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勁
(大連交通大學管理學院,遼寧大連 116028)
從分工到團結:對涂爾干職業群體觀念的AGIL分析
趙勁
(大連交通大學管理學院,遼寧大連 116028)
為探究中國轉型期社會、道德領域失范問題,借助帕森斯AGIL框架,分析涂爾干各時期著作中對職業群體必要性和可行性的論述。分析認為:現代社會問題的癥結是在分工的基礎上,個體性趨向普遍性,但國家與個人過于疏遠造成社會失范;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可以在個人與國家之間設立中介組織——職業群體。
涂爾干;分工;職業群體;有機團結
涂爾干是法國歷史上第一位社會學教授、第一本社會學雜志和第一家社會學協會的創立者。他的博士論文《社會分工論》甚至成為法國中學德育教材,這得益于其敏銳的時代洞察力和嚴謹的科學方法。在《社會學方法的準則》中,涂爾干明確將社會學主旨界定為“醫治社會疾病,促進社會健康”,分析其思想核心,對解決當前中國轉型期的若干問題具有借鑒意義。
《社會分工論》是涂爾干第一部著作。在此著作中,涂爾干通過對分工功能、原因的分析,表達了對社會秩序問題的思考。這集中反映在涂爾干對分工的矛盾態度上:他在文章開篇闡述了分工的諸多功能,但在結尾又表達了對分工的擔憂,這種矛盾態度展現在個體與社會2個方面。
第一,分工是否有利于人的自由?在《社會分工論》第1卷中,涂爾干認為分工減少社會成員的相似性,社會聯系的紐帶由壓制性法律轉為恢復性法律。前者對人身的限制很多,而后者主要是針對物的規定,從人身限制到重視物權,體現出對人格的尊重。因此不管是對個體消極限制的減少還是對積極保護的增加,都有利于個體的發展。與之相反,在《社會分工論》的第3卷中,涂爾干認為分工使人越來越專業化,分工越細,人就越被限制在狹窄的領域中,隨著技術、社會的進步,人也成為消費社會的一個環節,成為一種工具、一種手段,這種異化狀態與人的全面發展是背道而馳的。
第二,社會分工對社會團結有何影響?在《社會分工論》第1卷中,涂爾干提出以環節社會為基礎的機械團結看似牢固,但剛性結構容易斷裂,其成員輕而易舉地通過遷徙等方式擺脫氏族的控制[1]。而社會分工減少相似性,表面減少了約束,但個人承擔自己的部分職能,與他人、社會的聯系更加緊密了,從中央政府到各職能部門,社會組織也大量增加,社會團結的基礎從環節社會過渡到組織社會。但在《社會分工論》第3卷中,涂爾干提出失范的分工,也就是分工瓦解了機械團結,但此時有機團結并不能馬上實現。集體意識衰落,社會就會陷入混亂,這可以通過破產增加、勞資沖突,尤其是周期性的經濟危機體現出來。為此,涂爾干甚至提倡加強政府集權,因為相比集權的約束,無政府狀態、社會混亂更讓人難以接受。
總之,涂爾干對分工持矛盾的態度,《社會分工論》的中文譯者將這一矛盾稱為涂爾干思想的困境,但我們從中更能看出涂爾干思考的嚴謹。《社會分工論》第1版序言和第2版序言的變化便體現了涂爾干思想的發展,第1版更多的是對社會失范的困惑和擔憂,第2版對職業群體的長篇論述,表明他對這些困惑有了答案,那就是發揮職業群體的作用,重塑集體意識,重建社會秩序。
AGIL框架是帕森斯結構功能論的基礎。其基本觀點是:無論整個社會行動系統,還是家庭、社群、比較復雜的社會組織等,都具有一些基本的、共同的結構,這些結構在其運行中既要求著、也發揮著某種特定功能,把這些結構概括出來,就建立了一種關于一般系統的結構功能框架——AGIL框架。雖然帕森斯的理論因其晦澀、保守受到各方面的批評,但AGIL框架作為一種工具,對人們進行社會分析卻大有幫助。借助AGIL框架將涂爾干散見于各著作中對職業群體的論述整理出來,可以清楚看到職業群體在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層面所發揮的作用,并為進一步的理論思考打下基礎。
(一)經濟上的契約公正
適應,即社會系統對環境的適應功能,動物通過消化系統吸取能量,社會同周圍環境具有多層面的能量交換,其中經濟系統發揮著主要的作用,而現代社會分工發達,可以說經濟系統建立在交換關系上。像古代民族沒有共同信仰就無法生存一樣,現代社會所需要的主要就是契約公正。
