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型工業化是欠發達地區實現區域經濟發展的必由之路,緊扣新型工業化的內涵要求,設計涵蓋其要義的省域綜合評價體系,并以中國大陸的30個省(區、市)為研究對象(西藏因部分指標缺失未包括在內)做實證分析。結果表明省域間新型工業化水平差異并不顯著,北京、上海、湖南得分較高,東部地區得分整體高于全國水平,而中部、東北、西部得分低于全國水平。省域間在信息化與工業化融合、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兩項得分上的差異性較大,也是對各省新型工業化水平貢獻最大的因素。針對分項指標中各省發展存在的問題采取對策,以提高其新型工業化水平。
關鍵詞:制造業與服務業;工業化與信息化;新型工業化;評價體系
中圖分類號:F4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3890(2012)01-0084-04
自黨的“十六大”提出21世紀頭20年要走一條新型工業化道路以來,中國各地區都緊扣新型工業化的內涵要求,在信息化與工業化融合、提高科技含量與經濟效益、協調工業化與資源環境關系、發揮區域人力資源的比較優勢上積極探索,尋求符合當地區情的新型工業化實現路徑。“十二五”規劃提出,在未來五年堅持走中國特色新型工業化道路,適應市場需求變化,根據科技進步新趨勢,發揮中國產業在全球經濟中的比較優勢,發展結構優化、技術先進、清潔安全、附加值高、吸納就業能力強的現代產業體系。①因此,在攻堅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十二五”時期,科學認識各省工業化發展水平與態勢、判斷各自在新型工業化推進中的問題與差距,有助于制定科學合理的政策來推進新型工業化的健康協調發展。這既是全國實現全面小康、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客觀要求,也是各省實現科學發展、夯實經濟基礎的現實需要。
一、研究現狀綜述
國內學者在新型工業化發展水平方面做了大量研究,圍繞“以信息化帶動工業化、以工業化促進信息化,科技含量高,經濟效益好,資源消耗低、環境污染少,人力資源優勢得到充分發揮”的內涵要求,構建綜合評價指標體系來定量分析。在評價體系的理論探討上,任才方[1]和陳元江[2]提出在設置新型工業化的評價指標體系時,既要反映工業化進程,又要反映工業化進程的增長質量;易磊在分別界定區域新型工業化進程和質量評價體系基礎上,提出經濟發展、信息化水平、科技進步、產業結構、經濟效益、資源利用、環境保護與綠色制造、人力資源利用、全球化水平九個一級指標構成的評價體系[3]。在大區域尺度研究上,游達明、陳國藩構建了經濟發展、科技創新和環境保護三者協調統一的新型工業化評價指標體系,運用德爾菲法、綜合指數法對中部地區在2005—2008年新型工業化水平和進程進行縱向對比分析[4];楊建仁、劉衛東采用灰色關聯分析和層次分析法,從工業化發展水平、信息化水平、科技水平、效益水平、集約化水平、生態保護水平、人力資本利用水平七個方面構建評價體系,對中部六省在2005—2008年新型工業化發展水平做實證分析,并與全國水平做比較排序[5]。陳國宏、李克軍運用主成分分析法從信息化程度、工業化程度、科技含量、經濟效益、可持續發展等方面綜合評價了福建省的新型工業化水平[6];葉祥鳳等運用因子分析法從工業化發展階段、結構變動、科技化水平、可持續發展與人力資源利用情況和信息化水平五個方面來綜合評價四川省新型工業化發展水平[7]。
綜觀目前研究現狀,對單個省份新型工業化的實證分析較多,對全國省域層面實證比較研究偏少;且已有成果的評價體系中,存在將工業化做廣義理解進行綜合測度的傾向,即把新型工業化等同于經濟社會發展,難以體現作為產業部門發展的工業化轉型特征,淡化了新型工業化與傳統工業化的差別;另外,已有的指標體系在衡量新型工業化精髓——“兩個融合”(信息化與工業化融合、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上顯得針對性欠缺,停留于初級指標的羅列,缺乏對復合指標的應用。
二、評價體系構建
1. 指標選擇。本文立足于新型工業化的內涵要求,突出作為產業部門的工業化發展特征,充分體現新型工業化的精髓——“兩個融合”,從信息化與工業化協調、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科技含量指標、經濟效益指標、資源消耗與環境污染指標、人力資源優勢發揮指標六個方面19項具體指標構建區域新型工業化水平評價體系,綜合測度不同區域的新型工業化發展水平。為提高不同工業規模區域的可比性,評價體系弱化總量指標均采用均量指標。評價體系見表1。
2. 定量方法。在確定了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后,需要科學地賦予各項評價指標權重,賦權方法則在主觀賦權法和客觀賦權法二者中選擇。客觀賦權法所依據的賦權原始信息來源于客觀環境,它根據各指標的聯系程度或各指標所提供的信息量來決定指標的權重。客觀賦權法有熵值法、主成分分析法、因子分析法、復相關系數法等,本文采用熵值法。在信息論中,熵是系統無序程度的度量,某項指標的指標值變異程度越大,信息熵越小,該指標提供的信息量越大,該指標的權重也越大;反之,某項指標的指標值變異程度越小,信息熵越大,該指標提供的信息量越小,該指標的權重也越小。用熵值法進行綜合評價的步驟是[8]:
(1)建立原始指標數據矩陣:有m個區域,n項評價指標,形成原始指標數據矩陣,xij為i區域第j項指標的指標值。
(2)數據標準化處理:正向指標采用極大值標準化xij′=xij/xmax;逆向指標采用極小值標準化xij′=xmin/xij。
三、實證分析
本文以中國大陸的30個省(區、市)為研究對象做實證分析,因西藏部分指標數據缺失故未包含在內。考慮指標選擇的系統性及可獲得性,評價體系中的19個指標數據為2009年截面數據,取自《2010年中國統計年鑒》、《2010年中國第三產業統計年鑒》、《中國信息年鑒(2010)》和《工業企業科技活動統計資料(2010)》,部分數據作者進行了整理,其中二三產業就業對工業總產值的彈性取2005—2009年的區間彈性。
