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忠海
摘 要:行政管理從服務于大學的內在需要異化為唯權力、等級是從的官僚化體系;專業建設從滿足社會、職業的功利性需要異化為崇尚權威、維護邊界的專業化模式。官僚化和專業化對權力、等級、控制的膜拜強化了大學行政化的合理性。在組織層面上,構建以效率、目標為導向的科層制機構,確保大學行政化的合法性和再生產;在價值層面上,尊崇以技術、方法評價為核心的工具理性,維護大學行政化的目的性存在及其正當性理念。所以,改革大學行政化弊端,行政管理必須超越官僚化,回歸服務定位;學科發展必須超越專業化,走向學術自由。
關鍵詞:大學;行政化;官僚化;專業化;超越
大學行政化是當前的眾矢之的,論者大多從教育管理自身反思大學行政化的癥結及其變革路徑。然而,僅僅停留于行政管理層面的大學改革反而強化了行政化的合理性和合法性,掩蓋了問題的本質。為此,我們必須追問:高校行政化合理性的大學內在邏輯是如何演繹的?標榜學術自由的專業化又是如何與官僚化共謀,為大學行政化推波助瀾的?厘清這兩個基本問題,大學超越行政化、管理回歸服務定位、學術走向自由才有可能。
一、從需要到異化:大學官僚化和專業化的“合理性”生成
從大學發展的歷史考察,行政化的高等教育機制和文化并非大學先天就存在的,而是在大學的歷史進程中,基于大學內在的需要,行政管理和專業建設逐漸以合理的觀念、合法的途徑介入到大學事務中,并異化為官僚化和專業化的大學教育觀,最終成為行政化主宰大學的溫床。
1. 從行政管理到官僚化控制
大學本是學術凈土,尊奉自治、自由的教育理念,但近現代以來,特別是高等教育大眾化發展的需要,行政管理逐漸進入象牙塔,獲得自己的合法地位。大學從誕生之日起,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內,一直標榜大學自治、學術自由的精神,包括行政管理在內的各種外在規范始終是大學防范和拒絕的對象,以維護大學的高貴和神圣,捍衛大學內在的運行機制和價值理念。但是,隨著社會的發展,以教學和科研為旨歸的大學開始向社會開放,服務于個人和社會的理念逐漸成為大學發展的準則。尤其是高等教育大眾化以來,大學面臨著此前從未有過的管理挑戰。對內,學生管理、教學評價、學科規劃、課程設計、教師評聘等大量而復雜的具體事務遠非秉承獨立、自由的大學教師所能承擔(有時是不屑于擔當);對外,招生宣傳、社會服務、政府溝通、學校贊助等新的要求又非大學教師的專業所能(甚至就是外行)。所有這些新的挑戰和要求都需要專門的機構和專業的人員來管理大學的內外事務,以保障大學的獨立和自由,使大學師生專心于教學和科研,維護大學的尊嚴。
當然,在我國,大學行政管理有其先天的合理性。傳統上,儒家文化一直主張“學在官府、政教合一”的教育管理體制,強調教育為政治服務,學校職能與政府行政管理職能相統一,缺乏西方大學的學術自由理念和大學自治追求。就制度層面的大學教育而言,我國近現代以來的大學是西方文化的“舶來品”,即我國大學從誕生那天起就是政府行政機關管理的杰作,和西方大學產生時的“大學行會”自治不同。可以說,沒有行政機關的認可、推動,就沒有中國特色的大學。時至今日,我國高等教育的相關法規依舊堅持“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行政管理是我國大學的基本規范。從大學內部的黨政管理到外部的行政級別,以及大學的各種教育改革,無不體現了行政管理的導向和機制。可以說,行政管理是中國大學的“特色”。
科學的行政管理是為獨立、自由的大學教學和科研服務的,但官僚化的行政管理則走向大學教育的反面,唯行政是從,權力至上,將教學、科研視為控制的對象,以官僚制取代大學的學術自由機制。在現代社會,“官僚制的核心特征是系統化的勞動分工,據此,復雜的行政管理問題被細分為可處理的、可重復性的任務,每一項任務歸屬于某一特定的公職,然后由一個權力集中的、等級制的控制中心加以協調”[1]。在這個官僚化的行政管理系統中,彰顯的是等級秩序的統一、權威的控制和效率的實現。大學的發展不是源于教學和科研的自主、自由根基下的探究與創新,而是官僚體系設計、監管、操縱的結果,教學、科研是為官僚化的管理系統服務的,盡管前者是后者存在和擴張的源泉。然而,“官僚化的機構窒息了受其控制的系統或子系統,同時也窒息了自身(負‘反饋)”[2]。這是因為,根據共生機理,當官僚化的控制對象失去生機和活力時,行政管理自身難以從教學和科研獲得挑戰和創新,成為封閉、保守、僵化的死寂系統。
2. 從學科發展到專業化主宰
