產主義過渡的失誤。在實踐中,刮起了“共產風”,片面地追求“一大”“二公”,想通過建立人民公社,向共產主義按需分配躍進,以使分配趨于平均化,消除因田賦或家庭人口多少等方面造成的收入差距。
由于對社會主義本質的認識和經濟體制的原因以及政策上的偏差,致使我國從20世紀50年代后期開始,平均主義和“大鍋飯”盛行,按勞分配失去了應有的促進公平與效率的經濟功能,使整個社會在很大程度上掉進了一個既無公平又無效率的怪圈,我國人民希望通過平均主義的分配方式使全體國民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可是其結果卻恰恰相反,平均主義沒有使我們的社會變得共同富裕,反倒是共同貧窮。
由此看見平均主義原則指導下的社會分配肯定是不公正的,因為這種社會安排在控制社會成員之間貧富差別的同時,也扼殺了社會成員的積極性,從而使整個社會失去了發展的動力。
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能只強調市場,而忽視社會
改革開放以來,基于對社會主義的本質和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認識,我們黨自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始終把發展生產力作為社會主義首要任務。因此,按照“三個有利于”的標準,不斷改革和完善經濟制度、經濟體制和分配制度,把社會主義實踐推進到了一個嶄新階段。
1979年12月召開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上,提出黨的工作中心由以階級斗爭為綱轉變到經濟建設上來。首先以農村為突破口,切實貫徹按勞分配原則,發展農業生產。1984年10月,黨的十二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議》,提出經濟體制改革的重點要由農村轉向城市,把如何增強企業活力作為改革的中心環節。《決議》“提出了讓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區通過誠實勞動先富起來,最終走向共同富裕,是符合社會主義的發展規律的,是整個社會走向富裕的必由之路”。黨的十五大再次強調“把按勞分配和按生產要素分配結合起來,堅持效率優先、兼顧公平,有利于優化資源配置,促進經濟發展,保持社會穩定。”
我國所強調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指一方面我們要利用市場經濟的手段來謀求發展。因此我們鼓勵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區先富起來,以打破當時計劃經濟下的平均主義體制,這具有歷史性的進步;另一方面一定要堅持社會主義,因為社會主義的核心是建立一個公平和諧的社會。也就是我們發展的最終目標還要實現“共同富裕”。但是很可惜,在理論轉化為實踐的過程中,我們出現了偏差。
改革開放以來,因為要擺脫計劃經濟時代的貧窮社會主義,經濟發展被賦予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可以說改革開放以后經濟發展是我國的主題,甚至可以說經濟發展就是一切。的確我國在短短的三十幾年的時間里,創造了世界經濟史上的奇跡。此前,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幫助如此多的人口擺脫貧困狀態,幫助這樣大規模的群體提高生活水平。但是經濟發展在促進經濟繁榮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各級政府GDP主義盛行,非經濟方面的發展大多被嚴重的忽視,導致環境的惡化、資源的浪費、社會的分化等問題。群體事件的頻繁發生就是對我們的警示。
重要的是,經濟的持續發展需要社會的支持。我國前三十幾年經濟的發展是依賴于國家經濟的市場化,或者說是經濟制度的改革或者創新。但是經濟發展到一定的程度,我們發現經濟改革的很多方面已經很難深入下去了,說明過去的增長模式已經到達了頂點。要想我國經濟繼續穩步增長,從一個外向型國家轉變為消費型國家,就需要進行社會改革,也就是說我國需要盡快建立一套有助于社會發展的社會制度。例如社會保障、醫療保險、教育改革等等。
三、“社會發展”不能只關注“弱勢群體”,而忽視“富人精英”
