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李建清(1976-),男,湖南郴州人,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博士研究生,北京,100875。王船山《說文廣義》研究綜述李建清摘要:《說文廣義》是反映王船山語言文字學思想的重要著作。學術界對《說文廣義》的介紹和研究肇始于上個世紀60年代,迄今已有50余年,但其成果卻無法與船山研究之哲學、政治、歷史等方面相提并論。據(jù)統(tǒng)計,共發(fā)表論文10篇,碩士論文2篇。本文在收集整理近幾十年來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從文字觀、注音說、詞義訓釋、虛字說、哲學思想、版本等多個角度全面綜述了《說文廣義》的研究現(xiàn)狀,并指出目前研究之不足。
關鍵詞:王船山;說文廣義;綜述
中圖分類號:B249.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1004-7387(2012)01-0024-04 《說文廣義》(以下簡稱《廣義》)是王船山研究《說文》的學術專著,集中反映了其語言文字學思想。全書收字以《說文》為范圍,三卷共731字,另有解說時所涉及的形、音、義相關字961個[1]。編排體例是“一以《集韻》為序,始于東,終于甲。每部一從平、上、去、入四聲次第為序”。[2]每字先列《說文》本義,再解釋從本義轉(zhuǎn)為其他義,釋義時特別注重闡明文字的正確書寫和糾正流俗字書的注音錯誤。 《廣義》著于清康熙二十年(1682),刊刻于清同治二年(1863),是王船山晚年的著作。據(jù)光緒十八年《湘潭縣志》卷十《藝文志》記載:“湖南言《爾雅》、《說文》者,本朝首推衡陽王夫之。” [3]由此可見,王船山“言《說文》”之《廣義》的影響之大。然而,迄今為止,歷時三百多年,《廣義》雖經(jīng)多次傳抄翻刻,卻一直未曾引起世人的重視,研究漢語史的人也很少提及。 為了推動《廣義》研究深入發(fā)展,本文擬從文字、多義字讀音、詞義訓釋、虛字、哲學思想和版本等角度綜述《廣義》研究成果。
一
(一)文字觀
《廣義》強調(diào)文字的正確書寫和運用,反對古人和時人的書法之弊。其依據(jù)的準則是六書,如果字的形體結(jié)構(gòu)無法體現(xiàn)本義,或者與其引申義無任何關聯(lián),這樣的字多被稱作“與六書無關”、“迷真”、“不典”、“非”、“尤謬”、“荒謬可哂有如此者”、“非是”等等?!稄V義》所體現(xiàn)的文字觀,主要是指對文字形體變化的看法和對假借、通假的區(qū)分。童第德首先對《廣義》中漢字字形在不同時期變化的原因進行探討。他列舉王船山批評府吏、工書者減省文字筆畫的實例,對王氏批評經(jīng)籍中不講六書之弊進行辨證分析,指出《廣義》中關于傳寫經(jīng)典者“省誤”和“口授之訛”部分,其實并不是誤字,而是假借字[4]。王術加注意到王船山極端重視正確用字,《廣義》中多處指明某字本不成文,某義應寫作某字,某字的寫法與六書不合等,通過分析歸納出字形訛變的主要原因:歷代經(jīng)典口耳相傳,老師口授,學生筆記,所以有誤字;書法藝術家,為了字形的貌美,用同音字代替;平民百姓和官府普通辦事人員,圖快捷簡便,隨意簡化或用同音字代替;村塾蒙師文化水平不高,混亂造字;技術家不懂字義,有時亂寫[5]。他詳細羅列了導致漢字形體變易的外部因素,而方平權則認為漢語發(fā)生詞形變易的內(nèi)部原因是詞義變化,同時流俗也會引起詞形變易[6]。假借為六書之一,王船山對此有非常清楚的認識,《發(fā)例》“有義無字,借它字以通之曰借”,此處的“借”就是指“假借”,即某詞沒有本字,而用與這個詞讀音相同或相近的字來替代的現(xiàn)象。梅季認為《廣義》全面論及了漢字假借現(xiàn)象,區(qū)分了造字之借與用字之借,指出王船山對借字說闡述得如此系統(tǒng)清楚,是有清以來的第一家,對今天我們整理、閱讀、理解、研究古籍仍具有啟發(fā)意義[7]。
(二)注音說