1.契約的基礎
在《職業倫理與公民道德》論文集中,涂爾干論述了契約的發展歷程:從早期的血緣盟約到交納抵押物的物權契約,再到包含宣誓、按手禮等形式的要式契約,發展到單憑意志宣布的合意契約。從根本上說,每一次契約都是相互妥協的結果,但現代社會人們生活離不開契約,每一次都需要明爭暗斗,使人筋疲力盡,因此就需要契約法來降低交易成本。它根源于圖騰、宗教等傳統,是復雜經驗的結果,規定了人們締結契約的責任和義務,并具有強制性。但法律有組織的規定總是有限的,而社會領域卻是無限廣闊的,因此法律之外還存在著道德的壓力,也就是說契約要符合社會的要求,比如契約應是公平的,契約不能使社會受到損害等等。這種道德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如果違背了這種社會感情,契約也會失掉自己的價值。
法律和道德在此的作用可以通過生物學的類比表現出來,就像有機體在腦脊系統之外還存在著交感神經系統,使內臟活動形成自然協調。人類社會在政府即法規這一大腦之外,也需要自己的交感神經系統,把各部分組織起來,根據市場信息發揮調整刺激的能力,在正式契約之外建立和諧的自由契約體系。只有這樣才能使現代社會有效運轉,“如果說行政法、契約法是社會的腦脊系統,那使社會各職能之間形成和諧運作關系的交感神經系統就是行業公會”[1]。
2.契約公正需要反對繼承制度
縱觀契約的發展歷程,合意契約這一形式最簡化,對道德的要求也最高。這也預示著從合意契約中將發展出公平契約,即個人財產應該與他為社會提供的服務相對應,只有當使人們分化的經濟不平等全部來源于不相等的服務時,這種財產才得到承認。
為實現公平契約,需要發展人們的財產道德,這種發展有一個根本的障礙,即繼承制度。繼承制度造成了人生而貴賤有別的狀況。以生存為目的的階級一定會不惜代價,使自己的服務可以讓另一方接受,而另一個階級可以沒有這些服務,因為其可以依賴特有的資源。如今,職位、頭銜或官爵等地位的繼承已被推翻,但財產繼承仍被人們所認可,這實際上是一種家族共同占有制的存續。但實際上,個人財產是一種以個人為始終的財產,財產繼承制是與個人主義精神相違背的。如果財產繼承需要廢除,那么每一代人留下的無主財富由誰來繼承呢?人們不能把如此巨大的財富集中到國家手中,而應把這些財富分配給個人。這種分配任務應由誰來行使呢?家庭正處于分解之中,并遠離經濟事務,宗教組織早已失去其權威,惟有職業群體能勝任這項工作,因為它們結構完備,能處理特殊利益,也能伸展到國家的各個地區,并與個人關系密切。可以說在經濟領域,它們能夠滿足財產繼承人和分配人的所有條件[2]。
(二)政治上的關系制衡
目標達到,即為社會系統確立總目標的功能,這一功能的實現主要依靠社會的政治系統。涂爾干在經濟領域推崇契約公正,但在政治領域不贊成契約論,因為分工之后,“社會生活只能在直接的逼迫下,不知不覺地把自己組織起來,而不能參照人們用智識預先勾畫的藍圖”[1]。這反映出涂爾干的社會客觀論思想,因此要發揮政治系統確立目標的功能,不管采取何種政體形式,關鍵是要處理好社會基礎和各種關系。
歷史的發展相繼拋棄了一系列舊的社會組織形式,從原子式的個人到家庭、氏族、地方團體,再到國家,人們的交往范圍越來越大,社會組織形式也越來越具有普遍性,最終在法國大革命中打破了舊的社會組織,國家成為唯一保存下來的力量。但國家范圍擴大,在它面前只有數量不定的無數個人,由此不得不承擔不適合于它的職責。同時,個人離國家很遠,只能隱隱約約和斷斷續續地受其影響,不可避免地陷入利己主義或放縱自己。因此,需要在個人與國家之間設置中間機構,一方面約束個人,另一方面監督政府,同時政府也應對該機構有所約束,在三者之間形成制衡。
另外,分工的發展、交往的擴大使個體性趨于普遍性,政府成為社會的大腦,其職能覆蓋著社會的方方面面,政府要替社會思考,制定方向和目標。如何使政府既能了解民眾的意見,又能有自己清晰的意識,恰當的政體就很重要。按照近來推崇的直接民主,國家與個人組成的群眾之間具有直接的聯系,但如此一來,選民們所使用的強制委托權使代表幾乎完全忠實地貫徹委托人的觀點,使國家只能發現大多數人普遍的觀念和意志,那實際上對社會沒有什么幫助。因此涂爾干主張議會的成員應至少通過2個階段選舉產生,由此設置的中介并不會束縛政府的手腳,也不會割斷議會與民眾的聯系,使個人與國家之間盡可能達成和諧狀態。這一中介機構地方性團體由于現代社會人口的流動性已不能勝任,職業群體由于與個人的緊密關系有望成為未來政治代表制度和社會結構的基礎。因為現代人不論身處何地,有何個性,都離不開一定的職業,必須身處于一定的職業群體中,新組建的職業群體完全可以承擔個人與國家之間中介的角色,如果早先民主制建立在地方分權之上,那么現代民主制就要以專業分權為基礎。