學術是大學的生命,探究知識、追問真理、捍衛正義是學術生命的內涵,也是大學高貴和神圣的本真所在。但在大學的發展歷史中,本源性的學術逐漸為學科、專業所取代,最終走向專業化的死胡同。在中世紀,大學還沒有現代意義上的學科劃分,當時主要的大學課程是“七藝”;直到18世紀早期,科學活動和科學知識的生產還主要在大學之外的組織中進行;18世紀中后期,隨著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的發展,實驗室、研討班等學科知識的生產機制開始在大學出現;而19世紀對人才的需求則進一步催生了專業在大學發展中的地位。與學科相比,專業是社會勞動分工的產物,是為滿足社會或職業對特定人才的需要而形成的獨特的知識體系。專業發展取代學科、學術是大學開始臣服于外在需要的開始,由此,知識不再是中立、客觀、自由的,而是承載著權力、等級和利益,即何種人才需要專業化的培訓、誰的知識能承擔這種教育使命、哪種專業在大學擁有權威等。所以,“19世紀思想史的首要標志就在于知識的學科化和專業化,即創立了以生產新知識、培養知識創造者為宗旨的永久性制度機構”[3]。以致于一講到大學,就指向學科建設、專業發展,而忘了學術自身。當大學按照專業建設的邏輯運行時,專業化就成為大學的主宰。
專業化導向的學術發展不再以知識、真理和正義為圭臬,而是利用所謂的“學科”、“知識”、“真理”來維護邊界、樹立權威、強化等級,進而謀取專業人員的個人利益、部門利益而褻瀆大學之為大學的公共利益。具體而言,專業化的邊界、權威、等級傾向主要體現在研究對象和方法論兩個方面。就研究對象而言,專業化的分工雖然強化了對具體問題的深入、系統研究,滿足社會實踐對科學研究的需求,“但是專業化在下述意義上也產生倒退:各種片斷的和不相溝通的知識的發展同時意味著片面的認識的發展;而片面的認識總是導致片面化的實踐”[4]。也就是說,將研究對象分割、歸類、定性,割裂了生活、社會、生命的整體性、發展性。專業化研究即碎片化破壞,將生命和世界機械化、形式化。就方法論而言,專業化研究意味著特定的認識領域需要專門化的研究方法、研究程序和研究評價,“這種專業化僅僅基于對‘方法的運用,而不考慮內容、問題及領域”[5]。在此,系統、嚴格的專業訓練是進入相關研究的基本資質,也是排除專業外人員介入的合理借口,以捍衛專業內的權威和等級。
專業化的學術導向不僅制約了研究的創新發展,還助長了和學術理念背道而馳的權力崇拜。專業化趨向的學術研究熱衷于邊界的劃分、領地的壟斷,進而樹立專業范圍內的權威,壓抑、排斥來自知識、真理自身所蘊涵的開放性、發展性、平等性等學術追求,形成封閉、保守、僵化的“專業王國”。所以,“學術界不斷增強的專業化和標準化減少了創新型或風險型職位的機會,從而使學術研究平靜和安逸的現狀失去了學術創新的輝煌”[6]。平靜、安逸的“專業王國”是靠專業化的權力機制來維護其內部穩定和秩序的。在專業化研究中,知識不再是通向真理的基石,而是權力分配的載體。誰掌握著專業知識的界定權、支配權,誰就是專業權威,控制著專業研究的資源分配、學術評價等事務,扼殺了基于好奇、探究、創新的學術生命。“過分的專業化所導致的結果是,人們對現實世界、對社會、對人和生活的思想貧乏之極,而且泛濫成災。從某種意義上說,過分的專業化占有支配地位時,就是意識形態占了支配地位。”[7]所以,看似中立、客觀的專業化發展恰恰符合行政化管理的要求,當專業的研究者缺乏思想、醉心于專業領域內的權力角逐時,專業化就為行政化所俘虜,成為行政化在大學大行其道的催化劑。
二、官僚化和專業化共謀:大學行政化
官僚化和專業化之所以能在大學并行不悖,而且互為表里,在于它們從組織和價值層面建構了大學行政化的大廈。
1. 組織層面的科層制
機構臃腫、官本位嚴重、人浮于事是大學行政化在組織層面的真實寫照,源于中國特色的、黨政共管的科層機制。“在計劃經濟體制下形成的以黨政為重心的大學內部管理體制,并沒有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及時進行相應的改革,大學內部既沒有建立起代表學術權威的教授會組織,也沒有形成基層教師群體利益表達的民主化的制度渠道,這樣,擴大的辦學自主權,實際上落入了本已十分強大的以黨政為中心的大學行政管理層的手中,導致行政權力的過度膨脹。”[8]所以,無論是行政管理還是專業發展,都納入以黨政為中心的科層組織系統中。行政管理和專業發展的目的不是為了促進學術的創新,而是為了維護黨政科層組織的等級性、權威性及其再生產。在組織結構上,注重部門之間的等級、權威,一些專業性極強的學術機構甚至專門以括號的形式標明“處級”或“副處級”,體現該學術部門的級別之高;在人事構成上,科層化的黨政組織強化“雙肩挑”的重要性,即黨政部門的負責人集“行政管理”和“專業建設”于一身,以此來拖累行政管理的“服務”、綁架專業發展的“自由”,使行政管理看似更“專業”、專業發展看似更“權威”,達到增強彼此權力、等級的目的,最終走向管理的官僚化和學術的專業化。所以,官僚化和專業化的科層組織確保了行政化在大學的合法性及其再生產。
