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耗資360億澳元的寬帶網建設改造,尚未競標就把中國的企業華為公司排除,禁止其參加投標,理由是該企業總裁曾經是中國軍人,危及澳國的國家安全。
這不是華為在國際市場上第一次受阻,先前幾乎同樣的故事發生在美國,華為進入不了美國,現在輪到澳大利亞了,澳大利亞在學美國。
海外受阻發生在華為身上,也許是個案,但對正在“走出去”的中國企業而言,這不是個案。從多年前中海油公司計劃兼并美國優尼科石油公司功虧一簣,到不久前中國民營企業購買冰島土地最終不果,都顯示中國企業走向國際正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經濟進入全球化時代后,來自不同國度的企業在同一平臺上開展競爭本屬正常,競爭中發生分歧和摩擦也不可避免,問題在于是否針對一個國家而采取有別的做法,以及如何處理這些摩擦。很多事實表明,但凡中國的企業要進入某些國家重要或敏感領域的時候,遇到的困難都要比別的國家大得多,甚至大門對中國一開始就是關閉的,就像華為在澳大利亞的遭遇一樣。作為企業,華為對此無能為力,只能表示遺憾,這時候政府就應當積極站出來,為華為、為中國的企業據理力爭,保持過分的冷靜并不是上策。
當初,澳大利亞的礦業巨頭在中國的業務涉及違反中國法律,遭到司法調查,澳大利亞朝野上下可沒有如此“冷靜”,政治家和輿論對中國的指責和攻擊不絕于耳。美國的谷歌公司稱在中國遭遇黑客而要退出中國時,無論是美國國務院還是美國總統,都曾要求中國政府作出解釋。華為這次在澳大利亞受阻,受到“特別待遇”,主司中國企業“走出去”的商務部反應有些滯后,后在輿論的影響下雖有所表態,但仍顯得調子偏低,應該不可以用“韜光養晦”來解釋。中國有句古話: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在當前外部環境不利因素有增無減、處理國際經貿關系愈加復雜的背景下,政府不積極有為,中國的企業在國際上難有大的作為。
經過30多年的改革開放,中國已經具備了巨大的生產能力,目前已是世界第一大制造業國和第二大經濟體,像歐美國家和日韓的跨國公司一樣,中國將有一批企業以全球為市場、以海外為主要舞臺,這已成為必然趨勢。無論我們怎樣擴大內需,總會有相當一部分企業主要面向國際市場。這既是中國的國情所決定的,也是國際分工的演變所造成的,除非你與經濟全球化的歷史潮流所背離。我們現在所處的發展階段,與日本在上世紀70年代和韓國在上世紀90年代的情況非常相像,日韓兩國的政府都曾有明確的發展愿景和政策措施,支持了一大批有國際競爭力的企業終于成了聞名天下的跨國公司。幾年前,韓國政府為幫助本國的企業拿到阿聯酋一筆價值超過200億美元的電站建設訂單,連總統都出面給對方領導人打電話,最終擊敗日本和歐洲國家,如愿以償進入這個誘人的市場。
我曾就中國企業“走出去”做過調研,發現企qnv+OuGCW8oycbrIQLUduQ==業“走出去”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缺乏政府的指導。企業應該走到哪里去,如何走出去,有什么樣的促進機制和保護措施等等,企業基本沒數。那些市場環境好、社會比較安定的地方,中國的企業往往進不去,而那些局勢動蕩、法制不全的地方,又有大量的中國企業扎堆,風云突變之時,也是中國企業蒙受損失之日,類似例子實在太多。與此同時,又有不少中國的企業海外投資無序,在人家地盤上亂砍濫伐,破壞了環境,引起當地社會的不滿。種種跡象表明,政府對指導和保護中國企業“走出去”應該有更大的作為。
華為是世界500強之一,是中國為數極少的國際化程度很高的知名公司,華為難以與國際競爭對手公平競爭,不僅是華為的損失,也是中國企業的損失,是中國利益的損失。中國將來要成為世界經濟強國,不可缺少的條件之一就是擁有一批具備國際競爭力的跨國公司。從這個意義上說,政府應當力挺華為,力挺像華為這樣的企業,通過政府的話語權和斡旋能力為中國的企業在國際上參與公平競爭創造好的環境。
當初在政府的支持下攻下阿聯酋電站建設市場的是一個韓國企業聯盟,為首的是一家韓國國營企業,韓國政府并未因為是它是國有企業而猶疑不前。華為以及華為類的企業是民營企業,并不代表政府的意志,參與市場純屬自由競爭,政府就更應當理直氣壯、作為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