(三)社會上的倫理約束
整合,即協調社會系統各部分,使它們達到某種程度的團結。有機體的循環系統使各器官之間協調運轉,對社會系統來說,法律、風俗、倫理道德等也擔負著維持社會整合的作用。
1.職業倫理可以避免社會失范
涂爾干認為,社會向工業社會發展,經濟事務主宰了大多數人的生活,但這種環境的道德色彩不濃,人們除了考慮自己的利益之外,沒有其他規范可循,公民道德也隨之下降。這是現代社會失范的病癥,要治愈失范狀態,就必須建立一個群體,然后建立一套規范體系,從而對個人加以限制。這一形態就是職業群體,它與經濟活動關系緊密,由從事同一種工業生產、單獨聚集和組織起來的人們所構成,它的主要作用在過去和將來都是調節社會職能。
一般而言,自從有了貿易就有了法人團體。在羅馬帝國時期,職業社團由于皇帝的強制推行得以發展,但羅馬帝國崩潰以后職業社團也就不復存在。在11、12世紀,職業團體隨著商業、工業的發展得以復活。但到了18、19世紀,隨著大工業的發展,它的活動領域不限于特定的地區,成員可以來自四面八方,這樣以地方生活為基礎的法人團體已經不再適用,而法人團體也缺少足夠的靈活性,沒有認同出現的新生活,所以生活就拋棄了它。現在,面對社會失范的病癥,當國家、家庭都難以發揮作用時,人們必須重新審視法人團體的作用。第一,法人團體之所以消失,是因為它囿于城鎮的工匠階層,不能適應國家市場的需要。因此只要法人團體加強彼此間的聯系,建立全國的統一組織,它依然可以按照不同的工業種類制定相應的法規,同一地區的同種工業工人也可以根據各地區的需要提出特殊規范。這樣經濟活動既得到了規定,又沒有失去多樣性。第二,受習慣的約束,以往的法人團體帶有狹隘的自治性質,與日新月異的大工業是不相適應的。但國家范圍的法人團體,由于規模較大、結構復雜、內在因素相互影響,可以進行自我更新,能夠與各種需要和觀念相協調。第三,法人團體除具有純粹的職業功能、規定成員生活的道德權威外,還可以散發集體的溫暖,為每一個成員提供生機勃勃的生活,使娛樂與嚴肅的生活并行發展,起到調劑生活和彌補生活的作用。
2.職業群體可以預防自殺
自殺是對社會團結最極端的破壞方式。什么是自殺、人為什么自殺、如何防止自殺?涂爾干在《自殺論》中提出了自己的見解。第一,他反駁了對自殺原因的個體主義解釋,然后著重從社會環境的角度概括了3種自殺類型。第一種是利己主義自殺,這種自殺源于一種憂傷,因為個人社會的一面動搖,看不到任何可以追求的目標,從而使人和社會的紐帶松弛,人和生命的紐帶也就松弛了。第二種是與之相反的利他主義自殺,它同樣源于一種現世的憂郁,這種憂郁是因為與社會融為一體,從而有一個目標,但不在今生今世,由于模糊預感來世前景的美好,隱含著興奮和急切滿足的沖動,并且以激烈的行動表現出來。第三種是隨著社會變遷,由社會混亂引起的自殺,它包括經濟混亂引起的自殺和家庭混亂引起的自殺。
這3種自殺類型有著同源關系,都是由于社會沒有起到適當作用。因此,預防自殺的唯一辦法是使多種社會群體具有足夠的穩定性。而鑒于現代社會利己主義和失范性自殺增多,什么團體最適合于使人們恢復有益的團結一致感就是重中之重。在家庭、教會、政府等諸群體中,能擔此任的只能是職業群體。這是因為:第一,行會有利于形成一種集體意識,因為與其他群體相比,行會在時空上與人們更密切;同時在一個組織嚴密的群體里,社會利益總是高于個人利益,因此行會可以成為一種集體人格;第二,集體人格能起到約束作用,從而調節人們的心理,對個人加以限制,實現個人與社會間的均衡;第三,行會還有利于婚姻穩固,因為特定的行會組織使男女同樣參與社會,減少了社會性別的差異,使二者同樣受到婚姻的保護,進而對家庭起到防護作用。
(四)文化上的范疇綜合
潛在的模式維持,即根據某些規范與原則,維持系統行動秩序與活動方式連續性的功能。對動物來說,通過生殖作用可將機能遺傳給后代,并且通過類的繁衍維持種族延續。人類除了生殖作用以外,還有文化的傳承作用。在所有的文化類型中,宗教發揮著重要、持久的作用,因此分析宗教的本質對于探索人類文明的延續意義重大。而要認清宗教的本質就應溯本清源,在宗教起源處進行分析。
