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月,想必很多記者都一口氣參加了劉建華的兩個展覽,在上海浦江華僑城的公共藝術計劃“無所遁形”中,劉建華展出的戶外裝置作品《遺棄》,用作品與荷蘭藝術家愛德文·斯瓦克曼完成中西方的對話;在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的大廳展墻;劉建華的200多件黑色的陶瓷“水滴”沿著墻壁滴下,完成傳統書法的筆觸與當代藝術張力的混搭。
劉建華少年時期曾在景德鎮跟隨工藝大師學習中國傳統陶瓷技藝。20年來他作品的風格復雜多變,早期作品往往具有更明確的社會、政治或經濟的主題,比如著名的“無頭”“無臂”系列中的穿著鮮艷旗袍的女性身體,是當時現代中國開放后的吸引力與脆弱性的象征物。而在他后來的作品中,就開始出現了上萬的、精致的白色瓷器的大規模生產項目,還有依偎在白瓷枕頭的陶瓷骷髏頭,以及各種被砸碎的陶制消費品和以墜毀的航天飛機形狀呈現的亂散于地面的大型裝置,這些既展示了中國作為一個迅速現代化發展國家的軌跡,也表達了工業社會對中國古老文明的碰撞。
可以觀察到,劉建華的作品逐漸在向傳統審美回歸,除了對社會和文化問題發言外,他正在力圖以新的觀念展現陶瓷這種手工工藝的內在魅力和它與當代真實生活的意象關系,這也是很多早年觀念性極強的藝術家藝術發展的整體趨勢。這在之前北京公社的個展“地平線”中就有所體現。本次上海公共藝術計劃提供的方案《遺棄》模擬了兩座“考古——考今”發掘現場,將水下陶瓷發掘現場和古代陶瓷藏坑以迷幻般的儀式展現出來,某種程度上是對歷史意義和經驗判斷的告別。而在尤倫斯的《嘯墻》,則將色彩的干擾降至最低,干脆使用了難以表現層次感的黑色,在形式和語義上做出更大的區隔。
在當下社會現實日趨多樣化、當代藝術批判語境逐漸失效的年代,很多藝術家選擇了對審美和文化傳統的追溯和回歸。而能將觀念性與審美、材料與質感、西方與東方有效結合,是藝術家面臨的新課題。如此看來,劉建華的實驗可以算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