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電影《小孩不笨》讓我想起了應試教育。看來不僅中國大陸有嚴格的應試教育,新加坡也有。
那么,在孩子的自由成長與教育體制有矛盾的時候,父母該做些什么呢?我覺得這個電影提出的,就是這個問題,值得我們思考。
電影故事里有三個主人公,這三個小朋友各有各的特點,父母也有各自的特點。三個孩子分別來自三個不同的社會階層——私企業主、中產階級,以及普通勞動者。他們各自面臨不同的問題,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私企業主有錢,但孩子卻很軟弱。中產階級家庭父母奮斗很努力,孩子的學習成績卻上不去。普通勞動者家庭孩子成績不好,但是講義氣,能干。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就想起托爾斯泰不朽的名言:“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是整個電影看下來,雖然各家父母小孩之間的矛盾問題看似不同,其實有兩點卻是一致的。
第一點,是學校很粗暴,基本上唯一的衡量孩子的標準,便是考試分數的高低。里面有個細節,老師發試卷,底下孩子們幾家歡樂幾家愁,那個叫國斌的孩子,抬不起頭來,只好去跳樓。幸好被一群警察沖掉了。這個時候,我們作為家長,就要呼吁:學校的教學、評價,是不是可以人性化一點,多元一點?畢竟每個孩子是不一樣的,是獨特的,既然承認孩子的獨特性,怎么可以用同一種尺度來衡量一切孩子呢?我看過三年級的語文試卷,覺得很難做,我是高中語文教師,有些題目我也看不懂。這可如何是好?
我比較反對家長的這樣一種說法:社會如此,孩子必須適應這個社會。換句話說,大家都這樣,你能怎么辦?我在反對這樣的意見時,經常遭到小學生家長和初中生家長的嘲笑,他們說,你是現在說說的,當你家菜蟲將來讀小學,看你還嘴硬。將來我還會不會嘴硬,我不知道,但我現在覺得,家長是成年人,在孩子成年之前,應該為他承擔一些壓力。尤其是應試教育、唯分數論十分嚴重的時候,家長至少自己要明白,考高分的,也許并非最有出息的孩子。因為一個人是有多元智能的,筆試的分數僅能反映他某一種智能,即應試的智能。喬布斯是輟學的,比爾·蓋茨也是輟學的。甲骨文公司的老板回到耶魯大學去演講,說,你們讀到博士、博士后,出來無非給我打工,而我是輟學的,盡快輟學吧。主持演講的耶魯大學校長只好把這個老總趕下臺。家長明白這一點,就不會成為另一座壓著孩子去應試的大山。電影中那位身為自領的母親,就是這樣一個母親,她用嚴酷的體罰,催促孩子學習,可是,她不知道,她孩子的天份不在數學,而在美術啊。
所以,我們作為父母,要有自己的主見,千萬不要被考試牽著鼻子走。當然,也不宜灌輸孩子們輟學的念頭,其中分寸的拿捏,非常微妙。我希望我將來能夠慢慢學習,慢慢實踐。
第二點,家長要瞳得孩子。孩子不是縮小的成年入,孩子有一個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我曾用“萬物有靈”這個詞語來形容。比如說,3~6歲的孩子,經常會有驚人的話語。我經常記錄我家傻孩子菜蟲的語言,這些語言,天真未鑿,匪夷所思。這便是他們天才的創造。菜蟲一天說,下雨天的傘叫雨傘,出太陽叫陽傘,下雪天叫雪傘。有一次我跟菜蟲講故事,說云朵是月亮的被子。菜蟲反問道:“那月亮為什么不疊被子呢?”為什么這個年齡段孩子的話語那么稚嫩可愛,可是幾年小學讀出來,就一口新聞聯播腔呢?這是需要思考的問題。
我們常說,每一個孩子都是天使,是上帝的恩寵。我們都很愛孩子,但是愛,也需要最合適的方式。所以,家長也需要學習如何做家長。溺愛自然不對,過分嚴格也不對。如何呵護孩子求知的天性,保護其潛在的創造力,是十分關鍵的。我在這個電影里看到的是,家長其實都不太懂得孩子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生命。固然故事很好玩,是個喜劇,但其中看不到孩童的本位。就是說,很少有從孩子的角度出發去看待事物的視角。包括那個新來的班主任,愛護學生、肯為學生保守秘密的班主任。她最大的好處就是耐心和信任,要說她多么懂孩子,也未必。所以我說,做父母是需要學習的。主要就是,我們需要懂得孩子的心靈,理解孩子的獨特的世界,他為什么這樣,為什么那樣。我再講一個菜蟲的故事:3歲的時候,菜蟲冬天也只穿一只鞋子,另一只腳光著。不熟悉菜蟲的親戚總是覺得菜蟲很奇怪,只有爸爸媽媽知道,菜蟲看了斯凱瑞金色童書的繪本,里面有一條小蟲,小蟲只有一只腳,當然只穿一只鞋子的嘍。
做父母是一輩子的事情。孩子的每個年齡階段,都會有新的特征。這些都會給我們這些成年人帶來新的挑戰。為人父母,很多時候很苦惱,但苦惱也是幸福的。相信各位家長一定有這樣的體驗:當你注視著熟睡的孩子的面龐,心里就有一種暖流經過,所有的疲乏、勞累、生氣、惱火,在那一瞬間,煙消云散。為什么孩子是天使,因為他使我們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幸福。