1. 總體水平。計算結果顯示,省域層面在新型工業化發展水平上北京最高,得分0.811,上海為0.512、湖南為0.381、廣東為0.367位居其后,河南得分最低為0.224。從總體得分可以看出,各省在新型工業化水平上差距并不明顯,北京和上海得分優勢明顯,其他省份差距相對較小。對比各省新型工業化水平與工業規模,可以看出新型工業化水平與工業規模之間并不存在明顯正相關關系,將各省數據繪制成散點圖進行線性擬合,二者相關系數平方和為0.001 2,如圖2所示,即工業大省的新型工業化水平不一定高,工業規模較小的省份其新型工業化水平未必就低。如北京工業規模居全國第23位,但其指數最高;河南工業規模居全國第5位,但其指數居于末位,甚至低于西部省份。各省工業規模及新型工業化水平得分排序如圖1所示。
分區域來看,按照中國大陸四大板塊區域的劃分,東部10省(市)新型工業化水平平均得分為0.363,內部排序為:京、滬、粵、瓊、津、浙、蘇、魯、閩、冀;中部6省平均分為0.274,內部排序為:湘、皖、鄂、晉、贛、豫;東北3省平均分為0.259,內部排序為:黑、吉、遼;西部11省(區、市)平均分為0.257,內部排序為:渝、陜、貴、青、寧、滇、新、川、蒙、桂、甘。可見除東部地區外,其他三大板塊新型工業化水平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0.296分。
2. 分項得分。從分項得分來看,省域在大項得分上呈現出差異性,依據標準差來衡量各大項指標內部差異,由大到小排序分別為: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標準差為0.058)>信息化與工業化協調(標準差為0.033)>科技含量(標準差為0.032)>人力資源優勢發揮(標準差為0.015)>資源消耗與環境污染(標準差為0.010)>經濟效益(標準差為0.005)。可見,體現新型工業化精髓的“兩個融合”指標在省域間差異最大,經濟效益指標省域間差異最小。在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上,北京、上海得分較高,表明該區域現代制造業在工業結構中占有較大份額,對服務業的需求空間相應較大,使得這些區域的生產性服務業獲得較快發展,與制造業的融合進程快于其他省份,而浙江、河南、福建得分較低;在信息化與工業化協調上,北京、上海、廣東得分較高,表明該區域都重視信息化對工業化的引領作用,積極利用信息通信技術改造提升工業部門的質量與效率,河南、內蒙古、河北得分較低;在科技含量指標上,湖南、廣東、上海得分較高,體現了該區域充分發揮智力優勢,在重視創新中RD投入、科教智力資源與本區域工業發展緊密結合、將科教優勢轉化為工業發展優勢的現實,新疆、內蒙、海南得分較低;在人力資源優勢發揮上,北京、云南、浙江得分較高,表明該區域在推進工業化進程中能發揮各自的勞動力充裕優勢,各省在工業規模擴大的同時保持一定的就業崗位增加比例,內蒙、陜西、廣西得分較低;在資源消耗與環境污染上,廣東、天津、寧夏得分較高,而湖北、四川、河南工業結構的重型化特征決定了工業化與資源環境的矛盾較為突出,得分較低;在經濟效益指標上,黑龍江、海南、新疆得分較高,寧夏、甘肅、山西得分較低。各省分項得分如圖3所示。
3. 各省(區、市)不足。從各省(區、市)在新型工業化水平上的不足來看,河北、內蒙古、河南等省在工業化與信息化協調方面有待強化,需要立足現有工業基礎,適時通過信息化的牽引來發揮信息通信技術在工業化進程中的作用,加快邁進信息化階段。浙江、河南、福建等省的制約因素表現在制造業與服務業的融合上,需要加快工業結構升級,提高現代制造業在工業部門中的份額,在建設現代制造業基地的同時加快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實現制造業與服務業的深度融合、傳統工業化向新型工業化道路的轉變。新疆、內蒙古、海南等省(區)在工業化發展上的科技含量有待提高。內蒙古、陜西、廣西等省(區)在人力資源優勢發揮指標上處于相對劣勢,需要在今后工業化推進過程中,更加關注工業增長與就業崗位增加保持協調關系,以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來推動工業化與城鎮化的同步發展。湖北、四川、河南等省需要科學處理工業化推進與資源環境之間的矛盾,立足區域資源環境承載能力發展區域環境容量額度內的行業部門,推廣清潔生產、循環經濟模式,實現節能降耗減排。寧夏、甘肅、山西等省需要進一步提高經濟效益來促進新型工業化水平提升。
四、結論與討論
1. 盡管自2002年提出走新型工業化道路已近十年時間,之后相繼提出科學發展觀、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兩型社會”、循環經濟、低碳經濟等一系列命題,但對處于工業化中期階段的中國而言,工業化仍然是大多數省份實現區域經濟發展中的艱巨任務。只是在新的發展條件下,對工業化的要求也有別于先前的發展模式,即要按照新型工業化的理念來推進區域的工業化進程。因此,對照新型工業化的內涵要求,科學、準確、客觀地評價一個區域在新型工業化上的發展水平,是正確制定產業政策與區域政策的前提。鑒于已有對新型工業化評價體系的研究成果中,存在對作為產業部門的工業化做廣義理解進行綜合測度的傾向,并且指標體系在衡量新型工業化精髓——“兩個融合”(信息化與工業化融合、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上顯得針對性欠缺等一些問題,本文構建了省域新型工業化發展水平評價體系,旨在科學評判的基礎上找出存在的差距,以期針對存在問題采取相應對策來推進新型工業化進程。
2. 文中所采用的中國大陸30個省級行政單元的新型工業化水平存在一定差距,但并不明顯。北京、上海、湖南綜合得分最高,其他省(區)得分差距較小,遼寧、內蒙、廣西、甘肅、河南等省得分居于末位。以工業增加值作為各省工業規模的衡量指標,將工業規模與新型工業化水平做相關分析發現:新型工業化水平與工業規模之間并不存在明顯相關關系,即工業大省的新型工業化水平不一定高,工業規模較小的省份其新型工業化水平未必就低。四大板塊中,只有東部地區整體新型工業化水平高于全國,而中部、東北、西部均低于全國水平,且區域得分遞減。