以行政化為中心的官僚化和專業化科層組織是以提高大學行政管理的效率、實現宏大目標為存在依據的,但在實踐中非但不能提高大學的辦學效率,反而卻阻礙學術發展的自由、創新。官僚化的行政管理總是打著為教學和科研服務、提高大學辦學效率的旗號來擴張其行政化組織系統的。“對于高層官僚而言,增進他們實質性利益的唯一途徑,是組織的擴張,而非組織的效率。因為他們的報酬、權利和聲望通常是與組織的規模聯系在一起的。”[9]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么大學的黨政部門越來越多、等級越分越細、行政管理服務質量卻越來越低,原來其目的不在于服務,而在于張揚行政的權威、謀取權力的利益。當然,被大學行政化傷害最大的就是學術的創新和自由,這是由官僚化和專業化所營造的大學文化和人才導向所鑄就的必然后果。“科層制度的首要目標是選拔那些能順從、盡職和可靠地完成任務的人。他們不必具有‘創造力、‘創業精神或者‘個性,因為這樣的人會破壞科層制有效運作所需要的循規蹈矩的文化。”[10]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說,大學官僚體系越完善、專業化程度越高,甚至越科學化、系統化,學術自由、研究創新所受到的威脅就越大,離真正的大學目標就越遠。
2. 價值層面的工具理性
官僚化和專業化共謀大學行政化的合理性是在價值層面上都信奉工具理性,崇尚技術、方法的科學性、合理性和客觀性,表面上是繼承和宏揚大學的獨立、自主傳統,本質上卻踐行、彰顯行政權力的控制權威。在行政管理方面,大量引進體現現代信息技術為中心的管理模式,甚至按商品生產領域的ISO9001等質量標準來衡量大學校園中的教師和學生,在追求效率、實現目標的主導下,唯程序、技術、方法是從,鮮活的、自主的人成為技術的奴隸,大學師生按管理標準行事,而不是管理為人服務。在專業建設和學科發展方面,也建立了一套系統、嚴格的技術評價體系,無論是課題、論文(論著)還是課程、教學,均有國家級、省級、地市級、校級等級森嚴、獎懲分明的學術認證體系,教學、科研的目的不是基于學生的發展和學術的使命,而是根據相關評價體系刻意迎合外在的不同等級的獎賞,并以此證明教師的學術水平、大學的辦學質量。然而,主宰這些中立、客觀認證、評價體系的正是那些官僚化和專業化的行政者,是他們的行政權力操縱管理和學術,甚至滋生所謂“政客”和“學霸”,扭曲大學基本的價值取向。
程序、技術、方法至上的官僚化和專業化體系追求工具理性,將手段目的化、目的手段化,維護大學行政化的目的性存在。在爭創國內、國際一流大學的熱潮中,各種高、大、全的“工程”、“規劃”層出不窮,另人艷羨不止。然而,稍有常識的內行人不難理解,這不是寧靜、高雅、神圣的大學藍圖,更像華而不實的“形象工程”、“宣傳工程”、“面子工程”。因為這些大學規劃本身就不是出自真正的學者、教師之手,而是浸透著官僚化和專業化的行政邏輯,是大學行政化的“碩果”。“學術規劃成了管理者的領地,并且在‘服務于大學的名義下,教師們被請求——或者指派——去完成管理者的理念付諸實際所必須的基礎工作。”[11]這就是當前大學發展中存在的悖論:行政管理本應為教學、科研服務,卻演繹出學術、專業為管理“打工”的鬧劇。而這正是行政化操控大學的機制所在。行政管理手段的性質決定了學術、專業發展的目標,手段和目的的關系顛倒了,以此表明行政化在大學發展中的合理性和本體性。影響更為深遠的是,一些具有學術發展潛力的專業教師一旦通過“行政研究”而非“學術民主”的方式擔負起專業或管理領導職責后,大都有意或無意回避、忘卻甚至否認學術范圍內的人格取向和倫理規范,而被行政化的體系所同化,因為他們深知,掌控各種資源、認證、評價權的行政權力不是來自學術共同體的共識,而是“組織考察”、“行政研究”,學術只是資本和工具而已。
三、超越大學行政化:回歸服務和學術
官僚化和專業化強化了大學行政化存在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因此,破除大學行政化的魔咒必須超越官僚化,回歸服務定位;超越專業化,走向學術自由。
1. 超越官僚化:回歸服務定位