對一字多音問題,王船山有自己精辟的見解,他認為“一字而發(fā)為數(shù)音,原起于訓詁之師,欲學者辨同字異指、為體為用之別,而恐其遺忘,乃以筆圈破,令作別音,而紀其義之殊”,反對不必要的一字多音,主張“凡一字之體用能所,義相通而音不必異”[8]?!稄V義》的注音說,王術加研究最為深入。他首先歸納了王船山所提及的一字多音現(xiàn)象產(chǎn)生的緣由,指出“注疏家為區(qū)別字的不同的義項而注別音”、“塾師傳授經(jīng)典時多事”、“受方言影響”、“字形傳寫混同”和“文化水平低的人對某些字不同讀音的習慣”是產(chǎn)生多音字的主要原因[9]。隨后,他又就《廣義》中處理一字多音問題的原則進行專門探討,將其概括為四點:反對以體用分四聲,反對無別義而有別音,方言不可取,“地從主人”不可取,并結(jié)合現(xiàn)代漢語實際,討論了簡化多義字的多音問題[10]。彭巧燕則在此基礎上,對其進行逐一分析評價。她說多音字讓受眾極其困惑,其規(guī)范問題也是語言文字工作者爭論的熱點,王船山的注音觀點,在今天仍有積極意義,在漢字讀音規(guī)范方面值得借鑒[11]。
(三)詞義訓釋
童第德曾為中華書局點校金陵書局本《廣義》,就“說文廣義”的書名進行過專門說明,“船山的《說文廣義》,是先列《說文》本義,再列從本義轉(zhuǎn)為某一義,或轉(zhuǎn)為若干義,以廣《說文》所未備,其命名之意蓋如此”。[12]因此,從《說文》本義出發(fā),詳列假借、引申諸義,其間說明詞義演變的理據(jù)和判斷文字書寫的正誤,是全書最能體現(xiàn)王船山語言學思想,也是最有價值的部分。揭示《廣義》詞義訓釋特點和規(guī)律就成為研究重點。
1.詞義引申
《廣義》第一次以專著的形式研究詞義的引申,廖以厚、黃建榮肯定了王船山的首倡之功。因為,這與以往經(jīng)傳注釋者和訓詁家對詞義引申的關注不同,它們基本上都是隨文釋義,是在上下文中對某一個詞義的考察,而《廣義》首次以系統(tǒng)研究詞義引申的專書出現(xiàn),無疑顯得非常難得[13]。他們還歸納出《廣義》分析詞義引申的特點,共三個:注重字(詞)義引申理據(jù)的分析,注意詞義引申規(guī)律的把握,聯(lián)系詞義蘊含的文化背景、民俗知識解說字義的引申。詞義引申理據(jù)分析是揭示引申的性質(zhì)和方向,從而溝通本義和引申義之間的聯(lián)系,就如用一根紅線,將不同意義串聯(lián)在一起。方平權介紹了《廣義》在這方面的創(chuàng)造性研究成果,一是扣住本義說引申義,揭示二者之間的關系;二是扣住本義分析詞義演變理據(jù)時提出了由“體”到“用”的詞義引申新類型[14]。他認為王船山首次把“體用”這對中國傳統(tǒng)哲學范疇引入到漢語詞義演變的分析,并對如何運用體用關系說解詞義進行了舉例說明。在詞義范圍內(nèi)說,體即名詞,用即動詞、形容詞。對于詞義之間體用關系的認識,是王船山對漢語詞義理論的貢獻[15]。廖以厚、黃建榮認為王船山雖未能總結(jié)出詞義引申規(guī)律,但從其解說詞義的實踐可以看出,他對引申規(guī)律有內(nèi)在的把握。他們從中概括出同狀引申、同所引申和因果引申三類大的規(guī)律[16]。李建清對《廣義》含有術語“借為”字條的詞義引申進行了考察,歸納出其中的引申類型有:個別與一般,具體與抽象,實虛引申、因果引申、動靜引申、體用引申、相似引申、正反引申、轉(zhuǎn)移引申。他細致地梳理了《廣義》詞義引申規(guī)律,用事實印證了《廣義》是一種漢語詞義學著作的判斷[17]。
詞義的發(fā)展演變與一個民族當時的文化和生產(chǎn)力有密切聯(lián)系。王船山在釋義時就常聯(lián)系特定的民俗文化。方平權抓住《廣義》釋義這個特點,舉例說明其中有些詞義解說反映了特定的生產(chǎn)力與生活水平,以及陰陽學說、女性歧視和謙讓等文化特質(zhì)[18]。廖以厚、黃建榮則認為王船山博學多識,有豐富的歷史文化知識和自然科學方面的知識,以此作為背景解說字義,更能深入淺出地揭示字義所蘊含的文化背景和民俗知識[19]。
2.訓詁術語
