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從“反戰詩人” 威爾弗雷德·歐文的《暴露》入手,利用俄國形式主義的精華——陌生化理論在詩中的運用,實現普通語言對詩歌語言的陌生化,來揭露戰爭的罪惡,反思戰爭的意義。
關鍵詞:陌生化形式主義戰爭
作者簡介:王亞平,女(1985.4-),籍貫:寧波,學歷:碩士研究生,現工作單位:浙江醫藥高等專科學校。
[中圖分類號]:I1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19-0024-01
《暴露》(Exposure)這首詩為威爾弗雷德·歐文(1893-1918)在一戰期間所作。他是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著名的戰地詩人。1915年他志愿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兩度負傷,最終在戰爭結束前一周陣亡,獻出了年僅25歲的生命。當他的死訊傳到家鄉時,鎮上小教堂的鐘聲敲起,宣告戰爭的結束,世界的和平。歐文是一位有才華的青年詩人。他早期受到浪漫主義影響,認為參戰是主持正義,捍衛國家,但是他在1917年經歷血腥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目睹陣亡士兵的慘狀后,對戰爭轉而抗拒和批判,開始描寫戰爭中的恐懼、悲哀、絕望以及對士兵們的憐憫,寫下了一組揭露戰爭罪惡的詩歌。他被稱為“反戰詩人”。
一、什克洛夫斯基的陌生化理論
俄國形式主義把批評的重心從作品表現的內容轉向了文本的形式和結構,試圖從科學角度準確描述作品敘述技巧的特征和功能。因為,按照他們的說法,文學研究的對象是文學性。用雅各布遜的話說:“文學科學的主題不是文學,而是文學性,也就是那些使某一作品稱其為文學作品的東西。”對文學性的探討成為俄國形式主義理論的核心。
什克洛夫斯基是俄國形式主義的代表人物,他強調文學理論不應只研究文學的外部關系,而應重點研究文學作品本身,研究文學的內部規律。俄國形式主義者認為,文學性存在于作品對日常生活語言的特殊運用中,文學語言偏離和扭曲了日常生活語言。后者主要用于交流,而前者沒有這種實用功能。
什克洛夫斯基認為,文藝創作不能夠照搬所描寫的對象,而是要對這一對象進行藝術加工和處理。陌生化則是藝術加工和處理的必不可少的方法。這一方法就是要將本來熟悉的對象變得陌生起來,使讀者在欣賞過程中感受到藝術的新穎別致,經過一定的審美過程完成審美感受活動。詩歌的主要特點不是形象,而是“對詞語進行加工的技巧”,詩歌形象同其他技巧,如比較、重復、對稱和夸張具有同等的功能,都是用來提高人們對詩歌的直接感受,加深讀者的印象。目的就在于消除人們業已習慣的自動感受方式,延長并加強新的感受方式,取得陌生化效果。
二、陌生化在詩歌中的運用
《暴露》 共八節,每節五行,押韻工整,字句凝重,筆墨古樸,調子凄楚動人。每節的前四行都是生動細膩的詩歌語言,第五行出其不意的運用普通語言實現對詩歌語言的陌生化,這種形式上的刻意安排表現了深刻的思想主題。全詩都是以一個士兵的口吻,第一人稱敘事的。
第一節中詩人親身體會在戰壕里寂靜中等待的恐懼,在冰冷無情的東風刀割下,我們大腦疼痛,因為夜是靜的,正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樣。寂靜中往往潛存著殺機,所以雖然疲憊,我們還是要保持清醒,微弱的光亮迷惑著我們的頭腦中醒著的記憶,崗哨低吟,我們在寂靜中害怕,緊張,好奇。士兵們在靜寂的夜里感受著戰爭的氣氛,認識戰爭的猙獰恐怖。但是最后一句,作者筆鋒一轉,“但是什么也沒有發生。”
第二節里,從北邊不間斷的傳來重炮的隆隆聲,距離遙遠的讓士兵覺得自己就是旁觀者,在觀賞著別人在打仗。士兵茫然又困惑,最后發出這樣的感嘆:我們在這兒干什么呢?
第三節中,隨著黎明的到來,逐漸擺脫了黑暗,但是士兵已經麻木,只曉得戰爭還在持續。暴風雪過后的沙場上一片泥濘,士兵們機械的排著隊向前進攻,全身因冰凍而戰栗。但是事實上,什么也沒有發生。
同樣的,雖然在第四節中,事情有所進展,突然一陣子彈劃破了沉寂,驚恐之后,還是什么也沒有發生。
第五節中,士兵畏縮在戰壕里,白雪在陽光的反射下發出刺眼的光芒,刺的人們眩暈,昏昏沉沉,正是由于詩人在戰壕中親自體驗了槍林彈雨給戰士帶來的心靈上的打擊,感受到戰爭疲勞癥的滋味,給士兵帶來的永久的,不可彌合的創傷,才寫的這么逼真形象。士兵們疑惑,產生幻覺,“我們死了嗎?”
第六節詩人用非現實的語言夢幻士兵的靈魂回到了家鄉,但是房門緊閉,里面成了老鼠,蟋蟀的樂園。歐洲已經滿目瘡痍,家園何以存留?對他們來說,曠日持久的戰爭只是一場噩夢,他們依戀自己的故鄉,從未想到要遠征他鄉,卻被迫離開故鄉,踏上征途,戰死疆場。士兵們的靈魂無處可歸,只好漂泊回戰場,回到昏昏沉沉的死亡狀態。
第七節中,士兵感到太陽已經不再微笑,不再給人們帶來光明和希望。指引我們,愛護我們的上帝已經死亡,到處都是罪惡,信仰已經缺失。
最后第八節中,僥幸存活的士兵還要拿起鏟,拿起鋤,掩埋死去的同胞。其中半數以上的還是自己熟悉的面龐,這是多么折磨人啊!詩歌的題目暴露也是從這里得出,意在突出掩埋暴露的尸體。詩人這里說道,他們的眼神是冷冰冰的,不知道這個“他們”是“活著的”或者是“死去的”士兵,詩人這里用了含混的技巧,深刻地表現了對陣亡士兵的深切同情。但是什么也沒有發生。
全詩沒有描寫擂著戰鼓浴血戰場的場面,也沒有展現戰場上的廝殺,但是士兵內心感受之真切,以第一人稱手法細膩地悲訴著士兵的心理活動,從側面體現出戰爭給人們帶來的毀滅性打擊,讀來令人難忘。
每節詩的最后一句都是以普通語言結尾,對詩歌語言實現陌生化效果。以實現用鮮明的態度譴責戰爭的發起者和支持者,他們把大批無辜的青年推向戰場,卻從不知道戰壕帶給人們的恐懼,戰爭給人們心靈帶來的損傷。戰爭給大地留下帶血的創口,憂心所在,文明遭到重創,這種破壞反過來撕碎人們脆弱的靈魂,給熱愛和平的人們留下永遠不能磨滅的殘酷的戰爭記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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