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本文通過對2010年國內15家報紙有關轉基因技術的176篇報道進行分析,考察媒體對轉基因技術傳播的現狀,從而探討如何有效的發(fā)揮大眾傳媒風險溝通的功能。
關鍵詞:轉基因技術;風險傳播;公共領域;內容分析
中圖分類號:G2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1)09-0030-02
21世紀被稱為生物科技的世紀,而生物科技的核心組成部分是轉基因技術。2010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加快開發(fā)具有重要應用價值和自主知識產權的功能基因和生物新品種,在科學評估、依法管理的基礎上,推進轉基因新品種產業(yè)化”。轉基因技術的研究和應用已經成為科技發(fā)展的必然趨勢,但是因為科學家傳播技巧的缺乏、駕馭新聞的能力不足,公眾科普知識的缺乏,以及媒體作為構建“公共領域”的理想場所沒有充分發(fā)揮其對話和溝通的功能,出現了傳媒風險傳播的“悖論”。在轉基因技術的傳播中,媒體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有調查顯示,在公眾獲得轉基因食品信息的渠道中,電視占22.5%,網絡占18.6%,報刊占45.3%,人際傳播中的親戚朋友占8.6%,其他占5%。[1]報刊在所有獲得信息的渠道中所占的比例最大,因此本文選取報紙作為研究對象、研究其傳播的過程及提出對策性建議。
一、媒體對轉基因技術的呈現
為了從宏觀上考察媒體對轉基因技術的呈現,本文通過中國知網全文數據庫,輸入主題“轉基因”獲得2010年1月1日至2010年12月31日有關轉基因的報道,并選取《科技日報》、《糧油市場報》、《農資導報》、《國際商報》、《第一財經日報》、《人民政協(xié)報》、《中國食品質量報》、《光明日報》、《新農村商報》、《農民日報》、《新華每日電訊》、《21世紀經濟報道》、《健康報》、《中國經濟導報》、《中國經濟時報》15家報紙的176篇報道予以分析。
(一)報道的趨勢
如圖1所示,2010年15家報紙針對“轉基因”的報道有176篇,平均每個月14~15篇,顯然媒體對轉基因技術的報道已成為一種常態(tài),而三月份報道的數量明顯高于其他月份。因為“兩會”在這一時期召開,轉基因技術問題成為兩會的熱點話題之一,而且歐盟3月2日批準了轉基因土豆Amflora的種植,此外綠色和平組織借助3#8226;15消費者權益日發(fā)布了《超市生鮮食品散裝報告》,在不同行動主體的交鋒下,引起了輿論的漩渦。
圖1報道的趨勢
(二)報道的信息類別
本文將這176篇報道劃分為三種類別:正面信息、中性信息和負面信息,分別代表對轉基因技術的三種不同態(tài)度。如圖2所示,正面信息的條數占總數的43%,主要是專家的訪談、轉基因技術發(fā)展的最新成果以及轉基因技術的應用前景;中性信息占報道總數的34%,以政策的報道、事實的描述、專家之間觀點的陳述為主體;負面信息占23%,主要涉及到NGO組織、專家的反對意見以及一些案例,雖有些案例有的已被證實是虛構的,但是它們仍是報道的重要組成部分。
圖2報道的信息類別
(三)報道關注的對象
本文媒體關注的對象,主要是指在這些報道中,媒體代表哪個群體的聲音,反映了哪類群體的態(tài)度和意見。經梳理發(fā)現,如圖3所示,媒體報道中專家出現的頻率最高占42%;其次是政府占23%,不過樣本中的政府并不僅僅局限于我國的政府部門,也包含國外政府機構,如: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經分析發(fā)現政府部門主要是對事實的澄清和政策的宣傳,始終處于被動的“防守狀態(tài)”。再次是NGO組織,它們主要代表反面的聲音而出現。而有關公眾的報道或者公眾出現的頻率僅占總數的7%。可以看出,政府、專家、NGO組織成為轉基因傳播過程中媒體關注的主體與焦點,而公眾成為了“局外人”。
圖3報道關注的對象
二、媒體風險傳播過程分析
(一)媒體單向靜態(tài)傳播風險
轉基因技術的傳播過程本應該是一個“風險”的互動過程,即政府、專家、社會團體、企業(yè)和公眾之間的風險信息的交流與溝通的過程。而事實上,報紙更多的仍是一種“靜態(tài)”的信息傳播過程,只是簡單的羅列正、反兩個方面的聲音,沒有賦予公眾反駁權。這種由專家或政府對公眾的單向性信息傳播模式缺乏生命力和凝聚力,違背了新聞傳播的題中應有之意,只有雙向的信息互動才具有吸引力、創(chuàng)造力。
(二)媒體建構風險符號