《廣義》的主旨在于廣《說文》之本義和闡明文字的正確書寫,王船山關注的是每個字的形體能否體現(xiàn)本義和引申義、假借義,以及如何說明它們之間聯(lián)系,從而忽視了訓釋詞義所用術語的界定和規(guī)范。《廣義》存在大量訓詁術語,如“借為”、“通”、“謂”、“轉(zhuǎn)”、“某與某同意(義)”等,它們既可以用于說明字際關系,也可以用于說明詞義發(fā)展演變,功能多變,不容易理解。因此考察《廣義》的訓詁術語的功能和含義,對理解其中的詞義訓釋和王船山的觀點有重要意義。李建清以《廣義》訓詁術語“借為”作為研究切入點,對書中使用“借為”的字例進行全面考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借為”在《廣義》中既具有文字假借功能,又具有詞義引申功能,是一個多功能,性質(zhì)模糊的術語[20]?!敖铻椤痹凇稄V義》中運用頗為頻繁,共出現(xiàn)460次,其極易與平常所說“假借”混淆,因此,分析“借為”的功能,考察它的性質(zhì),是學習和研究《廣義》不可缺少的步驟。熊靚則認為《廣義》在繼承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做了大量分析和歸納同義詞的工作,因此,對其釋義時標示“某與某同意(義)”、“某與某意(義)近”、“某與某通,亦某也”、“某與某義相通用”等處的字(詞)是否為同義詞進行驗證,分辨出了《廣義》“義同”、“義近”、“義通”類術語系聯(lián)的字(詞)哪些是同義詞,哪些是非同義詞,哪些是古今字、異體字[21]。
3.語源
王船山解釋字義往往聯(lián)系語源。王術加首先提及《廣義》訓釋獨特之處就是探索聲符兼表字義的作用。他認為《廣義》里有大量從聲符求字義的實例,船山實際接受“右文說”的觀點,有時對聲符的表義作用看得比表音作用還重要。因此,《廣義》分析形聲字,從不采用“從某,某聲”的表述方式,而總是說“從某,從某”,幾乎把所有的形聲字都作會意字看待,只有三五處指明某一聲符的諧聲作用[22]。何澤翰提到《說文》所釋水部之字,大部分都是以水名為本訓,而《廣義》在解釋水名時已意識到語源的探索。他主張《廣義》所探索的這些水名的語源雖未必盡當,但其針砭許氏之失則極中肯,且其追溯語源的論點,我們今日并不能違背[23]。王船山聯(lián)系聲符說義,并謂“水名亦必有取義”的依據(jù),方平權進行了簡要地揭示。他說,基礎語詞聲音與意義之間的關系是約定俗成的,但基礎語詞對后起語詞存在一種類推作用,結(jié)合文字形體來說,漢語的形聲字中有不少聲符表音以外還存在表意作用,這種聲符具有兼表音義功能的字詞,就是由基礎語詞類推而形成的[24]。
(四)虛字說
《廣義》并不是純粹的虛字研究專著,但所涉及的虛字多達幾十個,而且還較集中地分析和概括了虛字字義及用法,因此研究王船山虛字說對評價其在語法研究史的地位有重要意義。梅季高度評價王船山承前人觀點對虛字所進行“前無古人,清無來者”的分析。他認為王氏在當時歷史背景之下能從語法、修辭角度系統(tǒng)論述了嘆詞及表驚嘆的語氣助詞的性能,提出代詞說、連詞說、助詞說、副詞說、和復音虛詞說,確實比較深入和全面。廖以厚、黃建榮也特別指出,《廣義》解釋虛字存在兩個重要特點:其一是注重分析虛字由實義變虛義的演變過程;其二是注重分析虛字在實際運用中的聲氣特征[25]。針對這兩大特點,彭巧燕聯(lián)系中國傳統(tǒng)詞法研究的虛字闡釋形態(tài),結(jié)合《廣義》實例,提出語言聲氣的積淀和語詞的實義虛化是漢語虛詞形成體系的兩條主要途徑,并認為王船山在傳統(tǒng)詞法學上的貢獻不亞于劉淇、袁仁林等[26]。
(五)哲學思想
王船山是一位偉大的思想家,他在解釋文字的同時,常常貫徹著在哲學上批判唯心主義的進步觀點。梅季提出《廣義》用唯物辯證法的觀點論述語言文字現(xiàn)象,具有科學性。他稱贊王船山“寧令闕其所不知,不敢導之入迷”的求實精神,以及其既能承《說文》要旨,又能匡正補充的不菲薄、不盲從的正確學術態(tài)度[27]。同時,也提到《廣義》中體現(xiàn)了王氏很多民主思想,富有戰(zhàn)斗精神。童第德認為王船山是一位愛國者,也是一位樸素的唯物主義者,《廣義》中堅持斥佛、老為邪妄虛無的觀點,并時常流露出民族主義思想[28]。
(六)版本及其他
楊堅簡要梳理了《廣義》版本源流:《廣義》最早見于乾隆二十八年《清泉縣·藝文志》,居于經(jīng)部;嘉慶二十五年《衡陽縣志》卷三《典籍》將其列于子部;道光二十二年,守遺經(jīng)書屋本《船山遺書》卷首所列的《船山著述目錄》中列有“《說文廣義》三卷”,但又不知什么原因,其中竟然沒有收錄《說文廣義》;同治年間,曾國藩刻印金陵本《船山遺書》,由船山七世孫王世熊“舉家藏郵寄帷幄”,其中就有《廣義》。楊氏指出,岳麓書社《船山全書》本《廣義》是以金陵本為底本,取太平洋本之異文以資參校。另外,梅季認為《廣義》在釋義時存在片面性、沿襲《說文》之訛、牽強附會三個方面的不足[29]。賈宗普(1994)從“雅、容、意、章、旨”等字說解中展開,說明《廣義》中亦有王船山的詩學觀點,而不局限于《姜齋詩話》[30]。