在宗教起源方面,涂爾干首先反駁了泛靈論和自然崇拜說,因為泛靈論的“荒謬”無法解釋宗教的持續性,而自然崇拜因其對象往往是一些卑微的動植物,無法說明宗教的強制力。在這2種學說之前,宗教還有一種更早的形式,即圖騰制度。通過對澳洲圖騰制度的細致描述,涂爾干認為圖騰是一種象征,在本質上反映了一種力的觀念,這種力遠在個人之上,又能作用于個人,并周期性地發揮作用,如此形式的力就是集體力,這種集體力源于定期集會的社會本身。
除了是一套信仰體系之外,圖騰還有一系列的儀式。這些儀式一方面使圖騰具有了現實作用,另一方面也成為人們觀念的起源,從中演化出一系列范疇體系。比如,苦行儀式要對人的行為進行約束,是由于圖騰力的傳染性需要維持神圣與凡俗的界限,這就使人們產生了時空觀念;祭祀儀式周期循環,是為了維持社會的持續性,使人們產生了類的觀念;模仿儀式反映出一種因果觀念;表現儀式除了具有道德意義外,還通過節日的形式具有娛樂功能;禳解儀式具有心理慰藉作用。總之,從對圖騰信仰的分析可以看出宗教的本質是社會;從對圖騰儀式的分析可以得出宗教中包含著邏輯觀念。宗教是一套信仰體系,也是邏輯體系,二者都源于宗教的社會本質。
隨著宗教內涵的逐步展開,社會也表現出相應的發展階段。正如孔德根據知識類型變化將社會發展分成3個階段:第一,軍事時期崇拜外在的神秘力量,相應社會形態是氏族、部落;第二,形而上學時期以法律為普遍原則,外在社會形態是民族國家;第三,工業時期對自然的開發代替了人與人或民族與民族間的爭奪,公司、企業成為社會的基礎。為此,涂爾干預言,隨著諸范疇的綜合,分化的宗教、道德和科學將以社會為基礎走向人學的統一。那這種知識類型的外在社會形態又會是什么呢?如果說孔德以歐洲為范圍、以愛為紐帶的“人道教”在當時還受到嘲笑,涂爾干對跨民族國家的人類道德還存在猶疑,那么現在隨著許多全球性非政府組織的出現,人們可設想未來的社會是建立在一系列協會之上的。這些協會超越了國家的界限,人們按照自己的利益、興趣等組織起來,有共同的信念、特定的儀典,充分發展個性,不斷創造文明,而又代代傳承,在這樣的組織中,跨國聯合的職業協會將成為主要形式。
涂爾干學術思想是從論述社會分工開始的。分工能提高效率、促進幸福,但也容易產生強制性分工、導致社會失范等問題,如何揚長避短,實現分工基礎上的社會秩序是涂爾干思考的核心。而有機團結正是涂爾干思考的“終極”,從字面上看這一名詞是矛盾的。有機對個人來說意味著自由;團結對社會來說代表良好的秩序。但正如本文第一節提到的那2個問題:個人與社會、自由與秩序對立的雙方如何能夠融合在一起?在此,體現了涂爾干辯證法的思想,黑格爾把一切理性的東西都看作是三重推論,并強調中項的作用。其中,客觀精神是主觀精神和絕對精神的中介,客觀精神包括法、道德、倫理3個部分,倫理又分家庭、市民社會、國家3個階段。家庭是一個人格,意味著個別性;國家在立法權上達到普遍性;而市民社會是個人的聚集,是個人與國家的中介,是個體性與普遍性中間的特殊性[3]。因此,在現代社會個性張揚、國家彰顯的情況下,作為中介的市民社會也應得到發展。
從個人到社會,從自由到秩序,從機械團結到有機團結,這中間都需要一個過渡,能承擔這一中介作用的機制就是職業群體。職業群體一方面連著個人,可以為其提供經濟援助、政治方向、社會支持、心理慰藉等;另一方面連著社會,可以樹立集體人格,用職業倫理對個人加以約束,并且為文化傳承奠定基礎。
此外,從本文第二節政治部分對職業群體歷史的分析可以看出,它在歷史上曾發揮過重要作用,并且在本文第二部分社會部分的分析中可以看出,職業群體也將成為未來社會的基礎。目前中國正處于社會轉型的階段,這中間出現的道德缺失、社會失范等問題也是過渡時期的特定問題,為了應對這些問題,“沒有必要恢復過時的、僅僅體現生活目標表面現象的社會形態,也沒有必要創造全新的、歷史上沒有過的社會形態,應該在過去的形態中尋找新生活的萌芽并促使其開花結果”[4]。能擔此任的社會形態就是職業群體,職業群體是個人與國家的中介,是自由與秩序的保證,是過去與未來的橋梁。同樣,經過歷史的演變,職業群體也處于調整時期,人們應對職業群體加以改造,擴大職業群體的基礎,促進職業群體的發展,實現職業群體與社會的同步提升[5]。
