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的經歷,真實從容,順應本心,不執迷,不惘然。”我喜歡孟非主持節目的風格,更欣賞他在字里行間流露的坦誠和本色。然而,在讀了他的《隨遇而安》一書后,才知道,這個從事光鮮職業的節目主持人,中學竟是如此頹唐。
書中《不堪回首的中學時代》一文,真實地記錄了他在中學階段發生的幾件事。
排在第一位的,是他難以回首的理科成績。用他自己的話說:“中學時代,我的數理化成績特別差,數理化單科成績基本沒上過六十分,高中時三科的分數加起來一般也就九十來分。說起來,墮落是一步步形成的,當年中考我考了五百多分,但那時文理科的差距已經很大,到了高中,更是不知道該怎么學習了。”由他的這一段經歷,不禁聯想到當下的教育。學生文理科偏科的現象時有發生,作為教師,我們是否應該在學生發生偏科前,就對他有所引導?孟非說他的“墮落”是一步步形成的。哪一個偏科的學生,是天生自帶的呢?我想,在學生一步步走向偏科的道路中,教師是應該有一些“預案”和應急指導的“方法”的。
第二件事:在一次化學課上,當聽到老師掏心掏肺地說:“馬上要高三了,我們進行最后一次復習,不懂的現在就問,不要裝,不要不好意思,否則過去就是過去了,不會再講了。”當時的孟非大概也被老師的真誠所感動,就壯著膽子提了一個問題:“老師,為什么有環丙烷、環丁烷,沒有環甲烷、環乙烷呢?”話音剛落,全班笑成一團,老師也震怒了,說:“不要拿這些愚蠢的問題來耽誤全班同學的時間。”從此,孟非就徹底沉默了,再也沒有問過任何問題。后來,老師在講臺上講得津津有味,而他則在下面“孜孜不倦”地看《圍城》,不時還發出笑聲,最終被老師“請”出教室。看到這里,我就告誡自己:有時候老師無心的一句話,真的會傷害一個學生。也許老師是無心的,但學生會認為:“這是老師和同學對我的極大的否定。”而當一個人確定自己在某一學科一敗涂地時,他已經沒有任何戰斗力,更不要說奮進力了。
第三件事:雖然他的理科成績很差,但文科成績還不錯,尤其是在遇到一位揚州的語文老師后。老師雖說是一位老先生,可在課堂中,面對學生各種各樣的提問,也難免有尷尬的遭遇,這時,老師會用帶著揚州口音的聲調說:“這個——問題,讓孟非同學來回答。”每當這時,孟非就會很轉(zhuai)地把自己“博覽群書”的學識,展露一手。書中提到的這位老先生,或許沒有特別深厚的知識積淀,普通話也不是那樣盡如人意,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對一位學生成長路上的積極的引導——因為他把更多“說”的權利賦予了學生。也許是“無心插柳”吧,老師的真誠的“無知”,卻引導學生走上了積極思考的道路,正如德國著名教育家第斯多惠所說:“教育的藝術不在于傳授的本領,而在于激勵、喚醒和鼓舞。”
在一個人中學成長的過程中,會有許多讓自己難忘的事,孟非所摘選的這幾件事,對他的成長無疑有極大影響。都說“有什么樣的教育就會培養出什么樣的學生”,中學階段,是一個人人生觀、價值觀初步形成的階段,這段時間中,發生在學生身上的一件小事,或許會影響到他的一輩子。
有人說,孟非是“真實自然、睿智幽默”的,我想最初的根源首先是他的自我解嘲;有人說,孟非的表達是“精準貼切、旁征博引”的,我想在中學時代他的大量閱讀,已為他將來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其實一個人到中年之后所呈現出來的精神面貌或精神氣質,似乎都可以從他的中學時代找到某些印跡。反觀當下的工作,才發現,寫好“教書育人”這四個字,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