二
王船山《廣義》研究經(jīng)過幾十年努力取得了一些成就,但從學術研究發(fā)展和深化的角度來看,仍有許多方面存在不足:
(一)局限于介紹和評價
《廣義》是王船山小學思想的主要體現(xiàn),包含著文字、音韻、訓詁等各方面的豐富內(nèi)容。從《廣義》中搜集部分材料,然后凝練出王船山的文字、詞義等主張,最后介紹給大家,這對推介《廣義》這部著作和了解王船山語言文字思想無疑是具有促進作用。但如果僅限于此,我們的研究工作將面臨巨大挑戰(zhàn):介紹的方式和內(nèi)容相似,論證觀點所使用的材料雷同,對《廣義》的評價也是大同小異。因此,《廣義》的研究需要新的視角,需要超越介紹層面,向深度推進。
(二)缺乏系統(tǒng)性
這是指語言研究的角度。由于專注《廣義》的介紹,研究者不可避免地忽視了對某一方面(詞義、字形的演變等)進行詳盡的歸納和系統(tǒng)的研究?!稄V義》對詞義的訓釋和字形正誤的討論,都有自己衡量和判斷的標準,字與字之間相互照應,內(nèi)部具有系統(tǒng)性。以王船山的形義觀為例,他判斷某字書寫是否正確,根據(jù)的是該字形能否體現(xiàn)《說文》本義;字(詞)義發(fā)展演變后的準確解釋,依據(jù)的是與字形密切聯(lián)系的本義。因此,《廣義》形義相統(tǒng)一的觀點貫徹始終,以形索義也是其主要訓詁方法。
(三)缺乏歷史觀點
《廣義》產(chǎn)生于清代初年,前有上千年的字書傳統(tǒng),后是鼎盛的乾嘉小學。如何分析王船山的觀點、怎樣評價《廣義》在漢語史的地位是一項復雜工作。如果我們的研究不參照相關研究成果,不顧及其誕生的歷史文化背景,就直接得出結(jié)論,這既缺乏歷史觀點,也不符合客觀實際。例如,《說文》研究由來已久,對每個字的解釋,特別是引申和假借義的說解,不是王船山的創(chuàng)造。因此我們研究《廣義》需要用歷史的眼光,對具體某一方面(如詞義引申)進行歷時地研究和考察。只有這樣,方能發(fā)現(xiàn)這些字(詞)經(jīng)過長時間演變后發(fā)生了哪些變化,變化有哪些規(guī)律,《廣義》在《說文》研究中有哪些貢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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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楊堅:《說文廣義》編校后記,岳麓書社1996年版,第414頁。
[4][12][28]童第德:《〈說文廣義〉點校說明》,岳麓書社1996年版,第406-409頁。
[5][9][22]王術加:《略論〈說文廣義〉》,《船山學報》1984年第2期,第110-112頁。
[6][14][15][18][24]方平權:《王夫之〈說文廣義〉在漢語詞義研究理論上的貢獻》,《湛江師范學院學報》2003年第5期,第10-16頁。
[7][27]梅季:《〈說文廣義〉試評》,《船山學報》1984年第2期,第106-107頁。
[10]王術加:《王船山關于一字多音的見解對我們的啟發(fā)》,《船山學報》1986年第2期,第70-71頁。
[11][26]彭巧燕:《王船山語言文字學思想研究述評》,《蘭州教育學院學報》2010年第4期,第15-18頁。
[20]李建清:《〈說文廣義〉“借為”研究》,浙江師范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碩士論文,2008年5月,第39頁。
[21]熊靚:《王夫之〈說文廣義〉研究》,湖南師范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yè)碩士論文,2009年5月,第21-34頁。
[29]梅季:《〈說文廣義〉的不足之處》,《船山學報》 1986年第1期,第95-96頁。
[30]賈宗普:《〈說文廣義〉中的詩學思想》,《廊坊師專學報》1994年第1期,第72-7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