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世界最大的經濟體,美國持續的寬松貨幣政策,壓低了美元指數,給經濟結構類似的歐元區和英國帶來了巨大的貿易赤字和資本流動壓力。
沒有什么比儲蓄縮水更讓人焦慮的了,特別是那些靠辛苦勞動積累養老金的工薪階層,看到自己的貨幣財產購買力不斷下降,更會心生擔憂。而這種“負利率”現象,不像以往只出現在個別國家地區,而是遍布今天所有的世界主要經濟體。
負利率的首要責任者是各國的中央銀行。歐洲的央行——主要是歐元區和英國的央行,一向以通貨膨脹風險為貨幣政策出發點,但是英國持續的零利率政策、剛剛走馬換將的歐洲央行出人意料的降息,似乎預兆著通貨膨脹已經不再是一條不可逾越的紅線。
美國的負利率也許是歐洲“破戒”的根源。如果我們回頭看2008年次貸危機中美國銀行體系壞賬的處理,對比今日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困局,就會發現美國成功地利用了國際儲備貨幣的優勢,通過擴大央行資產負債表的方式,以較小的代價解決了自身的壞賬問題。
作為世界最大的經濟體,美國持續的寬松貨幣政策,壓低了美元指數,給經濟結構類似的歐元區和英國帶來了巨大的貿易赤字和資本流動壓力。
新興市場國家的情況更為復雜一些。本輪世界金融危機的爆發點是歐美傳統的所謂“發達經濟體”,又以金融體系的過渡杠桿化為導火索,這讓很多按圖索驥學習歐美經濟金融模式的發展中國家一時間無所適從。
一方面,歐美央行被迫超常規放松本土貨幣供給,國際化的資金流動給很多新興市場經濟帶來了輸入型通貨膨脹;另一方面,外需驟減使得很多外向型經濟體發動了本國的經濟刺激計劃,負利率必然會降臨到儲蓄者的身上。
如果我們從更高的角度來觀察問題,就會發現這種負利率的現象,其實是經濟對于基礎貨幣泛濫的一種內生性反作用。當今世界經濟的結構性缺陷,是以歐美國家、特別是美國一極獨大造成的。
一旦美國實行負利率政策,鼓勵本土的投資和消費,世界的其他經濟體就面臨廣泛的“囚徒效應”——任何一個國家如果單獨提升利率,隨之而來的本幣升值和本土投資吸引力下降,都會傷害該國經濟的發展。
要想改變這種一極獨大的經濟結構,并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達成的。換言之,今天這種負利率全球化和財富不公平轉移的現象,也許還要持續相當長的時間。對于新興市場國家,例如金磚四國,本輪金融危機雖然是受害者,但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擴大其對國際經濟新秩序的影響力。
那些傳統的出口型經濟體,如中國、東南亞等國家,可以利用在國際貿易中的競爭優勢,利用美元歐元信用下降,穩步推進本幣結算的國際化,進而推進本國金融體系的國際化,填補歐美金融“撤退”留下的空白陣地。
資產價格的變化對于負利率是敏感的,最典型的就是黃金價格的再次崛起。可以預言,如果美國不顧全球利益(也應該是自身利益),推出第三輪量化寬松政策,黃金的牛市就不會結束。相反,隨著美國實體經濟環境的逐步向好,美聯儲逐漸削減自身的資產負債表,并在2012年下半年開始加息,黃金的購買力保值作用就會被削弱,價格調整也就為時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