3. 構成新型工業化水平的各項得分在省域間的差異性不盡相同,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信息化與工業化協調兩項指標內部差距最大,表明“兩個融合”作為新型工業化的精髓與核心,正是形成各省新型工業化水平差距的主要原因。而經濟效益指標得分的內部差距最小,各省得分相近。
4. 對區域新型工業化水平的評價涉及指標的選取、權重的設置、數據的獲得等方面,本文力圖設計體現新型工業化精髓的綜合評價體系,但囿于統計資料的口徑限制、數據的可獲得性等因素,評價體系在衡量的全面性上有待做進一步深入研究。對中國大陸各省(區、市)做的實證分析依據2009年的截面數據進行定量測度,對各省(區、市)新型工業化水平的演變特征及今后發展趨勢還有待于今后做拓展研究。
注釋:
①摘自《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二個五年規劃綱要》。
參考文獻:
[1]任才方,王曉輝.新型工業化指標體系探索[J].中國統計,2003,(5).
[2]陳元江.工業化進程統計測度與質量分析指標體系研究[J].武漢大學學報,2005,(6).
[3]易磊.區域新型工業化綜合評價指標體系研究[J].新疆財經大學學報,2008,(4).
[4]游達明,陳國藩.中部地區新型工業化評價指標體系研究與實證分析[J].湖南社會科學,2010,(5).
[5]楊建仁,劉衛東.基于灰色關聯分析和層次分析法的新型工業化水平綜合評價——以中部六省為例[J].數學的實踐與認識,2011,(1).
[6]陳國宏,李克軍.福建省新型工業化基礎評價與比較分析[J].福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5,(2).
[7]葉祥鳳,廖功磊,賓勇.四川省新型工業化發展水平評價及對策研究[J].開發研究,2010,(2).
[8]郭顯光.改進的熵值法及其在經濟效益評價中的應用[J].系統工程理論與實踐,1998,(12).
責任編輯、校對:杜 瑩
Evaluation and Countermeasures of Provincial New Industrialization Level
based on the \"Two Fusion\"
Hao Huayong1,2
(1.Teaching Department of Economics and Economy Management, Hubei Provincial Committee of
Communist Party School of China, Wuhan 430022, China;
2. City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 College,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Abstract: The new type industrialization is the only way for the underdeveloped regions to realize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economy, captures the connotation requirements of the new type industrialization, designs provincial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system covering their essence, and takes our country's mainland 30 provincial administrative units as examples to do empirical analysis. The results show that provincial level difference between the new type industrialization is not significant, Beijing, Shanghai and Hunan score higher, the Eastern overall score above the national level, the northeast, the west and central regions score below the national level. The scores in information and industrialization fusion, services and manufacturing fusion between province areas have big differences; those two are also the biggest contribution factors of the various provinces new industrialization level. According to the existing problems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partial index of provinces, we should adapt countermeasures to improve the new industrialization level.
Key words: manufacturing and service sector; industrialization and information; new industrialization; evaluation syst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