在轉基因技術的傳播中,各大報刊用建構出來轉基因技術的風險符號,進行強勢宣傳,吸引公眾的眼球。公眾成了這些符號的消費者,無論是在公共領域還是在私人領域,閉眼、睜眼都是轉基因技術事件。正面報道主要從我國糧食生產的緊缺,傳統(tǒng)農藥、化肥過多的使用所造成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威脅,以及轉基因技術的應用前景、國家戰(zhàn)略并借鑒國外的政策等來引導公眾科學、理性的認識轉基因技術,如:《加快轉基因研發(fā),夯實糧食安全》、《歐盟為轉基因土豆種植“開綠燈”》、《轉基因技術潛力大》等報道。相反,負面的報道主要從夸大轉基因技術的健康和環(huán)境風險、專利權被國外控制、甚至將其描繪成帝國主義進攻中國的新型武器,來吸引公眾的眼球。如:《“超級雜草”給轉基因技術帶了的反思》、《德國誤種遭禁轉基因玉米損失嚴重》、《天使還是魔鬼》、《激辯轉基因食品:是“救星”還是“大禍”》、《轉基因如何從小白鼠到人類?》等一系列報道。
(三)媒體風險傳播的社會化、政治化
轉基因技術是技術風險和建構風險的統(tǒng)一體,轉基因技術的風險包括科技風險、媒介傳播風險、社會風險和政治風險。轉基因技術對公眾而言,是一個新的知識領域,因而轉基因的傳播過程首先應當是對公眾的科技風險傳播,但是對報道的分析可以發(fā)現,媒體的傳播脫離了其應有的軌道,由對科技風險的傳播議題轉變?yōu)樯鐣L險和政治風險的議題,夸大轉基因技術應用帶來的社會和政治風險,“然而當風險議題或環(huán)境議題被視為政治議題,則該議題雖然能見度得以提高,卻視乎失去了討論空間,甚至成為各利益集團爭論的工具。一旦該議題被視為純粹的爭論工具,不論議題是否得到妥善的解決或充分討論,都喪失了大眾傳媒在風險溝通中應擔當的職能” [2]。
三、媒體轉基因技術風險傳播的轉型
大眾傳媒作為風險傳播的媒介和行動者,媒體不同的傳播初衷、傳播目標、傳播實踐必將造成不同的傳播效果,促進傳媒風險傳播的轉型是傳媒科技傳播發(fā)展的必然。
(一)媒介素養(yǎng)的提高
一方面,傳媒從業(yè)人員應提高自身的專業(yè)素養(yǎng)。從事傳播活動的人員大多都是文科出身,很少具有理工科的背景,而轉基因技術的傳播不同于一般的信息傳播,它需要從業(yè)人員具有一定的科學素養(yǎng),只有提高傳播者的科技素養(yǎng),才能提高傳播的質量和水平。另一方面,隨著傳媒的發(fā)展,人們面臨的社會發(fā)生了重大的變化,由以往的“信息貧乏”變成了“信息爆炸”的時代,“根據某些統(tǒng)計,一份日報包含的信息量大約是文藝復興時期的一個普通人一生接受的信息”。[3]在浩瀚如煙的信息海洋中,要求受眾具有理解、質疑、評估、選擇、理性反應的能力。
(二)風險溝通理性的培養(yǎng)
既然媒介是轉基因技術風險傳播的核心關鍵之一,那么媒介關于轉基因技術風險的建構以及在傳播方面所具有的理性無疑也是保持公眾理性判斷的關鍵。
媒體如果僅僅把公眾當成傳媒市場,對于轉基因技術的風險傳播僅僅是選擇性的報道,隱瞞批評的話語,則必然會造成公共話語的萎縮以及給轉基因技術傳播帶來更大的社會風險。實際上,風險傳播是由英文單詞risk communication翻譯過來的,而communication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溝通。溝通的對象包括公眾、政府、技術專家、社會團體。媒體關于轉基因技術的風險傳播必須具備一定的溝通理性,報道時補充充足的轉基因技術知識,轉基因技術風險背景,使得轉基因技術成為公眾議題并使各參與團體對其風險知覺。由此,轉基因技術得到了理性、民主、開放的風險傳播,公眾對于爭議性的轉基因技術有了更多的理解。
(三)公共領域的構建
在轉基因技術的傳播方面,媒體應構建一個動態(tài)化、開放性的公共輿論領域,它有別于公共權力機關,也有別于私人空間,在這個場域內,可以避免技術專家對轉基因技術的單方面宣傳教育或者批駁,也不僅僅是政府專家對轉基因技術的風險論述或者決策,甚至也不僅僅是媒體自身的轉基因技術風險資訊的傳播,而是賦予公眾以反駁權,接受來自公眾群體的聲音,構建一個多元互動和社會自主判斷的領域。關于轉基因技術的各相關行動主體的風險論述、風險感知、風險判斷,在以媒體為中心的公共領域內互動而向前延伸發(fā)展。這種多元的風險溝通而型塑的公眾風險感知和風險判斷也變得多元而肯定。大眾傳媒作為風險溝通的主體和行動者,引導我們思考技術與理性,科技風險與社會風險、政治風險之間的關系,更迫使我們思考公眾在風險議題和決策中地位和作用。大眾傳媒的發(fā)展為公眾參與公共事務的決策提供了橋梁,是公眾領域存在的載體。但是大眾傳媒商業(yè)化的運作邏輯,對戲劇性場面的熱捧以及對轟動效應的追求導致了公共話語的萎縮。因此,在風險社會的語境下,大眾傳媒應遵循風險溝通的理性原則,為轉基因技術風險傳播公共領域的構建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