無論從管理介入大學的緣由還是從管理的性質分析,行政管理應秉承服務教學和科研這一大學定位,不然,行政管理就會走樣變形,甚至異化為控制大學的“異端”。行政管理是為滿足教學、科研的內在需要而被請進大學的,其職能是通過大學賦予的“行政權利”來實現的,而不是以外在的“行政權力”自居的。行政管理面對的對象是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大學師生,以及承載知識、真理、正義的學術研究。對管理者而言,人和學術不同于商品生產中的產品,開放性、不確定性、未完成性是人和學術的共性品質,所以,行政管理不能簡單地以評價產品的質量、效率等觀念來認識、控制大學,更不能以所謂的質量標準和效率作為行政管理官僚化的借口。所以,行政管理的定位只能是服務,尊重大學獨立、自主、自由的發展規律,滿足教學和科研的需要,成為大學教師和學生、學術和專業的“賢內助”。
服務定位的行政管理應該遵循學術發展的運行機制。尤其對“雙肩挑”的專業人員來說,管理僅僅是一種責任的付出和奉獻,而非權力的占有和炫耀。在知識、真理和正義面前,學術奉行平等、民主、自由的實踐法則,大學的管理也不例外。“一種民主的行政管理的獨特性在于,行政系統作為整體向全體公眾負責,補充了每個行政人員向上級負責的官僚制原則。”[12]民主的大學行政管理張揚每個管理者的學術良知和道德追求,可以有效避免、抗拒行政系統中的僵化規范和權力控制,這也是大學管理服務定位的內涵所在,即管理必須對學術負責,而不是以規章制度、行政權力來壓抑、控制學術。對“雙肩挑”型的管理干部尤其如此,“如果他們是嚴肅的知識分子——學者、社會批判家和科學家——管理工作被看作是一種責任,就像服兵役一樣,而非一種職業”[13]。這種責任是基于專業工作者對學術共同體的理解和認知,其參與管理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讓行政服務于教學和科研,而不是強化行政管理的官僚化,讓管理者披上專業、學術的合法外衣。因此,真正的大學人總是渴望盡快地回到教授的行列中去,在教學、科研中體驗、享受大學家園的快樂;否則,就是以學術為工具,將學術資本化、行政化的官僚而已。
2. 超越專業化:走向學術自由
學科發展和專業建設是現代大學騰飛的雙翼,但它的心臟則是學術自由。從人類發展的歷史看,“大學的存在時間超過了任何形式的政府,任何傳統、法律的變革和科學思想,因為它滿足了人們的永恒需要”[14]。而什么又能使大學保持這種永恒的活力呢?是面向人生和世界開放的學術自由賦予了大學這種永恒的魅力和神圣的價值,而不是學科和專業。學科和專業僅僅是外在的、人為的功利性分類和定性,是暫時的、相對的,它們不能代表世界,更不能壟斷學術自由。相反,學科和專業的源泉來源于學術自由,因為在學術自由的殿堂里,人的生命尊嚴、價值和潛能與世界的無限、生成和未知共生。正是因為有了學術自由,學科和專業才能不斷煥發活力,適應和滿足社會發展的需要。而所謂學術自由,“意味著對任何事物進行無條件的追問,對任何真理進行無條件的質疑,對任何權威進行無條件的反抗”[15]。因此,走向學術自由就是要打破專業化所內含的行政權威和權力控制,回歸知識、真理和正義的追問與探究,讓大學真正像大學。
走向學術自由并不是要否定專業發展在大學的合理性存在,關鍵是如何認識學術權力的性質,避免異化為行政權力,壓抑學術自由,阻礙專業發展。學術權力來源于學術人的知識。“專業的和學者的專門知識是一種至關重要的權力形式,它授予某些人以某種方式支配他人的權力。”[16]這種權力不同于行政權力的強制性任命,而是學術或專業共同體成員對個人的專業學識、道德品行、人格氣質等的一種心悅誠服的接納。當然,學術權力也會通過一定的程序、形式來確認和公告,但不應是外在的“組織考察”和“行政研究”,而是和學術自由相一致的平等、民主機制。所以,學術權力的法理基礎是學術自治和自由。由此產生的學術權力才能肩負大學的神圣使命,視學術為生命,不但不為行政權力機制所利誘、同化,反而還能主動地抗拒行政化對專業、學科的侵襲,捍衛學術、大學的尊嚴,從而超越專業化的藩籬,創建真正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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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第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