涂爾干生活的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時期,人們處于舊王朝時代的精神和法國革命傳統的分裂中,在思想上糾結于“要上帝還是要社會”?面對混亂,涂爾干立足實證,提出天主與社會之間實際上沒什么區別,首要的是為社會確立一定的準則,從而在二元對立中重建社會的協調一致。為此,他在個人與社會之間強調職業群體的作用,在科學與宗教之間注重道德權威;在自由主義與社會主義之間強調社群主義。涂爾干的“均衡”思想被批評為保守主義,但正如他為社會學確立了嚴格的方法并一以貫之,他在社會領域的觀點是建立在學術判斷之上的。如今,涂爾干的社會主張對于轉型期的中國具有現實意義,而他的思想已成為社會科學共通的精神食糧,如果說他不是我們的父輩,則應當是我們的祖輩。
[1]涂爾干.社會分工論[M].渠東,譯.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0.
[2]涂爾干.職業倫理與公民道德[M].渠東,付德根,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3]楊祖陶.譯者導言[C]//黑格爾.精神哲學.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20-25.
[4]涂爾干.自殺論[M].馮韻文,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6.
[5]劉易斯·A·科塞.社會思想名家[M].石人,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
From division of labor to unity:on AGIL analysis for Durkheim occupation group idea
ZHAO Jin
(School of Management,Dalian Jiaotong University,Dalian 116028,Liaoning,China)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breaching problem in the field of morality dur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ese society,the author,with the Parson's the AGIL framework,analyzed and summarized the writings of Durkheim in each period on the necessity and feasibility of the occupational groups.The author pointed out that the crux of the problem in the modern society is due to the basis of the division of labor,and individuals trend of universality.Besides,being too remote between the state and individuals may also cause social anomaly.To solve the problem,an intermediary body:occupationel group between the state and individual should be set up.
Durkheim;division of labor;professional groups;organic unity
C91-03
A
1671-6248(2012)02-0116-05
2011-11-11
趙勁(1982-),男,山東費縣人,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