早在2002年3月,《政府工作報告》就正式使用了“弱勢群體”一詞。從“讓人民群眾共享改革發展的成果”,到以共享為要義的“包容性增長”;從不斷擴大的社會保障范圍,到著力進行收入分配改革。由此可見改變弱勢群體生存狀況,在最大程度上實現公平正義,一直是黨和政府工作的重心所在。雪災、地震的現場都會見到中央政治局委員們的身影。中央尚且如此,地方的領導們也紛紛效仿,把工作的重點放在了社會底層。
對弱勢群體的關注無可厚非,因為讓弱勢群體享受平等的權利、機會和社會福利,是公共服務型政府最重要的責任之一。在一個良好的社會里,應該保證各個階層、群體在其相互之間實現公正的互惠互利。社會各階層、群體之間的互利表現為:強勢群體的利益增長不能以損害弱勢群體的利益為前提;相反,在強勢群體利益增長的同時,弱勢群體的處境應當隨之得到改善。但是,由于強勢群體在各種資源擁有方面具有明顯的優勢,所以這些群體在利益相關的制度設計方面也就相應地擁有較大的影響力,進而就可能利用種種優勢使弱勢群體受損而使自己獲益。例如,城鎮化和工業化的擴張使不少居民遭遇拆遷侵權之苦、農民遭遇失地之痛;大量進城務工的農民的基本權益受到嚴重侵害,他們在為城市工業發展做出巨大貢獻的同時卻淪為城市的邊緣人。這對于弱勢階層和群體來說是十分不公平的。因此就有必要在公正、公平的基礎上,突出弱勢群體的利益與要求。
現實的情況卻不僅僅是關注弱勢群體那么簡單:國家通過政策傾斜、資源傾斜,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獲得看了巨大的利益,成為了經濟發展的主要力量,而且政府還承認了他們的經濟成分和政治權力。但是,目前我國的精英階層、富人階層在我國積聚巨大的財富之后,卻想方設法把錢存在國外的銀行;他們身在中國,但盡量把老婆孩子送往國外,自己也手拿多本護照,隨時準備抽身。我們面臨著精英與財富向海外雙重流失的危險。北京因私出入境中介機構協會的數據顯示,2009年到美國投資移民的EB-5類簽證的中國申報人數已經翻了一番,從2008年的500人上升到超過1000人。(2010年05月27日香港《文匯報》)
內地富人海外移民的主要原因,排在第一位的是子女教育,第二位的是缺少安全感,對未來沒有一個明確的預期,這暴露出我國國內社會環境存在一定的問題。一是國內的投資環境,離法治化和規范化還有不小距離,許多投資渠道限制民營資本進入。二是貧富差距拉大,導致中國社會對財富“原罪”的追問以及“仇富”心態也讓富人們如坐針氈。面對不斷變化的政策傾向,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政府會“盯上”他們,一旦社會矛盾激化,也許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就會成為權力的祭品和替罪羊,成為打擊和清算的對象。
歷史的教訓和現實的問題警示我們在關注弱勢群體的同時,也不能忽視富人精英階層的發展。因為,一個良好的社會不僅僅是窮人的天堂,而是社會各階層、群體之間的團結和整合。也就是說我們的社會需要改善弱勢群體的生活狀況,但是我們的社會也同時需要富人、精英的存在。所以我們在對于富人群體,應該在法律的框架內讓他們更自律、更安全、更自由。比如,我們可以通過稅收政策做必要的引導,對豪華公寓、豪華轎車、珠寶首飾、豪華餐館和其他私人高消費加重課稅。與此相應,對于富人投資興業、增加窮人就業,就要減少行政管制,打破行政壟斷,讓富人資本能夠自由進入,使中國進一步成為投資者的天堂。
強調富人,會使窮人感到被排擠出國家政治經濟過程之外;強調窮人,則又會使富人對政策走向產生疑慮。我國是一黨制的國家,這就決定了我黨既要代表窮人的利益,又要代表富人的利益。偏頗于任何一方,都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歷史的進程已經證明,“平均主義”不是我們需要的;只強調GDP的市場經濟不是我們需要的;片面的傾向于某一階層的發展也不是我們需要的。因為和諧社會的構建,一定不是單方面的強調某一社會方面的發展,或者是某一社會階層的發展,而是需要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的全面發展,也是需要全體國民共同參與和分享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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